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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
外面第一声炮响传来的时候,脱欢还以为是自己这边哪门炮打响了,没怎么在意,直到第二声炸响在近处响起,他才察觉到不对,转头向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但看也看不出什么,他便拔腿向外走去,想看个真切。
乔宜也意识到了不对,往外看去寻找敌袭的来源,可还没看个明白,就见脱欢正在往外走去,顿时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拉住他:“陛下,危险,不能过……”
“轰!”
眨眼间,外面又一声炮响传来,两人皆下意识转头看去——然后就见一个小黑点从底下的山林中飞起来,不偏不倚朝平台这里飞了过来,准确地避过顶上的巨岩和底下的城墙,飞入缝隙之中,落在了地上,又划了一段距离停了下来,就停在两人跟前不远的地方。
脱欢吓了一跳,脱口而问道:“这是什——”
“轰!”
炮弹突然炸裂了开来!
铸铁弹壳瞬间炸成了好几片,内里装填的钢珠四散飞了出来,就连隔着十多米远的几个炮手都被波及到,打了个鲜血淋漓,更别说近处的脱欢和乔宜了!
乔宜距离更近些,被钢珠打中多处要害,当场就不行了。而脱欢要稍好一些,虽然也是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但并未当场毙命,仍有一口气留着。后方的侍卫亲兵见了,头脑都要炸了,立刻上前将他拖了回去,试图抢救。
然而他死不死活不活已经无关紧要了,被这么一炸,平台上的其它人即便没受伤,也心惊胆颤开始自保,炮击停歇了下来。很快,又有几发炮弹接连飞进来爆炸,他们更是魂飞魄散,向后方逃窜而去。
接下来,下方的山地步兵干脆利落地发动了进攻,占领了这处山腰火力点。
这场小规模战斗有惊无险地结束了,而它只是整场战役之中的一个组成部分。三路夏军相互配合发动进攻,沿途元军布置的据点不可谓不麻烦,但在多层次的火力打击下被逐个拔除。
讽刺的是,脱欢虽然意外身负重伤,但他的退场并没有影响战局——元军分散在各山间据点里,安童又封锁了消息,所以皇帝受伤没有影响他们的士气;反倒是少了瞎指挥的,打得还更顺畅了些,当然面对夏军都差不多。
夏军稳步推进,等到这个月底,他们已占领山中绝大多数据点,包围了山顶的元军指挥部。
在这处石质的封闭式建筑前,四门好不容易运到山顶上来的88式步兵炮一字排开,对准了它的大门。
夏军指挥官谢八斛上校亲自拿过喇叭,对着里面喊话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投降,可以得到公正的审判,说不定可以保住性命。如果继续顽抗,这石头房子就要给你们当棺材了……”
他一边喊着,另一边还有战斗工兵举着重盾向石屋接近过去,准备把炸药包布置在墙根——实际上步兵炮的火力不足以摧毁坚固的石墙,只是摆出来装装样子,真想强攻的话,还是得靠大剂量的炸药才行。
可惜,这炸药是用不上了。
不久后,石屋的大门打开,安童穿着一身素衣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夏军的注视下一直走到谢八斛近前,直到被喝止才停下。
“你是伪元丞相安童?”谢八斛对着一些画像一比对,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不由得讪笑出来。“现在知道投降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安童叹了一口气,对他深深一躬,道:“天命如此,我也只是尽人事而已。事已至此,贵国欲如何处置我都无所谓,只是我国皇帝已崩,还请贵国以礼法殡之。”
“啊?”谢八斛听了这个消息吃惊无比,“你们皇帝,那个叫脱欢的是吧,死了?怎么死的?”
安童一愣,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你们竟不知道……罢了,也是天命。陛下是因你们的炮弹而去的,已有数日,还请尽快收敛了吧。”
谢八斛慎重起来,立刻布置士兵进入石屋,将里面的人和东西清出来。
果不其然,不久后士兵们就在元人的指引下将一具裹着黄布的尸首抬了出来。谢八斛上去掀开布一看,然后立刻皱起了眉头:“捂久了吧,都臭了。”
……
华夏四年的入蜀作战耗费众多、规模庞大,但最后合围于成都,一举歼灭大量元军有生力量,摧毁了成都朝廷并击杀末代皇帝脱欢,可谓战果辉煌。
这一战的胜利,意味着曾经强大无比、有望一统南北的元朝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自此之后,其余元军残部已经不成气候,解决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而掌握着从元国分裂出去的一支强大力量的陈嵬愿意向华夏国俯首称臣,接受册封,退出云南,在遥远西南另立新国,意味着他们不复为威胁,反而成了一个有力藩国。
除此之外,按照之前的计划,故西宋领土也将在两年内结束特别行政状态,归入国公会统治之下。这么一来,华夏版图在西南方扩张了一大片,离规划中的完全体又近了一步。
现在,只剩地图东南方的宋国尚未解决了。
第888章 舆情
华夏四年,10月2日,东京。
今日是节日,本应放假,但成都会战后仍有一些收尾工作要做,现在战时状态尚未解除,从民间到中枢,许多企业和部门仍在坚持工作着。
此时到了中午时分,中央市扩建后的尚书省大院中,公务员们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陆续离开办公室,去食堂解决一下午餐。
礼部外交司的公务员祝和进入食堂后,拿了一个餐盘,随意选了两小碟菜,就用饭票付了钱,然后对着宽敞的食堂中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扫视着。
此时饭点刚开始,还不算太挤,不久后他发现同司的同事魏景胜已经落座,便过去打了个招呼坐到了一起。寒暄一会儿后,他表情一变,用不太高却能听清的音量说道:“前线已经传回消息,陈嵬表态愿称臣纳贡,退往缅甸、印度,划分疆界,永不再犯,西南战事可算是了了。”
魏景胜一愣,倒不是为这个第一手消息意外,毕竟前线进展顺利谁都知道,而是对为何祝和会特意提起此事有些意外,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筹谋?
三年前,魏景胜参加华夏国正式建制后的第一任科举考试,因准备充分得到了相当高的分数,又因之前在徐国公府的工作经验,而被分配到了礼部外交司,从事外交工作。虽说如此,但华夏国外交强势,外交司的工作繁多却不艰巨,核心职位基本被旧人占据,他这干了三年,基本也就是个文员而已。
而眼前这个祝和,虽然级别上跟他差不多,但却是夏国科班出身、中央财会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和司里的方主任有校友之谊,前途比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好许多。
不过他们也因此没什么矛盾,平日间倒也气氛融洽,经常联谊什么的,偶尔还交换一点无伤大雅的小道消息。像今天中午这样,两人在食堂吃饭,偶尔搭个伙,也很正常。
但是,不过吃个饭而已,突然就把内幕消息甩过来了,是什么意思?
魏景胜将嘴中的饭咽下去,问道:“王师所向披靡,元人穷极而降也是应当的。只是国公们难道真想就此放过他们?不斩草除根吗?”
祝和摆摆手道:“蚊蝇小事罢了,在西南深山莽林中跟他们捉迷藏也没多大意思,反倒正可以借他们的手教化蛮夷,先由他们去吧。相比这个,接下来倒是别的事麻烦些……”
说着,他抄起了筷子,意有所指地对着东南方向晃了晃。
魏景胜倒吸一口凉气,小声问道:“难不成上面是想对宋国动手了?”
他最近也听了些风声——其实即使没风声也很容易揣测,如今天下三分夏已居其二,接下来不就该是南下灭宋,完成一统了?
祝和眉头一皱,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斥道:“不要乱揣度上面的意思!”然后又和缓下来,“不过伪宋当初得国不正,防民胜于防虏,把大好河山弄了个千疮百孔,苟延残喘至今三百二十年……依我看,也是该到日子了。”
“哈,呵呵。”魏景胜陪他尬笑了几声,心脏仍在快速跳着。
看来是不离十了,这个祝和无事不会来找他谈这些,如今过来,必然是出于某些意图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安排了。
祝和继续平静地说道:“不说这个,这不是我们该拿主意的事项。倒是我前不久听说了点事情,颇为不忿。”
魏景胜眉头一挑,问道:“不知是何事?”
祝和道:“之前攻入蜀中的时候,中原师所负责的东路军曾借道宋国的江陵一带。这本是无足轻重之事,我王师从他家地面上过,不开道,不征粮,本就是给他们面子了。可没想到,宋人竟不识抬举,遣使来向我国表示抗议,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魏景胜听到这里心中一怔。他在司中处理文牍事务,对往来文书很了解,自然知道前段时间宋国送来文书,抗议夏军不告而入。不过这并非什么大事,临安朝廷实际上心里是有数的,并没有指望抗议有什么效果,只是为了不辱国格,象征性地送了份文书过来。文书中言辞不怎么激烈,来使的态度也很和善,因此外交司并不把它当作什么问题,简单存档报备就完了,也没在传媒上引发什么舆论。
他心中急转,抬起头来看着祝和明显是装出来的咬牙切齿的神情,若有所思——难不成,他们是想用这份文书做什么文章?
他谨慎起来,试探着问道:“确实可恶!不过上次文书来的时候,我看上面好像没多大反应啊?”
祝和拿着筷子在碗上画着圈,道:“只是当时要对付元国,上面不愿多事……实际上是有不少的国公对此相当恼怒,暗中不知道发了多少火呢。”
魏景胜这才打起精神来,竟是国公亲自过问吗?他身体前倾过来,问道:“不知国公有何言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