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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临街一座稍显简陋的二层小楼,挂一块崭新招牌,上书“登仙阁”三个金漆大字。
瞧这字迹,也是出自陈子昂之手。
曹悍站在招牌下,仰头望去,见二楼人头攒动座无虚席,鼎沸之声不绝,脸上露出老父亲般的欣慰笑容。
这就是他小半年来的成果。
思来想去,曹悍还是决定以熟食铺做底子,继续在餐饮行业深耕,借助齐丁香的技术优势,加上提鲜味精这一制胜法宝,力争成为竹山县餐饮业的一面新旗帜。
从开业两月以来的生意来看,他的选择没有错,登仙阁以黑马之姿强势崛起,现在已成了与会宾楼并立的,竹山县两大明星企业。
如今县城商贾圈里,谁见了他都会主动称呼一声“曹东主”,加上曹悍豪掷百贯钱在陶庄置办田产,成为陶庄仅次于刘家的第二大地主,消息传开,他当即成为县城青年富户的典型代表。
曹悍摩挲着下巴暗自琢磨,想他穿越以来,不到一年功夫,从码头扛包圈跨进本县乡绅圈,也算成功破圈,实现阶层上的一小步质的飞跃。
回想起自己原始资本的积累过程,曹悍得出一个结论,这年头想要快速实现发家致富,为权贵们做事,得到权贵支持是一条最快的捷径。
想他堂堂渠帅,在码头累死累活干了仨月,攒下的钱还不如在坛山砍一个蟊贼脑袋赚的多。
李三郎指缝里流出的一小撮,就能让他一个一穷二白的扛包力夫步入地主阶层。
武氏在神都发号施令,就能聚拢一批江湖高手,不远千里赶到竹山卖命。
就连巴府,竹山县人人都知道巴叔言贪婪奸诈不是好东西,但每次巴府招揽人手,不管是青衣护卫还是仆从奴婢,都有大批人挤破头想进巴家的门。
无他原由,不过是想在吃饱穿暖之余,还能挣一笔收入。
想到这些,曹悍颇为感慨,这就是封建社会森严的等级阶层。
靠拢权贵,成为权贵!
在一言可定生死的时代,这是一条普通百姓通往上层的捷径。
“曹大哥!”
耳边轻柔的呼声将曹悍的思绪拉回来,齐丁香穿一身缎面浅青冬袄,发髻上插着银簪子,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件新做的黑色氅衣。
“曹大哥快来试试合不合身。”齐丁香兴致勃勃的拿着氅衣在他身上一阵比划。
曹悍摘下斗笠,脱下袄子,笑道:“元娘,我冬天的衣物足够穿,不用再做了。你看,就连这件都还是新的。”
齐丁香接过袄子,笑吟吟的望着他穿上氅衣,柔柔地说道:“旧的这件是我初秋时赶制的,是用细麻缝制,内里只填了些缊和小部分的絮子,不怎么暖和。今年天冷的厉害,我就想着重新为曹大哥做一件。这件氅衣,是用上好的越州锦和羊皮缝制,内里填了新绵和鹅毛。”
氅衣十分合身,轻盈不显臃肿,配合他高大挺拔的身材,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曹悍摸着细腻的面料,身子和心都是暖暖的。
“光顾着给我做,怎么不给自己也做一件?”曹悍假装责怪道。
齐丁香浅浅笑着,轻声道:“我整日待在屋里,用不着穿这么暖和。”
曹悍有些疼惜的望着她,别看她身上这件冬袄面料光鲜,里面填充的也只是些旧绵絮和芦苇。
自己身上这件氅衣的成本,抵得上四五件这样的袄子。
她是舍不得在自己身上花这么多钱。
曹悍和声道:“元娘,咱们如今宽裕了许多,对自己用不着太苛刻,你平时打理登仙阁挺辛苦,一定要对自己好一些。”
齐丁香感受到曹悍对她的关心,有些羞涩又满心欢喜的低下头:“谢谢曹大哥,我知道了。”
曹悍无奈笑了笑,她嘴上答应,可依然不会舍得在自己身上花费太多。
“对了,小星呢?”
齐丁香挽了挽鬓间发丝:“一早骑马和马六还有王东主、钱掌柜家的儿子出城去了,说是去西山头打獐子。”
“这小子~”曹悍摇摇头,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了,齐小星也用不着再去码头扛包,常常和几个县城富户家的子弟混在一起。
“行吧,我回一趟家,待会再过来。”曹悍戴上斗笠,那本破唐书藏在家里,他准备回去一趟,翻出来再仔细研究研究。
齐丁香很自然的上前为他系紧氅衣,两人相视一笑。
离开酒楼前,曹悍转头朝大堂看了眼,远处角落坐着两个有些面生的男子,桌上放着刀剑,见曹悍看来,两人扭头避过他的目光。
曹悍微一皱眉,从他进入酒楼时,就觉察到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他。
那两个生面孔穿武袍携带兵刃,虽说这样的装扮很平常,但在竹山县城,进酒楼吃饭还随身带兵器的,比较少见。
曹悍目光微沉,不动声色的出了酒楼,不紧不慢的走在清寂的街道上。
刚走没多远,曹悍微一偏头,果然看见身后远远的跟来两个尾巴。
曹悍嘴角冷笑,压低斗笠,转了个方向朝城外走去。
第五十三章 风雪里的战斗
县城西边是一片平坦沃野之地,乃是属于县府的官田,几位县官的职分田也在其中。
冷风呼啸,雨雪淅沥,放眼望去,这里已是白茫茫一片,视线尽头处,雾蒙蒙的天和雪花覆盖的大地仿佛交织在一块。
曹悍站在旷野中,口鼻间呵出浓白雾气,使劲吸吸鼻子,鼻头冻得发红。
身后不远处,两个人影稍一犹豫,还是朝他走了过来。
雪地上留下一连串脚印。
曹悍弯腰掬一捧雪,捏成一坨冰球,甩手抛向远处。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曹悍拍拍湿漉漉的手,转身望向来人。
那两人对视一眼,取下斗笠扔朝一旁,抽刀拔剑冷冷的看着他,却是一言不发。
曹悍打量一眼,只见左边持剑之人束着道髻,一缕长须垂落胸口,四十来岁,看着像个道士,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象。
右边一人握一柄横刀,身材敦实,面貌凶横,带着几分煞气,瞧模样也就三十几岁。
曹悍摊摊手道:“你们这些当杀手替人卖命的,都不喜欢说话是吧?也不留个名号啥的?”
使刀的汉子冷笑一声:“既然早早察觉我们的存在,还敢往城外无人野地里走,故意将我们引到此处,看来你的本事不小!”
曹悍摘下斗笠拍打,震落上面的雪沫冰晶,嘿嘿笑道:“老兄过奖了,没有一点点把握,我又怎么敢独自应对二位?”
汉子刀尖直指,冷笑:“那就让爷来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值得我二人为你跑这一趟!”
曹悍撇嘴点点头,脱下黑色氅衣,认真叠好,小心放在斗笠里,活动了一下腿脚,朝二人勾勾手指头。
那汉子面露怒色,低吼一声,脚掌猛地踏地,身子弹射而出,顷刻间挥出数刀,招招虚实相交,刀光从雨雪飘落间迸射开!
“好快!”曹悍神经绷紧,脸上一片凝重之色,此人的武功比他预料的还要厉害!
更糟糕的是,他的金环大刀没有带在身边,只能赤手空拳相搏。
曹悍连退数步,避过那锋寒刀芒,瞅准时机轰出一拳,正中那汉子握刀的手腕!
那汉子倒也没有一味猛攻,手腕吃痛之下,身子向后空翻几圈,落地站稳,阴狠的目光里露出几分惊讶。
“此人有些门道,一起动手,速战速决!”使刀的汉子稍一偏头,对身后那道士冷冷说道。
那道士面色冷漠,没有说话,只是跨前一步和他并肩而立,手里的剑斜指地面。
曹悍抹了把脸上雨雪,冰凉的寒气直透皮肤,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呜呜风吼响彻在旷野里,风雪骤急!
使刀汉子率先发难,他猛跨几步,每一步都踩出深深脚印,势如奔雷般凶猛!
刀锋撕破空气乍响破风之音,好似连片片飘落的雪花都被拦腰斩断!
同一时刻,那持剑的道士剑尖一抖,落在上面的些许冰凌瞬间被震荡成水珠,一声啾鸣,那道士足尖踏地,在雪地上留下轻微痕印,身子轻盈腾空,剑锋直刺曹悍胸口!
曹悍哪敢硬接刀剑,略显狼狈的一个地滚翻,迎着二人袭来的方向往前一滚,砰砰两声,一刀一剑落在他身后,眨眼间,刚才他双脚所立地面,一道深深的刀痕和一个剑刺出的深坑出现!
曹悍顺势贴地扫堂,激起雪泥飞溅,趁二人视线受阻的机会,一声怒吼猛扑向前,摆动臂膀嘭嘭连轰数拳!
他的速度力量本就强悍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再加上从程伯献那里学了一套军中搏击拳术,施展起来更是如虎添翼。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曹悍瞬间展现出的爆发力,和那非人哉般的身形速度,着实让两人大吃一惊。
慌乱之间,两声闷哼响起,曹悍拳打脚踢,一拳打在那使刀汉子的肩窝处,一拳打在那持剑道士的胳膊上。
歘歘~
两人不敢恋战,迅速朝后撤出,与曹悍拉开距离。
“这厮好重的拳头!”使刀汉子换了一只手握刀,缓缓转动受伤的肩膀,咬着牙低声说道。
他的额头流下一股汗水,面皮微微发颤,肩窝处的剧痛让他半边身子都有些麻痹。
持剑道士身法更加灵活,若非如此,刚才那一拳就要打中他的腹肋。
那道士轻轻捏了捏被打中的胳膊,稍一触碰就激起强烈痛楚,不用看也知道,那里肯定是淤青一片。
二人相视骇然,此人拳脚粗陋,身法散乱,明明只是一套粗浅的军中搏击拳术,怎么到了他的手里,竟能发挥如此威力?!
他的力量、速度和反应更像是天生本能,这样的怪物着实可怕!
“莫要让他近身,尽我二人之力与他周旋,等他体力耗尽,再找机会击其要害!”持剑道士沙哑着嗓音说道。
使刀汉子点点头,此人棘手,急不得,只能慢慢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