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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婷侍候着秦念西脱了夜行衣,见她面色极不好看,便轻声问道:“是出了何事?”
秦念西嗓音有些暗哑,愣怔了半天,还能感觉到一颗心在怦怦跳,犹豫了许久,还是摇了头道:“现在还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等事情清楚了,再和你说。”
胡玉婷知道这几日夜里,韵嬷嬷都是悄无声息不走门出了长公主府的,必然是有些不太好说的事情,当下也不再多问,只自去煮了碗安神汤,端到秦念西面前,哄着他喝了下去。
当日夜里,韵嬷嬷和楼然半夜三更天才回来,韵嬷嬷安排了楼然去睡了,自己进了秦念西房中,两人细细低语商量了许久,到天明之前,屋里才没了动静。
第二日一早,韵嬷嬷和秦念西领着胡玉婷练完了功,便悄悄儿出了门,往君山药行去了。
一转眼到了秋收,安远城各处虽说还是流言如刀,但因为有了些刻意的引导,尽管日日跟打擂台一般,却也没闹出什么事来。
敕造长公主府只闭门不开,竟也消停了些日子,长公主已经被秦念西三人调养得能吃能睡,人也胖了一些,精神比从前好了许多。
倒是安北大军中,一场擂台比武已经落下了帷幕,围观者不多,仅就鹰骑军和护卫营两处人马,这两处或自己报名,或推选出的一共一百余位将士,抽签比试过后,胜者进入下一轮,在抽签淘汰了一半,六皇子一人单挑了下剩的三十余人。
张家老祖跟在安北王身边看热闹,前军那几位已经大好,功力在大幅度进境的将领也帮着参详,最终选定了首批十位青年,待秋收之时,接受洗筋伐髓之术。
别的不说,只这一战之后,那位被灌了自己尿的兵卒,被自家营中的校尉带着,往六皇子跟前赔了罪。
六皇子对这位名叫齐宣的校尉印象极深,只有他一人,在自家手底下过了百招。也难怪他手底下的兵卒,会为他鸣不平,还敢去找别人岔子,归根结底,还是这校尉是有些底气的。
齐宣抱拳道:“不知尊驾贵姓大名,实是我手底下这兵当日过分鲁莽,还请尊驾多多原谅。”
六皇子也笑着抱拳道:“小弟吴澈,当日之事,说起来也都是误会加误会,都过去了,无须过多介怀,都是袍泽兄弟,往后大家吃住都在一起,小弟新来,还请多多关照。”
齐宣点头笑道:“没想到,吴兄弟除了身手好,气度也如此出众,年龄应该比我们这些校尉都小,实在是叫我等汗颜,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二人相视一笑,六皇子也从这日开始,逐渐融入了安北军中。
那夜之后,韵嬷嬷在君山药行大掌柜的帮助下,大体厘清了安北王太妃和那两个娇俏女儿家的关系。
安北王太妃极好翡翠玉器,因此和城里的珠宝商人都极熟,安远城里但凡有点新鲜材料或是样式的首饰,一定要送到安北王太妃面前选过一回,筛落了,才敢去做别家生意。
当然了,安北王太妃还是真的真金白银地买,不是白拿,这就让这些商人有些趋之若鹜,巴结起这位太妃来,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安北王太妃五十五整寿那年,也就是前年,有个珠宝商人把这姐妹二人用金线和极细的翡翠珠子用织锦之法,织成的一幅万寿图,送到了安北王太妃面前。
那一幅万寿图端的是精美大气、手艺精湛、心思灵巧,两个貌美如花的及笄少女,穿着葱绿色的裙裾,各执一端,竟有些人和锦不相上下之感,赏心悦目至极。
那个珠宝商人称,这一对儿姐妹花,是他一个远房表亲家的女儿,在安远城里是做布料成衣生意的,家学渊源,不仅是这两个女孩儿,这家的女孩儿都极擅织锦、刺绣、做衣裙等针线上的活儿。
安北王太妃心情极愉悦,当日便重赏了这两个女孩儿,后头又曾多次召见,竟发现这两个女孩儿,最擅长的还不是那个万寿图,反而是用针线绣佛经。
安北王太妃偶尔会召她们帮着手抄或是刺绣经文,时间长了,她们竟成了唯二能陪伴安北王太妃礼佛的女孩儿,安北王太妃这样的抬举,让这一对儿姐妹和她们家的女孩儿,从在安远城里悄无声息,到突然声名鹊起,不过也就是这短短的一两年时间。
这对儿姐妹花家中姓朱,祖籍在蜀地,举家迁到这北地之后,多半在岐雍城和安远城两处经商,这几年,说是在北地赚了不少银钱。
秦念西和韵嬷嬷弄清楚这中间的关系之后,犹豫了无数次,要不要去审一审那位如今还关在长公主府后院的汪嬷嬷,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时不审为妙。一来,她未必知晓些什么,如果她知道这种事,她被关在长公主府时,那位老太妃不会只闹了一两回便没有动静了,而且一切生活如常照旧。
再者说,她们对这安远城,尤其是安北王府和长公主府来说,不论怎样,都是外人,这样的事情,其实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就算是知道了,也要躲远一点,当作不知道。
可这样的事,简直就是饮鸩止渴,与狼共舞,秦念西和韵嬷嬷虽然觉得恶心,但也隐约有些担忧,弄不明白,这朱家究竟是个干什么的,是不是真的如同表面这么简单,这些朱家的女儿们,往各府去交际,究竟是她们自己天性活泼,喜欢交际,还是朱家的本意。
秦念西有些举棋不定,但这样的事,和谁商量都有些叫人尴尬,只盼望着老祖宗能早点进安远城。
一转眼,秋收开始了。
君山药行在安北军种的军田中收粮,同往年一般,还是极为顺畅的。可在百姓这里置换的,就有些艰难。
军粮收完那日,韵嬷嬷跟着安北王太妃,悄无声息进了祁城和安远城之间的一座极隐蔽的小庄子。
庄子前头种的是果树,后头是山。韵嬷嬷本来有些奇怪,虽说这会子北地最后一拨果子刚好要下树,可也犯不上这位太妃娘娘亲自跑一趟吧。
韵嬷嬷自被行了洗筋伐髓术之后,又得了张家老祖调教,加上自家痴迷于武术,勤加练习提升,如今五感六识也差不多能赶上秦念西了。
安北王太妃进了靠近山边的那处院子,到底方便了韵嬷嬷隐藏身形,把她和一个生面孔的中年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老太妃,今年的银子都已经入库了,您老人家待会儿可以亲自点一下。”
“好,辛苦你了,你的那一份,自己收好了吧?”
“多谢老太妃信任,小的都收好了,但是小的这些人,如今都被王爷从营里清出来了,今年,许是最后一回,替太妃效力了。”
“你们都是什么打算?”
“小人想回祖籍去瞧瞧,有没有什么营生,他们也都各有各的打算吧。”
“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总是希望太妃能想想法子,他们也是诚心买粮。”
“本宫也觉得,卖给谁都是卖,与其让细粮变粗粮,还不如变成银子来得实惠。”
“可如今各个缺口都已经堵上了,小的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这是今年的银子他们已经收了,不敢不行这回方便,到明年,我们这些人都不在营里了,人手再一调换,这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面子情就没了。”
第210章
安北王太妃和那个不明身份的男人,一替一句,议了许久,韵嬷嬷听了个大意,就是安北王太妃送进军营的人很多,也早就往军粮上伸了手,只是这粮卖给了谁,就语焉不详了。
那男子感慨了一句之后,突然问道:“听说那位王妃的病有得治了?”
安北王太妃冷笑一声道:“就是救活了又能怎样,一只不能下蛋的鸡,不过苟延残喘而已,等她能出门了,本宫有的是法子折腾她,这北地,说到底,还是本宫说了算的。”
“若是,若是她突然能生了呢?听说那些君仙山来的医女,还是有些手段的。”
空气明显窒了窒,安北王太妃才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老太妃有所不知,如今这城里的致和医馆旁侧,单辟了一个大院子出来,开了家君山医女馆。馆中有两个医女坐堂,还带了几个徒弟。刚开第二天,便救活了一个脸都转了青黑,冒着死气的小童。”
“那小童的祖母,对这些医女自然感恩戴德,她又是安远城里出了名的媒婆,天天走东家串西家。走到哪里说到哪里,说这些医女医术高超,人品高洁,尤擅妇人科和小童科病症。这一下,又去了些妇人上门求诊,许是真有几分本事,如今已经被传得有些神了。”
“另外,听说祁城也开了家君山女医馆,如今求诊的人也不少。”
“你这意思,这劳什子君山女医确实是有些手段?”
“是,不得不防啊,不知四爷怎么想的?”
“他被他大哥教得一点狼性都没有了,成日里犹豫不决,既然如此,不妨由本宫代劳,替他做做决定,只要那两个没了,这北地,哼,凭什么……”
“老太妃英明,老太妃称太后,必指日可待。在老太妃手底下听吩咐,真真叫人痛快,小的愿效犬马,不知小的现下需要做些什么?”
“其实如今这会子,你出去避避也好,本宫这里,先发落了那几个医女再说,这劳什子女医馆,正好为我所用,果然是连老天爷都替我,替这北地的百姓不值。”
秦念西带着韵嬷嬷进了君山药行时,袁大掌柜得了姑娘召见的急信儿,刚从外头快马赶了回来。
秦念西让韵嬷嬷这些日子探听到的消息,仔细说给了袁大掌柜。
这样耸人听闻的事情,直听得袁大掌柜那花白的眉毛都快要飞到头顶上去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秦念西才对韵嬷嬷道:“辛苦嬷嬷走一趟,往医女馆那边传个信儿,严令务必小心行事,一切遵照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