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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根自己不会打猎,不过仗着乡长的身份,在乡里游徼、一个退伍汉民的帮助下上山打到了一只,一头两百斤的盘羊、一头一百多斤的肉猪、几十斤白鱼,几十斤晒干的蘑菇、木耳,二十斤烧酒整个冬日,张大根的日子会过的异常舒服。
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张大根坐在河边的堤岸上,此时的楚库河离封冻至少还有一个多月,早晨的河面蒙着一层雾气,张大根掏出一个时下在瀚海国很流行的铜烟袋,装好烟丝后,取出火镰火石火绒点燃了,在雾气朦胧的楚库河南岸吧嗒吧嗒抽起来。
说到这烟丝,就要说说这楚库河北岸了。
北岸原本是克烈部的牧场,克烈部迁到因果达河流域后这牧场便空了下来,由于北岸地势较高,牧草、灌木丰盛,千百年来都是作为牧场存在的。
不过在克烈部迁走后此处并没有让别的部落进来,等到大量的朝鲜汉民进入瀚海国后,尼堪向此地迁来了两千户。
此时,由于济州岛贸易的大兴,尼堪已经从西班牙人那里弄来了一些玉米种子,迁到楚库河北岸的这两千户便是瀚海国首批种植玉米的农户。
当然了,偌大的土地,也不可能全部种植玉米,烟叶、土豆、黑麦也种了一些,剩下的土地继续用来放牧,与南岸的农户相比,北岸的农户在官府的资助下,每户养的牛羊马匹数量可比南岸的农户多得多。
而由于烟叶、玉米的存在,北岸农户的条件实际上还比南岸的好一些。
不过南岸的农户也不羡慕,南岸的土地比北岸肥沃得多,能种植口感上佳的小麦、大麦,而北岸只能种植对土地要求最低的黑麦,北岸的农户想要吃上白面馍馍,只能用手里的烟叶、玉米同南岸的人交换。
淡淡的雾气里,随着张大根嘴巴吧嗒吧嗒着,不断闪现出微弱的火花。
“还是小麦管用”
看着对岸也已经渐渐苏醒过来的庄子,张大根嘴里不禁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不过他随即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下。
“张大根啊张大根,你如今大小也是官府的一个小吏,怎地心胸还像以往寻常农夫一样,恁地逼仄?都是受苦受难的汉家兄弟,在这边荒北境立足多不容易啊,若是没有大汗撑着,我们这些汉人随时都有被骑马的部落吞掉”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想着还怀着第三胎的婆姨,他赶紧在河边的石头上磕了磕铜烟袋,小心拾掇好了用一个布袋子包起来,兴许是坐久了,站起来时不禁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儿一头栽到楚库河里。
心有余悸地拍拍屁股向自家的院落走去。
回到家里后,婆姨尚未起身,张大根赶紧到厨房里忙乎起来。
不多时,一碗野菜鸡蛋汤、一张刷着自制大酱的大饼便端上了自家婆姨、两个娃娃面前。
张大根自己三下五除二消灭了手里的大饼和菜汤,略略和婆姨说了几句话便又出去了。
今天一早,工部的人会同县里的小吏到他这个村子里来,同时给他们带来的还有一些水泥,从今日起,张大根所在村落的这一段河岸也要用那神物“水泥”进行加固了,这次加固后估计至少能管十多年。
如此大事,张大根岂能不上心?
他已经约好了游徼、啬夫,安排了一百青壮,准备全程听从工部来人的调遣,争取在大雪来临之前将他们这一段堤坝修好。
等张大根走出家门时,整个堡子已经沸腾起来了,他一路走着一路同其他人打招呼,时至今日,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健康、幸福的色彩,与六年前那灰扑扑的、暗淡的、憔悴的脸色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红奇科伊县城。
县城方圆约莫六里,矗立在楚库河地势较高的北岸。
由于楚库河河谷已经有了五千户汉民,若是在大明的话,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县域了,故此,在城中也设置了学堂一座,由于首批过来的京畿汉民大半没有子女,学堂主要招收的新近过来的那两千户辽东汉民的适龄子女。
楚库河优异的土地条件,又是瀚海国疆域西部少有以汉人为主的大县,尼堪对此地非常重视,按照此地“深处内地”的现状,县城是不会设置常备军的,而是由当地的农户轮流值守才是。
不过自从乌兰乌德省的巡抚罗锦过来视察过后,便决定在入学的那五百学生中将年满十五岁的一百个男娃武装了起来。
这一百人人手一杆带着刺刀的火铳,平日里除了上学,还轮流在城墙上、街面上巡逻,为了带好这一百人,罗锦还让自己的幼子,年仅十六岁的罗继志也迁到此处读书,同时又担任那一百人的头领。
除了这一百娃娃兵所在的学校,孙家的商铺,仅次于乌兰乌德省城的常备仓,县衙,便是县城几处重要的所在了。
与读书相比,罗继志更在意目前这个“准常备军”的身份。
这日,他带着没有上课的三十人在大街上巡逻,按照惯例,城墙上有轮流戍守的农夫、常备仓、街面都是他们的巡逻范围,隔三差五还要将一半的队伍拉出去巡视整个红奇科伊县。
今日便是他们出去巡视的日子。
这三十人都是会骑马的,在罗继志的带领下骑着战马奔出西门后便向张大根所在的村子赶去。
此时,沿着楚库河北岸修建的向东通往因果达河河谷直到赤塔,向西沿着楚库河一直到色棱格河流域直到恰克图、乌兰乌德的大道已经修葺完毕了,大车已经能方便地往来上述各地。
这三十个半大小子清一色的双排扣呢绒大衣,带有护耳的呢绒帽子,锃亮的铜扣皮带,鹿皮马靴,腰间挂着单手横刀,背上背着隧发火铳,一个个昂首挺胸骑在马上,从大道上飞驰而过,让路上过往的行人都羡慕地驻足观看。
这些装备,全部是由红奇科伊县供给的,像这样的装备,乌兰乌德批给红奇科伊县的有五百套。
一行人正在大道上踌躇满志地狂奔,不多时前面也飞来一骑。
罗继志见了心头大喜,那人是设在哲科伊河河口驿站的驿卒,如此急匆匆向县城方向疾驰多半是有大事。
“二郎,哲科伊出现了盗匪!”
“啊?”,罗继志脸上的喜色更甚。
第九章 山南熟,瀚海足
丰州,后世巴彦淖尔所在。
在最近的两年1635、1636年里,饱受流贼、蒙古骑兵劫掠的甘肃、宁夏两地汉民得知在北边还有一个汉人出身的大汗时,纷纷沿着黄河两岸向北逃亡。
由于此时甘肃、宁夏、陕西的明军精锐都被流贼吸引到了南边,加上孙传宇出动骑兵在贺兰山以及陕西边墙附近接应,至1636年时已经吸纳汉民约三万户,全部放在丰州故地附近。
丰州故地,乃阿拉善沙漠以东、阴山以南、黄河以北、九原以西的广袤地区,总面积约一万平方公里,后世巴彦淖尔市曾在靠近黄河的地方种植各类作物上千万亩。
杭高的土默特右翼被固始汗挟持南下,以及南面的鄂尔多斯一半牧民也被裹挟南下后,整个右翼都空了下来,鄂尔多斯一带也显得空落落的。
尼堪逃回呼伦后立即对这里进行了布置。
将两万户汉民继续安置在丰州故地附近,开辟良田一百万亩,并利用冬季将隋唐、辽国时的水利设施恢复起来,主要种植黑麦、小麦、土豆等物,等红奇科伊县的玉米丰收之后再在此地大量种植玉米。
陕西北部、宁夏、甘肃一带由于长期以来汉番杂处,久而久之,汉民除了在贫瘠的土地上种植一些作物赖以为生外,还或多或少养一些牛羊马匹,青壮也多半会骑马。
瀚海国将以前家里饲养过牛羊马匹的农户挑出来,又以较低的代价从鄂尔多斯珲台吉额璘臣、济农萨囊那里弄来了一匹牛羊马匹,让另外万户汉民就在丰州故地以北的乌拉特大草原放牧。
一万户汉人牧民,兴许是尼堪突发奇想,不过有总比没有强,一年之后这一万户牧民竟然在大草原上安定下来。
他们用牛羊向南边的农户交换粮食,又用卖牛羊得来的钱财在丰州城购买食盐、布匹、铁器等物,一时日子竟比以往还逍遥一些。
此时的乌拉特大草原由于有阴山的阻隔,条件比漠北要好得多,比乌兰察布、察哈尔一带也要好一些,由于千百年来黄河不断在此处蔓延、改道,在草原上形成了大大小小几百个湖泊,水草是不缺乏的,气温也比漠北好得多。
一时,这些以前主业是种地的农户竟然对于放牧甘之若饴,与蒙古牧民不同的是,在官府为彼等划分了大致的牧场边界后,他们就在牧场里建起了房子,渐渐有定居牧民的趋势。
对于这些新转变过来的牧民,作为后世骑兵的尼堪怎能轻易放过?
在以前杭高的驻地,后世的五原县附近,一座县城也建起来了,“按照农户那样管理牧民”的思路也在五原县开始实施了,官府为这些汉人牧户提供了大量的牛羊马匹,自然是要收税的,税收也肯定比普通牧民重。
另外,为了好好利用这些牧民,在县城里的学堂里,官府将这万户牧民的适龄子弟一股脑全部纳入进来,其中十五岁以上者便有千人,十二岁以上者有两千人。
学堂的孩童,十五岁以上的除了日常的读书识字学习,骑马打仗也是课程之一,尼堪完全按照后世骑兵训练的法子对千人展开了训练。
“五原骑兵学校”呼之欲出。
今年是第二年了,那些十五岁的少年已经十六岁了,在充足的粮食、肉食的供应、高强度的训练下,这一千人的身坯已经与寻常壮丁相差无几了。
等到明年这个时候,这一千骑基本上可以成军了,尼堪日思夜想的汉军骑时代终于有了雏形。
看着训练效果不错,从今年开始,尼堪也有意识地将其它地方汉民的适龄子弟中,在学堂学过三年,年纪超过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