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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四“诶”了声跑去找马六,齐小星忙着收拾铺子。
一个时辰后,码头通往县城的偏僻土道,那处齐丁香等人遇袭之地,曹悍站在三具尸体前,双拳攥紧,目沉如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姐姐?姐姐!”齐小星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六神无主之下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悍爷,二根子和三蹦子被抹了脖子,那赶车的老汉是被箭穿胸射死的。”张老四满面凝重的低声道。
曹悍走到那倾倒的车厢旁,指头拂过留在车厢上的几处箭孔。
他眼角余光扫过车厢里,发现一物,忙捡起一看,竟是那支戴在齐丁香发髻上的银簪子!
他两鬓唰地一下流出冷汗,急忙在车厢里一顿翻找。
没有找到其他物事,也没发现血迹。
从现场状况来看,齐丁香被人劫走了,万幸的是应该没有受伤。
在有刘达护送的情况下劫人,还动用弓箭,有这种能耐的,整个竹山只有巴府!
曹悍瞬间回想起,那日离开巴府时,巴叔言那阴冷如鬼的眼神。
曹悍心里腾地一下生出万丈怒火,刚要命张老四去码头召集人手,转念一想又很快冷静下来。
如果真是巴叔言所为,那么他肯定不怕自己的报复,说不定设下圈套正等自己上门。
巴叔言乃是县府主簿,正职县官,贸然闯巴府伤人,即便曹悍自己能全身而退,但他手下的那些力夫汉子,恐怕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不行,此事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
曹悍使劲拍打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倘若巴叔言要对付他,为何要绑架齐丁香?
要挟自己?
还是另有图谋?
曹悍急思,咬牙沉声道:“老四,你回去将此地情形如实禀告给刘老爷,请刘家派人来清理干净,其他的不要声张。”
张老四“诶”了声,又小声道:“悍爷,要不要召集弟兄们帮忙?”
曹悍摇头道:“不可!此事应该是冲我来的,不要连累弟兄们。”
张老四叹了口气,如果真是巴府干的,那么的确不是码头一群赤脚汉子能管的事。
弄不好可是要犯律法,甚至死人的!
张老四重重一抱拳,没有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郑重无比地道:“悍爷,别的咱不敢说,这百十斤的身子放这儿,您用得着随时支候一声!”
曹悍勉强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张老四跨上一匹跛脚驽马往陶庄赶去。
“姐夫。。。我姐她。。。她。。。呜呜呜”齐小星瘫坐在地,悲呛的哭泣着。
曹悍喝骂道:“哭什么?老子还在这,天就塌不下来!”
齐小星哽咽了一下,抹抹泪努力忍住哭声。
“你也回陶庄去,别回家,去刘家庄子呆着!”
齐小星可怜巴巴地道:“那你呢?”
曹悍翻身上马:“我去请伍四海调动番役再找找,顺便求助葛县令和陈县尉!”
第四十章 房州别驾
同一时刻,竹山县城东门五里处的官道上,县府一众官员俱是着官袍,恭恭敬敬的侍候在此。
县令葛绛、县尉陈子昂、县丞兼主簿巴叔言赫然站在前列。
他们在此迎候即将到来的房州别驾张彦起一家。
张彦起此行乃是以私人名义,但消息传开后,县府上下不敢怠慢,葛绛和陈子昂商量后,也决定出城亲迎,以免落人口实。
金黄的余辉自西边落在官道上,不一会,隆隆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地面在颤动,掀起一层灰尘,在光柱斜照下格外显眼。
半闭眼神情悠闲的巴叔言睁开眼,青灰面皮上露出一抹得意微笑。
其余官员则是微微色变,听这动静,张别驾此行声势不小。
葛绛心里暗暗叫苦,连忙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陈子昂面不改色,望着那渐渐出现在视线里的一面“张”字大旗,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
一个三十骑左右的马队打头,马上骑士皆是身披黑色薄甲,腰悬鄣刀,个个膀大腰圆面貌凶狠。
之后则是一长串的马车,头三辆马车宽大华美,显然是主人所乘坐,后面的十辆相对普通些,应该是随行亲随、婢女乘坐。
最后面,又是一个由五十余人组成的护卫队,徒步前行,号令严明,尽显定州张氏家族的气派与豪横。
这阵仗,放之房州绝对是第一流。
马队越过竹山一众官员,马车则是缓缓停下。
头一辆马车上,一名身着浅绯色官袍,腰佩银鱼袋的清癯男子,在随从的侍奉下,踩着裹锦垫脚凳走下车厢。
那抹绯色在一众青绿官员中格外惹眼,即便在整个房州,有资格穿绯色官服的也只有寥寥几人。
巴叔言率先快步迎上前,满面春风的长揖及地:“恭迎张使君!”
葛绛和陈子昂相视一眼,也跟着行礼,一片恭迎声响起。
张彦起容貌清瘦,年不过四十,颌下胡须却是黑灰相杂,脸色略微发青,仔细看竟然和巴叔言的面相相似。
张彦起受了竹山众官员一礼,轻抬手笑道:“诸君无需多礼,请起!”
张彦起和巴叔言交汇眼神,便将目光落在葛绛和陈子昂身上。
葛绛根基浅薄,张彦起对他很了解,简单寒暄两句。
打量一眼陈子昂,张彦起笑道:“伯玉兄得脱大难,真是可喜可贺!”
陈子昂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有劳张使君挂怀。”
张彦起又道:“听闻是葛县令派人击退劫匪,救伯玉兄归来。不知是哪方豪杰,可否请来相见?呵呵,某想代表州府予以嘉奖。”
葛绛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陈子昂道:“之前葛县令有一远房外甥正巧在竹山探亲,知晓某的遭遇后,便主动施以援手,率领其手下勇力之人从坛山将某救回。”
“喔?原是如此!想来葛县令的远房外甥定是一位年轻有为之人,不妨请来一见?”张彦起笑道。
葛县令只得拱手道:“实在不巧,某那外甥前几日离开竹山。如今只怕出了房州地界了。”
张彦起目光微凝,看看二人,皮笑肉不笑:“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这时,第二辆马车上走下一人,是一位身材挺拔,二十多岁,身穿锦袍的年轻公子。
“某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博陵崔氏二房子弟,前卫尉少卿崔暟之子,崔沔,某夫人娘家侄儿,”
“若冲,过来拜见几位竹山明府。”
张彦起笑着介绍道,亲热的拉起那位崔公子的手。
崔沔借着拱手施礼避开一步,道:“后学末进崔沔拜见诸位明公!”
崔沔长得一表人才,举止温润儒雅,令人好感顿生。
又出身名声赫赫的博陵崔氏二房,当真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天之骄子。
陈子昂瞧不起张彦起,但听过这位崔公子的才名,知道他是一位真正有才学的世家子弟,笑着颔首。
崔沔笑道:“晚辈如今在房山书院读书,算起来葛县令还是晚辈的同门师兄。陈县尉也是誉满神都的才子,这次能在竹山与二位前辈相识,真是晚辈的荣幸。”
葛绛听他也是出自房山书院,心里顿时多了几分亲近。
张彦起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似乎对崔沔和葛绛陈子昂如此亲近甚为不悦。
“咳咳~若冲先退下吧,晚些时候再向二位贤兄请教。”
崔沔拱手告退,回到自己的车驾上。
张彦起笑道:“这几日某一家就住在巴主簿府上。某夫人和小女想吃竹山地道的鲫鱼汤,不知县城里可有技艺上佳的庖师,不妨推荐推荐!”
巴叔言抢先笑道:“张使君放心,下官早已物色好人选,此刻就在府中,只等使君一家驾临!”
张彦起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当即,县府官员簇拥着张彦起一家的车队,浩浩荡荡进入县城,直奔巴府而去。
是夜,巴府灯火辉煌,大摆筵席为张彦起一家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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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曹悍家中,刘贵张老四和伍四海等人俱在,却是一副愁容惨淡的景象。
“今日房州别驾到来,葛县令和陈县尉到巴府作陪去了,瞧情形,怕是要明早才能见到。某手下能够调动的二十名番役,已经全部撒出去,可惜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伍四海沉声说道。
曹悍强自笑了笑,抱拳道:“有劳伍大哥费心了。”
刘贵上了年纪,熬不住夜,将将过了亥时正,便满脸疲态神情萧索。
刘老头拄着拐杖叹气道:“曹小子,老夫就这么一个混账儿子,让他跟着你闯荡,老夫从不后悔。只是,还望你照看好他,别让我老不死的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曹悍心里有些愧疚,低声道:“老爷子放心,我定让刘达平安回来见你。”
刘贵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张老四搀扶着他先下去歇息。
一直坐在角落默默垂泪的齐小星忽地一下站起,抹抹眼睛,提一把刀就要往外冲。
伍四海急忙让人拦住他。
“放开我!”齐小星愤怒挣扎大吼。
曹悍面沉如水,五指扣住他手腕,将他手中刀卸掉:“你想干什么?”
齐小星仰头望着他,眼睛赤红:“我姐姐一定是被巴老贼捉了去!我要去救她!”
曹悍冷冷地道:“巴府有上百名青衣护卫,眼下房州别驾一家也住在巴府,整座府邸如铁桶一般,就凭你?拿什么闯进去?”
齐小星胸膛剧烈起伏,眼泪哗哗流着,使劲抹了一把,紧咬嘴唇不说话。
曹悍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别犯傻,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就算要闯巴府,也轮不到你。”
齐小星低下头,颓然似的坐下,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两只眼睛无神的望着地面。
一名番役兴冲冲跑了回来:“有消息了!”
曹悍急忙迎上去,所有人都围拢过来。
那名番役咽咽发干的喉咙道:“从一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