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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出于对日前张贵妃的愧疚，又大概是赵祯确实是宠爱这个女人，但凡是张贵妃的要求，赵祯都是无有不允。
这几日，赵祯散了朝都会去张贵妃的云锦阁留宿。一脸数日，别的妃子房间根本都不去了。
“陛下，臣妾想杨太后依然生附太庙，可、可咱们对杨氏家人是否冷淡了些。”
云锦阁内，张美人对着赵祯吹起了枕边风。这枕边风是最致命的，女人这个时候柔情似水再耍上一些手段，没有几个男人能抵御的住。
早已沉迷于温柔乡失去了判断力的赵祯“嗯”了一声：“朕知道，那徐州观察使杨景宗不是来京了么，朕再给他加封个官职便是。朕亏欠杨家人的，自然也不会怠慢了他们。”
这都是败家子石小凡闯的祸，若不是他弄死了杨思臣和杨怀德叔侄俩，杨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现如今杨景宗回京，赵祯早有加封之意。
谁知道张贵妃在枕边说道：“陛下，就怕您加封了杨景宗。封的官儿小了不显陛下皇恩浩荡，官职大了，那些台谏不会善罢甘休不说，中书省的官员们怕也会驳回诏令。到时候陛下岂非里外难做人么，天下人会不会说闲话呢。”
赵祯沉默不语，半响又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张贵妃温柔一笑，轻轻枕着赵祯臂弯：“陛下，这皇城司公事一职不是空缺么。不如，就让此人当了便是。一来安抚了臣子之心，再者那些朝官们也无法插手此事了。”
“这个”赵祯有些犹豫，皇城司公事，这个职务非同凡响的。首先要对皇帝绝对的忠诚，作为皇帝的心腹爪牙、忠诚是第一位的。
但凡事也不能绝对，当初令狐云龙是怎么谋反的，往事历历。后来皇城司的职权受到很大的制约，就是因为令狐云龙谋反在前。
“陛下若是觉得不妥，就把他外调。随便给个封赏也就是了，不管怎么说，皇城司公事确实要慎重一些的。”
张贵妃很聪明，她可不想落得个后宫干政的名声。再说，如果明目张胆的相求，不免落下口实。虽然这话说的是也可以不让杨景宗当这个皇城司公事，实则张贵妃知道，赵祯已经心动了。
宽厚的赵祯有时候难免没有主见，比如说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因为自己受了委屈都去上吊，她是爱自己的。这么一想，赵祯便点了点头：“那就给他个勾当皇城司公事把。”
虽然内心窃喜，表面上张贵妃还是装的若无其事一般。似乎这事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只是想替皇帝分忧：“其实臣妾本还有些担心的，既然陛下这么说了，臣妾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真特么够孙子的，明明是你提出来的建议。现在倒好，倒成了赵祯自己的主意，你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赵祯根本没有去想这么多，他只是说出嘴后又觉得有些不妥。只是想到杨太后曾经对自己的好，也就释然了。
很快，任命下来了。杨景宗，晋封为建宁军留后、勾当皇城司。也就是说，皇城司这个极其重要的权力部门，因为叶青的下台，让杨景宗得到了这个职务。
此事石小凡是不知道的，就算他知道也与他无关。朝政，从来都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不当官不干政，方能活的长久活的逍遥。问题是有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身在官场这个大染缸，有时候你是身不由己的。
曹小梅和凌天扬并没有急于回雍丘县，因为石小凡还交给他们一项别的任务。发生这么多命案，若说是京城没有内应似乎说不过去的。
二人找到了被解职的叶青，叶青看起来很沮丧很颓废。赋闲在家的他，每日借酒浇愁。他并没有任何怨恨，确实是自己的失职。号称无孔不入的皇城司，居然连几起小小的凶杀案都毫无头绪，可谓无能至极了。
“叶公事，你不觉得蹊跷么？”在叶府，曹小梅问他。
叶青叹了口气，抱起酒坛：“蹊跷，有什么蹊跷的。曹姑娘，别再叫我叶公事了，我现在闲人一个。”
曹小梅冷笑一声：“那你也不应该叫我曹姑娘。”
叶青一愣，随即苦笑一声放下酒坛子：“草民叶青，拜见郡主娘娘。”
曹小梅大怒，抱起他的酒坛子就给扔了，旁边凌天扬吓了一跳。叶青，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皇城司老大，基本废了。
“二舅，拿个镜子过来。”曹小梅吩咐道。
凌天扬莫名其妙，这是叶青的家，他到哪里去找镜子。再说，你找镜子干嘛。
曹小梅给出了答案：“找镜子让咱们的叶公事，不对、让这个草民叶青照照自己。看看他自己现在是一幅什么德行，小凡哥哥瞎了眼，当初怎么就夸这么个废物。”
凌天扬一愣：“夸？我外甥夸什么。”
每每提起石小凡，凌天扬总喜欢说我外甥。有这么一个败家子外甥，那是足够骄傲的一件事了。东京城避之瘟神的败家子，我是他二舅。旁人闻言，自然会立马肃然起敬起来，这是凌天扬喜欢的效果。
“小凡哥哥还夸他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哼，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二舅，小凡哥哥说他能破凶杀案，看来是咱们找错了人。走吧，在这里多待一刻我都觉得羞辱。”
这是有效的，叶青的眼睛终于亮了一下，他哆哆嗦嗦的问：“驸马、驸马爷说他能破这案子？”
曹小梅又是冷笑一声：“那要看旁人肯不肯帮他了，小凡哥哥又不是神仙，他在雍丘县怎么破。”
“我、”叶青加倍哆嗦起来：“我、我可以帮忙。”
犹如在黑暗中出现了一道亮光，又犹如寒风刺骨的大雪中真的送来了木炭。这个难住了整个朝廷，让众人束手无策的案子，只有也唯有石小凡能破。如果说石小凡插手了，这案子一定会破的。
原本颓废了的叶青，终于迎来了希望。只要破了案子，他叶青卸甲归田也值得。因为这数起凶杀案太诡异了，诡异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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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包子铺的羞辱
颓废起来的叶青，再次燃起了新的希望。石小凡这个妖孽，只要他肯帮忙，似乎再难的案子也能破获。
看到叶青同意了，曹小梅也自高兴起来：“叶公事，我想问一下，这案子皇城司是谁在查的？”
叶青一愣，随即说道：“是前行查的，查了半个月毫无头绪。此案不止是皇城司，各地县衙也都是毫无头绪。”
皇城司吏额，置勾押官、押司官各一人，前行四人、后行六人、勘契官二人。两个前行查的此案，曹小梅眉头微微一皱：“那这前行会不会有问题，他们或许与刻意包庇呢。”
叶青摇了摇头：“绝无可能，隶查此案的是两个人。我办案十几年，如此古怪的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有什么，说不定这两个前行都有问题，二人一同包庇也不是没有可能。”凌天扬随口说道。
没想到凌天扬的随口一言倒是点醒了叶青，他不禁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有问题？”
曹小梅跟着点点头：“对啊，不然为什么这案子这么难查。若不是凶手当真神出鬼没，就是有人在包庇纵容。你派的两个前行是什么人，他们靠得住么。”
叶青一愣，随即说道：“一个叫尹元忠、一个叫仇蒙，他们都是跟随我的老人了。应该、应该没问题的吧。”
“应该，那就是不确定。我觉得那个啥、叶、叶公事你应该查查这俩前行。”凌天扬大起胆子说道。
凌天扬是怕官的，尤其是叶青这种皇城司公事的高官。见了赵祯他更是吓尿，可当他知道叶青被撸下来了，心里就不怎么怕了。
叶青点点头，倒是同意了二人的建议：“好，我会查这二人的。”
其实还没等查，曹小梅已经要和这两个前行打交道了。事情是这样的，萧灵儿丢了。
童年的阴影对一个孩子的伤害是巨大的，甚至会影响她的一生。在继母林娘子那里受到非人的虐待，萧灵儿对这个世界戒备重重。她不了解石家的人，虽然这些人都很客气对自己很好。可她依旧是不放心，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她只信任曹小梅。
可曹小梅不在石府，萧灵儿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她没了安全感，感觉这个世界都是孤立的。这石家的人会不会和自己的继母一样，曹姑姑在家的时候这些人对自己好。曹姑姑不在家的时候，这些人也会虐待自己。
于是萧灵儿跑了，她跑出了石府，想去找她的曹姑姑。偌大的东京城，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去哪里找。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出了石府的萧灵儿就害怕了。
她想回去，可是转身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迷了路。满脸惊惧的萧灵儿，加倍的无助起来。她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自卑怯弱的她又不敢去问路人，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去寻找石府的方向。
可是对于一个初到京城的她，别说她只是个孩子，就算是大人来了也会迷路。于是萧灵儿越走越远，越走地方越是陌生。139
东京城的繁华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比拟的，这里几乎每一条街道都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可这一切都与萧灵儿无关，她弱小无助、恐惧紧张。她想逃离，可四周都是人山，于是她躲进了街边一个卖蒸包的竹笼旁边。
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躲在这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太小了，小到被人忽视。这倒是让萧灵儿有了安全感，没有人关注，她躲在杂乱的竹笼旁边，反而觉得安全。
可肚子是不争气的，咕咕的叫声提醒着她该吃饭了。这种饥饿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肉包子的香气扑面而来，诱惑着萧灵儿。
可她忍住了，习惯了隐忍的萧灵儿能抵御中美食的诱惑。跟着继母林娘子的时候，她饿过三天三夜。她怕过去偷包子的时候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