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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连海子上原有些本地人的小渔船,现在正趁着夏季好时候在欢快地捕着鱼,现在见到这庞大的船队,也都惊慌失措地逃到了岸上。
几艘白鹿级散了出去,抓了一批渔民出来,问讯过周边情报后,继续向西南方前进。
阔连海子西方有一条“怯绿连河”,自西而来向东流去,在阔连海子的西南岸汇入湖中。如今夏季,怯绿连河水量颇大,船队一直进入河中,在河口附近找到一处高地,准备驻营。
这处高地本来为八剌忽兀鲁思的一支大部落盘踞,在周边也算是势力雄厚了。他们的领地意识一向浓厚,见到这么多外人到来,立刻如临大敌,召集部民抵抗。但很可惜,他们遇到的是超乎常理的力量,被打了个鸡飞狗跳。
漠北旅登陆上岸,简单活动腿脚后,夺取了敌人留下的一系列营帐畜群,以此为基础设立了一个“阔海营地”。之后又经过一系列的调整,船队把大部分物资都卸到了营地里,然后留下一半船搭载人员装备,另一半调头返回瑷珲基地去运输下一批物资。
接下来的几天,漠北旅在周边清剿残敌,收服了几个小部落,等待局势稳定后,只留一个营防守营地,其余部队继续乘船沿怯绿连河西进,前往西方的“大斡耳朵”。
怯绿连河即后世克鲁伦河,发源于漠北的不儿罕山后世蒙古国肯特山,与北边的斡难河一同构成了黑龙江的上游源头。这两河流域周边水草丰美,正是当年成吉思汗起家之地。
怯绿连河上游原有一座古城曰“河董城”。“河董”也即“可敦”,意为可汗的妻子,以可敦为名的城池在草原上还有好几座。追根溯源,是因为可汗的妻妾众多,往往不能随王帐一起常年流动,就在固定地点建城安置这些“可敦”。后来辽朝有“斡耳朵”制度,意为“宫帐”,也延续了这一风俗,在固定地点设立城镇以安置皇帝或亲王的妃嫔们。而到了蒙古时期,这斡耳朵制度继续继承并发扬光大,成吉思汗就曾设立四个斡耳朵安置自己的几十位妻子,其中排名第一得大斡耳朵就是在这故河董城的位置。
成吉思汗之后,这大斡耳朵也继续存在并发展着,每年从中原运来众多奢侈品供养,并设立了工匠部门“中尚监”生产各类日用品。到现在,大斡耳朵已经不单是安置女眷的地方,还是元朝在东北草原的核心城池,显然,是个极有价值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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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大斡耳朵
1275年,7月2日,大斡耳朵。
作为元朝在蒙古祖地的统治中心,大斡耳朵的明程度在漠北堪称第一等。弯弯绕绕的怯绿连河北岸沿岸散布着片片农田,小麦已经由青转黄,即将收获,近年来流行的土豆也种了不少,还有不小面积的青菜。在更远方的草原上,大片的牲畜正肆意啃食着青草,这就很常见了。
河南岸地势更高,大斡耳朵的城区就位于这里,核心是一座夯土筑成的四方城池,周边散落着形形色色的各式营帐,内里频频传来金石丝竹之声,给豪迈的草原带来了一道靡靡之音。
怯绿连河两岸都有栈桥,河上颇多小船,既从事渔业,也负责两岸之间的交通。现在就有几艘小船,将北岸的一批羊送去了南岸。羊到岸后,一名穿着红色质孙服的男子带着几名随从,首先在羊群中挑拣了起来。
“这只肥些不行,有些老了。嗯,这只先拿走。”
此人名叫石抹明里,烹饪世家出身。他的祖父石抹合鲁曾经给成吉思汗、托雷、蒙哥和忽必烈做过菜,手艺深受信任。石抹明里不但继承了烹饪的家学,还自小常在忽必烈的宫廷里露面,忽必烈对他颇为喜爱,前几年派给了真金太子做御厨。呃,既然他出现在了这里,那说明真金也在这大斡耳朵,真是孽缘啊。
去年真金守燕京,结果惨败而逃,虽说实在不是他不努力,而是敌军太厉害,但元国一下子丢了这么大一片地,忽必烈满肚子怒火总得发泄,就发泄到了他头上,说他“浸习汉俗太深,失了血勇”,于是就把他发派到了这大斡耳朵祖地来,恢复恢复祖宗的悍勇。不过这大斡耳朵的条件也没多差,真金来了,仍然想听曲就听曲,想吃羊就吃羊。这不,今日石抹明里就又来挑羊了。
石抹明里对烹饪一道最为上心,从源头的食材开始就要亲自精挑细选,然后细细烹饪,还要用上进口自东海国的珍贵香料,才能端到太子的餐桌上去。现在他挑了好羊,又选了些蔬菜和新面粉,装到进口四轮大车上 就率众回城了。
结果 即将入城之时 一行骑兵自东疾驰而来,差点冲撞了他们,羊都跑散了一只。守门兵认识石抹明里的车队,不敢怠慢,当即帮着收拾起来。一时没人开门 新来的骑兵就愣在了门外 与石抹明里的侍从大眼瞪小眼。
石抹明里对着他们怒道:“急送死啊!大斡耳朵中禁骑马 知不知道?”
骑兵头领一开始也没摆出个好脸色,但看清了他的衣饰面容,发觉是个贵人 也不好发作,只得道:“得罪了,但军情紧急,得即刻送去真金太子看才成 这位贵人 烦请说道说道 让我们进城。”
石抹明里不耐烦地一伸手:“什么军情?我这就要给太子做饭,你有什么,我一起带过去便是了。”
头领受不了他的态度,一怒就说漏了嘴:“这可是东海军来袭的消息,你可拿得住?”
“什么?”不光石抹明里,周边一帮人也震惊起来,“东海军打来了?!”
他们不敢怠慢,急忙打开门,放骑兵进去。石抹明里也心思慌乱了,把食材交给随从收拾,自己匆匆去了太子宫中。
真金很快收到了最新的消息,震惊无比:“他们从阔连海子上过来了?!可恶,这些东海贼,怎么就阴魂不散,专跟着我来了?!”
几个跟他从中原过来的近臣都不敢说话了,倒是有几个没见过世面的本地贵族喊道:“怕什么,汉人胆敢来祖地闹事,是自己送死,只要太子一声令下,点几部青壮出来,定把他们一个个都马蹄踩死!”
真金无语地看着他们,心中火起,一群土包子,还以为是太祖爷那时候啊?
他看了一圈,看着不像有人能提出建设性意见的样子,更是不耐烦,又瞥见石抹明里进来,于是随口问道:“明里,你说,东海人打来了,我们该如何办?”
石抹明里一愣,怎么就问到我一个厨子头上了?但他也不敢怠慢,走上前去,整了整衣服,才说道:“太子,我自小听祖父讲当年太祖、睿宗时的丰功伟业,也知道好多事。太祖之时,虽说天下无敌,却也不是每战必胜,往往有敌人悍勇不可硬撼,然后转进千里,攻取敌人之薄弱腹里,强敌因此不占自溃。我大蒙古帝国纵横天下,靠得不是蛮勇,而是来去如风的从容啊!”
真金听了,眼前一亮,若有所思,问道:“你是说,我们先暂避东海军的锋芒?”
石抹明里点头道:“东海人势头太猛,跟他们硬抗肯定不是好主意。但我听说他们是乘船而来,这怯绿连河一年才几月有水?他们来便来,我们退就是了,只要避过夏季多水之时,他们两条腿在草原上怎么动?到时候我们召集部民,不管是围攻、袭扰还是疲敌,拿捏他们的办法多得是。”
真金拍手道:“正该如此,这才是我蒙古汉子的风范!好,事不宜迟,这就传令下去,大斡耳朵全体人等收拾细软,西去和林避敌。怯绿连河沿岸部落尽数驱离,不得资敌!”
话虽如此,但迁移也没那么容易。大斡耳朵中尚有几名成吉思汗时期的年轻可敦遗留,她们及侍从在此地生活了几十年,早已习惯了这般衣食都有人伺候的生活,帐中一箱一柜都是长年积累下来的,哪能随便就舍弃?
真金的命令刚下去不久,城中就鸡飞狗跳,然后就有不颜忽秃可敦帐中的一位老嬷嬷找上门来了。这位老嬷嬷历经三代,资历甚高,对皇太子也不卑不亢,行礼后直接质问道:“太子,敌人来了,为何不迎战,反倒要逃?这岂不是辱没了祖宗的威风吗?”
真金对她的不识时务很是头疼,但他自小随大儒学习,养气功夫很好,忍着火气道:“即使太祖之时,遇到强敌也是先暂避然后再择机击败的,只要最后能赢就好了,一时的退避不丢人。还请可敦速速收拾行装,这也是为了她好。”
嬷嬷仍然不服气:“可敦当年就受成吉思汗喜爱,窝阔台大汗以来每年赐下不少赏赐,如今几十辆大车都装不完,可哪有那么多车装?其他可敦也大抵如此。太子,皇帝派你来大斡耳朵,可不是让你见敌就逃的啊!”
听着她尖酸刻薄的语调,真金的火气再也压抑不住,拍案而起,大骂道:“好好好,你这么有难处,你这么能说,那你去与东海军说啊!看他们是借几辆大车给你搬财宝,还是直接给你抢回去!别废话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带上能带的,不能带的就埋了烧了,只给你们两个时辰,赶紧准备,不然我先带兵勒死你们,省得落在东海军手里丢了太祖爷的脸面!”
7月7日。
等到漠北旅抵达大斡耳朵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场面。
真金率上层贵族们已经离开,带走了许多财富,但仍有不少遗留在了城内外。而他们走后,大斡耳朵的秩序很快崩溃,周边的农牧民来到南岸,进入过去他们被严禁进入的宫帐区,先是试探着取走一块绸缎、卷起一段毛毯,后来发现真的无人阻拦,顿时就热闹了起来,疯狂地搜集起了这些珍贵的遗落物。之前还只是捡拾,后来人越来越多,局势不可避免地向暴力冲突的方向滑落,彼此之间相互争抢、搏斗、厮杀
等到漠北旅入城、驱散混乱的人群,事后一清点,发现因争抢而发生的命案居然比战斗损失还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