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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暮蝉见状,不敢托大,也是立刻提刀,谨慎应之。
其实单论刀法呢,姜暮蝉自己悟出的这套“钝刀”可说是独一档,比笑无疾那套由剑法转变而来的刀法高明得多,但前文也说了,姜暮蝉练的是下品内功,加上他现在还有内伤在身,所以即便招式更高明,他在打斗中依然是处于下风。
好在……他这会儿并不是孤军奋战。
孙亦谐和黄东来可不是那种会站在旁边给他们创造“公平对决”条件的人,在这种能三打一的情况下,他们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双谐一个拔出了村好剑、一个祭出了三叉戟,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快速闪到了笑无疾两旁,十分默契地就开始给姜暮蝉掠阵。
此时要是有个旁观者路过,往这破庙的院儿里一看,便可看到四个穿着火莲教圣服的人打在一处的“奇景”……
当然了,这景象也没持续太久。
起初笑无疾突然袭击的时候,并没有料到姜暮蝉是个高手,但那也无妨,因为他也发现了对方的内力不强;因此,纵然是和小姜拼过一刀后,笑无疾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在孙黄二人帮忙的前提下迅速解决战斗。
但实际一打,笑无疾便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且主要的问题,还是出在孙亦谐身上。
上一次在山寨里遇到孙黄二人时,笑无疾便没觉得这两位的武功比自己高,尤其是那孙亦谐,在笑无疾眼里几乎就是可以忽略的战力。
所以此刻,笑无疾注意力的重点,也都放在了姜暮蝉和黄东来的刀式剑招之上——对于他俩的攻击,笑无疾会小心应对,适当躲避;而对孙亦谐那粗糙无力的戟招,笑无疾都是在随手甩刀格挡。
他哪儿知道……孙亦谐用的“宝兵刃”。
挡个一两次他还没觉出来,但次之后他就发现不对了……我刀上怎么有那么多裂口啊?
然,笑无疾刚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下一秒便听得“乒乓”两声……在姜暮蝉和黄东来的一轮合击中,他的刀被斩断成了三截。
械斗之中突然折了兵器,这可是要命的。
笑无疾可不是林元诚,就算他还在用剑,他也比不上林元诚。
所以,这一招二式一过,黄东来和姜暮蝉的一刀一剑,便架在了笑无疾的脖子上。
又过了两秒,笑无疾的后腰处,还顶上了三叉戟的戟锋。
“真是小看你们了……”事到如今,笑无疾也只得认栽。
这事儿还真怪不了别人,是他自己判断失误,若他在院儿门口一见这三人扭头就走,估计也走得脱,但他选择了上去刚正面,就得承担后果。
“少废话!”孙亦谐虽然在那三人中是武功最弱的,但赢了之后他可是态度最跳的,且至少比最强的队友还跳三倍,“失败者就给老子闭嘴!先跟咱们进庙里再说。”
第二十五章 被困破庙中
这破庙,孙亦谐和黄东来可是已经进进出出走了三回了,姜暮蝉也是第二回进来。
但他笑无疾……却是头回进。
您别看他笑无疾如今是个贼寇,但他过去可是个少爷,即便是当了贼之后,他也没吃过什么苦,所以这会儿一进这环境,他就开始抱怨。
“喝~怎么这么臭啊?你们非得在这儿跟我聊?”
他这话,也是闻到臭味之后随口这么一说,但他万万没想到啊……
其话音未落,孙亦谐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跟前,蹦起身来一个扭腰,就冲他的脸放了个屁。
这笑无疾当时就惊啦。
别说他惊了,就连姜暮蝉都傻眼了:什么呀这是?这是侠客所为吗?地痞流氓里都难找出几个这么没品的啊。
当然了,他们是不知道,对于在鱼市场那“腥风血雨”中趟过来的孙亦谐来说,这种操作……还不算最没品的,更恶劣的招儿他也能面不改色地使出来。
“你……”那笑无疾由于过度震惊,以至于其脑子和情绪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他不但是忘记了愤怒,就连话都有点说不利索。
“你什么你?”孙亦谐也不等他说完一句整话,当即就是眼一斜、嘴一歪,指着他鼻子道,“你不是挑三拣四的吗?我这就是让你了解一下自己此刻的立场,我告诉你……再抱怨,就不是让你闻屁而已了知道不?”话到此处,他还转过头,伸手一拍黄东来的肩膀,“黄哥你说对不对?”
“对个毛!”黄东来才不接孙亦谐这茬儿,他一把就弹开了孙亦谐的手,“你要喂他吃屎也好,喝尿也罢,别把事儿往我这儿带!不要搞得我像这方面的担当一样好不好?”
“啧……”孙亦谐皱眉一笑,“你不是有经验嘛。”
“滚!老子没经验!”黄东来一激动声音都高了,“那回那个人是自己掉进粪坑的!不关我的事!”
“好好好,是他自己掉的,行了吧。”孙亦谐用一种类似“算了我不跟你争了”的语气应了这么一句。
您别看他俩这一逗一捧的吵架段子,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另一边儿,那笑无疾听完后,可是已经吓得脸都发绿了。
“二位……”两秒后,那笑无疾接话时,声音都在抖啊,“士可杀不可辱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也是武林中侠名赫赫的少年英雄,做事可要讲点体面啊!”
“什嘛?”孙亦谐一听这句,顿时阴阳怪气起来,“妈个鸡的~你也算是‘士’吗?还‘体面’?你带着那帮山贼为非作歹的时候,有给老百姓留过体面吗?”他顿了顿,“现在你落到咱们手里了,你就想到体面了?你觉得有这个资格讨价还价吗?”
笑无疾深知自己理亏,羞惭之余,也是无言以对,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我错了……”
“废话。”孙亦谐道,“谁不知道是你错了?现在我是让你好好摆正自己的态度,这样你还能有一‘体面’的机会。”
“是……孙少侠教训得是……”笑无疾不怕死,但怕屎,而且孙亦谐的话虽然是糙了点儿,但每句都戳中要害,让他无法反驳,故他也只能服软。
“哎~这还差不多。”孙亦谐说着,又看了眼黄东来,“黄哥,要不要……”
他也没说啥,黄东来便接道:“当然要。”
这三个字说罢,黄东来已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丹药,接着他伸手一撅笑无疾的嘴,把药往后者的喉咙里扔。
笑无疾脖子上还架着兵刃呢,自是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对方把药给自己灌了。
“这是什么?”当然了,吞下去之后,他还是得问问的。
“放心,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种让你暂时使不上力气的药而已。”黄东来笑道,“毕竟一直拿刀剑架着你,咱们的胳膊也酸得慌。”
笑无疾知道,对方没必要就这个事儿骗自己,所以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等着那药起效。
过了会儿,待他跟条咸鱼一样瘫倒在地后,黄东来又再三检查了一下他是不是装的,这才和姜暮蝉一起收起了兵刃,稍稍放松了戒备。
“行了,来聊聊呗。”孙亦谐这时便又冲着笑无疾开口道,“先说说你这身火莲教的皮子从哪儿扒来的吧。”
“嗯?”笑无疾一听就愣了,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对方应该是知道这事儿的,“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孙亦谐闻言,立刻从这话里察觉出了什么,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由我们说,和由你自己交代,这性质不一样知道吗?”
笑无疾不知道,他没看过现代刑侦剧啊,但这话初听之下还挺有威慑力的,所以他想了想,便回道:“好……那我再说一遍。”
接着,他便把自己怎么来的济宁城,怎么入的火莲教,又怎么杀出青莲堂的,全都讲了一番儿。
说完了,黄东来便评论道:“你小子还真是不学好……在山寨的时候,咱们看在那闻公子的面儿上放了你一马,人家还给你担保来着,结果一回头你就到这儿来投火莲教这种组织,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
他这句“无药可救”,却是勾起了笑无疾的一段回忆,这让笑无疾不禁发出一声冷笑:“呵……黄少侠说的是,像笑某这种人,诚然是无药可救,也不值得救,今日我落在诸位手里,乃恶有恶报,若你们能给我个痛快,也算替天行道了。”他说到这儿,话锋一转,“不过,杀我之前,我希望各位能知道,笑某其实不姓笑,而姓萧,我真正的名字是萧烜,我死后,若各位跟人提起,还望说我的真名,让世人都知道我萧烜是何等不堪的一个人。”
假如笑无疾这人武功一般,且此前闻玉摘没保过他,或许孙黄二人听完这话会立马回他一句——“滚蛋,谁管你姓萧还是姓笑?杀了便杀了,没人问起谁会想起来提你?”
但实际情况是,笑无疾的武功确实不像是当山贼的,闻玉摘也保过他,所以他这会儿把萧烜这名字一报,即便双谐没听说过,但肯定也能觉出其背后一定有些文章。
而就在他们想着要如何处置笑无疾的时候……
“孙兄,黄兄,外面好像有些不对劲儿。”离门口比较近的姜暮蝉忽然出言提醒了他们一声。
双谐闻言,也是立刻闪身到庙门那儿,倚着门框向外张望,随即他们便远远瞧见了有几道穿着火莲教圣服的身影在院墙外朝着庙里探头探脑的。
“不妙啊,这是被发现了啊。”孙亦谐念道。
“八成是顺着这货的逃跑路线跟来的。”黄东来说着,又瞥了眼角落里的笑无疾。
他这推测,也的确没错。
孙黄二人抢衣服的时候,特意选在了无人的小巷之中,抢完了也没有急着更换,而是跑到这破庙里才换的;那姜暮蝉呢,也是穿着便服、戴着斗笠挡着脸来的。
唯有这笑无疾,青莲堂里杀完了人,穿着那身带血的火莲教圣服,风风火火就一路到了这儿,那沿途的老百姓也不是瞎子啊,火莲教的人顺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