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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红莲的关系,这时箭矢的力道已经被卸去不少,鬼婆才能轻松截停。倘若是全力过来,就算鬼婆也要小心。
毕竟人就是人,不是金刚不坏之躯,更不是那不死之身。内力再强也有限度,不可能做到阻挡一切于无形。
红莲见鬼婆帮助化解危机,脸上一红就要道谢,谁知见她双眼圆睁,手中青铜杖一转竟把冷钰萩和红莲分别顶向两处。
撒手松杖,双手齐出交错拍打过去,就听一声哨响,那最后一支长箭被她硬生生挤住,箭尖几乎贴近鬼婆哽嗓咽喉。
这还不算完!正当鬼婆疑惑之际,更是长箭停止瞬间,又是咔吧一声响,箭身竟然破裂。不知是因为鬼婆强大力道,还是箭矢自身原因。
可就这一声开裂,听得鬼婆心头狂跳慌忙偏头。因为从箭矢中,竟然急飞出一支细而短的箭。
它能有此劲力急飞,除了本身力道外,还有鬼婆夹住长箭的反作用力。两相下来,这细箭好像瞬间加速,奔着胡孝一而去。
这一下出乎意料,本以为鬼婆上手万无一失,包括冷钰萩在内都是心头一松。可当发现不对时,一切都晚了。
细箭的空气阻力更小,又因为两种力相互作用,现在已经到了胡孝一面前。
就听噗嗤一声伴随着鲜血和西扎丽地惊叫,跟着咕咚闷响,两人双双栽倒。
鬼婆和冷钰萩大惊,回头去看,有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纷纷呼唤着冲过去,就见西扎丽当先爬了起来,赶忙去检查胡孝一。万幸,一切安好,除了被别人砸中有些伤口崩裂外,其他没有致命伤。
可当胡孝一清醒时,却急忙高呼并伸手去推身上的人:“酒鬼、酒鬼你怎么样!”
众人细看,此时酒鬼正压在胡孝一身上一动不动,鲜血已经从他后心快速外溢。
鼠爷上前刚要去看,忽听鬼婆喊道:“莫碰!”抢步上前去查看。“可恶,箭上有毒,而且还有腐尸作用!”说着开始在随行袋里翻找什么。
可胡孝一顾不上许多,把酒鬼扶起不停呼唤着他。终于,酒鬼缓缓睁开双眼,摇头苦笑:“该死的,这下总是要结束了吧!谁这么缺德?”想要站起来,却听伤口有吱吱声,跟着就冒起青白色烟雾。
酒鬼疼得大叫,见受伤处好像香头反向点纸,粉红的肌肤开始逐渐变得乌红并向四周扩散,速度极快。
还好鬼婆也不算慢,已经找到对应药物给酒鬼撒上,即便这样,还需要几个人按住,才能保证他不被这种奇毒夺去理智。
待解药作用下,刚才逐渐变成乌红的伤口和血水此时已经慢慢恢复,酒鬼也是一头大汗,急喘粗气。
这时鼠爷上前询问情况:“前辈,这小子应该无碍吧?”
谁知鬼婆皱着眉,起身离开了。从她那表情,众人都感觉心头一沉……
第一百六十九章:临终嘱托 落泪风影
见这会儿酒鬼神智恢复,腐尸毒也被鬼婆止住,冷钰萩提醒众人先找安全地。毕竟偷袭者可能还会出现,众人万不能大意。
踢起青铜杖一握,鬼婆在队伍侧边掩护,面对刚才飞箭方向。其他人稍一调整,单靠冷钰萩搀扶胡孝一,受伤的酒鬼则被鼠爷扶着,红莲和西扎丽照顾孩子们。
一行人打醒十二万分精神,脚步也不敢太快,就这样慢慢向远处移动。
再看碎石地那边,偷袭人早已不见,强弓和箭壶都被带走了。
……
一处山洞内,篝火熊熊,这是冷钰萩指点的地方,毕竟她对大都周围了如挥掌。这处洞穴就是儿时和李长空经常跑来玩的地方,几十年过去了,依然没有变化。
可这时候顾不上其他,更顾不上回忆,连胡孝一的伤都顾不上了。因为大家都围着酒鬼,看鬼婆施术。
那极细的短箭已经穿透他的胸口,又因为腐尸毒的作用,虽然被鬼婆及时化解,可伤害已经形成再难恢复。酒鬼的重要脏器受到严重损害,恐怕再无力回天。
此时用针不为其他,就为让酒鬼少些疼痛,在最后时间不要再受折磨。
胡孝一一句话不说,坐在旁边。但见牙齿在嘴唇上狠咬并开始缓缓流血这点,深知现在的心情。
一切处理妥当,鬼婆退在一旁,这是她能为酒鬼所做的一切,剩下就凭上天,再看时间了。
鼠爷一直陪在酒鬼身边,胡孝一也被冷钰萩扶着过来。此时姑娘们全部散在周围,有人看向洞外,有人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有人假装照顾孩子。可无论怎样,洞中气氛一点也不轻松,甚至压抑难受。
“一定是戴焕恩!”红莲第一个说。可能因为气氛太过压抑和安静,当然也可能因为自责:要不是因为刚才大意,不会造成别人手忙脚乱帮自己化解危机,要没有慌乱怎会有现在这结果。
其他人没有回应,毕竟只要认识戴焕恩的,都明白他的本事。刚才那种箭法,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看着被截断的细箭,鬼婆咋舌道:“奇才!果然是个奇才!只听说子母剑,却第一次见到这种子母弓箭!把母箭箭身做出孔洞,穿破空气更容易,且能发出呼哨声。
目的很显然,就是要让人发现造成疏忽大意。是我的错!这箭能躲能破却不能接。
哎——老了,竟然想不到,更反应不及时!”
听她说话,众人都觉这看似难相处的老太婆实则内心火热。一句话承担所有责任,这是想让年轻人都不要过度自责,减少那种负罪感。
首当其冲的是红莲,满脸感激地看着鬼婆,忍不住落下泪来。之后是冷钰萩和西扎丽等,都忍不住过来,围在鬼婆身边,就好像孙男弟女绕膝似的。
这边胡孝一却没做什么,只顾着与酒鬼说话。
“臭酒鬼,你……你要挺住啊!我……我还欠你很多没还清,你一定没事的。”此时此刻,连巧舌如簧的胡孝一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鼠爷看在眼里,也是默默摇头叹息。
酒鬼伸伸手,胡孝一赶忙握住。两声轻咳,酒鬼问:“我的酒葫芦呢?”虽然说话不会断断续续,却已经有气无力了,这时候竟然还找酒葫芦?
鼠爷赶紧送上,还好刚才形势虽混乱,却没忘记叮嘱红莲把这东西带上。
接过酒壶,酒鬼狠吞了几下口水。扭头看向鬼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笑问:“婆婆,您老准我喝么?”在他心里,对鬼婆极是尊重。毕竟这位老前辈可是自己的偶像。
当然,那个年代可能还没这个词呢。
鬼婆看看他,点头应允。并不是可以喝,而是伤势如此,做什么都无碍了。
得到首肯,那还管什么?挣扎着要起来,鼠爷和胡孝一伸手帮忙,这才扶着他靠在一堆木柴边坐稳。
鼠爷帮着拔出酒塞,酒鬼单手想拎酒壶却再也提不动了。
他买的酒壶材质特殊,加工更是一绝。不仅质地坚硬,更在外走了几遍油料和蜡质,寻常人抱着都费力。
此时重伤之下没有力气,就算允许喝酒也是无奈。鼠爷看不过去,帮他托着抿了几口却被酒鬼打手势制止了。
摇头一声叹息,自嘲道:“酒鬼不能自己喝酒?笑话、笑话!”这回不管伤口,双手抱着酒壶,咬牙瞪眼鲜血直流,硬是将酒壶高高举起就着唇边。
可是,喝得少洒得多。可能因为心疼这些酒,最终还是舔舔嘴放弃了。
咚一声,把酒壶蹲在地上,酒鬼无力地躺下。到时候了,连喝酒的力气也没有,酒鬼再不是酒鬼而要变死鬼了!
胡孝一大怒,咬牙切齿道:“你胡说什么?酒鬼就是酒鬼,待力气恢复再喝不迟!”
谁知他苦笑着去看胡孝一,反问:“臭狐狸,没想到你竟然怕死?习武之人在乎这些么?”
紧握双拳,胡孝一痛苦地忍耐着。他想回怼,却不忍这么做。低下头,想哭却不敢。
看他这模样,酒鬼只觉好笑,扭脸对着鼠爷说:“老爷子,这小子就是个棒槌!您老还是把入土后的希望交给其他人吧。”
鼠爷也是一笑,却比哭都难看。胡孝一想哭,自己何尝不是呢?别看平日总与酒鬼对着干,实则几人感情莫逆,堪比日月之谊。现在见人这样,心里不比胡孝一好受多少。
可为怕酒鬼难过,鼠爷还是脸上带笑,同他一起数落起胡孝一的不是。这恐怕是最后一次,有什么不行的?
篝火噼啪作响,就像在为三个朋友鼓劲儿、助威似的。毕竟是最后一次畅谈,连篝火都想让他们尽兴。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没人添柴,篝火却越烧越旺。难道这不像酒鬼么?
终于斗嘴结束,谈到正题上。
酒鬼拉着两人的手嘱托道:“二位,如果有时间,烦劳去告知我家那黄脸婆一声,酒鬼走了。虽然见她片刻就烦,可不见却想。还有我家那小子,恐怕不是习武的材料。哎——可惜了!”
泪水终于止不住落下,好巧不巧滴在酒鬼手腕上。
看了一眼那落泪的人,酒鬼嘴角竟然也是一阵抽动:“臭狐狸,你哭什么?咱们兄弟彼此照顾,应该!人么,总有这一天,更何况武林中人。唯一不同的就是谁早谁晚而已。”
又是连声咳嗽,深红色血水终于止不住开始顺嘴角狂流。内脏损伤加剧,有些脏器可能已经坏死,这不停溢出的污血就是证据。
似乎也感觉自己时日无多,酒鬼两眼放出异彩去看胡孝一和鼠爷,压低声音说:“家里的拜托了,这是我唯一的牵挂。此生认……认识你们无……憾……”突然说话失去了底气,气若游丝。
胡孝一赶紧把耳朵放在他唇边去听,并时不时点头。当众人想要围拢过来时,就见酒鬼双腿一松,撒手西去了——
香儿当先失声痛哭,因为她对这醉酒大叔很是喜欢,又因为年纪已经懂事,比成年人又放得开。
她的哭声感染了在场众人,就连冷钰萩都忍不住回头,偷偷擦拭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