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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叫他现在就死于敌人的刀斧之下,他也浑然不惧!
他尽到了人臣本分,当得起李唐忠臣之称!
李三郎歇了口气,趴在那条山体缝隙处朝外看,一股清新的山风迎面吹来,他嗅到了生的气息。
喊杀声从不远处传来,李三郎大惊,回头望去,只见一名持棍大汉领着几名山匪朝他们冲来!
李三郎犹豫了下,还是蹲下身将革带系在一块外凸岩石上,用力拽了拽,又把另一头抛下去。
“陈拾遗快拉住爬上来!”
陈子昂拉着革带却没有动,满脸焦急的对老仆道:“福叔你先爬上去!”
不想老仆福叔却是摇摇头,沧桑浑浊的眼眸里涌出泪水。
福叔怔怔的望着陈子昂,喃声道:“阿郎啊,老奴老了,爬不动了,你快些上去和临淄王殿下一起逃命去吧!老奴陪伴阿郎已有三十余载,往后,请恕老奴无法在阿郎身边照顾了。。。万望阿郎保重。。。。。。”
福叔一边喃喃说着,一边往后退。
陈子昂心头猛地生出一丝不妙,他松开革带想要去抓住福叔,不曾想往日里连走路都颤巍巍的福叔,此刻竟然转身便朝追兵冲去!
“阿郎快逃!”
福叔大吼一声,张开双臂朝领头的持棍大汉扑去!
那大汉冷笑一声,重棍一挑,就将福叔老迈的身躯挑飞,狠狠砸在岩壁上,只听嘭地一声,一团血雾从福叔脑后迸开,老人家睁大一双眼睛,目光所及的方向,便是陈子昂!
“福叔!”陈子昂目眦欲裂,悲痛大吼。
可惜福叔已经没了性命,尸体仰面跌落在地。
李三郎紧咬唇,漆黑的眼眸里涌出些恐惧,他若是落在这群武氏附逆手中,下场恐怕也是如此!
“陈拾遗!莫要耽误!快上来!”李三郎朝下方大叫。
陈子昂悲愤的抹抹眼泪,也知道此刻不是伤感之时,拽紧革带双腿用力蹬踏,奋力朝上爬!
持棍大汉便是翻天棍孟博达,此人装扮像个武僧,剃着青皮光头,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孟博达不慌不忙的率人走来,重棍杵地,戏谑冷笑道:“临淄王,用不着白费功夫,你们逃不掉的,今日也没人来救你们!”
李三郎双目泛红,怒叱道:“大胆匹夫!难不成你还敢杀了本王?武三思和武懿宗有这个胆子吗?”
孟博达怀抱重棍,狞笑道:“在神都时自然不敢!不过这里是房州,荒山野岭之地,临淄王殿下若有意外,怕是也怪不到两位王爷身上!”
“你!”李三郎惊怒不已,万没想到武家人竟对他下了必杀令,这是何等的狂妄嚣张!
孟博达瞥了眼吊在半空,手臂酸软使不上力的陈子昂,轻蔑的哼了声,又冷冷地道:“李隆基,识相的快说出庐陵王一家现在藏身何处,某或许还能给你个痛快!否则,哼!~”
李三郎俊脸阴沉,武家人逼他现身,目的是找寻三伯父一家的下落。
这个秘密他当然不能说,否则只怕这条武家养的恶狗真有胆子杀了他。
李三郎沉吟着,装出一副犹豫之色。
恰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谷底入口方向传来。
“他娘的,你们可真能跑啊!累得悍爷追了三条街!”
孟博达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肩抗金环大刀的的白脸青年,迈着略显嚣张的八字步,不紧不慢,一摇一晃的走了过来。
“曹悍!”李三郎激动的差点脱口喊出声。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如此期盼这家伙的出现!
李三郎此刻只感觉,有一束光,穿透层层墨云和阴霾,照射在他身上,驱散他浑身的冰寒,给他带来生的希望!
曹悍注意到有位白头老翁惨死在峭壁之下,皱眉扫了一眼这几个面相凶恶的悍匪,又瞅了瞅紧盯着他的孟博达。
哇,这个家伙难道以为自己是孙大圣,扛这么粗重的一根混铁棍,也不知是唱戏还是耍猴?
曹悍憋住笑,心里疯狂吐槽。
咦?小白脸怎么一脸泛红面带桃花似的凝望着自己?
这小子咋地啦?
难不成他就是传说中潜藏的龙阳爱好者?
噫~好恶心!
曹悍禁不住浑身恶寒,屁股夹紧。
第二十章 隐秘的角落
“你是谁?”
孟博达警惕的注视着曹悍,握棍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曹悍也好奇的打量他。
狭窄的深谷底,光线昏暗,湿气弥漫,令人感到微微寒凉。
曹悍肩抗金环大刀,与孟博达为首的一干武氏附逆对峙,这副场面,深深的印刻在李三郎脑海里。
曹悍注意到孟博达的视线朝他身后望去,大咧咧的道:“不用看啦,只有悍爷我一人追了过来。你就是那谁谁谁吧,你手下那群虾兵蟹将,现在只怕一个都不剩了。聪明的话,放下武器,举手投降,争取组织的宽大处理!”
孟博达拧紧眉头,面色阴寒,他不知道曹悍说的是真是假,但临淄王和陈子昂,他是万万不可放过的!
“哼!给我上!”孟博达冷笑一声,朝曹悍一挥手。
五六个凶恶山匪哇哇大吼着举刀朝他砍来。
曹悍擤了下鼻子,将大刀拎在手上,迈步朝前走去。
他左闪右避,那几个山匪的刀一下都没砍中他。
待他穿花引线般从几人身旁走过,身后响起一连串噗通倒地声。
金环大刀刀刃处流下猩红血液,一滴滴滴落在泥地里。
孟博达眼皮使劲跳了几下,脚步下意识的后撤小半步。
“此人交给我!你们去拦下他二人!宁可杀掉,也不可走脱!”
孟博达面色凝重的朝身边剩下的两名山匪吩咐道。
两名山匪相互看看,重重点头,转身朝陈子昂扑去!
陈子昂拽紧革带,咬牙拼尽全力向上爬。
“快!”李三郎急得大吼,趴在边缘处,伸出手去拉。
一名山匪抡起刀朝陈子昂狠狠砍去,陈子昂腿一蹬身子摆荡了下,惊险无比的躲开,刀子“锵”地一声狠狠砍在石壁上,激起一连串火星!
李三郎拉住他的手臂,咬牙用力朝上拽,可惜他年纪小力气弱,没法一口气把人拉上来。
陈子昂一手抓紧革带,一手扣住岩缝,脸色苍白气喘如牛,大半个身子悬在半空。
被关押了这么多日,他的精神体力本就衰弱,老仆丧命更是让他心情沉痛,此刻只觉头脑昏昏,眼前晕眩。
“殿下,某。。。某实在无力了!”陈子昂咽咽发干的喉咙,意志消沉的苦涩一笑。
李三郎拉紧他的手大喝:“休要说胡话!只要爬上来,你我都能活命!”
两名山匪在石壁裂缝高台底下骂骂咧咧,跳起来挥刀去砍。
陈子昂朝下方望了眼,大喘气道:“趁孟博达眼下无暇分身,殿下快些松手逃命去吧!殿下只需挤过身后岩缝,就能逃出升天!某。。。某愿以区区血肉之躯,为殿下拖住贼人!”
李三郎明显的愣了愣,陈子昂的话像是提醒了他什么。
他回头朝那处山岩缝隙望去,以他的身材,完全可以挤过去。
只要逃出这处深谷底,与王猛等人汇合,他就能彻底脱离险境。
李三郎又朝孟博达望去,只见那贼獠已经跟曹悍缠斗一块,根本无法脱身!
李三郎神情有些恍惚,是啊,他已经处于相对安全之境,只要松开手,不去管陈子昂的死活,然后转身挤过岩缝,深谷底的一切就再和他无关。
他突然回想起,进入坛山之前和王猛说的话。
如果陈子昂死在武家人手里,消息泄露,必然会使得圣人震怒!
如果消息是由自己带回神都,岂不更能增添几分可信度!
头顶李唐死忠标签的陈子昂一旦出事,恐怕会激起整个反武派系的极大愤慨,让那些有志于复唐的朝臣们,更加紧密的团结在李氏皇族身边!
雇凶杀害一位名满天下的忠贞志士,这是何等骇人听闻的恶劣行径?
必定会让武家人招致天下人的谴责和唾骂!
如此德行有亏之人,又如何能承祧社稷江山?
不管怎么算,此事对李氏都极为有利!
李三郎俊脸泛起病态般的殷红,他赤睁着双目,死死盯住阖上眼歇息,恢复体力的陈子昂。
他的呼吸变的浓重起来,眼神变化莫测,脑海里似是在天人交战一般!
他伸出手,朝左腿革靴摸去,那里暗藏一柄精巧锋利的短匕。。。。。。
~~
曹悍瞥了眼那处石壁高台,有个穿灰袍的家伙挂在半空荡秋千,不知道是不是那位陈县尉。
李三郎那小白脸正趴在那拼命拉拽。
底下的两个山匪够不着也爬不上光溜溜的石壁,只能干望着无计可施。
看情形,两个家伙一时半刻安全得很。
曹悍有心让小白脸多吃些苦头,所以也就没着急冲过去救人。
让小白脸再紧张一会,也让那陈县尉多荡一会秋千,这样待会救他们的时候,两个家伙才会更感激他。
曹悍心里偷笑,小算盘打的挺满。
另外,听说这个孟博达是领头的,功夫了得,王猛那厮说起时也是满脸凝重。
曹悍来了几分兴趣,有心掂量掂量孟博达手里的翻天棍,究竟有几分威力。
希望能让自己有一点点打怪的体验。
孟博达双手握棍斜在身前,右腿前弓,满眼警惕,可惜眼前之人依旧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曹悍越是表现的心不在焉,孟博达就越紧张,渐渐的,两鬓竟然被汗水浸湿。
这种心里无底发虚的感觉,自从成为隆武堂二品高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
或许是忍受不了愈发深重的压力,孟博达怒喝一声率先动手!
他脚掌踏地,嘭地一声,在原地留下一个深深脚印,身子如弹射般朝曹悍掠去!
重棍挥舞如风,以力压千钧之势当头砸来!
曹悍微微鼓眼,心里提起一丝丝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