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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似乎是没有想到傅挽会把他留下来,但是也并不拘促,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等着傅挽说话。赵苑之的五官明艳动人,长眉如远山,狭长凤眼眼角微挑,琼鼻樱唇,只是自从当上了女帝便不做掩饰,日常里的脸色总是冷漠而矜贵的,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威严与高冷。
傅挽不好拿着原主这么高冷的外形条件暴露出自己的沙雕。
她看向面前的人,语调清冷而平缓,“宋卿是不是,记恨朕了?”
“不敢。”宋承温文儒雅地对着傅挽作揖,语调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含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臣也确实,在陛下身边安排了人。”
但是有没有下药,大家心知肚明。
傅挽微微眯了眯眼,浓黑的眸子里浮现出一点笑意,她慵懒而尊贵地靠在椅子上,微微抬起脸看着站着的宋承,语气温和,“宋卿从前,待我没有这般疏离的。”
她的语气软了些,反倒有些没当女帝之前的韵味。
那时候的赵苑之看起来温和清淡,总是忍辱负重的模样,让人觉得她温柔又可怜。当然,这些全都是赵苑之装出来的,现在不用装了,她就再也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打扮了。
“那时候陛下还曾答应过我。”宋承笑得十分温文尔雅,“若是登上帝位,这天下分我一半。”
她如今才刚刚登上这个位置,便迫不及待地要削他的权。
“这自然是……”她薄唇亲启,狭长的凤眼里藏着几分玩味,忽然坐正了些,“你过来,我告诉你。”
宋承没有动。
“看来,朕这个皇帝,倒是连自己的臣子都叫不动了。”傅挽的语气冷了几分,又懒懒地靠了回去,“看来宋卿是很不喜欢朕啊。”
宋承皱了皱眉,迫不得已靠近了傅挽。
傅挽不满地皱了皱眉,“蹲下。”
青年穿着朱红的公服,雪白的衣领与朱红的纱衣更衬得他唇红齿白,肌肤似玉,像是浊世里翩然如谪仙的公子。傅挽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襟,往下一拉——
宋承下意识低头,唇角险些擦过傅挽的额头。
他面前的女子肤白胜雪,唇红似初雪里的灼灼红梅,漆黑的眉眼眉眼而矜贵,透着股子与生俱来的坚韧狠辣。此时淡黄的常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点精巧的锁骨,漂亮得扎眼。
“宋卿若是放弃官职,入主中宫,我自然将这天下,分宋卿一半。”明艳如红梅的女子弯唇笑起来,凤眼微微迷起,醉人心魄。
“陛下!”宋承几乎是恼怒地推开了傅挽。
傅挽觉得自己像是个流氓。
但是她从来没当过流氓,决定自己还是收敛点,不要吓到了自家男人。
于是她松开了手,无辜地对着宋承眨了眨眼睛,“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要一个宋卿,都不可以吗?”
刚刚的恼怒像是一闪而过的小插曲,此时的宋承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润从容,只是脸色稍微冷了些,“陛下有后宫三千,不少一个宋承。再者,宋承还未婚嫁,请陛下自重。”
傅挽支着下巴道:“可是我想娶你啊。”
她捡起跌到地上的朱笔,对着宋承微微一笑,透着股子漫不经心的纨绔气,“宋卿若是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可以先回去。”
宋承淡淡道:“多谢陛下。”
于是傅挽说了第二句话,“不过,若是我瞧见你与旁的女子接触的话。”她想了想霸总语录,露出了一个邪魅狂狷的笑容,“别怪我把你囚禁在我身边!”
系统:“我命油我不油天。”
傅挽:“宝,我没有输液,今天不是想你的夜,你不要影响我撩汉。”
系统:“我这就滚。”
宋承的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并没有崩。他规规矩矩地对着傅挽行了礼,这才转身从容地离开了,傅挽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堆了几人高的奏折,觉得自己崩溃了。
当社畜哪有撩汉有意思qaq
即便如此,傅挽还是继续写了下去。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春闱前夕,傅挽二话不说指派了谢池去监考,毕竟他是礼部的,而且还是个大儒,非常适合去管科举。
到时候傅挽直接让人悄悄栽赃,直接让考生举报谢池。
一切水到渠成。
496 白切黑病娇权臣vs心狠手辣高冷女帝
傅挽自从进入了这个世界,每天都在熬夜批奏折,满脑子都是各种事情怎么解决,就连吃顿饭都得思考出几个问题。即便如此,她身后还是有一大堆奏折等着要批,还是有一堆大臣想要找她议事。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傅挽总算是把诬陷谢池的人全都安排好了。接着,她就开始布局,打算从宋家下手,宋家的党羽布满朝堂,她打算直接来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如此一来,直接一锅端,十分完美。
如此三步,先是把宋承踢出政权核心,再是把言官堵住,最后直接连根拔起。
傅挽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但是宋家这样的权势,她若是打草惊蛇,势必会引起宋家疯狂反扑。宋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她若是不小心,宋家说不定直接就换个皇帝了。
所以,第三步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她必须有一个,让宋家不敢动她的理由。这个也不难,宋家虽然是百年世家,但是权势主要强大在于涉及利益十分大,半个朝堂都是宋家的人。
但是军权并不在宋家手里。
她得把镇北将军沈椿拉拢过来,在政治中,最常用的拉拢手段就是嫁娶。很巧,沈椿有一个嫡子,如今年过十八,正是婚娶的年纪。
其实按道理来说,历代女帝娶宋家子作为凤君的很多,因为宋家与皇家相互扶持相互忌惮。
但是赵苑之贪心。
她不满做一半权势落在世家手里的皇帝,她想做这世上,无人可约束的君主。按照原本的剧情,赵苑之是要迎娶沈家嫡子作为凤君的。
但是也就头疼了那么一秒吧,她就有了计较。
她想到了不用娶沈家嫡子,也可以扳倒宋家的方法。
春闱在即,朝中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唯独傅挽稍微闲了下来。这些日子朝中上下事务少了些,大家又全都战战兢兢地开始准备开科考试的事宜,自然没空来烦傅挽。
傅挽得了闲,连夜冲出了皇宫。
宫里虽然舒服,但是无论是做什么,总是有着无数只眼睛瞧着她。她便是不经意间皱了一下眉,便有不少人猜测出结果,上来替她摆平。
无论是傅挽还是原主,都并不是那种在万众瞩目下长大的人,对此十分不适。
傅挽出了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成衣铺子给自己换了身十分朴素的衣裳,这才插着折扇逛街。先帝在世时解了宵禁,如今到了晚上,城里还是十分繁华热闹。
花灯四处照着,路上游人如织。
十里曲江波光粼粼,万顷高楼危影重重。
她深吸了口气,忽然理解了一点原主为什么那么渴慕那个位置。毕竟这天下繁华,尽在她一人之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就在傅挽带着好奇的目光在青楼前面徘徊了两刻钟,还是没有进去的时候,门口的仆从嘲讽道:“没钱就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小倌们也笑起来,“我们可不招待穷鬼。”
傅挽气得抬脚便往里走。
身后伸出来一只手捏住了她的领子,傅挽下意识转过头,瞧见宋承一张如玉的脸。花灯光彩明亮,照得他风华万千,尊贵清雅。
她挑了挑眉,笑起来,“宋公子。”
宋承语气淡淡,“陛下该以身作则,不该去这等污秽之地。”
“污秽?”傅挽皱了皱眉,然后果断地收回了脚,转身走到宋承身边,抬手捏住男子的下巴,似笑非笑道:“那,宋卿陪朕游街。”
因为顾及是在宫外的缘故,两人的声音都不大。
只能看出是傅挽调息宋息。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愤怒了,简直按不住手里的拳头。但是下一刻,宋息微微低头,好看的眉尾低垂,“陛下若是想要臣陪您,尽管说便是了。”
傅挽一愣。
大概是过了一会,她才笑起来,朝着宋承伸出手。
对方顺从地伸出手,将手放在了傅挽的手上,两人一时之间便转过身,并肩往前走了下去。
围观的众人一脸懵逼,随即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两人穿过人潮,只是拉着手,并不说话。傅挽迟疑了好久,还是略微抬起头,侧目去看面前的男子。对方温润的目光也跟着转过来,含着清浅的笑意看着傅挽,“陛下。”
风吹过来,傅挽觉得发丝挠得下巴有些痒。
她微微眯了眯眼,“宋卿是……回心转意了吗?”
宋承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但是随即便有些不自然地道:“陛下姿容绝世,才华横溢,臣自然……”
“自然什么?”傅挽忽然靠近他,几乎要问到他脸上去,近得她的呼吸落在宋承的脸上。
宋承的眼睫颤了颤,握着她的手微微有些紧,只是略有些不自在地撇过眼去,才缓声道:“没什么。”
傅挽轻笑。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顺着街道走过去,傅挽时不时给他买些东西。宋承似乎不大习惯有人给他买东西,但是却也没有拒绝,只是将这些东西全都让小厮拿着。
一直到夜半时分,傅挽才和他告别。
傅挽回去睡了个觉,第二天照旧是天不亮就开始上朝。
等到一直散会,傅挽才开口道:“宋卿留下议事,诸位便散了吧。”
众人暧昧地看了一眼宋承,随即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整个大殿里只剩下傅挽和宋承,她一步一步踩着御阶走下去,宽博曳地的长袍在地上擦起细碎的声响。
傅挽一直在宋承面前才停下来。
她似笑非笑,狭长的凤眼微眯,面前的人便自觉在傅挽面前跪了下来。
傅挽居高临下,微微弯下腰,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