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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精神消散后，还能存在，但那已经是不同于原身的另一种生物，一旦成尸，会给人间带来灾难，人死毁尸，是对别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一代妖皇，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但当此尸吞食了两只第五境妖物后，身材发福，隐隐有些人样，依稀可辨的面容，和妖皇宫外雕像的相似度，李慕不信也得信了。
妖皇宫外的妖尸，宫内石棺里的尸体，无不证明着这一点。
李慕甚至怀疑，那些妖尸，根本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的目的，就是消耗进入这里之人的法力，事实上，为了清理那些妖尸，他们的符箓，丹药，灵玉等，近乎消耗一空，妖皇宫内的一场大战，也消耗了不少的法力。
这个时候再回想，摆在妖皇宫的诸多宝物，与其说是白帝给妖族后辈的传承，似乎更像是诱饵，诱惑他们自相残杀，被这石棺吸收血肉，唤醒石棺中沉睡的尸体。
如果一切都如李慕所料，那么白帝根本不是一个心怀妖族的大妖，而是一个来自三千年前的老银币！
李慕完全想不通，白帝到底图什么。
就算是尸身复活，那也不是他自己了，他牺牲了那么多手下，布下这么一个局，对他有什么好处？
妖族尊他为妖皇，三千年来，一直在寻找在他的洞府，但当他们费尽艰辛，进入妖皇洞府后，落地就遇到一群粽子，妖皇宫中，更是有一只超级无敌大粽子在等着他们……
这是完全的损人不利己的做法，但凡有点儿人性和妖性的，都做不出这种事情。
种种证据证明，妖皇白帝，极有可能是一个反社会人格的疯子。
即便是他生前再强大，此刻也只是一具没有人性的尸体，尝过血肉的滋味后，更加激发了凶性，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吼，身形在原地消失。
砰！
一只熊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枯瘦的手爪，从他的胸口探出，捏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此尸只是轻轻吸了口气，这只熊妖的精血和妖魂，便被他吸入了口中。
余下的妖族和魔宗之人，开始疯狂的轰击妖皇宫大门，在这狭小的妖皇宫中，他们如同瓮中之鳖，迟早会成为这妖尸的食物。
此尸的实力太过强大，第五境的妖物，在他手中，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就被吸了魂魄精血，继续被关在这里，他们很快就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几位朝廷供奉和六宗弟子，则是聚集在李慕身旁。
第六境虽然实力强大，但他也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不可能是这里所有人的对手。
只不过，这妖皇宫的地方太小，施展不开，容易被此尸一个一个击杀，它要是再躲进棺材，这么多人也拿它没办法，还是得先想办法脱困。
李慕果断对众人道：“大家全力轰击此门！”
虽然刚才众人已经合力试过，但到底没有被逼到现在这种程度，各个都算计着他人，不想过多的消耗法力，一旦自身法力消耗过度，前面的一切努力，很容易为他人做了嫁衣。
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若还不出力，一会儿命就没了，不管是妖物还是魔宗，此刻都用尽浑身解数，攻击此门。
轰隆隆……
在数十位第五境强者的全力攻击之下，紧闭的妖皇宫大门，终于被晃动。
数十道绚丽的法术光芒闪烁，李慕袖中的一道金光随之飞出，撞在了妖皇宫大门上。
轰隆！
妖皇宫两扇大门，轰然倒塌。
殿内众人，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般，纷纷飞出大殿，来到妖皇宫前的广场上。
而此时，妖皇宫内的僵尸，也已经吸收完了那熊妖的精血魂魄。
此时的他，身上的皮肤更有光泽，不再是皮包骨头的样子，身形也丰满起来，他舔了舔白森森的獠牙，目中嗜血光芒更盛，缓缓飞出大殿。
广场上，各方势力并没有事先约定，但对于联手灭杀此尸，也有着不约而同的默契。
那僵尸刚一飞出，便有数十道法术光芒，落在他的身上。
这一刻，无论是六宗，魔道，还是几大妖王手下，都只有一个目的。
灭杀此尸！
只可惜，这一路走来，他们的符箓，丹药，阵旗等一次性大威力宝物，早就损耗在了那些妖尸身上，又经过妖皇宫的战斗、破门，体内法力消耗大半，此刻能施展出来的法术威力，也削弱了大半，大不如前。
就算这样，数十名第五境强者同时攻击，也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
那僵尸的身体，瞬间便被掩盖在了数十道法术的光芒下。
即便是众人的法力，都已经所剩不多，即便是他们的法术威力，大不如前，即便是这妖尸，有不弱于第六境的实力，但数十名第五境强者联手，哪怕是真正的第六境强者，也要退避。
轰！
大地发出剧烈的震动，法术的余波，让所有人后退数步。
烟尘散去，那僵尸身上的衣衫，已然破碎成絮，靠在妖皇宫前的石碑上，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就连身上的尸气也所剩无几。
一般的第六境强者，承受这样的攻击，也有很大可能陨落，此尸却还有一息尚存，但也不足为惧了。
这时，一名熊妖终于忍不住，咆哮着冲上前，愤怒道：“还我大哥命来！”
忽然间，妖皇宫门口的巨大雕像，闪过一道光芒。
一个刺目的光团，从雕像中飞出，迅速的飞入了那僵尸的身体。
熊妖面色一变，脚步也陡然停住。
但那光团飞入此尸身体后，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原本已经有些灵动的目光，反而陷入了迷茫。
熊妖一咬牙，拎起手中的一根狼牙巨棒，狠狠的向那僵尸脑袋砸去。
然而下一刻，他就低下头，眼睁睁的看着一只枯瘦的手，从他的胸膛穿出，将他还在跳动的心脏，狠狠捏爆。
他的精血妖魂，被此尸吸入口中。
这一幕，看的远处的其他人震惊不已。
刚才众人的合击，即便是第六境的强者也能灭杀，此尸到底是何方神圣，明明已经只剩一息，却还能以这种方式，杀死这只熊妖……
此刻，众人心中，甚至产生了一种根本不可能战胜此尸的感觉。
仅剩的一只狼妖，已经近乎崩溃，远远的看着此尸，颤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僵尸吞噬了这只熊妖的精血魂魄后，身体的血肉又生长了一些，已经有了几分人样，他眼中的迷茫逐渐散去，站在妖皇宫前，说出了第一句话。
“吾乃……白帝。”
第23章 三千年前的真相
僵尸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白帝是何等人物，一代妖族至尊，传下妖族道统，带领妖族走上强大的至强者，是多少妖族的信仰，怎么可能是屠杀他们的恶魔？
在场的妖族难以置信，也不能接受。
李慕看着这只僵尸，面露疑色。
刚刚产生意识的僵尸，是一个新的个体，不会有任何记忆，也不懂得任何语言，需要一段时间的学习，才能与人交流。
便比如苏禾的尸身，她诞生之初，只能感应到和苏禾的联系，依然凭借本能行事，真实智商，不会比三岁孩童强多少，也不会懂得语言，还需要通过日后的观察与学习。
正常情况下，此妖根本不可能知道白帝，更不可能有这么清晰的思维。
想到刚才从雕像中飞出的光团，李慕目光一凝，问道：“你获得了白帝记忆？”
那僵尸似乎并不忌讳和李慕谈起这个，点头道：“你很聪明。”
李慕一时间也不知道，他眼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他是妖皇白帝吧，三千年前，妖皇白帝就已经陨落了，眼前的僵尸，只是具有白帝的身体，和他的记忆，根本不是三千年前的白帝。
但说他不是白帝吧，他的身体是白帝的身体，记忆也是白帝的记忆，如果这都不是白帝，那谁才是白帝？
李慕觉得他遇到了一个哲学问题。
当一个人死后，将记忆移植到了一个新的个体身上，那么他到底是一个新的生命，还是原生命的延续？
“不，不可能，妖皇早就死了，你不可能是妖皇！”
“你休想骗过我们！”
“妖皇虽然强大，但也不可能活过三千年！”
……
如果说李慕只是觉得有些烧脑，在场的妖族，则已经有些癫狂了。
三千年前的妖皇重生，对妖族大开杀戒，他们怎么能够接受？
在那道光团进入身体之后，这僵尸的身上，就没了那股嗜血的气息，听到众妖的话，他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才喃喃说道：“原来已经过去三千年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再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李慕倒是能够理解他的感受。
这具僵尸，是刚刚诞生的，虽然已经有了自我意识，但那却是空白的意识。
后来他得到了白帝的记忆，他自身意识的空白，被白帝的记忆，经历所填补，他的身体，记忆，都是白帝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就是白帝。
然而，白帝的记忆只是记忆，记忆是没有意识的，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对这认为自己是白帝的僵尸来说，这意味着他只是睡了一觉，睁开眼时，就已经是三千年后。
正常人不一定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白帝不愧是妖皇，曾经的至强者，只是短暂的迷茫了一会儿，眼神就恢复了清明，面色也逐渐平静。
他看着李慕，问道：“祖洲现在最强大的国家是哪个，还是大楚吗，他们传到第几代了？”
李慕看着他，平静道：“大楚已经亡国两千五百年，这两千五百年间，中土之地，换了三个王朝，现在祖洲最强大的王朝，名为大周……”
白帝脸上露出回忆之色，喃喃道：“这么说来，楚国那几个老家伙也死了……”
李慕点头道：“死了快三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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