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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岳山还是坚持做了这个广告,目的有三个。
一是通过这件事情告诉天下的读书人,就算你不做官一样有出路。
二是给那些不想做官想研究理工的读书人一个信心,告诉他们理工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三就是广撒网了,必然会有一些读书人想法和大众不同,他们就喜欢研究百工之事。还有就是这件事情通过口口相传也必然会传到一些匠人耳朵里。
到时候只要有百分之千分之一愿意来的,都是赚到了。
事实上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乐观的多,学报刚发行三天后就有人找了过来。
“俺是修桥类,修了一辈子桥了……”
“我是打铁的,祖传的手艺……”
“我是种地的,种出来的庄稼产量比别家高……”
“……”
就是这质量有些让人堪忧,也不知道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变成了什么样子,反正自认为自己有一技之长的都来了。
就像前边那个修桥的,他修了一辈子桥,也就修了两座横跨小溪的木桥。
接连面试了两天都没一个合格的,反倒是把自己累的口干舌燥,岳山一度怀疑自己的方法是不是错了。
就在这时候又来了两个人,四五十岁的年纪,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岳山心中一惊不抱希望了,但还是打起精神问道:
“你们两个有什么特长?”
见他们一副茫然的样子,就解释道:“你们擅长做什么。”
“哦。”两人恍然大悟,其中一个老头说道:
“回……回贵人的话,我叫韩根儿他叫刘毛,我们两个会修河,修了几辈子的河了,黄河口子都堵了好几回。”
一听黄河口子都堵了好几回,岳山精神一震,难道真来人才了?这才正式打量两人,看样子就知道是一辈子的老工匠了。
虽然神情有点惶恐,但眼睛却有光,是那种对自己的手艺自信的那种光。
“我问个问题,黄河为什么这么多泥沙?”
这两人正式老刘和老韩,听到这个问题面面相觑,最后老刘苦笑道:
“夏国公你真是为难我们了,这黄河上游我们也没去过不敢说。不过我们知道泾河的水为什么浑浊。”
岳山更有兴趣了,道:“哦?老先生请指教。”
老刘道:“听我们祖上说以前渭水浑浊泾水清,是近几十年才变成泾水浑浊渭水清。我和老韩去那边打听过,发现最近几十年朝廷往泾水上游迁移了大量百姓。”
“百姓们把地面上的树木都砍伐了在那里开垦农田,树木可以……那个可以……可以……就是有树木地上的土不容易被水冲走。”
“现在地上的树啊草啊都被砍光了,就没办法保护地上的土了。遇到阴天下雨土就被冲到河里顺流而下,泾水就变浑浊了。”
岳山听的那叫一个兴奋,泾渭分明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哪条河清哪条河浑浊,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情况知道的人就很少了。
前世为此还引起不少争论,大家都拿着自己的证据证明对方是错的。实际上大家都没错,泾河和渭河在不同的时期,浑浊是有变化的。
当朝廷在泾河上游安置百姓大规模开垦农田的时候,就是泾河浑浊。当朝廷决定荒废这里,就会变的渭河浑浊。
但这个道理直到后世才有人总结出来,眼下这两个老河工根据自己的经验就判断出了泾河浑浊的原因,那绝对是实践出真知。
由此可以看出,绝对是那种有真材实料的人。
“好,你回答的不错,还有吗?只要是关于治水的,随便什么样的想法都行。”
眼见风头都被老刘出了,老韩有些着急,扯了扯他的衣服。老刘意犹未尽的闭上了嘴巴,把说话的机会让给了老韩。
“回夏国公的话,泾河的泥沙太多沉淀在河底会抬高河床,增加决堤的危险,必须要想办法清理河沙。”
“黄河水患也是如此,泥沙太多都沉淀在河底了,光靠加高河堤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现在黄河比地面还高,一旦决堤几乎无法封堵。所以我认为治黄河要先治沙,把沙治下去才是长久的法子。”
治黄先治沙这个口号岳山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从大字不识一个的老河工嘴里听到还是挺新鲜的。
“那有治沙的办法吗?”
老韩说道:“我们倒是想过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岳山鼓励道:“不管行不行,先说来听听,万一可行了你就立大功了。”
老韩道:“就是每隔一段距离修一个水闸,时不时的把水闸提起来利用水流的冲击力把沙子带出去。”
说完两个老头忐忑的看着岳山。
岳山缓缓的点点头,道:“你们两个对治水方面的了解确实很深,恭喜你们通过考核。”
“啊?”两老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喜的道:“我们通过了?”
“谢谢夏国公,谢谢夏国公……”
成功找到两个堪用的人才,让岳山精神大振,觉得这些天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这玩意儿就和淘宝一样,过程很累,但发现宝贝的时候那种喜悦也是骗不了人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老韩和老刘自然也有,他们的圈子就是以前工部名下的匠户圈子。
两人被夏国公看中加入博物院为官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圈子,不但惊呆了一众同行,连工部的官吏都瞠目结舌。
不少人都忍不住升起了一个想法:时代真的变了。
文唐
第798章 李大亮之死
“韩……老韩、老刘,你们真的被夏国公看中了?”一名身着青色官服的中年官员惊讶的道。
“嘿嘿,我们哪里敢骗施管事您呀,侥幸侥幸。”面对着以前的顶头上司,老韩和老刘还是心中一怯,陪笑道。
“这……给我说说夏国公都问你们什么了。”施品勇犹自不敢相信的问道。
“就问了……”老韩正要说,被老刘一把拉住。
“嘿嘿,也,没问什么,就问了我们治水的事情。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
老韩这才醒悟过来,连忙道:“对对对,老生那个谈。”
施品勇很是不满,习惯性就准备发怒,哪知老刘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抢先说道:
“施管事,东西我们都已经移交给你了。夏国公还等着我们去报道呢,可不敢让活神仙多等。我们先走了,后空请您喝茶。”
说完拉着老韩就跑。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施品勇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呸,什么玩意儿。以为进了博物院就能高人一等了?贱民到哪都是贱民。”
见周围的吏员工匠都朝他看来,喝斥道:“看什么看,不服气?有种就滚,永远不要跨进工部的大门。”
众人皆吓的战战兢兢。
“咳咳。”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干咳。
施品勇转头一看,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水部员外郎童叔儒,赶紧谄笑着迎了上去:“童主事,您怎么来了。”
童叔儒不悦的道:“你跟我来。”
施品勇心中一惊,腰弯的更低了:“是是是。”
等两人离开,剩下的吏员工匠都松了口气,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让你丫的嘴贱。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转个弯童叔儒脸上的不悦就消失了,语重心长的道:
“身为朝廷命官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朝廷一意孤行废除匠籍……天下只有民籍,没有贱籍了。”
“以后贱籍这种称呼私下自己用用就行了,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尤其是别当着工匠的面说。万一有人不忿去告你一状,有你好果子吃。”
上级什么时候用过这种亲切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施品勇激动的腰都快断了:“谢主事提醒,下官牢记在心。”
童叔儒欣慰的点点头,搀起他说道:“这些工匠世代被我工部奴役,现在不但还了他们自由身,还要让他们与我们为伍,我心中也非常的不甘啊。”
施品勇此时还正沉浸在上级的无限关怀之中,再加上对方确实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忙不迭的点头道:
“是啊,下官就是不甘心,他们不过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贱民,凭什么和我们并列。”
童叔儒叹道:“人家上头有大人物支持,我们如之奈何啊。”
施品勇气愤的道:“是啊,那夏国公不知道哪……”
“嘘。”童叔儒一把拦住他,惶恐的四处查看,见没人发现才心有余悸的道:
“你不要命了,我刚才怎么给你说的。有些事情可以想可以做,就是不能说。”
施品勇道:“这里就您和我两人,不会被别人听到的。”
童叔儒责备道:“须知隔墙有耳。”
施品勇挠了挠头,讪笑道:“是我孟浪了。”
忽然又泄气道:“那些大人物高高在上,恐怕我们一辈子都无法望其项背。除了在这怄气,又能如何呢。”
童叔儒轻笑道:“那也不尽然,他夏国公是高高在上,可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吧?遇到机会了我们小人物也能给他们使个绊子。”
“只要你想,眼下就有个好机会,就看你敢不敢了。”
施品勇惊恐的道:“这……不好吧,万一被发现追究下来我们可担待不住啊。”
童叔儒道:“难怪这么多年你还是九品管事,就这个胆子一辈子也爬不上来。你真以为他在朝中就能一手遮天?”
“要是真这样,他还用得着退隐?用得着去去去博物院任职?早就坐在政事堂呼风唤雨了,上面反对他的人多了去了。”
“而且又不是让你做什么违法乱纪之事,我水部掌管天下山川河流之事,事务繁多。有些事情一时间忘了或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来得及处理。他能怎么样?”
“别告诉我这样的事情你从来都没有做过。”
施品勇期期艾艾的道:“这……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