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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自拔地追寻着他。
当然,叶辞在赛车场上的存在并非偶然。
叶辞当得了赛车手,一半归功于他的假性Alpha分化,少年时代长达三年的高阶Alpha分化期为他的体质打下了优异的基础,外形虽清瘦,肌肉强度却相当高。而另一半则归功于他令人咋舌的训练量,在休赛期他会进行各种强度极高的耐力训练——他似乎相当享受体力透支后大脑一片空白的宁静状态。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上了赛道像狼狗一样凶狠。
面对公众时清冷寡言,我行我素。
在经历过长达半年花样百出的追求后,唯独在霍听澜面前,他被一点一点地剥开,暴露出柔软香甜的内核。
软得要命。
又乖又黏人。
只对他一个。
霍听澜栽得心甘情愿。
再追半年也值了。
二十二岁的叶辞比十八岁时难接近得多,也清冷得多。
因此眼下的霍听澜就像开了作弊器一样,用那份满级的经验追求眼下单纯得一烘就化的爱人。
真的纯,太纯了,他多多少少利用了这份纯真。
可那又怎么样?
他会还叶辞百倍的好,掏心掏肺地疼他,爱他,就算什么都是假的,这心意里没掺半分假。
他一口一个对不起,字字情真意切,英俊且侵略性极强的面容因内疚而罕见地柔化了,身体却像禽兽一样,把涉世未深的少年揉在怀里箍紧了,夹稳了,拖到转椅上挤着,挤得人家面红耳赤,还道貌岸然地催人家写物理题。
易感期超量分泌的Alpha激素终于激发了他骨子里全部的恶劣,怀中是魂牵梦萦失而复得的爱人,他喜欢得心都疼,干不出一点儿人事。
霍听澜吐息粗重,蕴着浓郁信息素的热气反复喷洒着后颈,逼迫早已疲惫不堪的Oga腺体泵出更多的香甜。
叶辞捏着中性笔,笔杆上尽是汗,湿滑得快脱手了,脑海与卷面皆是空白。
他悄悄地,极缓慢地往前挪,想偷取一丝缝隙,一秒喘息,可腰腹间铁铸般硬悍的手臂比他想象中更警惕,蓦地箍回,反而使拥抱变得更紧密。
霍听澜变了。
确实,Alpha易感期时会性情大变,可这……
叶辞的脑袋艰涩地运转着。
别说和刚认识时不一样了,就是和几小时前比,都判若两人。
就好像……
之前的温文尔雅都是装的。
不。
别那么揣测霍先生。
为发泄无处着落的暴力,叶辞拄在额头上的手紧攥成拳,骨节用力得泛起青白色,险些扽掉几根头发。
忽然,霍听澜低声问了句:“怎么不写?”
似乎是为了维持住“仅仅是在写作业时顺便治疗”的正直假象,他明知故问道:“是不会吗?”
叶辞胡乱点头:“嗯。”
“第一道选择题是套用……”霍听澜复述了一条物理公式,喉结与胸腔的震颤传递到叶辞背部,连五脏六腑都酥痒。叶辞尾椎骨倏地软了,若不是被两条长腿结结实实地夹着,这一软怕是得滑桌子底下去。
有件事,叶辞不肯承认,或者确切地说,他是连想都没想过——
他们的基因100%契合,霍听澜的信息素对他具有绝对吸引力。
那反复喷吐在他后颈的,凛冽馥郁的龙舌兰香,他好像是……喜欢的。
他抑制不住脸红心跳。
太怪了。
“懂了吗,”霍听澜眼瞳漆黑,睨着他,“选什么?”
“选,”叶辞一恍神,受惊般望向卷面,“不知道……那个,C。”
首先排除的就是C。
“听不进去吗?”霍听澜明知故问。
叶辞拼命在脸上绷出些冷锐的线条,推卸责任道:“肚子不,不太舒服,所以,没听进去。”
他不大擅长撒谎,这句也不是撒谎。
腹部确实不大舒服,而且从回家路上被霍听澜抱住时就开始了,越来越重,一直加剧到现在。说疼,又不太确切,更偏向于酸痒、闷堵……许多细微的不适感交织蚕食,叫人恨不得把手伸进肚子里挠两把。
“吃坏了?”霍听澜蹙眉。
“不是,就是……说,说不明白。”叶辞不安地扭了扭,“还,还没治完吗?应该有……十分钟了。”
语毕,一只温热的大手滑至腹部,精准无误地覆住腹部那一小片不适的区域。
“是这里难受?”霍听澜确认道。
“……嗯。”
霍听澜勾了勾唇。
掌心下的区域,薄而软的皮肤覆盖着新发育出的腔体。
神经亢奋,粘膜充血……
这一系列变化使腔体内部产生近似于微痛的酸痒。
这是Oga独有的一种反应,为即将来临的标记做准备。
对叶辞而言这种体验相当陌生,所以他不懂……
有一种“难受”,叫做情动,叫做yu望。
他什么都不懂,甚至没意识到他已被霍听澜勾引出了yu望,他太羞了,只想回到“正常”的状态。
“更难受了,别……”叶辞忍不下去了,钳住霍听澜的手腕掰到一旁,咬牙做出强硬姿态,“都二,二十分钟了,您不能说,说话不算数。”
第十八章(回去)
霍听澜流露出罕见的强硬; 悍然地,与叶辞较着劲儿,用掌心再次覆住他的腹部。
叶辞太瘦了; 腰腹窄窄一条,仿佛在诱他去握,引他作恶。
“……知道你肚子里是什么吗?”
他嗓子哑得厉害。
指尖传来柔腻感。
因Oga发育; 叶辞原本劲瘦紧绷、块垒清晰的腹部覆上了极薄的一层脂肪。
用眼睛看,恐怕看不出,可温滑如羊脂的触感不会骗人; 与肌肉的坚韧感同时存在……
如软腻的丝绒缠裹住金石。
简直要命了。
这时,因为腹部腔体受到刺激; 香子兰的甜味倏地更浓了。
——他心爱的Oga正在似懂非懂地悸动着,渴望着他。
这个认知使霍听澜西服包裹下的手臂亢奋得发抖,英挺的鼻梁见了汗; 连嘴唇、眼球; 都仿佛被一拱一拱涌入的热血激荡着; 与心脏同步律动。
“肚子里是; 是胃。”叶辞不敢直视心中骇人的猜测,只语无伦次地; 掰霍听澜的手。一急; 手劲失了轻重,在霍听澜青筋浮凸的腕子上生生印下几道红白交错的指痕; 猫抓似的; “霍叔叔,放; 放开我一下……”
忽然,腹中痉挛般一抽一缩。
那滋味异样; 难以言说,但伴随巨大的羞耻感,叶辞气息战抖,清亮的嗓子隐隐发哑:“放开!”
他像只被猛兽叼回巢穴,舐弄得口水淋漓的狼狈幼猫,惊惶又可怜,绒毛打着绺儿,就快要应激了。
无论是精神状态,超量分泌信息素的腺体,体力,还是其他……他都已濒临极限。
况且,那尚未分化完全的稚嫩Oga腺体能否承受住A+级Alpha的一咬,也需要打个问号。
不能更进一步了。
叶辞承受不住。
今晚他已索取得够多了。
霍听澜眼带血丝,下颌绷起凌厉的锐度,死死盯着叶辞。岌岌可危的理智与Alpha的恶劣本能绞拧着,他像头垂涎鲜肉的猛虎,馋极了,饿慌了,却攥起拳,收敛起狂乱灼人的情绪,缓缓松脱钳制,任由他的Oga逃命般挣脱他的怀抱,远远躲开他,忍受着饥渴与失落带来的,对Alpha而言无异于精神鞭笞的痛苦。
……
叶辞用空调被把自己裹成了个蛹,单漏出一只手捏着手机。
他瞥了下时间,合上眼。
明天周一,一上午的数理化,脑子要转得烧起来了,不精神点儿哪行。
他企图强行入睡,可眉眼不自觉地紧蹙着,脸蛋团得像枚十八个褶的包子。
几分钟后,叶辞气馁地睁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脸都酸了。
02:37。
计算了一下剩余的睡眠时间,更睡不着了。
从书房逃回来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他蹲在露台抽空了一包烟,抽得腿都发飘了,心脏的搏动仍不见减缓,擂得他心口疼。
霍听澜没再找他,他也不敢主动去问。
腹部残留着错觉,霍听澜掌心的热气好像仍在滚滚地烘着他。
“……”
叶辞焦躁地一翻身,脸蛋全埋进枕头里,耳朵红红的,黑发乱翘,不知在被窝里蹭过多少个来回了。
他是跑出来了,不跑不行,今天晚上的霍听澜太不对劲了。
不对劲他能理解,毕竟Alpha易感期时多少会有些身不由己,尤其是高阶Alpha,失控不稀奇,再强的意志力也是有极限的。
可是霍叔叔那会儿也确实……怎么说都,都有些过分了……
叶辞扯住被沿,往上一拽,狠狠裹住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乱纷纷的思绪一网打尽。
过分归过分。
离开书房的那一刻他竟没生出多少逃出生天的侥幸,更多的是担忧和内疚。
当时他跑得急,后来想想,霍听澜当时的模样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到底是哪不对劲?
叶辞努力回忆。
浮现于脑海中的却只有一截被他攥出指印的手腕,与一双癫狂又竭力克制的黑眼瞳。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就算他不那么死命地挣,霍听澜也不会做更多了。
叶辞抓了把头发,一脚踹飞空调被,下地穿鞋。
不去看一眼,他良心刺痛。
走廊墙壁的枝形壁灯亮着,拢着一团团柔和的光晕。
霍听澜的卧房门虚掩着,露出一条漆黑的狭缝,不像里面睡了人的样子。
叶辞犹豫了下,也难说是更悬心了还是暂时松了口气,悄没声地把门缝推大了些,走进两步,朝床的方向张望。
壁灯的光线寻隙透了进去。
那张尺寸大得多少有些没必要的床上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