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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少郎回去吧!告辞!”葛绛也笑着拱手作别。
“祝二位明公一路顺风!”曹悍大声喊道,朝那渐行渐远的车队挥舞手臂。
三日后,州府转呈天官(吏部)告身敕牒,巴叔言正式接任竹山县令一职,消息在县城传开,引发一片轰动。
竹山县的地主、乡绅、商贾,但凡还想留在本县谋发展的,争前恐后向巴府递上拜帖,短短几日,巴府门槛都快被踩烂。
随即不久,巴府传出消息,两日后在会宾楼大摆筵席,邀请本县士绅富商,一来是庆贺巴叔言升任县令,二来是为即将到来的团练兵都头接风。
巴县令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命县城商户家家张灯结彩,从东门到县府的大街上,每隔五十步,便安排锣鼓欢庆,营造出热烈的喜庆气氛,让全县城百姓共同庆贺他升官。
两日后,东门大开,一声号炮响过,两匹青骢骏马打着响嚏,趾高气昂的迈入县城。
巴叔言骑着马,一身簇新浅绿官袍,头戴纱帽,青皮脸上尽是志得意满的笑容。
身旁一人,容貌粗陋,身材敦实,嗓门如破锣,也不知在和巴叔言说些什么,不时纵声恣意大笑。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穿着一身制式锁甲,这可是只有军中郎将以上职务者才有资格配备。
甲胄着身,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路旁围观的人群投去敬畏目光。
二人身后,二百团练健卒排成两列,行进之间倒也有序不乱,看得出受过一段时间的训练。
二百团练兵皆是身着皮甲,有的挎弓悬刀,有的持枪扛矛,个个精神抖擞,看得出张彦起在这支人马上投入不小。
赖有为朝前小跑领路,朝街边那些吹锣敲鼓的人打手势,顷刻间,锣鼓喧天声响彻县城,大批巴府仆从带头欢呼起来,人群跟着起哄叫好,刻意营造出一副欢腾热闹的景象。
人群中,刘达凑近曹悍耳边大声道:“我都打探清楚了,领头的那个叫张洪,张彦起的偏支族亲,在房陵没少干欺男霸女的恶事,混账东西一个,对张彦起倒是忠心耿耿。”
曹悍混在人堆里,目光冷沉的盯着张洪和巴叔言骑马从面前走过。
巴叔言刚接任县令,就从房陵调来团练兵,还是以剿匪的名义,其中用意,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不可不防。
“整个竹山的头脸人物,就大哥你和我刘家没有收到请柬。刘家送去的贺仪也被赖有为退回来了,我爹现在成日唉声叹气,说我刘家的好日子到头了。大哥,你说咋办?”
刘达大声嚷嚷着,望着那长长的团练兵队伍进城,也不由声音打颤。
刘达胆再大,性子再浑,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何况这次巴叔言搬来的可是房州团练兵。
在普通百姓眼里,这支人马跟朝廷正统府兵没有区别,都是官军。
曹悍沉着脸,攥紧拳头。
县府职权变动,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如今这个局面,他哪敢放下心再去黄枫谷跟李显一家套近乎。
如果他不想灰溜溜逃离竹山,就必须想办法对抗大权在握的巴叔言,保住县城辛辛苦苦置办下的家业。
“走!叫上张老四,去我家里商量。”
第七十五章 曹悍定计
县城宅院,堂屋中。
曹悍背着手紧锁眉头一阵踱步,齐小星蹲在门槛边拨弄着地上的蚂蚁。
刘达没精打采的趴在案桌上,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张老四捧着个土陶罐,里面泡了满满一罐梨叶和枣叶混杂的粗茶。
张老四咕嘟咕嘟喝口茶水,吐吐嘴巴里的茶末,眼珠四轱辘转悠,一拍大腿忍不住道:“悍爷,刘爷,要我老四说,咱们也用不着发愁!就凭您二位的本事,走到哪里都能混出个人样来!实在不行,咱干脆离开竹山,去永清、上庸,实在不行去金州、商州!就不信他巴叔言的手能伸那么长!”
刘达瞥了他一眼,闷闷地道:“我刘家世代扎根竹山,哪能说走就走?连祖坟都不要了?我爹不会同意的。”
张老四又眼巴巴地朝曹悍望去。
曹悍笑了笑,回到椅子坐下。
他光棍一个孑然一身,真要走,大不了舍下房宅田地和登仙阁,还有码头生意,带上齐家姐弟,去哪里都行。
只是既然下定决心打入李唐派系内部,现在才刚刚开始,哪能轻易放弃。
这些谋划现在还无法跟刘达他们解释太多,曹悍斟酌一番,说道:“老四啊,你去九梁山跑一趟,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找一位名叫李多祚的军爷。告诉他,就说我暂时不能前往赴约,请他见谅。
如果他问起,我这边出了何事,一开始你啥都不要说,等他再三追问,你再告诉他。其他的什么也别多说”
张老四懵怔了下,“九梁山?李多祚?悍爷,九梁山听说是金州折冲府的兵屯,偶尔会有兵马驻扎在那,你啥时候和那里的军爷交上朋友了?”
曹悍笑道:“去了你就知道。”
张老四不明所以,点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出发。”
牵上曹悍家里唯一一匹老驽马,张老四匆匆告辞离去。
刘达犹豫着说道:“大哥,我爹他又跟我提去金州折冲府从军的事,这次他老人家发了真火,要是我再不答应,怕是得气出病来。老头子上了年纪,我担心他一气之下有个三长两短。。。。。。”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曹悍看着他。
刘达一摊手无奈道:“我当然是想跟着大哥你!可是。。。。可是眼下这个局面,竹山怕是待不下去了。”
曹悍稍作沉吟,说道:“你我都是寒门子弟,没有家世背景,即便从军,战场上提着脑袋搏命,将来的成就也十分有限。所以,我们想要博取富贵,必须要走些不寻常的路子。我现在看到些机遇,有了些想法,不过成与不成,得试过以后才知。”
刘达咧嘴嘿嘿道:“反正自打咱们拜把子那天起,我就打定主意这辈子跟着大哥你!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只是。。。。老头子那里,这次是真跟我杠上了!万一老头子不吃不喝,非逼我去金州,那咋办?”
曹悍想了想道:“这样,你先假意答应,安老爷子的心。我记得你说过,老爷子有个本家堂兄住在上庸,你想办法让老爷子带上族亲,去上庸住一段时间,让元娘和小星也跟着去。”
刘达一瞪眼睛,惊骇道:“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小星扔下木棍,气呼呼的跑进屋:“我要跟着你!哪也不去!”
曹悍板着脸,一摆手不容置疑地冷喝道:“少他娘的啰嗦!这次事关重大,弄不好要出人命,必须得听老子安排!再敢废话,老子给你腿打断!”
齐小星脸一白,眼泪水直打转转,曹悍还是第一次这么凶他。
“哼!~”齐小星使劲跺跺脚,一抹眼睛跑出屋去。
刘达忙低声道:“大哥,真有这么严重?”
曹悍冷冷地道:“我们是巴叔言在竹山最后一块绊脚石,他从房陵借调团练兵,就是为了把这块石头砸碎!现在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刘达吞吞唾沫:“大哥,你想怎么做?”
曹悍微微凝眼,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除掉巴叔言,你敢做吗?”
“除。。。。除掉?大哥的意思,是。。。。”刘达满脸惊惧,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曹悍点点头。
“嘶~”刘达倒吸一口凉气。
眼珠急转几下,刘达重重一拳砸在案桌上,咬牙低喝:“敢!娘的!干啦!”
曹悍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从巴叔言对你和元娘下手时候起,咱们跟他就结下死仇了!巴老贼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刘达“砰砰”拍着胸脯,满脸凶狞:“大哥你说吧,怎么干!”
“不急。巴叔言是要除掉,但却不能死在我们手里。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若无缘无故被杀,容易引火烧身。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刘达恨恨地道:“巴老贼作恶多端,有多少百姓被他逼得家破人亡,除掉他也算替天行道!还有浑江虬那厮,我定要找他报仇!”
曹悍起身踱了两步,说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浑江虬应该也是张彦起的人。浑江虬以水匪名义作幌子,在青天峡劫掠过往船只,就是在暗中帮张彦起敛财。”
“蛇鼠一窝,这些杂碎都该千刀万剐!”
刘达愤恨不已的骂了句,又迟疑道:“大哥,你说要除掉巴叔言,但又不能是我们动手,那究竟该怎么做?”
曹悍笑了笑,在他身旁坐下,面色神秘地道:“下面我跟你说的事,千万不能透露出去,就是老爷子也不行!”
刘达咽咽唾沫,重重点头。
“事情,还要从那李三郎说起。。。。。。”
第七十六章 找上门来
深夜,会宾楼里宾客散尽,喧嚣止歇。
楼宇三层,灯火辉煌,映照奢华的装潢更显璀璨。
地上铺着产自遥远大食的华美地毯,几名轻纱遮体的舞姬赤脚踩在上面,扭动腰肢,摆弄那轻纱之下若隐若现的躯体,戴在手腕、脚腕处的铃铛叮叮作响,挑动着充斥欲念的气氛。
张洪早已卸掉铠甲,只穿一身内衬白衫,拎着酒壶穿插在几名舞姬当中,淫笑声不时传出。
巴叔言坐在一旁自斟自饮,神情闲致,望着场间和舞姬抱在一起的张洪,嘴角露出一丝轻蔑之意。
赖有为拍拍手掌,丝竹之音顿止,奏乐的女侍和歌姬款款屈膝福身行礼,缓缓退了下去。
软玉温香离开怀抱,张洪顿时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拎起酒壶猛灌几口,淋出的酒水沾湿了衣襟。
“巴县令,这可就没意思了!”张洪一抹胡子上的酒渍,斜靠在软榻上。
巴叔言笑眯眯地道:“不急,不急,先谈正事,晚些时候,一定让张都头尽兴!”
张洪大咧咧地摆摆手:“有何好谈的?明日,老子就带弟兄们去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