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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如此。
乔明锦想从嘴角挤出一抹微笑,却怎么样也挤不出来。
她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
她用尽一生去爱了一个人,耗尽一辈子却不知那人的温柔背后是瞧不上她,是从未正眼瞧过她。
她的爱意落在他的眼里是蠢笨,她从未掩饰过的深情在他心底只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她蠢笨,她无知,她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终是她耗尽一生,爱错了人。
她爱得卑微,爱得可笑。
上辈子的她,就像一个笑话。
她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一句话:“我是世上最蠢笨的女子,顾将军不必怕我。”
敏锐如他,自方才话音落下便觉察出了她神情的变化。
可他却不知她为何会如此。
他自以为他方才话里没有半点问题。
她语气几乎冷到了极点,他有些无措,却依旧强装镇定,认真道:“公主不是蠢笨的人。”
“本宫并不想在意自己在顾将军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本宫只想好好活下去,本宫只希望,顾将军能放过我们。”
“你我尚有婚约,本该共利弊,同荣辱,你为何要这样说?”这是他今日第二次提起他们两个人的婚约。
乔明锦神色沉静,语气低沉:“顾将军今日在朝堂上,刻意说出那些话,是想昭告天下你是和本宫站在一条船上的,对吧?”
张口闭口便是与她有婚约在身,没保护好她的安全心底愧疚不已,说得真挚极了,差点就能骗得过殿内所有人了。
可他骗不过她。
她心底清楚他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和明齐帝最受宠的锦公主是站在一边的。
他要让朝臣百姓都知道,他会娶锦公主,锦公主会帮他助他,无论是权势还是金银,她都会给他。
他要让明齐帝知道,他会对乔明锦好,他大可放心。
顾愠和想得到的太多太多了,他想得到乔明锦的帮助,想让更多的官员看清时势成为他的人,他还想得到明齐帝的信任,他想得到天下。
他唇角轻勾,云淡风轻地开口:“公主说这话的意思,是想与我撇清关系?”
“是。”她点头,答得没有半点犹豫。
他心底忽然涌过一丝酸楚,却道不清这股子酸楚从何而来。
“公主看事看得通透。”他的声音有点低,“可你我,本就有婚约在身。”
她听到这话心情更加不好了,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于是想也没想便说道:“我说过,婚约我能应下,也能毁得。”
顾愠和很明显的顿了一下,“你要悔婚?”
她道:“若是与你成婚没有半点利处,本宫又何必委屈自己?”
应下婚事,本就只是想留他在身边,以此来洞悉他的行踪,通晓他的计划,以此来更准确地做出防范。
她对他,早已没了男女之情。
她杀不了他,只能想法设法守住大齐。
但若是让他进了公主府之后的结果是他得到的好处更多,她又何必要这样做?
成婚与否,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
若是成了婚,她控制住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她倒也乐意这桩婚事。
可若是让他得到的权势更大了一些,到最后达到一个她没法控制的地步,那她便是一定要毁掉这桩婚事的。
总之,能定下这么婚事的是她,能毁掉这门婚事的,也只能是她。
他苦笑:“与我成婚,是委屈了你?”
乔明锦静静望着他,语气冷得可怕。
“你以为,你算得上什么?”
重活一世,她可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心尖上。
这一世,她只想守住父皇,守住大齐。
顾愠和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语气里有好奇,有气恼,也有一丝无奈。
“乔明锦,你为何对我如此怨恨?”
他自问自己与她没结过什么仇。
她身姿挺拔,忽然向前迈了一步,目光凌厉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冷冷的:“那你呢,你又为何要设计这一切?”
她这般强势,竟让他感到了一丝压迫感。
他垂眸与她对视,想要从她这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出点答案。
她的眼睛好看得似纳下了风清月朗,星辰大海。
他一时怔了神。
良久,他才迫使自己将目光收回。
毫无疑问,看了这么久,最终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容小觑,他得提起一百个精神小心防着她。
乔明锦却对他这些小心思毫不在意,她不想再理会他,于是便转过身,一句话也不说便要离去。
顾愠和想叫住她,想再说上几句话,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资格与她多言,便停住脚步,无奈地笑了笑。
他没有资格,确实。
从前他只觉得乔明锦是个没脑子的公主,能成为他棋盘上最容易利用的一颗棋子。
如今看来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那个女人聪明得可怕。
她看事极其通透,仿佛没什么事能瞒得住她。
第054章 如沐春风如遇天上月色
最让他不解的,不是乔明锦如今与往前截然不同的变化,而是她对他那极其明显的敌意。
他想了许久也没能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过她。
顾愠和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抬眼时发觉她已经走远了,也便没再宫里多留,转身回去了。
君朝在宫外的马车上一直候着他,待瞧见他出来之后,本想上前迎一迎他,却发觉他面色阴沉,似是心情很不好。
待顾愠和走进马车后,他才问:“怎么了?”
顾愠和摇了摇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没事,一切都如你我所料,陛下定了魏家的罪,也如你我所愿,任命我领兵剿灭鸣凤楼。”
君朝有些疑惑:“听起来,这一切都还在你我计划之内。那这不是好事吗?你为何一脸不高兴?”
顾愠和微垂着眸,没有说话。
“明明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你的计划慢慢进行。”
君朝说着,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顿了一下,望向顾愠和勾唇笑道:“你如今这般?莫不是因为锦公主?”
顾愠和微微蹙起眉头,低声道:“乔明锦猜到了我今日来此的目的,她似是看透了我,我怕她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她的坦然让他没有一点安全感。
君朝思虑片刻,随即道:“锦公主自前些日子回府之后,确实变化了许多,但具体是哪里发生了变化,恐怕没人能说的清楚。”
顾愠和抬眸瞧了他一眼,随即又收回目光,将心底的情绪压下,只说了一句:“乔明锦这个人,我们不得不防。”
君朝却没注意到他方才的变化,他问道:“你与她,毕竟是有婚约的。倘若有朝一日到了你无法控制的地步,你对她,可会手下留情?”
“不会。”他答得极其干脆,不加一丝犹豫。
乔明锦于他而言,只有被利用的价值。
他对她,没有半分感情。
他如今还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只是她对他而言还有些价值罢了。
乔明锦最是清楚这一点。
她方迈进未央宫,便走向了那株梨花树,她将藏在树枝之间的机关打开之后,才安心迈入了寝殿。
若她猜的没错,今夜她这未央宫必然不会太平。
该防着的,她总得小心防着。
宋祁安已经为她煮好了热粥与饭菜,又让青桑将芙蓉与赵卿卿安置妥当,此刻正捧着本书坐在殿内等着乔明锦回来。
乔明锦迈入大殿,望了一眼桌上的丰盛佳肴,又望向一旁坐在认真读着医书的宋祁安。
他看得仔细,竟没注意到她的回来。
在瞧见他的那一刻,她好似终于卸下了自己满身的疲惫与提防。
她缓步朝他走去,刻意绕到了他的身后,抬起手用手掩住他的眼睛,正要道上一句“猜猜我是谁”时,目光忽然落在了他捧着书的手上,再望见他手上伤痕的时候,她心头一酸,整个人顿了一下。
随即,目光又落到了他手里捧着的书上。
他这般认真,原是在看这些。
乔明锦愣了一刹,良久没反应过来。
宋祁安还未察觉她此时的异样,他笑着道:“是阿锦吗?阿锦,莫要闹了。”
乔明锦听到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她收回覆在他双眸前的手,有些慌乱地摸了一下鼻子,随即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每次都能被你猜到,真是无趣。”
宋祁安将书放在手边的桌上,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温声笑道:“好了好了,下次我不出声配合你,好不好?”
她忽然愣住了。
他的笑容宛若三月春风,和煦而又温暖。
每每瞧见他,她都觉得心底有一股暖流涌过。
每每瞧见他,她都仿若置身于一处闲山,望着远处静谧无声的山泉溪流,如沐春风,如遇天上月色。
他是那样的好。
以至于每每瞧见他,都会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愧疚感充斥在她的心底
若非因她,他不会落得如今这副模样。
若非因她,他也不会在这里每日做着这些人间事。
再想起那些往事,她的情绪忽然难以控制,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是我连累了你都怪我,都怪我”
宋祁安有些慌乱,他不知所措地抬起手,想要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一下她,却又瞧见了自己手上方才切菜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切到的伤痕。
他连忙放下手,握紧拳头将手藏在袖中,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不是方才在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管怎么样都没关系的,阿锦别怕,一切都没关系的。”
他最看不得她掉眼泪,偏偏他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从未怪过她。
无论发生过何事,他都没怪过她。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心甘情愿。
乔明锦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