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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正说着,外面就传出了一阵独特的狼嚎声,这种狼嚎声迥异于其它狼群,这种声音倒是接近于猫科动物,低沉的吼声宣示了他硕大的体型。
张七一个箭步便来到了洞口,只见在洞口下方约莫几十米的地方,一盏盏小灯笼正在晃来晃去。
若是在往日,在大夏国境内,最喜捕的张七肯定会大开杀戒的,但眼下的他却在洞口只露出了半张脸。
他一边盯着山下,一边却仔细嗅着周围的味道。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生起火堆后并没有烤肉吃,而是烤着从俄罗斯人那里得到的长长的、坚硬的、黑色的面包,为的就是不让对气味高度敏感的动物找到他们。
“难道是”
他将一张脸完全探了出来。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夜是一个星空异常灿烂的夜晚,但在这样的夜晚也无法看清烟尘,但烟尘的味道
“不好,赶紧熄火!”
第二章 北纬六十六度东经六十六度(中)
在离山洞约莫三里地的地方,有十余人正盯着这处山洞。
他们的装束与安巴他们迥异。
一身的呢绒大衣,大衣外面罩着翻毛大衣,看那皮色,应该是驯鹿皮的,长筒皮靴,都背着火枪,高筒呢绒帽子,腰间挂着闪亮的恰西克马刀。
当中一位年约三十岁,也端着一支望远镜在查看,半晌,他有些叹气地放下了望远镜。
“虽然有些怀疑,但依旧什么也没有”
德米特里,眼下俄罗斯人西伯利亚总督府仅次于总督尼康,陆军总管萨尔蒂科夫的三号人物哈巴罗夫的长子,今年三十岁,与他的父亲一样,也是一个极为优秀的渔民。
到了到了眼下这个时分,原本“渔民”这个中性的称呼已经有所特指了。
在以前的西伯利亚,在俄罗斯人眼里,渔民是来自像莫斯科这样的大城市、被沙皇流放到西伯利亚的罪犯的代称。
在莫斯科尚未成为大公国之前,整个东斯拉夫国民又被分为罗斯农户、罗斯人、罗斯牧民三种,而渔民基本上都是罗斯人的后代。
比起农户、牧人,他们更加耐寒,在森林里以打、采集为生,打就不用说了,采集的重点却是蜂蜜,而他们在这方面最主要的竞争对手则是黑熊,最终,渔民们还是占了上风,凡是有渔民的地方肯定不在黑熊的领地范围里。
孤独、阴冷、凶悍,三日不吃不喝也能捕获一头黑熊者,他们才是真正的渔民。
到了沙皇阿列克谢时代,大量渔民已经走出森林,有的成了工匠,有的成了农户,有的成了牧人,但依旧有少量在森林深处生活,依旧过着传统的渔生活。
他们大多数生活在与萨莫耶德人相邻的密林里,与那些土人相比,他们既拥有土人们所熟知的一切森林知识,还拥有土人们没有的武器,自然也处于碾压状态。
他们就是大明初期的建州女真人。
到了十七世纪中期后,屡遭大夏国打击的俄罗斯痛定思痛,放弃了以前将进城的渔民捕获然后流放到西伯利亚的做法,而是将他们编入了正轨的军队,一种到了眼下几乎可以与射击兵、哥萨克并驾齐驱的军种,一种可以在高寒地带、森林、苔原纵横自如的军种。
而祖先来自于渔民的哈巴罗夫自然成了他们最想追随的对象。
眼下,在整个西伯利亚,大约有三万这样的渔民,其中能够随时投入战斗的大约有一万人,这些人都被编入到了掌控着塔拉城以北、叶尼塞河以东广袤地区的哈巴罗夫的麾下。
自从参与东欧战事后,以阿西诺为中心的哈巴罗夫督军辖区的军力已经膨胀到一个让大夏人不安的程度,但真实情况大夏人仍不太清楚,这也是安巴亲自带队来到索伯堡的重要原因。
但渔民只是其中之一。
自从大夏国拿下萨马拉河以南的地方后,俄罗斯人加大了向西伯利亚移民的力度,其中正常的农户、牧户都是经过彼尔姆大大方方迁徙的,但军队却肯定不是从那里通过的。
萨日德格山南北蔓延几千里,适宜人类翻越的山口众多,就算是情报系统高度成熟的大夏人也不可能探查每一处山口。
但这些年来,他们终于摸清楚了一件事。
在广袤的萨日德格山,除了彼尔姆附近,虽然山口众多,但最适应大量人口穿越的也就是两个地方。
一个是中部索希瓦河附近的山口,另一个就是北部索伯河附近的山口了。
前不久,安巴等已经弄清楚了正规军队,也就是以前的射击兵、哥萨克骑兵都是通过索希瓦河附近的山口过来的,也大致弄清楚了他们能通过那处山口一次性弄过来射击兵和哥萨克骑兵的数量,因为他们在索希瓦河山口附近也建了一座城堡,城堡的规模基本就决定了一次性迁徙正规军的规模。
依着时下俄罗斯人的能力,也就是在一个夏季从索希瓦山口将大约一个师的军力运到西伯利亚,五年过去之后,他们至少往西伯利亚输送了五个师的兵力!
但索伯河山口是用来做什么的?
当安巴等人抵达此处后,正值冬季,但索伯堡里的房屋顶上却烟尘滚滚,明显是有人居住的,还是有大量的人居住的,但一连几日,他们并未见到哪怕一个人走出城堡,全部窝在里面猫冬,这让他们无法判断里面究竟有多少人,虽然城堡规模与索希瓦堡差不多,但在没有见到具体人群之前,安巴并不敢轻易下结论。
虽然很少有人外出,但并不代表完全没人外出。
德米特里他们就是这些能正常外出的人。
他们是渔民里面的正规军、佼佼者,类似于以前萨尔蒂科夫掌管的情报系统,但在西伯利亚却有后来居上迹象、依旧保持着渔民称呼的正规军,一支只属于哈巴罗夫的正规军。
这才是西伯利亚俄罗斯人最大的秘密。
这些渔民就是在严酷的冬季进行迁移的,还是举家迁移的,他们以驯鹿拉着的爬犁为交通工具,每家两副爬犁,来到索伯堡后将会等待进一步的分配。
在索伯堡这样的地方,周围五里地的土人全部被驱逐出去了,按照德米特里的想法应该不会再有人存在才是,没想到在今天白天他在一个极为偶然的机会下见到了那处山洞。
作为一个优秀的渔民后代,德米特里一开始对那处山洞并没有产生兴趣,那里是黑熊的巢穴这是他所知晓的,但渔民并未在那里捕过黑熊,因为这些黑熊是附近一个萨摩耶德部落的图腾,屡次败于大夏国之手,国力大为损耗之后,俄罗斯人也对国内那些土人部落的态度好转起来。
但他带着人在白日偶然路过那处山洞下面时他嗅到了某种味道,一种不仔细分辨完全不会察觉的炭烤面包的味道。
那种味道,对于灰衣卫来说,完全若有若无,何况山洞离山脚还有几百米,按照他们的经验是完全没可能被发现的,但对于德米特里这种父亲既是渔民又是优秀的农民、面包师的人来说,还是捕捉到了。
当然了,这种若有若无的味道虽然捕捉到了,但具体在那里却无从知晓,它可能存在于这处方圆十几里大山的任何一处,不过德米特里自有办法。
黄昏时分,他放出了渔民最喜欢训练的萨摩耶德犬,不是那种后世憨态可掬的萨摩耶德犬,而是当地人用来拉爬犁、打的萨摩耶德犬。
他一次性放出了五条萨摩耶德犬,终于在日落时分锁定那处山洞下面。
不过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索尔伯,萨莫耶德语“熊之民”,生活在索伯河以及索伯堡山口附近的部众就叫索尔伯,那片山洞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圣山一般的存在。
萨摩耶德犬的叫声也吸引了他们,本来他们以为是可恶的俄罗斯人准备打扰正在冬眠的黑熊,故此他们也鼓起勇气凑了十几个人青壮汉子过来了。
怀着对圣山的崇敬,他们在离山洞那处崖壁下面还有两里路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在那处崖壁的正对面还有一个小山包,小山包后面正待着德米特里一行人。
到了这个时分,萨莫耶德人也从俄罗斯人那里学会了不光是食用肉食和浆果,而是隔三差五来一顿面包,当然了,他们并不会烤制面包,而是用手里的动物皮毛同索伯堡的俄罗斯人换的。
索尔伯人如今外出很远的地方时,也有相当一部分携带了俄罗斯人烤制的那种又粗又长又硬的黑面包,需要进食的时候便切下一段,生起火堆略烤一下就行了,还是比肉食方便一些。
索伯堡往东径直行走大约七十里就是有名的鄂毕河,鄂毕河经过漫长、曲折的流淌后从这里就要折向东边了,他的归宿是喀拉海,真正的黑海,萨莫耶德人心中的圣海。
鄂毕河抵达此处时,主干流河面平均宽度在六里以上,若是算上千百年来由于河水泛滥形成的几乎数不清的支流,两侧的沼泽地平均宽度则在三十里以上。
这才是貂儿、水鸟、火狐、白狐的天堂,索尔伯人住在山口,不是因为山口地理位置优越,而是打不过占据鄂毕河下游的土人,不过在俄罗斯统治这片土地后,周围几百里的土人都可以在这片土地捕,前提是要拿出收获的一成向他们缴纳赋税就行了。
这样的情形,对于以前占据鄂毕河河口附近地带的强大土人部落来说自然不太理想,但对于像索尔伯这种小部落来说就太理想了,于是他们会一年四季在鄂毕河沼泽地捕,特别是在隆冬来临之前一定要在那里好好捕一番,以便用手中的皮子、肉食向俄罗斯人换取面包、食盐、用具等。
当然了,能够前往鄂毕河捕的人自然也是族里的勇士,因为虽然俄罗斯人定下了规矩,但如果土人之间由于纷争而杀死对方,俄罗斯人也不会抓人,只不过狠狠地罚一笔款,也就是大量的皮子,然后到俄罗斯人聚集的地方做苦役几个月而已。
恰巧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