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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奔逃了好一会儿,跑了几里地出去,后方没了追兵,那海就决定去前方的沙丘暂且休息一会儿,恢复体力,观察情况。
于是他们逐渐在沙丘下停了下来,不少战马停下后直接倒在了地上,伸着舌头大喘着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站起来了。
那海则登上高处,张望着东北方的营地。
果然,大部分溃兵一头冲进了营地里,借围栏和大车躲了起来。而夏军也紧紧追击在后面,先是骑兵,然后战车也赶到了,径直冲过小河,往营地两旁包抄过去,
夏军没有立刻发动进攻,给了营中溃兵少许喘息之机。而当扬尘逐渐散去,心情略微平复后,溃兵们观察到夏军人数并不多,有些人就起了不该有的想法,换马之后出营对夏军发动了反冲击。
那海心一揪,踮着脚看过去,对后续发展期待而紧张:“薄薄一层,只要冲过去……啊?”
敢出营的这些毕竟是三汗国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刚才仓惶奔逃,现在却像换了个人一样,有如破釜沉舟一般,冲出了惊人的气势。几百米的距离似乎不算什么,稀疏的车阵看上去也阻挡不了这种冲击,只要抵达阵前,就能冲破阻拦,甚至反杀夏军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面对骑兵的冲击,却夏军不闪不避,直接把战车横了过来,摆弄起了车后部的什么器械——然后,随着哒哒哒的声音响起,这些勇士们就如同撞到一堵墙上一般,接二连三倒在了冲阵的路上!
枪击的声音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这帮人在一瞬间就被打蒙了,冲阵的势头一下子放慢,战车也就没有继续浪费子弹。相应的,侧翼的一个骑兵连呼啸着冲了上去,用手枪和马刀清理了残余的敌军——在这种近身搏杀的状况下被打了个一面倒,带给围观者的冲击不亚于之前机枪发威的时候。
后方,那海看了个目瞪口呆,惊叹道:“竟有如此鬼神手段!”
之前逃命的时候,他心中还有所悔恨,想着当初要是不顾一切冲进夏军的车阵里,战局是否会有所不同。但现在看来,还好没冲,不然在这种诡秘莫测的火器下死得更惨啊!
现在确认了夏军的强大后,他再也无心在这是非之地多待,叫起手下们,牵着马步行继续向西南山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提心吊胆地看着后方的营地,生怕夏军追过来。
还好,夏军的马力也不是无限的,经过一阵子全力追击后,现在也停歇下来恢复体力,准备先解决了营地再说。
他们一边加强了对营地的包围,将后方的步兵炮调了上来对准营门,不过没有立刻发动进攻。过了一会儿,一队元军骑兵从后方赶来,与周安宁交流了一会儿后,便开始高亢地对着营地里面招降起来。
元兵喊的是蒙古语,又立起了正统大汗的旌旗,营中溃兵的心理防线瞬间被击溃。
他们本就感觉走投无路,人心惶惶,现在见到了同族人,当即就觉得有了条出路,纷纷出营投降,毫无心理负担——争汗位什么的那是上面人的事,他们普通部民给谁卖命不是卖?看这势头,给元国正统卖命还更有前途呢。
这些元军也欣喜若狂,他们被赶到这西域的穷乡僻壤来,最大的问题就是与本部的人力资源隔绝,兵员得不到有效补充。现在一下子得了几千精锐,实力暴涨一截。只不过,为了避免喧宾夺主,这些人还得甄别一下,以免混了些信奇怪鬼神的家伙进来。
“好了,”周安宁挥着剑,让元军将降兵缴械带到营外,“说好的,人归你们,马归我们!”
夏军也收益不少,在营地周边缴获的上万匹马都归他们了。这些马多是察合台人提供的河中马——河中一带古称“大宛”,自古以来就是出产良马的地方,其余的也是从本国带来的良马,品质亦佳。这些马中,战马高大矫健,即便是一般的乘马也体格健壮,比太和旅从东边带来的普通蒙古马强不少。
正当步骑兵们兴冲冲地清点着马匹的时候,东方又有了动静,车轮滚滚卷起了沙尘——是后方的旅部带着重火力营和后勤营过来汇合了。
周安宁把现场交给其它军官处理,自己策马迎了上去。当他抵达中央的旅部,找到旅长孙镇河的时候,孙镇河正坐在通信车上,电报机仍然在颠簸中嘟嘟地收发着信号。
他先上去报告了一通战况和战果,然后向孙镇河敬礼道:“多亏了后方的炮火支援,我们才能胜得如此干脆利落!”
孙镇河摆手道:“无所谓了,听说这是窝阔台和金帐的精锐……也不过如此,数量已经没有意义了。”
周安宁又问道:“旅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休整还是继续追击?”
孙镇河斩钉截铁地道:“当年泰山之战的时候,谢首长念过两句诗,曰‘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如今我们也是如此,敌人仓惶奔逃,我们追紧一点,他们能收拢的队伍就少一点,以后就少一点麻烦。所以,继续追!”
周安宁喜道:“那正好,我们刚缴获了不少马匹,正好换上,继续追击。”
孙镇河询问了一下缴获详情后,也喜上眉梢,道:“如此是再好不过了。只是马太多了也是件累赘事,不好管理,还得重新打马蹄铁,而且即便是好马,不训个几日贸然换到车上去也未必顺手。这样吧,我们精挑细选两三千匹出来,带着上路,一边走一边换。剩下的还有这怛逻斯城就交给元军,让他们先帮着管起来。对了,我之前让他们运一批粮肉过来,等到了,就让人和马敞开吃一顿,然后继续追击!”
……
有了充足的马匹和粮食,太和旅的运动能力迅速恢复,当日就冲到了西南山口处的忽兰巴什城下,以雷霆之势攻占了这处山城。只是可惜,城中精兵已经在前不久被那海带走,只剩些老弱和本地兵员,收获不大。
第二日,他们换下昨日连轴转已经累垮的旧马,换上一批新马,继续向西追击。当日,他们追到西侧一处山口,击败关城守军后驻扎暂休。
第三日,他们继续追击,一直追到了西边的赛蓝城。
第853章 凿空 九 赛蓝城
华夏三年,9月8日,赛蓝城。
赛蓝城位于喀尔楚克山南口西部,依山傍水,水土较佳,又是山路必经之地,是一座大城。
清晨,东城墙上,那海已经换了一套轻便的土黄色新袍服,眺望着东方的大山,却看不出什么异动。
“没追过来吗?还是过来了却没生出动静?”他喃喃自语。
前日,他仓惶率兵从忽兰巴什逃出,一路狂奔,星夜兼程,终于在昨夜抵达了赛蓝城,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这不仅是由于这座山城坚固的城防,还是因为城外层层叠叠的营帐——当初两汗联军向东赶赴怛逻斯,骑兵先行,步兵大多就停留在了赛蓝城附近,那海逃归之后,顺势就接管了他们的指挥权。
但这并不能让他真正放下心来,毕竟怛逻斯的城防可比此城坚固多了,还不是瞬间沦陷?真等夏军打过来了,赛蓝城又能坚持多久?
很快,这名独眼大将又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这里是不能久呆了。”
他抬起头来,大声问道:“霍古,你的人准备好了没?”
他身后一名挺着大将军肚的万户立刻用洪亮的声音回道:“回大王,本来俺们就拔了营,准备继续往东走的,现在即刻就能往北走。只是,您要是让弟兄们换马的话,那么仓促间就只能带走两千人了。”
这个霍古是那海从金帐汗国带来的亲信将领,之前被他派去带领步兵,因而留在了赛蓝城。今日,那海又下令让他整备兵力,向北撤离。
本来这不算什么难事,但那海的命令是让步兵骑马急行,这就有些麻烦了。金帐和窝阔台两军士兵大多是游牧民出身,即使是步兵也有不少会骑马的,倒不是问题,但仓促间收拾这么多马再分配下去可不是件容易事,得折腾好一会儿。
那海摆手道:“时间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两千就两千吧。我先带这两千走,你继续找马,能送走多少就走多少!”
霍古忠心耿耿,立刻接下了这个殿后任务。那海在城墙上又看了一会儿,也走下城去,准备率军撤离。
不过,离去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喊来一名窝阔台将领,下令道:“脱脱,你率兵进城,去把粮仓烧了!”
脱脱大惊,问道:“大王,为何要烧粮?”
那海自然是不想让现成的粮食落入追击而来的夏军手里,以免他们吃饱了又穷追不舍。但他眼里脱脱已经是跑不掉的弃子,不愿解释太多,省得守城的时候先堕了士气,就不耐烦地骂道:“让你去烧就去烧,废什么话呢?”
脱脱心中不忿,你一个金帐人怎么就管到我头上了?但现在海都汗生死未知,他们群龙无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暂且按照那海的指示行事。反正烧的是察合台人的粮,与我何干?
于是,他就点了一队兵,直奔城中粮仓去了。
可是不料火还没点起来,就被看顾粮仓的守军发现了——他们可是本地人,这粮仓关系到他们的口粮,怎么能随便让人给烧了?于是双方当即争执起来,闹得越来越大。
很快,城主阔塔帖木儿就听闻了此事,气汹汹地找那海来兴师问罪了:“那海,怎么回事,你要烧我的粮仓?”
阔塔帖木儿虽然是察合台汗的臣民,理论上要服从宗主窝阔台汗的命令——可他们是封建社会,这赛蓝城是他的私产啊!随便烧他的粮仓,这不等于闯进他家抢劫吗?
那海本来即将出发了,被他拦了下来,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鼻子骂道:“蠢货,你的粮马上就不是你的粮了,要是现在不烧了,那就成夏人的粮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回去烧掉粮仓,然后带上你的家产和部众往南逃,逃得越远越好!”
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