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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眸，看向在一旁失魂落魄的崽子，唇瓣嫣红，弯弯轻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去攻击大家了，我不是说过在石堡里不能随便动手嘛？是没有记住还是忘记了？”
雌性都嗓音很温柔，很悦耳。
并不算是质问，并不含有任何过激的情绪，平缓而柔和，只算是单纯的询问。
叶夭夭伸手，揉了揉小崽子的脑袋。
倒是出乎意料的乖巧。
嗯，凉凉滑滑的，手感也不错。
良久……
轻轻浅浅的呜咽声，随风轻轻荡了过来，“我、记着，没有…不忘记……”
叶夭夭对他说过的话，他一直都记着很清楚。
说着说着，便开始抽泣了。
难过哽咽，让人心碎不己。
崽子趴在她怀中，心里难受的不行，他可怜巴巴地在她胸前蹭了蹭，不一会儿，便又轻轻哭了出来。
“呜呜……”
哭声越来越大，她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块。
叶夭夭伸出手，指骨纤长漂亮，轻轻抬起崽子的小脸——
那一双微圆的瞳眸冰蓝漂亮，纯粹又深邃，如晕星海，眼角微微下垂着，透着些无辜可怜的味道。
眼角红红的，幼圆蓝眸中噙着泪花。
泪水滑落在他那白皙如玉的小脸上，划过薄薄的鳞片，最终沿着精致漂亮的下颌曲线落下，溅落破碎。
眼泪晶莹剔透，如断了线的小珍珠滚滚而落。
委屈巴巴的，让人心疼死了。
“呜呜…他、他们说我怪，我、我不一样，怪物，丑……”他抽泣声不断，哽咽结巴。
小手抹了泪，湿了一大片。
崽子还没有学会几个语言单词，竭尽所能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让人丈二摸不到头脑，但鬼使神差的，叶夭夭还是很容易明白了他的委屈。
揉了揉崽子的脑袋，指尖落在他脸上的鳞片上，轻碰了碰。
他如临大敌，瞬间瑟缩，两只小手死死遮住自己的脸，“不、不要…很锋利，丑……”
叶夭夭笑了，反手，又去轻弹了弹他的脑门，“说什么啊，不丑啊，怎么会丑！”
她真心实意，赞扬，“不仅不丑，这还是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鳞片了，冰蓝纯粹，像是一片片半透明的美丽晶石。”
“还在阳光下会反射出梦幻的光芒，耀眼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漂亮地独一无二，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颜色了。”
听着她的「侃侃而谈」，小崽子放下手，重新露出了白净小脸，睁着澄澈蓝眸直勾勾地盯着叶夭夭。
似乎，很认真的在想——她的话是实话？还是只是单纯地在安慰他？
终于
小尤霖收回眼泪，低下头，嗓音软软依旧透着沮丧，“可是……”
第410章 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叶夭夭总觉得，小崽子身上的鳞片已经少了很多，记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连她都被他半张脸的鳞片吓了一跳。
但如今一看。
那半张脸上的鳞片范围似乎小了不少，不少鳞片开始变薄便小，逐渐透明化进行脱落。
而且，崽子的「爪子」还有略显怪异的「蹄子」，似乎……也在向正常兽人的方向上慢慢进化！
叶夭夭当时问过渊：这个小冰兽幼崽，还能不能恢复正常。
渊摇了摇头，没有完全否定。
其实是有希望的，只不过太渺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真的吗？”
他小声问，忐忑地揪着被角，泛起褶皱。
叶夭夭重重点头，小脸明艳。
她将自己是所思所想告诉给崽子，果不其然，看见他灰暗荒芜的双眸瞬间又明亮了起来，恍若繁华盛开、群星闪耀，深邃蓝眸如有漩涡一般能把人的灵魂都牢牢吸住。
如果这一张脸，恢复正常。
该是何等惊艳。
不，现在在就已经很漂亮了，虽然在外人看来依旧怪异，但更凸显了一种兽族的优雅美感。
崽子头上那两只冰蓝色的尖尖小角，高高耸立，浅浅的一层薄鳞覆盖在弧度精致脸上，一直蔓延到雪白脖颈，靠近心口。
身后长长的尾巴，长长的、细细的，尾巴尖带着一块三角形般恍若是晶石一般的浅蓝色东西。
崽子的小虎牙，浅浅露出。
一眼看上去。
这…这不是一个小恶魔嘛？
还是冰天雪地生长出来的小恶魔，但是不说话沉默的时候，偏偏又带着小天使一般干净纯粹的气质！
叶夭夭忽然笑了，对这个崽子真是越看越满意，前所未有的满意……嗯，一定要好好养着！
……
叶夭夭伸手，轻轻拍着崽子瘦弱的脊背，一下又一下。
以前，似乎也有人这么拍着自己入睡。
但是谁呢？
她似乎又没有了记忆。
在叶夭夭的印象中，她无父无母似乎是被主神哥哥从一个小位面捡过来的，在很小的时候，便完成了全部训练，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位面任务执行者。
此后数年，她便穿梭在各种各样的世界中，忙忙碌碌……
……
呼呼。
本来被哄的崽子还没来得及睡着，哄他睡觉的雌性先被自己放倒了。
收敛起全部利齿的小冰兽，沉默地看着熟睡安详的雌性，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又有些愉悦。
他给她盖上被子——
个子太小，小手太短，废了好大一会劲儿。
随后。
他蹑手蹑脚关上门，离开。
门外，槿一直没有离开，等着尤霖。
小狐狸斜靠在墙上，单腿屈起，如石雕一般沉默地可怕，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开门的动静，漂亮的唇边才从新扯出淡笑。
“我有话要对你说。”
狐眸眯起，瞥向警惕性十分浓郁的冰兽幼崽，眸底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变得疏远又冰冷，似乎还带了些警告。
“是关于夭夭的，你应该知道。”
第411章 他只是一个替代品
一听见是关于叶夭夭的事，小尤霖的身体陡然僵住，双眸瞪圆，“夭、夭夭？”
夭夭怎么了？
心中泛起不好的意味，十分强烈。
尤霖下意识向门后看了一眼，脚步迈的很轻，他心雷鼓鼓，身子不受控制地向来意不明的狐狸凑近，想要窥探那个「秘密」。
两人都不想打扰雌性的休憩，双双远去了花园。
这几日的天气还算是晴朗，惨淡的阳光朦朦胧胧，大地和树干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大半，无数道细小的水流落在了被冲刷出的小泥缝里，蜿蜿蜒蜒，汇聚或分离。
雪融化吸热，周身的空气反而更加寒气森森，吸入一口，便是直逼心肺的难受。
尤霖到来的刹那。
风雪浮动，天际微微昏暗……
只不过他的「冰源之力」被削减的太厉害，这些力量的泄露，还对于世界造不成伤害。
“夭夭对你很好，是吗？”
槿嗓音淡淡，狐眸微垂，心不在焉地瞥向一旁的空气。
似乎是在回忆另一个人。
小尤霖愣住，不知道这只狐狸所言为何，但是心脏却猛然间咯噔了一下，仿佛珍藏的秘密突然被其他人窥探，让他很恼火！想要将面前的兽人就地干掉！
尤霖恶狠狠的瞪着他，身子向前倾起，捏紧双拳，喉中发出嘶吼，完全不加掩饰的杀意不应该存在于这么瘦小的一个幼崽身上。
槿更加坚定了，这么危险的一只幼崽，绝对不能让其肆意留在夭夭身边。
赶走。
或，驱逐！
他不能留！
槿轻呵了一声，慢慢向他走进，这么一副面不改色的淡然，然而让尤霖更加的提起来十二分的忌惮，心中的不安浓郁的噬心蚀骨。
“在你之前，夭夭还养过另一只异兽。”
“你并不是唯一，也不是第一只，短短几天的陪伴，你不要将自己分量掂的太重~”
槿笑的温和，尤霖却瞬间呆住，全身冰凉，巨大的冲击让他心神恍惚。
他，不是唯一嘛？
原来如此。
槿轻笑了笑，漫不经心，拉扯家常一般的随心话，入了尤霖的耳中，却如同世间最毒的烈性毒药，让他心神剧痛，像是死了一般的难受。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他，只是一个替代品嘛？
——“在你之前的那一只异兽，是一个美丽无比的鲛人，比你更加漂亮讨喜，夭夭可是喜爱的很，将最多的宠爱都分给了他，那是你想象不到的宠溺……”
——“话说回来，那个鲛人和你一样，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啊。”
——“或许……”
槿没有再说下去了，笑的温柔娴雅，但潜台词二人都心知肚明。
槿走了。
只留下尤霖呆呆地站在树下，庞大的阴影将他瘦小的身影覆盖，“哗哗”雪花顺着雨水溅落在他的银发上，顺着弧度蜿蜒落下，模糊了他的面容。
小幼崽面无表情，他慢慢低下头，身体有些颤抖，像在努力隐忍着某些呼之欲出的可怕情绪。
双手紧攥，鲜血顺着掌心，溅落在纯洁无暇的雪地上，似绽放了娇艳欲滴的红梅。
惊心动魄……
第412章 渊惊醒
“呵……”
他轻笑了笑，满不在意，唇瓣却咬出血丝，丝滑自嘲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他本来就是不被兽人所容纳的怪物。
不被喜欢，也是应该的。
被当成替代品，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好不甘心——他好不容易卸下全部的防备与锋利，满心欢喜地将自己交出去，而他却是以另一个面孔、另一个身份虚无地活在对方的心中。
留不下，半分属于他的痕迹。
“唔……”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胸膛起伏，怨气积攒在心中，化为心结。
这种复杂感觉，让他心里难受痛苦的想要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那颗受伤泣血的心脏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