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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经也是这么想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曹操曹操到,三人正自聊着便有下人奏报称前锋镇提调余新余将军已经到了。
但是他却坚持要带手下携兵刃入内,被郑经手下拦住了。
郑经便问道:“他带来了多少人?”
“回禀世子殿下,余新带来了十几名手下。”
郑经还以为有多少,得知余新不过带了十几个心腹,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便落了地。
“不过是十几人,本世子允许他带人进府。”
“殿下!”
郑奎和甘辉闻言一齐劝道:“不可啊世子殿下。万一余新带人赴宴,察觉出不对先下手,是有可能伤到殿下的。”
郑经摇了摇头道:“如今守备府中埋伏了五百刀斧手,如果本世子连十几个人都怕,那将来还怎么替父王分忧?”
二人觉得郑经说的也有些道理,便不再坚持。
不过他们又再三确认了守备府中的防备,确保万无一失。
因为是晚宴,郑经提前命歌姬舞姬来到府中起舞助兴,此刻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莺歌燕舞颇有几分江南韵味。
便在这时余新率部来到了花厅外。
他们人手配置一柄腰刀,在余新的带领下虎虎生风的走进花厅内。
余新瞧了一眼上首的郑经,随即抱了抱拳道:“末将余新参见世子殿下。”
他虽然行了礼,但态度极为傲慢,言语中满是不屑。
甘辉有些看不下去了,斥责道:“余将军你就是这么跟世子殿下说话的吗?”
郑奎也在一旁冷笑道:“带兵刃赴宴,也真有余将军的啊。你这是来赴宴的呢,还是来杀人的呢。”
余新有些尴尬的说道:“二位将军真会说笑。”
见气氛有些紧张,歌舞皆是停了。
郑经大笑道:“无妨,本世子不在乎这些。来人呐,接着奏乐,接着舞!”
丝竹管弦声这才复起。
“余将军,入座吧。”
郑经淡淡道:“不过本世子可没有给你的随从准备坐席。”
余新暗自思忖了一番,朗声笑道:“这是自然。”说罢扭过头吩咐道:“你们便站在本将的身后好了。”
甘辉心道这个余新还是留了一手的,此番是有备而来啊。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只要进了这座守备府就绝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余新掀起袍衫下摆在坐席之上坐定,随后举起酒杯道:“世子殿下,末将敬您一杯。”
说罢高高举起酒杯,只不过在饮酒的时候刻意用袖子将脸挡住。
甘辉心道这厮果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这是怕世子殿下在他的酒中下毒啊。如果甘辉没有猜错的话,余新一定没有喝着酒!
其实世子殿下根本没有在酒中下毒。世子殿下要的是在三军之前将这叛贼明正典刑,而不是用下毒这么阴损的招数。
余新这厮明显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饮罢”余新将酒杯朝向郑经,意思是我已经干了您请便吧。
郑经笑了笑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如果本世子没记错的话,余将军应该是弘光元年从的军吧。”
余新闻言愣了一愣,这郑经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
“世子殿下英明,末将是弘光元年投的军。”
“起初你是父王麾下一小卒,因为作战勇猛,渐被父王器重。永历五年,你以前卫镇统领的身份跟随父王进攻漳浦,立下大功。永历六年,你率部收复海澄,父王升你为援剿右镇统领。”
郑经顿了顿,接着说道:“永历九年,父王驻守思明州,你改任前锋镇提调。马信是你的副手。我没有说错吧。”
“世子殿下好记忆。”
余新由衷的说道。
“不过从此以后你的官职就没有变过,你私下里会不会对父王有所埋怨?”
“末将不敢。”
余新不知道郑经为何要这么问,连忙狡辩道。
“不过马信可不是这么说的。”
郑经话锋陡然一变道:“他举报你暗中降虏,意欲献出镇江。来人呐,给本世子将把他拿下!”
随即将手中酒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瞬间从屏风后冲出了上百名全副盔甲的士兵,将余新等人团团围住。
余新冷笑道:“马信?我就觉得他这几日情况不太对,总是刻意避开我,还找出生病的理由。原来内鬼是他。”
郑经摇了摇头道:“余新啊余新,怎么你死到临头了还不明白,你想要献城降虏是不得人心的。马信只不过是良心过意不去,这才会检举你。你军中的人马就真的跟你一条心吗?他们有几个愿意背叛大明去做鞑虏的奴才?你就为了一己私利就要带他们往火坑里跳吗?”
“黄口小儿,休要在这里聒噪。事已至此,尽管放马过来!”
余新冷笑道:“我也把话放在这儿。马信即便反水,我在军中仍有极强的掌控力。你们要想兵不血刃的拿下前锋镇就是痴心妄想!”
“放箭!”
郑经也不跟他废话,当即下令道。
早已埋伏在甲士身后的弓箭手弯弓搭箭朝余新等人攒射,余新却只是护住面部并不刻意躲避。
箭矢射在他们身上随即滑了下来。
甘辉惊呼道:“你穿了软甲!”
第二百二十九章 诛杀叛贼(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余新身着软甲前来赴宴,既在郑经意料之外,但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看来余新还是对这场宴席有所防备,这才会做了相应准备。
不过在郑经看来这无所谓,软甲能防得住弓箭,却防不住刀斧。
他的这五百甲士可不是吃素的。
一番乱砍之下不把余新这十来号人砍成肉泥都对不起自己。
“把他们全部杀光!”
一开始郑经是想要擒杀余新,明正典刑的。
但现在看来余新早有防备拼死抵抗。
这种情况下一味的要求擒杀难度太大。
倒不如直接将余新斩杀来的痛快。
反正之后也可以把余新的首级割下来示众,效果不会差太多。
郑经一声令下,厅内的刀斧手步步紧逼。
余新被团团围住却也不慌,他冷笑一声道:“郑经小儿,你以为有了马信反水便能拿死我?我不妨告诉你!只要一个时辰内我不能走出这守备府,我的人就会把守备府团团围住。你想要杀我立威,我便和你鱼死网破!”
郑经摇了摇头道:“余贼,你以为本世子是被吓大的吗?且不说马信已经分走了你的部分兵力。便是你麾下满员要想跟本世子扳手腕也是不自量力。杀光!”
余新见多说无益也抽出腰刀准备死战。
他的十余名亲卫将余新围在中间。
他们皆是身手矫健以一敌十之辈,此番自知九死一生,也要和郑经手下甲士死战到底,以报答余新知遇之恩。
如此近距离的搏杀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就是最原始的方式。
凭借本能的力量、兽性进行殊死一搏。
面对挥砍来的刀斧他们拼尽气力,但事实证明是无济于事的。
软甲防得住弓箭,却完全防不住刀斧。
一斧子下去连人带甲被劈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鲜血从豁口里涌出,空气中瞬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
哪怕是再勇敢的汉子,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会露出惊恐的神色。
余新的这些护卫也不例外。
他们脸色苍白,口中喃喃念着什么。
尽管奋力支撑但失血过多仍然让他们力有不逮坐倒在地上。
“郑经小儿!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余新见心腹一个个倒下,眼神中终于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他现在真的有些后悔没有听部下的建议,来参加了这个鸿门宴。
原来郑经早就怀疑他了。
他这一来等于是羊入虎口,送到了郑经面前啊!
自知是必死,余新自然是要过一过嘴瘾。
他破口大骂,污言秽语相继喷出,端是将老郑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你郑氏本是一海贼出身,却在这里装什么忠义臣子。你祖父郑芝龙不是亲手把隆武帝卖了降清的吗?我这么做和你祖父有什么区别,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真实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余新这句话却是戳到了郑经的痛处。
郑氏一族因为郑芝龙降清而四分五裂,这也是郑成功心中永远的痛。
他起兵反清便是希望能够弥补郑芝龙犯下的过错。
这样郑氏一族在百年之后青史之上还可以不至于那么难堪。
这件事在郑家军中已经是禁忌一般的存在,根本不容许外人提起。
而如今余新想疯狗一样不断揭短,郑经如何能不怒!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全部杀光!”
这下郑家甲士们不会给余新再聒噪的机会了,他们一拥而上将余新乱刀砍死。
余新到死都张着嘴想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把余新的首级割下,去他军中宣告,余新已死,只究其心腹首恶,普通士兵不究。”
“世子殿下英明!”
甘辉由衷的说道。
郑经的这一系列布置可谓是完美,临场处理也很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甘辉自问换做是他也不可能做的更好了。
“都是自己人,尽量还是不要再起冲突的好。”
郑经叹了一声道:“把尸体拖出去这里处理干净吧。”
“余将军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柴武见天色已经黑透,心里十分焦急。
按照之前的约定,余将军应该已经回来了啊。
“柴将军莫慌,或许是酒宴之上余将军起了兴致,贪杯了呢。”
郝文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悠悠说道。
柴武却是心里忐忑不已。
余将军走后他的右眼便一直在跳,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
“柴将军尽管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郝文端起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