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环的炮声震得安童耳鸣,就连炮停之后,耳边依然轰鸣着。过了一会儿,他才迟疑地问道:“炮,停了?”
其实也不用别人回答他,就在他的眼中,就见四野的两个战斗群动了起来。步兵们解散成散兵队形,轻快地前进,清扫了前线残余的元军。
有一队元军骑兵见他们队形松散,试图上前偷袭,结果被步枪打得不能近前不说,还被东海骑兵反冲击了一波,丢盔卸甲逃了回来。
后面的东海炮兵趁这个机会清理炮膛、给炮降温,等到前面步兵占稳了阵地,又把炮拉了上去,继续对元军后阵轰起来
安童头疼地点检起自己的部队来,但毫无头绪,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损失已经不可以计数了!
“可恶,难道从一开始,在野地上与他们对战就没有机会?”
而且他很快就发现了更恶劣的情况。
四野占领了新的阵地后,没有集中力量继续进攻,反倒分散了开来。两个战斗群分裂成了四个战斗群,而且还在相互远离,把战线再次拉长
安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向西看去,然后惊愕地发现派往西边的骑兵队已经败退了回来,而后面的二野的三个营同样拉出了一长条战线,堵住了西去的道路。同时,还有些银甲骑兵在向东南前进,填住了四野和二野两道战线之间的缺口。
“他们这是要围堵我们!”
“决战的时刻到了!”王破虏中校策马上前,对着自己的队伍高喊道。
现在东海军的包围网已经完成,二野堵住了西边,四野堵住了南边。两个旅的骑兵力量也单独抽调了出来,二野所属的第三快反营移动到元军的西侧,四野所属的第一快反营移动到了元军的东侧,一左一右将他们包夹了起来。
一个快反营也就七百多骑,若是一开始就这么摆出来,面对十倍以上的元军骑兵肯定讨不了好。但现在元军的组织度已经完全被炮火打散,已经完全不敢聚团了,勉强围绕在五个万户旗下,徐徐向之前修筑过防御工事的营地撤退。
王破虏现在带领的就是右翼的第一快反营。其实他是以副旅长的身份降级指挥的,之所以越俎代庖,就是为了亲身体会决战的感觉。他当年被蒙古人掠去做牧奴,后来被范龙城收买出来,此后就一直立志复仇,而今日似乎就是亲自参与大战的最后机会了!
他继续喊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骑兵们无不慷慨激昂地跟着喊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他看着六个骑兵连排出的两道整齐的骑墙,感慨万千。当初,东海骑兵艰难起步,靠着这种整齐的集群冲锋,打出了自己的名头,也为东海军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随着火器的大发展,集群冲锋得作用越来越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冲击骑兵的大规模应用了。
适逢此时,四野旅部的战鼓轰隆隆的响起,步兵们又开始动了起来。王破虏收回思绪,掏出了自己那把特制的雕花饰银的镇星手枪,喊道:“现在开始进攻!这是最后的战斗了,给我冲出东海铁骑的气势来!”
“杀!”骑兵们高喝一声,便开始向前压去。
骑墙缓慢而整齐地前进,从左到右不可思议地连成一道线,盔甲在中午的日头下熠熠发光,有如两道钢铁洪流,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冲刷着、淹没了侧翼的元军!
第739章 大溃败
1273年,11月31日,玉田县。
“上墙!”
随着百户的一声命令,杜新拎着一把火枪蹲到了营地的土墙后面。
他到现在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上午走走停停,挨了几炮轰,然后突然就死了好多人,然后军阵就突然溃了,他就只好跟着逃回了后面的营地里,顺手还捡了这把火枪。回营之后都不知道谁是谁的兵了,他就被现在的百户当成了火枪手,拽了过来上墙防守。
还好他所在的是营地的北墙,不用直面南边东海军的直击也不一定!
就在他和周边战友瞪大了的双眼或单眼注视之下,数也数不清的东海银甲骑如同一道钢铁洪流,瞬间冲垮了北边躲在营地之后的元军骑兵,然后将他们毫不留情地分割、消灭。
杜新亲眼看到,一名骑兵仓惶往营地这边逃来,结果另一名银甲骑一夹马腹就追了上来,手一抬就有枪声响起。紧接着似乎是马中弹了,突然前腿一瘸摔倒在地,然后随着惯性继续在地上划了一大截,同时人也摔了出去,脖子在地上一折眼看着就不动了。
杜新一紧张,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结果这把土造火枪的枪机可能是摔坏了,火绳没落下来。
不远处那名东海骑兵不屑地对营地喊了一声:“老实呆着!”然后继续朝下一名元骑去了。
背后传来了两名军官交流的声音:
“千夫长,忽都台的人眼看着就不行了,我们要不要出营救一下?”
“救个屁,我们自己都没收拢好呢,管他作甚?老实呆着吧!”
杜新一愣,随即莫名其妙有了一种安心感,似乎,没事了?
在杜新等人缩在营地中的同时,他们的万户王达却匆匆进入了玉田城中,找到了仍在城墙上竭力指挥、试图收拾局面的安童。
他一见到安童,就痛心疾首地劝道:“丞相,不能再耽误了,是时候撤退了!”
安童红着眼嘶吼道:“不行!东贼猖狂,千把骑就敢放肆,我仍有两万大军,只要整顿好了,立刻就能让他们好看!”
王达苦笑不得,往南边的四野炮阵一指:“丞相,你看啊,东海快炮都在眼前了,他们想打,早就可以朝城头打过来了。说句诛心的,只要把帅旗给轰了,大军早就溃了,为什么不打?就是等着我们自己聚拢兵力,好一口气吃掉啊!”
“什么?”安童一愣 “竟是这样?”
王达又往城西南自家营地的方向一指:“你看 我的人退进了营垒里 聚成一团,明明是那种开花弹最好的靶子,东贼却不管了,反而盯着忽都台家的骑兵撕咬。这不是再显然不过了吗?”
安童拳头狠狠往城墙上一砸。其实这个道理并不难想明白,只不过他出身尊贵、年少聪颖,一向有智名,深受忽必烈疼爱和期盼,一直想用一场风风光光的大胜证明自己,可初出茅庐的结果却是惨败 这让他难以接受,才表现出了不合理的固执。
他吸了一口气,把愤懑的情绪压下去,向王达请教道:“王万户 依你之见 当前该如何是好?”
王达叹道:“敌人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如今之计 就是主动大溃了。”
安童一怔,然后扫了一眼战场,突然笑了起来:“没错!东海贼虽两面包围,但几个营之间隔了几里地出去,若是我们结队突围,就正中了他们下怀,反倒是漫山遍野洒出去,他们就没办法了!说起来,当年太祖爷也是经常这样诈败,引人追击再反打过来,如今是故技重施的时候了!”
不过,他放完豪言,又迟疑了起来。他之前也学习了不少兵法,可都是教人如何把军队凝聚成整体、即使撤退也要有序撤退的,现在要让部下溃散,这该怎么下令啊?
王达听了他的疑惑,急道:“这还不简单?”
然后,他就走到旁边,把安童的帅旗拔起来,随手往城下一甩,然后拉着安童往城下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都逃命吧,逃命吧,东海人不留俘虏!”
他们附近都是精锐兵力,反应速度很快,也跟着王达一边跑一边喊了起来。
安童知道利害,被拉了一阵子,就自己跑了起来。
下城前,他最后往外看了一眼这浩浩荡荡的数万大军,可是好不容易才组织起来的,等这场战败之后,大元还能组织起多少呢?
“什么,大旗倒了?”
万户钦木儿正率部在城东竭力抵抗东海军的进攻,偶尔回头一看,惊愕地发现城上的帅旗居然不见了。再一看,城中大量骑兵奔涌而出,向北边的山区逃去。
钦木儿大惊:“这要撤了?为何不过来知会一声,难道是丞相出事了?”
他周边的亲兵也惊慌起来,一人立刻问道:“万户,那我们呢?”
钦木儿唾了一口:“呸,主帅都没了,我们还顶什么,走吧!把我的旗子带上哦不,扔下!我们这就走!”
“那,万户,该往哪走?”
“往北不行,就算翻山到了遵化,照样也还是死路。既然东海军把东边的路让了出来,那就往东去吧,找机会再绕南边去!”
“是!”
他们把万户旗一扔,显眼的尖帽和披风也都扔在地上,混在已经混乱的人马群中,先往东北跑了一段,又往东转。
如今玉田城周围的元军失去了指挥,又有“不留俘虏”的谣言传出来,一传十十传百,立刻出现了溃散的趋势。每个人都在往没人的地方逃着,摊子越铺越大原本几百人结成军阵,在地图上只是一个点,可如今却如决堤的水库一般散出了一大片泛滥区出来。
在泛滥的人群掩护下,钦木儿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第一快反营的封锁,行进在了东去丰润的官道上。
“好,差不多了,这里往南咦?”
他们刚喘了口气,就惊愕地发现东边扬起了大片烟尘。不久后,无数骑兵和一面“勇敢旅”的大旗出现在了官道之上!
十余年前,股东陈远琪曾建立过一个“勇敢营”的编制,把正规骑兵之外的招募骑兵组织了起来。
今年辽国投诚之后,陆续整理出了上千骑兵前往榆关听用。这很好地补充了东海军的骑兵力量,然而契丹兵松散不好管理,进卢龙的时候就闹了些乱子出来。正好这阵子陈远琪也卸下日本的职务返回本土述职了,总指挥部干脆就把他征调过来,以旧勇敢营为核心,加上辽国的这批骑兵,再把辽东的一些仆从军调了过来,混编成了这个“勇敢旅”,划归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