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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到时候杀进宫里,面对的是一个清醒的圣人,一个谋反作乱的罪名压下来,不光太子之位难保,只怕连性命都有危险。
圣人是在中秋之后才骤然病重的,只怕连圣人自己也没料到,这次病发会如此汹涌,才给了二张矫诏篡权的机会。
正说着,有下臣禀报,宫里有旨意送到。
传旨的是监门将军张昌期,也是义丰张氏族人。
旨意上说,即日起,由张昌期担任东宫左率,统领东宫十率兵马。
夫蒙灵察愤怒地想要起身反驳,被曹悍死死拽住。
夫蒙得太子信任,拔擢为东宫右率,现在可好,位子还没坐热乎,头上就空降了一名上司。
张昌期带来了一百名羽林卫随同上任,又是以皇帝名义传旨,无人敢不从。
太子和一众官员跪地接旨。
“动手之日,我一定要亲手斩除这厮!”夫蒙灵察恶狠狠地盯着张昌期。
李显陪着笑脸安顿好张昌期,把曹悍叫到隐蔽处,握住他的手恳切道:“现在你的右卫兵马,是孤唯一信赖和依靠的希望,千万要牢牢抓在手里!当年九梁山,孤全赖你活命,今日,东宫上下同样要仰仗你!等孤入主太初宫之日,必不相负!”
曹悍单膝跪地抱拳道:“臣誓死为太子效死命!太子放心,就算二张撤掉我右卫将军的职务,他们也拿不走右卫兵马!”
“如此就好!”李显满面戚戚,“重润亡故,孤肝肠寸断,眼下七娘还被关在司刑寺,你想办法照拂一二,千万不能再让七娘出事。。。。”
曹悍重重点头道:“太子放心,谁也不能动七娘一根寒毛!”
当即,曹悍离开东宫赶回雒滨坊。
~~~
西上阁内,武则天在太医令计成州的服侍下用些汤药。
武则天的精气神极度衰弱,面容枯槁蜡黄,消瘦不堪,一看就是大病未愈的样子。
喝汤药时,需要宫女用汤匙轻轻撬开她的嘴唇,半送半灌才能喝下去。
“计太医,你老实说,皇帝还有多长时间?”
张易之在一旁拨动暖炉里火红的木炭,淡淡问道。
须发皆白的计成州慌忙道:“陛下年老体衰,一场风寒便难以抗御,加之心气郁结,只怕。。。只怕熬不过半年。。。。”
“半年。。。。”张易之默默点头,喃喃自语:“半年时间,足够见分晓了。。。。”
张昌宗兴冲冲跑进殿:“张昌期已经顺利接掌东宫卫率,如此一来,李显也在我们的监控之中!”
张易之道:“不可大意,就算张昌期出任东宫左率,也不代表他能调动得了东宫六千兵马,严密监视李显的一举一动。”
正说着,喝完汤药躺了会,武则天幽幽醒转,咳嗽着挣扎想要起身。
张易之急忙将几个垫子塞到她后背处,搀扶她慢慢靠坐在床榻上。
“高延福。。。高延福。。。”武则天半睁着眼皮,沙哑地低声呼唤。
张易之忙在她耳畔轻声道:“陛下,高延福出宫办事去了,您有事直接吩咐五郎六郎去做就好!还有何安,他现在是中御府四品太监,替你掌管内宫。。。。”
武则天意识似乎已经不太清醒,嘴唇嗫动几下,含糊不清地道:“命高延福传旨。。。擢。。。曹悍为右卫大将军。。。。即刻下诏。。。。召魏元忠回。。。回朝!命太子。。。梁王。。。太平公主。。。相王。。。马上入宫见朕~~”
武则天断断续续地说着,几句话仿佛耗干了她的力气,咳嗽不停。
张易之和张昌宗相视惊讶,计成州跪在一旁低垂着头。
张昌宗大急想说什么,张易之微微摇头,上前侍奉武则天重新躺下,温柔地低声道:“陛下安心歇息,五郎这就派人下去传旨。”
武则天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重新陷入半昏迷状态。
“五哥~”
张昌宗急吼吼地,张易之摆摆手,对计成州淡笑道:“计老太医也两日不眠不休了,早些下去歇息吧,今后一段时日,你就住在宫里侍奉圣人。”
计成州恭敬地拜首道:“老夫遵命。”
计成州在两名宦官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出了西上阁。
张昌宗拉着张易之走到一旁,焦急道:“五哥,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升曹悍担任右卫大将军?还要召见太子?”
张易之朝床榻看了眼,淡然道:“之前她下诏圈禁相王,又让你我率兵进驻内宫,是为了防止武三思和太子等人在她病重期间作乱。现在,只怕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召太子等人入宫交代后事,升曹悍为右卫大将军,不过是为东宫保驾护航罢了。皇帝疑心病太重,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会让她真正信任。”
“那现在怎么办?”张昌宗一脸恼火。
张易之笑道:“急什么?现在天子印绶掌握在你我手里,皇帝的旨意想怎么下,还不是任由我们做主?左右卫乃是十六卫府之首,如今左卫已在我们掌控之中,只要再拿下右卫,神都将落入你我手中!等到王琚和盖嘉运率领长安七万大军抵达神都,大事可定矣!”
张昌宗眼睛一亮:“有左卫在一旁弹压,料想曹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我们派张同休接掌右卫,调曹悍去豹韬卫,让他滚去神都苑看守皇家苑林!”
张易之微笑颔首,张昌宗马上取来皇帝印绶,写下旨意后派张同休赶往雒滨坊。
西上阁西北角的一座院舍,计成州暂时居住在此。
两名宦官将他送到后,没有离去,而是守在门外。
计成州也处于二张的严密监控之下。
回到屋中,计成州故作疲倦似的早早上榻歇息,好一会,直等到屋外没有动静,两名宦官也靠坐在廊柱下打瞌睡,计成州才爬起身,走到墙角的一处柜子旁,咚咚敲响三下。
柜子打开,一个人影手脚并用爬出来,竟然是浑身狼狈的高力士。
计成州从包袱里拿出半块薄饼塞给他,低声道:“快吃。。。”
饿急眼的高力士三两下将饼子塞嘴里,囫囵着咽下,喝了大半壶茶水,腹中才算是有了几分底气。
“老医令,我义父他。。。。如何了?”高力士咽咽唾沫,低声问道。
计成州叹口气,摇摇头。
“义父!”高力士顿时红了眼睛,攥紧拳头。
“眼下何安掌管内宫,所有人都在寻找你的下落,你赶紧想办法出宫,去找太子,告诉他,圣人已经重病不醒,所有旨意都是出自二张之手!若是有旨意诏太子入宫,可千万不能来,否则必遭二张毒手!还有,二张要夺右卫兵权,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老太医唉声叹气地握住高力士的手殷切嘱托。
“老医令放心,高力士一定带到!”高力士重重点头。
当即,他稍作歇息后,换上一身低品杂役太监的袍服,东躲西藏逃出宫去。
唐贼凶悍
第二百零一章 太初宫变(二)
雒滨坊,左右卫驻地。
曹悍正在召集陈大慈、刘达等一众将官升帐议事,左卫将军张九节和张同休携天子圣旨领兵而来。
“皇帝敕旨:擢曹悍为右豹韬卫大将军,原千骑郎将张同休升任右卫大将军!”
张九节高举圣旨,满脸戏谑:“恭喜曹大将军,还不快快接旨?”
陈大慈和刘达还有一众心腹将官面露不忿,谁都知道,从右卫将军升任其他卫府大将军,职衔上的确高一级,但职权却不可同日而语,是为明升暗降。
曹悍示意众弟兄不可轻举妄动,深深看了眼张九节,恭敬跪地接旨。
“赵郡公,这大帐里的人,十有八九要劳烦你一并带去豹韬卫上任,也免得本将军上任后清算,伤了和气。”
一身明光铠的张同休显得无比得意,骤然升至高位,成了朝廷职权最重的大将军之一,他到现在都还有些飘飘然。
曹悍眯眼冷笑,抱拳淡淡道:“多谢张将军提醒。”
“走!”曹悍手一挥,目光从张九节身上扫过,带着陈大慈和刘达等将校跨马离开大营。
张九节暗暗松口气,原本他都做好了以圣旨名义逼迫曹悍服软的准备,没想到曹悍根本没有对抗的意思,果断扔下兵符印鉴走人。
“人言曹悍秉性凶烈,我看也不过如此!皇帝旨意一到,还不是只有乖乖就范的份。”
张同休坐上大帐帅位,轻蔑地笑出声。
张九节沉声道:“还是不可大意,当务之急,赶快将右卫军中中级将官更换一遍,全都换上我们的人。”
张同休点点头,旋即安排人着手下去操办。
曹悍只带陈大慈、刘达、胥坚和二十几个亲兵离开雒滨坊。
“大哥,咱们的右卫,就这么拱手让给张九节那王八蛋?”
刘达忍不住愤愤不平地大骂起来。
曹悍勒马回身望去,笑道:“放心吧,八百多黑曹军弟兄散布在右卫里,张九节和张同休想把他们找出来剔除掉,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只要有他们在,右卫还是咱们的右卫!”
“陈大慈,你马上赶去神都苑,调集右豹韬卫五千兵马,另外你再跑一趟左豹韬卫,去找将军野呼利,他是李多祚的女婿。你告诉他,从现在起,除了我的命令,其他的不管是圣旨还是东宫,一概不听!你们二人整合兵马,留在神都苑等候命令!”
陈大慈抱拳:“末将遵命!”
~~~
翌日午后,曹悍乘坐一辆马车来到司刑寺。
马车停在司刑寺大门口,曹悍并未下车,赶车的刘达跑进司刑寺,不一会,领着司刑寺卿崔神庆匆匆赶来。
崔神庆掀开车帘,见到曹悍愣住:“是你?”
“崔寺卿请坐!”曹悍笑眯眯地点点头。
崔神庆犹豫了下,回头看了眼满脸狞笑的刘达,还是乖乖坐在一旁。
“不知曹大将军找崔某有何事?”崔神庆拱手,勉强笑道。
二人上次私下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