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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西蝶一一记着,跟医生道了谢,等医生走后,她跟井迟也道了声谢:“谢谢你。耽误你时间了,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去忙你的。”
“我等你宁姐姐。”井迟淡淡地说。
柳西蝶抿唇,不再言语,静静地躺着。
井迟虚掩了病房门,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低头看消息。
房间里很安静,柳西蝶在胡思乱想,至于想了些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只觉大脑从没这么混沌。
一个小时后,宁苏意过来了,手里拎一个纸袋。
柳西蝶看着她,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分好的发缝被吹得有点乱,碎发被她随意地拢到耳后,西服敞开着,袖口蹭到腕骨上方。
“还疼吗?”宁苏意把袋子搁在沙发上,走到床边弓身问她。
柳西蝶扯了扯唇,笑得几分羞惭:“还好,不怎么疼。”
宁苏意直起身,转头看向井迟,问他医生是怎么交代的。
没等井迟出声,柳西蝶就急急忙忙地说:“接下来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医生还建议能活动后就多下床走动,便于排气……”说到这儿,她有点不好意思,苍白的脸颊上多了抹薄红,“总之,我自己完全没问题,你们不用管我,我室友上完课也会过来照看。”
住进VIP病房,她已经够惶恐的了,万一宁苏意再安排护工来照顾她,她真心负担不起。
宁苏意心底升起浓浓的无奈感,从柳西蝶当初执意要还她一张银行卡,她就该看出这姑娘骨子里的倔强。
再小的手术也是在身上动了刀子的,不能马虎,要住院一周左右,没人照料日常饮食和生活可怎么行?
宁苏意咬着唇内,表现得些许纠结为难。
沉默许久的井迟揽了揽她的肩膀,温声说:“别太担心了,护士经常过来巡房,不会有事的。”
柳西蝶看着说话的井迟,没吭声。
宁苏意最后妥协了,千叮咛万嘱咐:“好吧,你自己得多注意着点儿,术后恢复很重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用怕麻烦我。”
柳西蝶舒口气,笑了笑,应下来:“好。”
原本就欠了一辈子还不清的人情,在宁苏意面前,她总有些小心局促,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她,她真不知以后该如何自处。
她这一生,算起来比很多人不幸,也比一些人要幸福,要懂得满足、珍惜。
柳西蝶又忍不住乱想,恍惚间听见宁苏意问了句:“你早上是不是没吃饭?”
柳西蝶怔然,发现她问的是井迟,登时挪移视线,落在井迟身上,他抿抿唇,不大在意地“嗯”了声。
柳西蝶却没法心安,忙不迭说:“这都到午饭时间了,你们快去吃饭吧,我这没什么问题。”
宁苏意看她一眼,叮嘱一通,跟井迟一起往外走。
病房里陡然安静下来,孤单感成倍增加,柳西蝶望着天花板,勾了下嘴角,有了些自嘲的意味。
人有时候真是奇怪,别人围着她转的时候,她觉得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甚至偶尔产生一丝自己不配的自卑感,想尽办法把人推开。可当别人真的远离了她,她又觉得自己可怜、孤寂。
柳西蝶闭上眼睛,决定不想了,睡觉。
——
正值中午,室外艳阳高照,空气里满是燥热。
宁苏意和井迟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餐馆吃午饭,点的菜被服务生端上来后,宁苏意先给井迟夹了一筷子。
“饿了吧?多吃点。”
井迟哭笑不得:“心疼我啊?”
宁苏意大方承认:“嗯,心疼你。”随后,她自我检讨,“我早上该让人给你送一份早餐的,太忙就给忘了。”
她想想就能猜到,他答应帮她照看柳西蝶,肯定不会擅自离开,跑出医院吃东西。答应她的事,他向来百分百完成。
井迟摸摸她脸:“少吃一顿早餐而已,多大点事。”
“别乱动,快吃。”宁苏意拿开他的手,抬抬下巴,示意他赶紧动筷。
两人吃过午饭,井迟拿纸巾擦嘴巴,抿了几口水,说:“接下来送你回公司,还是你要留在医院里照顾她?我感觉她好像不大自在。”
宁苏意想到柳西蝶拘谨的样子,既心疼也无奈:“回家吧,不去公司了。”
井迟有些惊讶:“不忙了?”
宁苏意说:“下午没重要的行程,一些琐事在家里处理也一样。”
井迟点点头,起身前去柜台结账,出了餐馆,宁苏意被晃眼的太阳光刺得眯了眯眼。
周边不好停车,过来时井迟将车停在了远处。
“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井迟拉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叫她站在屋檐遮挡的阴影里,免得被太阳晒到。
他手指勾着车钥匙,走下台阶,身形修长笔挺,如青松、如白杨,走在暴烈的白晃晃的阳光底下,影子跟着他。
表面看着很冷峻疏离的一个人,实际上对她的好能渗透到每一个生活小细节里。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心思呢?
是他藏得太好?还是她太过迟钝?宁苏意绝对不承认是后者。
想来想去,还得归结于他们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相处的,她身处其中,当局者迷。他们两个人,她从来都是较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那一个,这一点随了母亲邰淑英,而井迟则是细心体贴的那一个。
胡乱想着,井迟已经把车开了过来,降下副驾驶这边的车窗,偏头笑着看她:“发什么呆呢,上车。”
宁苏意收起心思,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两人回到钟鼎小区,宁苏意挽起头发,换了身家居服,在客厅里逗了会儿小柴,而后,泡一壶茶端到书房里,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
井迟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没去打搅她。
这一下午,他只切了一盘水果给她送进去,提醒她暂停下来,稍微休息一下,其余时间都安安静静,没发出声音。
到五点多,井迟准备去做晚饭,听见书房里传来手机铃声。
宁苏意恰好忙完了,合上笔记本电脑,拿起桌面的手机走到窗边,抬眸眺望着远方的景物,缓解眼部疲劳。
她接起了电话:“妈。”
电话里,邰淑英笑着说:“忙吗?”
“不是很忙。”
“晚上回家吃饭吧,你爷爷想你了,方才念叨你呢。”
邰淑英讲电话的时候,背景音里有爷爷的声音,他口齿不清,依稀是在说,苏意回来了吗?
宁苏意一瞬心酸,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我马上回去。小迟跟我一起,让珍姨多做几道菜,他喜欢吃红烧鱼和茄子,还有清炒藕片。”
邰淑英笑说:“知道。”
宁苏意挂了电话,往外走的时候,碰上了正准备进书房的井迟。她立住脚步,抬起视线看着他:“你还没做晚饭吧?”
“没,正准备做,怎么了?”井迟立在她跟前,低头瞧着她几分黯然的神色,抬手摸摸她头发。
“我妈刚打来电话,让我回锦斓苑吃饭,说爷爷想我了。我们现在回去吧。我跟她说了,你陪我一起。”
还以为多大的事,井迟当然不会推辞,勾勾嘴角,说:“上楼去换衣服,我去喂小柴,然后我们一起回锦斓苑。”
“嗯。”
宁苏意心情好了点,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抬步上楼。
第146章 你爷爷过世了
宁苏意换完衣服,从楼上下来,跟井迟一道出门。两人坐上车,一路缓慢行驶,到锦斓苑时,天色呈现水墨画一般的烟青色,黑暗将至未至。
别墅外铁栅围栏上的蔷薇花凋谢殆尽,又一茬花期过去,等到下一次开花,便又是新的开始,循环往复。
人却大不相同,凋零了就不复存在。
莫名让人想到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只会存在一次。
两人牵着手进了院子,邰淑英听到停车的声音,将正厅的门打开,走出来迎接两人。
宁苏意勾着耳边的发丝,微低着头拾级而上,一抬眸,瞧见不远处廊檐下伫立的邰淑英,从井迟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上前挽住她:“怎么出来了?”
邰淑英笑说:“一听就知道是你们到了。”
井迟面上带笑,恭谨地问候一声:“阿姨好。”
说着,他将手里的东西奉上,是一些燕窝山参等,装了好几个袋子。
邰淑英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每次过来都这么客气,还带了礼物。都是一家人,以后可不许再带了。”转而拍拍宁苏意的手臂,跟她强调一遍,“管管他,别让带了。”
宁苏意乖乖点头:“知道了。”
三人说笑着,进了正厅。
今天周五,宁昱安早早地放了学,此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堆零食,聚精会神看动画片,家里来了人他看都不看一眼,漠不关心的样子。
宁苏意瞥了他一眼,略感无奈,似乎她每次过来,宁昱安都是这个姿态,不大爱理人,只顾沉浸在动画片和游戏里。
“爷爷呢?”宁苏意换了鞋,笑着问。
“在书房里。”邰淑英露出个“拿他没办法”的表情,“快到晚饭时间了,突然来了兴致,非要练字。”
自从老爷子病后,脾气变得古怪,通常想起一出是一出。为了哄他开心,只要他干的事不危害健康,家里人一般都顺着他。
宁苏意说:“我去看看。”
她和井迟一起去了书房,为防止老爷子出现意外状况无人知晓,书房的门大敞着,站在门口便能看见里面的情形。
老爷子穿一身靛蓝色的棉麻长袖长裤,袖子叠了几层,挽到小臂处。
他没坐以前常用的那张太师椅,而是坐在轮椅上,为此,宁宗德特意给他定制了一张较为低矮的书桌。
轮椅的滚轮固定,他手握住一支毛笔,看得出握笔姿势极为讲究。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