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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东宫亲卫,闯进烛龙门行凶杀人,血溅内宫,国朝有史以来还是首次!此等目无圣上,藐视国法之徒,不杀不足以明正典刑!”
“臣等附议。。。。”
当即,就有一批数量不少的朝臣表态支持二位国公。
今日太初宫警铃四起,数万兵将调动,弄得皇城之内一片人心惶惶。
武则天闻讯后在徽猷殿召开紧急朝会,同时传令卫府和北衙禁军不得擅动。
由于时间紧迫,只是将今日在皇城各衙署办公的首脑大臣们召集起来,人数不算多,却几乎都是朝堂上的实权派人物,规格足够高。
武则天听罢,没有表态,看向李显:“太子,你说呢?”
李显胖脸渗出一层油汗,嗫嚅着道:“曹悍冒犯宫禁,行凶杀人,确实。。。确实罪无可赦,儿臣。。。儿臣不敢为其辩驳,一切听从陛下发落。。。。”
武则天凤目深处划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点点头不作任何表态。
垂手肃立的武三思眼里闪过些讥讽之色。
李旦神情平和,不见丝毫异象。
太平公主长眉微挑,眼眸里有些失望。
她很隐蔽地朝后打了个手势。
当即,朝臣队伍里,就有大臣站出来朗声道:“启禀陛下,臣秋官侍郎薛季昶有话说!”
武则天凤目微凝,看了眼神情淡然的太平公主,沉声道:“讲!”
薛季昶高声道:“依臣之见,此案疑点颇多,决不可轻易地以处死曹悍完结!譬如说,尚食局司膳为何会出现在鹿宫苑?明明入宫时辰未到,安定公主为何不顾李将军阻拦,要去上清观敬香?最重要的是,东宫司议郎张昌义,又是如何出现在鹿宫苑的?还有左千牛卫宗申?诸多疑点还有待调查清楚。。。。”
东宫左庶子李怀远也站出来附和道:“陛下,张昌义当日应该是在左春坊里值事,不知为何会擅自闯进内宫。”
“臣附议!安定公主与张昌义同时出现在鹿宫苑,其中有何隐情?”
“这二人莫非。。。咳咳。。。此案太过蹊跷,请陛下详查!”
一片嘈杂声嗡嗡响起,有不少太平公主麾下臣子跟着嚷嚷起来,还有一些东宫属官和支持太子的朝臣见状,也跟着附和起来。
剩下保持沉默的,基本上都是以梁王武三思为首的武党派系。
武则天轻咳一声,大殿瞬间安静。
“梁王,你如何看?”
武三思微微一笑,揖礼道:“陛下,臣觉得还是先调查清楚再下论断为好。”
武则天点点头嗯了一声。
张昌宗红着眼睛悲愤地道:“陛下!七郎的头颅都被曹悍砍下,面目全非,死状可怖,还扬言要杀安定公主,此等悖逆狂徒,眼里根本没有陛下和朝廷,不杀如何能服众?”
张易之余光瞥了眼武三思,行礼道:“陛下,若是查实张昌义无旨擅入内宫,有违法度,臣等绝不敢有丝毫包容。只是张昌义已死,再追究他的罪行没有意义,但杀他之人是何罪过,请陛下严查!”
“请陛下严查!”
大殿内响起一片附和声。
武则天稍作思索,凤目扫过众臣,威严的声音响起:“此案,朕交由司刑寺少卿崔神庆主理,秋官侍郎薛季昶副理,一月之内给朕调查清楚!司刑寺和秋官务必全力配合。”
“臣等领旨!”
司刑寺和秋官的一应大臣躬身领旨。
“免除曹悍东宫亲府旅帅一职,由司刑寺六狱羁押,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太平公主蹙紧眉头刚想要站出来说什么,身旁的李旦轻轻碰了她一下,微微摇头。
太平公主咬咬唇,伸出的一只脚又缩了回去。
“散了吧。”武则天起身快步走下玉阶,从大殿侧门离开。
第七十二章 武大娘的心思
武则天从徽猷殿出来,回到西上阁歇息。
太平公主没有跟随众朝臣出宫,直奔西上阁而去。
却被早已等候在此的上官婉儿拦在阁外。
“殿下,圣人请您回去!”
上官婉儿温和一笑,微微鞠身。
太平公主目光一沉,往她身后望了望,轻咬牙,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好婉儿,你进去为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上官婉儿苦笑了下,轻声道:“殿下还是莫要为难我了,陛下她现在不愿见您。”
太平公主深吸口气,唇角泛起些许苦涩,折身带着冯全快步离开。
上官婉儿目送她离开大业门,转身回到阁内。
“走了?”
宽大的案桌后,武则天手拿一张纸笺聚精会神地看着,抬头看了眼。
得到上官婉儿肯定答复后,武则天放下纸笺,冷哼道:“朕还以为她会不懂规矩地强闯进来。”
上官婉儿拿一把汤匙搅动着茶炉里熬煮的茶汤,轻笑道:“公主她还是知道轻重的,不会太过任性。”
武则天揉揉眉心,仿若自言自语般叹道:“当年为了一个薛绍,差点致使我们母女反目,没想到今日为了一个曹悍,这丫头又跟朕杠上了。。。。”
上官婉儿没敢接话,装作没有听见,她也知道这话圣人不是说给她听的,更用不着她来发表意见。
“婉儿,你看看这个。”
武则天双手捧住茶盏,用茶汤的滚烫来温暖发寒的双手,明明正是春暖花开之际,她却时常觉得手脚冰凉难耐。
上官婉儿拿起纸笺,这是一份名单,只见上面圣人亲笔写下一些名字,末尾处就有曹悍之名。
“李楷固、骆务整、张景雄。。。。”
上官婉儿讶然道:“首位几人,都是平辽之战中,有过立功表现的军中佐领,在此次上报朝廷的请功表上都是名列前位。”
武则天笑道:“不错,除曹悍外,这些大多是近年来,军中有优良表现的后起之秀,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婉儿可看出来了?”
上官婉儿轻笑道:“他们都是寒门出身。李楷固和骆务整二将,还是契丹降将。”
武则天点点头,起身负手踱了两步,说道:“自前隋开科举以来,寒门士子便有入朝为官的机会。朕再开武举,简拔天下寒门武人为国效力。这些在战场上有突出表现的中下级武官,朕准备在这次的献俘仪式上着重嘉奖,以示朝廷不分门第为国选才之诚意。”
上官婉儿福身道:“如此一来,天下庶人必将称颂陛下圣明!”
武则天笑了笑,站在案桌旁,从锦盒里取出一块天子宝玺,把玩了一阵,说道:“武氏不出将才,在军中缺乏威信,更缺领军之人。朕想,从这批人里挑几个优秀的,以武家女配之,填补武氏在军方的空缺,你觉得可行否?”
上官婉儿微惊,说来说去,原来圣人还是在为武家考虑。
皇太子册封大典前,圣人拉着太子、相王、太平公主,梁王武三思、定王武攸暨、河内郡王武懿宗等李武两家的主要人物,秘密在通天塔之内,进行了一场歃血盟誓的秘密活动,相约李武两姓永世和睦,共享江山富贵。
可现在看来,即便盟誓过后,圣人依旧不放心武家安危,担心在她驾崩之后,武家会遭受李氏清洗,竟然想着壮大武家在军方的势力,增强自保之力。
皇帝此举,也算是用心良苦。
此事太过重大,上官婉儿不敢胡乱发表意见,轻声道:“军国大事,自当由陛下乾纲独断,婉儿不敢妄言。”
“你倒是会跟朕耍心思。”武则天笑骂一句,倒也不恼,端起茶汤饮了口。
上官婉儿浅笑道:“陛下将曹悍之名写上去,莫非也是想?”
武则天沉吟道:“朕本想找机会将曹悍放到军中历练一番,若他真有能耐,朕为武家挑选的良才里,说不定就有他一个。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不安分,又给朕惹出大乱子!”
武则天带着几分气恼,言辞间虽然生气,却没有那种凛凛杀意。
“罢了,先让他在六狱关一段时间再说。鹿宫苑发生的事,不用查朕也能猜到几分。这些混账东西,越来越放肆,竟然敢把手伸到朕身边来!”
武则天拍了下案桌,凤目里有森森杀气翻涌。
高延福回到西上阁就不见了踪影,想必早已领了旨意,从内宫着手好好查查这次风波的源头,将一些明里暗里的哨探全都清洗干净。
“对了,丁香那里你派人好生照料,这孩子品性纯良,朕很喜欢她。这次她平安无事,也算一番造化。”
武则天又吩咐道。
上官婉儿躬身领命。
顿了顿,武则天凤目微闪:“婉儿,你在内宫一向耳聪目明,齐丁香被人从尚食局带走,你就没有丝毫察觉?”
上官婉儿忙欠身一脸愧色地道:“陛下恕罪,是婉儿疏忽了!午时,陛下小憩,我从尚衣局赶回,担心陛下身边无人侍奉,从尚食局路过时也没有多加留心。。。。”
武则天摆摆手:“罢了,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事务繁多,不可能面面俱到。”
“谢陛下体谅。”上官婉儿满脸感激。
武则天拿着那张纸笺看了会,忽地又道:“曹悍是个聪明人,但有时胆子似乎太大了些,太平又对他青眼相待,朕担心时间久了,这二人。。。。嗯,你可有什么办法,防范于未然?”
上官婉儿想了想,轻声道:“陛下可还记得韦团儿?”
“韦团儿?”
武则天一愣,旋即眯起眼睛,“朕明白了。”
当年为了监视李旦,武则天从内宫中挑选了一名美貌宫女赐给他,这名宫女就是韦团儿。
只是后来韦团儿胆大包天,竟敢妄想谋求贵妃乃至皇后之位,诬告李旦妃妾窦氏和刘氏行巫蛊之术诅咒武则天。
当时武则天身为太后,与皇帝关系微妙,武则天一怒之下未加详查,便将窦氏和刘氏召进宫赐死,曝尸于陶光园之内,最后连尸骨都没留下一块。
这件事成了武则天和李旦之间最大的嫌隙,虽然以此浇灭了李旦想要争权的一点苗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