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饪趤S中之水,入体之后,影响体内正气,致病邪入体……”
梳理到这处,秦念西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康家祖父的意思,莫不是那善县牛家村之人,也是如此,才惹得举村俱亡?可那四周,俱是荒无人烟的大山,便是那水,也是山中泉水,又如何能与岑娘子之事相同?”
张家老祖一脸茫然道:“什么善县牛家村,又是何事?”
秦念西知道,除了曾外叔祖之外,自家外翁和太虚真人只怕知道得也不太详尽,看着六皇子虽已经能勉强坐起,却仍旧虚弱得很,便又把那善县牛家村之事说了一遍。
众人听说六皇子已派人前去查探,俱都看向他,六皇子却摇头道:“目前还无任何消息传回来。”
张家老祖眯了眯眼道:“炼矿之术,确实凶险,吾曾在海外见过,无知之下,没有防范,一矿之人,十死无生。”
广南王太妃听到此处,才缓缓叹了口气道:“前朝秘史曾记载,朝廷曾关闭黔南多处金矿,原由却是语焉不详。”
六皇子听得一脸愣怔,此时清了清嗓子道:“据吾所知,朝廷并未在此处采矿,又何来炼矿害人?总不可能有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此私自采矿。”
康老先生语声沉重:“我与那毕彦,经历科考之变后,游历四方,多寄情于名山大川,我二人曾在远夷山脉和横沟山脉交汇处,为看那云海奇观,流连许久。”
“远夷山脉和横沟山脉地下,矿藏极为丰富,甚至有肉眼可见之金伴生铜矿,毕彦曾亲言,其父带他们母子二人归还族中之前,便是在南诏做此营生,不仅知晓辨矿之技,甚至对炼矿之术也知晓一二。”
众人听得此处,皆是脸色大变。广南王太妃迟疑了半晌才道:“先生是怀疑那毕彦突然来此,是为此事而来?若真是如此,实属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康老先生却苦笑道:“远夷山脉之中,有许多岩洞,甚至有山峰,举座皆中空,内里多有石钟乳奇观,容下数百人不成问题。若在此处炼矿,周围方圆百里皆渺无人烟不说,此处三州交界,也属于三不管地带……”
说完这些,康老先生建议道:“不妨让人带此粉末去往咏禾,最好让小胡先生陪着走一趟,验证阿念之猜测。但无论成败与否,都应再派人去善县,虽说皆是茫茫大山,极难找寻踪迹,却可派人沿牛家村两水而上,找寻蛛丝马迹。”
六皇子眯着眼睛点头道:“炼矿要人,还可在周边县城村镇,寻找有无失踪人口,无论如何,此事必得一查到底,若真是,真是,简直是,哈……”
第155章 一眼隔世
也不知为何,自打路上被惊了马,摔断了腿的礼部侍郎周文琦上山之后,毕彦突然变得好说话起来,几乎是说什么应什么,瑶花白银乃至马匹,除了数量上稍微做了点计较,其余一概不驳。
甚至连中毒已深,及至蔓延全身,只尽力医治,却难免万一这样的免责条款,都予以默认,痛快签了文书,派人往旌国送回去。
按万寿观要求,旌国王子被挪到来观中药院驱毒。万寿观药院,除柜上一处放药依旧,其余各处,戒备森严,便是旌国王子随行人员,都不得随意进出,无论出入,皆需有观中弟子一眼不错地陪着。两个随行侍候的丫鬟,干脆直接不许入内。
秦念西扮做药院的一个童儿,跟着道昇在药庐里忙活,旌国王子这药浴汤,极为繁琐复杂,二三十种药材,哪先哪后,哪些分开煎,哪个煎多久,哪急哪缓,都有讲究,一丝儿错也不能出,否则极可能出问题。
饶是素日里煎惯了各种复杂药材的药院弟子,也有些头昏脑涨,道昇不得不亲自坐镇,天热火旺,喝了多少水,都不耽误道昇的嗓子开始嘶哑。
今日是旌国王子殿下第一回泡药浴,无论如何,秦念西都得替他诊上一回脉。只等着毕彦来看过之后,便相机行事。
药庐隔壁的空室内,放置了一个巨大的浴盆。胡大先生坐在盆边上,不错眼地看着人,按顺序,往那盆里混药。秦念西和别的药院弟子一般,按照吩咐,来来回回,把那些先煎好的汤药往浴盆里倒,将将倒了半盆,便听见几个人说着话往这处来了。
隔着氤氲的热气,秦念西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道恒身后错落跟着几个人,为首那个,两鬓斑白,便是面带微笑,也难以抵消那眼神中的凌厉。
秦念西不敢多看,只和别的道人一般端着空盆先出去,心里却升起一丝莫可名状的熟悉感。她感觉十分疑惑,忍不住想要再看一眼,猜测他们应该会往药庐过去,便当先进了药庐里面,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一般人看不清她,但她却能看得极清楚。
果然,半盏茶不到的功夫,那一行人便往药庐来了,这一回,秦念西是站直了身子,借着药院大弟子宁平道长的阻挡,把那毕彦看得极为清楚,一时只觉周围全是热烘烘的药气,自家却如坠冰窖。
及至那一行人都走了,挡在秦念西前头的宁平道长意识到不对劲,转过身看向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唇色惨白,额间冷汗直冒。
宁平忙转身看了看砂锅里的药,再赶忙把她抱了出去,放到廊下终于歇了口气的道昇面前,按捺住眉间急色道:“师傅,小师弟怕不是中暑了,您瞧瞧。”
道昇蹙眉点着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看着药,又左右看了看,见得众弟子都在埋头做事,便拉了秦念西到近前,看了看她的面色,先顺手给她灌了一碗水,再抄起她的手开始诊脉。
喝完那碗水,秦念西终于回过神,轻声道:“师叔,回魂丹,回魂丹。”
道昇不知秦念西这突然是怎么了,忙往药庐里又看了一眼,只见宁平正满脸关切看向这边,忙招了招手,又给他找了个师弟去看着药,待得宁平到了近前,轻声嘱咐了两句,让他带着秦念西,往南边的药库里,服药去了。
宁平素日管着药库,秦念西来库里听胡大先生讲药的时候,便已同她熟识,更知其身份之不凡。
宁平照看着秦念西服了药,刚见她慢慢平静下来,道云便进来了。
宁平忙起身行礼:“师伯,小师弟没事了。”
道云一脸凝重,看了看秦念西,又吩咐了宁平出去帮忙,见得宁平走出去,才抚了抚秦念西被汗水浸润的额角:“这是怎么了?”
秦念西一颗怦怦将要跳出体外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嘴巴张了几回,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哑着嗓子道:“没事了,等闲下来再说吧,这会儿,赶紧的,先带我去诊脉吧。”
道云迟疑了半晌,才终于不问,才带了她往浴房去了。
秦念西跟在道云身后,刚进了那间浴房,旌国王子就被四个青年道人抬了过来,放进了那浴汤里。随后四人便走了出去,关上了连着诊室的门,守在门边不动了。
通往药庐的门,由道昇坐在廊下看着,也是闲人免进。
秦念西观那已经晕迷的旌国王子,已经瘦到凹陷的面颊上,泛着青黑,便是手脚指尖,也全部肉眼可见黑气。
秦念西和道云一左一右,开始把脉,胡大先生仔细瞧着那旌国王子面部和四肢,以及那浴汤的变化。
须臾过后,太虚真人进了来,因不能确定那旌国王子是否还有意识,秦念西只满眼凝重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按之前的商议,今日应是泡了汤浴之后,由道云先行针,一是先散心脉之毒,二是探看道家针法能驱残毒几何,说白了,就是护住心脉,再看看深浅。
浴汤泡了大约一刻钟之后,脉象开始有了些微变化。道云一脸凝重,又过了一盏茶工夫,胡大先生看着那浴汤颜色,清了清嗓子道:“是否该起了?”
道云手上略用了些力道,又诊了片刻便扬声开始喊人。
秦念西松了一直把着脉门的手,跟在胡大先生和太虚真人身后,趁乱往药庐里穿过去,再绕到药库的角门,钻了进去,过得片刻,便回了清风院中,一头扎进了松竹斋。
张家老祖和张老太爷正就着壶茶,各看各的书。见得秦念西浑身湿漉漉的,额头上都是汗,连衣裳都没换,便进了松竹斋,二人齐齐坐直了身子问道:“这是怎的了?怎的衣裳都没换就跑松竹斋来了?”
张老太爷忙一叠连声,唤了小厮去漪兰苑找杜嬷嬷,又拿了干帕子过来给秦念西擦汗。
张家老祖看着秦念西有些发直的眼神,眯着眼挥了挥手,叫退了下人,又牵着秦念西进了花厅里,给她号起了脉。
不过片刻,张家老祖一脸讶然道:“心神失守,你这丫头,这是怎的了?怎的已经用过了药都压不住?是碰见什么了?”
说着又看向张老太爷道:“这处有针吗?只怕要扎上几针。”
秦念西这才摇着头道:“阿念无事,就是,就是有点,有点……”
张老太爷猛然想起上回秦念西如此这般语无伦次,还是说那个所谓梦境的时候,面色都凝重了几分,轻轻将秦念西揽进怀里,柔声问道:“阿念不怕,跟外翁说,是不是,是不是又想起了梦里的事?”
秦念西低着头,默然良久,泪水大滴大滴,滴到了张老太爷胸前的衣襟上,张家老祖看着也只能干着急,张老太爷直冲他轻轻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哭过这一场,秦念西终于开始说话:“外翁,我看见了那个人,那个一把火烧了万寿观,烧了清风院,还有广南王府别院的人。”
张老太爷和张家老祖俱是一脸骇然,心神激荡之间,却听得那个弱弱地,带着些嘶哑的声音继续道:“阿念,也是在那场大火之后,醒了过来。”
张老太爷一时心痛如绞,低低问道:“你是说,你也在那火海里……?”
见得秦念西轻轻点头,张家老祖不知不觉间,额间青筋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