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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的是右手剑，”王升淡然回答着，“前辈这一关考验的，并非是我去拿哪一把剑，而是我做出决断的时间长短。
若是犹豫不前，瞻前顾后，并非剑修之心，难成修剑之事。
但若是胡乱选一把，那只是莽撞，而非果断，也会被前辈送下台阶。”
“善。”
老者缓声道了句，嘴角的笑容十分浓郁，“第三关是一个问题，你若能给我让老朽满意的回答，自可放你过关。”
王升此时心底已经大概明白了，这位老前辈……就喜欢这种玄乎其玄的调调。
那还怕啥，扯就是了。
老者一手指天，一手指着湖面，目光之中满是逼人的神光，却不会给王升任何压迫。
“这天地，为何而生？”
王升的答案几乎要蹦出嘴边，这时候，最有逼格的回答应该就是‘不为谁而生’。
生灵不过是天地万物的一部分，而修士很容易陷入误区，觉得天地间的一切都是围绕自己旋转的。
有没有修士，大道依然还是大道；有没有生灵，天地依然是这个天地，只不过是少了些‘动静’和‘色彩’。
道德天尊所流传《道德经》中已经给出了答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无所谓仁或者不仁，他包容了万物、创造了万物，对万物一视同仁。
但……
梦仙台就在小仙界中，这个问题应该不是第一次被抛出来，而这个标准答案恐怕早有不知道多少仙人都答过了。
既然选择了走‘有逼格’的路线，自己此时就该走到底才对；
从这老者眼中，王升也能确切的感受到，这老者似乎也在等待着自己给出一个与‘标准’相反的答案。
王升吸了口气，缓缓开口，但七个现代大华语蹦出来，每一个字，都是掷地有声。
“这天地，为我而生。”
周遭突然仙光大作，梦仙台开始不断震动。
老者身体前倾，目光咄咄逼人，口中喝问：“何解？”
王升淡然道：
“唯我所见者，映与我心，才知其存；故我所见才是天地，我不见者，与我并不存。
若天地观我，何如？
我若身处天地之间，则存于天地；若我跳出天地之外，则不存于天地。
故，对这天地而言，我并非为其而生；
但对于我而言，这天地，却为我而存。”
王升话语刚落，面前老者仰头大笑，王升尚未来得及向前迈步，已经有仙光将他拉着向前一步。
梦仙台旁，剑身上站着的小小仙子，此时已经是杏眼圆瞪、不敢置信的模样……
刚才那些言语……
轰隆一声，王升的身形直接消失在台阶之上，梦仙台下方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莲花，莲瓣闭合，将梦仙台完全遮蔽。
第三百九十二章 师姐破丹【五更】
莲瓣十二合，梦仙台九转。
王升的身影虽消失不见，但在莲台正上方出现了一盏孤灯，那拇指大小的灯火在轻轻晃动。
若仔细去看，灯芯之中能见到一幕幕快速划过的画面，却是王升已经入梦，开始在此地磨砺心境。
“这……”
瑶云站在无灵剑上一阵苦笑，早知王升这么容易就闯过去了，她之前为何非要说自己闯关三次才过之事？
梦仙台很快就稳定了下来，瑶云身形化作仙光回返无灵剑中，无灵剑又飞去了牧绾萱闭关之处。
虽然经常跟剑主抬杠，但身为剑灵，瑶云总会充分尊重剑主的意见，现在就过来此地等待牧绾萱出关。
毕竟怎么看，王升那边也不像是几个月就能醒来的架势……
随着牧绾萱和王升都进入了不同形式的闭关状态，这处本就安宁空寂的小仙界，也再次安静了下来。
无灵剑飞在云雾之中，瑶云的虚影在一旁浮现，目光之中带着遐思、带着无奈，也带着少许苦闷，凝视着一处处熟悉的景色。
此地这些仙殿的主人，可还安在？
当年从此地出发，再次踏上征程的那些天庭袍泽，现在还有多少人活着？
当初冲出仙禁之地后便是连天大战，她身负重伤、仙魂垂死，大罗金仙都无力挽救。
诸仙要送她回此界凭小地府投胎转世，但她在进入仙禁之地之后，就将护卫她的那队天兵训斥了一番，让他们回返了战场，自己拖着重伤的仙躯，自行回小仙界。
其实，瑶云当时所想的也并不多，只是不愿白白浪费丝毫兵力在自己身上。
她毕竟只是个天仙，只是身份特殊罢了。
让瑶云感觉意外的，是自己时隔千年之后的‘起死回生’，自己一丝残灵觉醒，而后又发生了后面的种种。
从天庭的公主，到如今无灵剑的剑灵，能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命途的，大概也只有这个剑主的特殊了……
“希望不是空欢喜一场吧。”
瑶云喃喃着，无灵剑缓缓的落在牧绾萱闭关的大殿之前，剑尖抵着地面玉砖之间的缝隙。
此地无风，只有悦耳的仙乐声。
如此一等，就是四个多月。
四个多月的时间长度，对于瑶云来说只是愣了回神，回忆了一下自己遥远的过去；
但对于牧绾萱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一百二十余天。
凭借对十多门阴阳道法的互相印证、‘查漏补缺’，师姐对于阴阳平衡之道的理解，向前迈出了极大的一步；
此时，她自身感悟不断冒出，对阴阳二气的掌控也越发如意随心，瓶颈荡然无存。
破丹凝婴的风险，已经降低了大半！
但风险还是存在的，尤其是对于晦涩难懂的阴阳之道而言，想要将自身的‘道’与‘魂’相融，还要在打破金丹的那一瞬去建立起新的阴阳平衡……
这个过程，哪怕知道如何去做，差之丝毫就是神魂俱损。
牧绾萱睁开双眼，灵识察觉到了在殿外等候的无灵剑，随后略微思索了下，就已经知晓，师弟应该也是在相似的环境内修行，特意让无灵剑在这里等自己。
如此……
师姐抿了抿嘴，做了个深呼吸，再次闭上双眼。
冲关！
师弟若是在这，肯定会担心自己是否遇到危险，白白揪心；趁着师弟不在，自己干脆破关迈入元婴境。
漫画里的那些主人翁，很多时候不都是凭借‘气势’二字才力克强敌的吗？
师姐大人自觉，现如今她气势正盛，当一鼓作气，冲上元婴。
如果不能给师弟个惊喜，那就……
给他个惊吓也不错。
……
牧绾萱决定冲关的同一时间，大华国，调查组总部，某处高级干事专用会议室。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凝重。
在座的十六七人都是面容阴沉，主持会议的牟月更是不断揉着眉头。
长桌上方投影出了密密麻麻的文件和图像，这些都是新闻稿件的截图，每一张的标题都是如此触目惊心。
【南疆出现大量毒虫，已造成超过六百普通民众伤亡】
【邪修再现！潜藏在雨林中的邪修陷入疯狂！】
【战备组基地遭遇邪修毒袭，奇毒造成大批战备组组员伤亡，战备组警戒程度令人忧虑】
【西部某地遭受境外邪修组织袭击，对方声称为报复大华国修道界……】
“这些数据和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
牟月冷声问了句，在座这些人各自摇头，一个个都是面露思索。
“事件发生不到半个小时，我们还未主动对媒体披露这些情报，这些网络上的报道，就把伤亡精确到了个位数……有人觉得我们调查组的纪律是开玩笑的，对吗？
泄露这些迟早要公布的消息，就不用负责任？对吗！”
一名中年男人吐了口烟圈，沉声道：“牟队，我们在组里这么多年，纪律都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又有几位资历不低于牟月的高级干事接连开口：
“而且，牟队，咱们现在该讨论的，应该是如何动员道门高手，协同调查组对那些邪修进行镇压。”
“对方发动完袭击就跑了，战备组已经在南部开始严密布防，现在不清楚是否要制定反击的计划，我们干着急也没诶用。”
“泄露情报这事，怎么感觉像是有人布的局？
安静了那么久的南边邪修突然搞袭击，还偏偏，各类情报在半个小时内就出现在了网络上，每个情报都是精确无比……”
“这八成是有人想搞我们，但造成了如此大的伤亡，咱们也不能跟他们善罢甘休！”
“够了！”牟月一拍桌子，“注意你们的措辞，这里的会议都有视频记录。”
她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很快就整理好了思路，出声道：“新闻的事先放一边，会后我会去找局长申请，成立专项小组负责泄密事件的调查。
现在开始讨论‘如何减少南部边界线附近民众恐慌’，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出来。”
“牟队，我们要不要开始删这些帖？”
“直接删帖只会显得欲盖弥彰，让民众加剧恐慌，”牟月思考了几秒，立刻有了决断，“现阶段的处理，王队、温队你来负责，现在就去做。
先发出官方的声音，将这次被袭击的详细经过、已经掌握的邪修信息公布出去，越详细越好，但注意措辞。
将带有谣言性质的网帖删掉，那些明显带舆论节奏的帖子也删掉，让网警部门立刻调查造谣生事者，从严处理。
另外，原则上，否定一切阴谋论。”
“是！”
两名中年男人立刻起身答应一声，急匆匆的冲出了会议室玻璃门。
“我们不搞阴谋论，但现在还是有些想不明白，”有位身材娇小的女干事轻哼了声，“躲在南部的这些邪修是脑壳进屎了吗？突然要来惹事。
西方黑暗阵营刚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