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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振脸色凝重,半响才叹了口气:“柳少卿,你还是回去准备一下吧。”
柳成东闻言大惊,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往后便倒。幸亏身后的栾俊宋圻安等人及时扶住,众人又掐又捏,柳成东这才踉踉跄跄的站定身子。
京官们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让你回去准备一下有两层意思。一是你完蛋去了,回去准备一下后事等死吧。你犯了事,朝廷要缉拿你或者你的家人犯了事,要被判刑了。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你也是完犊子了。你要被贬官了,京城你是待不下去了。八成,要把你贬黜到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上去,朝廷的权力中心,已经没你这号人,京官对你来说已经没你什么事了。
无论是那一层意思,对于柳成东来说都是致命的。他是大理寺最年轻的官员,是朝廷公认的后起之秀。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理寺少卿,百官推举,皇帝赞赏,可谓前途无量。
说句丝毫不夸张的话,将来出将入相不在话下。可问题是,黄振这番面色凝重的话,彻底破碎了自己的前途。儿子不过区区十多岁,他到底犯了什么事,煞人也不过头点地啊。
“老黄,到底怎么一回事,我家那个孽畜子犯了何罪?”柳成东脸色惨白,勉强站住了身子。
黄振站起身,颇有些同情的说道:“令郎昨夜在夜市,带着你们几个人的孩子对一个百姓的孩子一顿暴打。这还不算,他们还把那孩子绑在树上,差点活活给烧死。”
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群小子竟然闯出这么大祸,旁边栾俊慌忙问道:“后来呢,那孩子怎么样了,烧死了没有?”
如果烧死了那孩子,那可就是轰动京城的大事了。若是被那些言官一弹劾起来,众人确实要倒大霉。
黄振摇了摇头:“幸亏被人发现及时,这才救了那孩子一命。不然,在夜市街巷点火,不止是烧死了那孩子。天干物燥,一旦失火几千间房子都会化为灰烬。你们想想吧,你们的孩子闯出了多大的祸。”
黄振这么说,众人反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这不是被人给救下来了么。这样事情就容易处理的多了,只要花点钱,上下打点打点,也不是多大的事么。
柳成东的脸色也顿时缓和了起来,他甚至是笑了一下:“人没事就好,幸亏没酿成大祸。这孩子间的玩闹,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那孩子也是受惊了,不过放心,该赔多少钱我们一定会尽力满足。”御书屋 其他几个官员立刻不以为然起来,还以为是多大的事。这不就是几个孩子在一起玩闹么,就算欺负别人怎么了,谁让自家孩子有欺负人的资本呢。
“黄狱使,你这是要吓死我等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不就是孩子间的打架么。”
“这一路把我吓得,我还以为犬子闯下什么弥天大祸。”
“唉,老夫我汗都湿透了。不过黄狱使,是谁这么大胆子,把我儿关进这天牢的?”朝奉大夫吴浩问。
吴浩这么一问,其他人更是怒了,柳成东眉头一皱:“天牢,此人如此大胆,当这里是他家么。犬子虽说不成器,也不至于任人欺凌!”
“就是,把孩子关进天牢,我倒要看看,这东京城是谁这么大胆!”
黄振有些无语,你们几个都快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幻想呢。他没有直接说是谁的命令,只是淡淡的道:“柳少卿,还有你们几个同僚。你们的孩子着实是不成话,据说在学堂肆意欺辱其他的孩子,轻则辱骂重则毒打。你们这样教育孩子,是否有些欠妥。”
他娘的,黄振虽然是个典狱使。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老子的孩子欺负人怎么了。
侍御史赵广文的脸色变了:“典狱使,我们怎么教训孩子用不着他人在这指手画脚吧。我儿向来老实,即便是欺负他人也定是事出有因。”
“就是,为了孩子之间打个架,就把人弄到这天牢里去。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柳成东冷笑一声:“老黄,你没说,是谁把犬子送进来的呢。本官不才,倒想要去会会这厮。”
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们如此的宠溺自己的孩子。以至于酿成大祸尚自不知,黄振暗暗有气:“你要问是谁把令郎送进去的,那就进宫去问吧。”
柳成东大怒:“本官正是要进宫问问,请官家来评评这个理,何人大胆,把一个孩子送进这暗无天日的天牢!”
“去吧,你不是想进宫么。我就告诉你柳少卿,就是官家把几个孩子送进来的。官家口谕,着宫中侍卫会同皇城司逻卒,将几个为恶的顽童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此言一出,柳成东他们的眼睛又直了。原本满不在乎的几个人,立刻呆若木鸡面面相觑。官、官、官家?
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各人的心头,他们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果然,只听黄振继续说道:“你们几位的令郎胆大包天,在夜市巷子肆意殴打孩童。不巧,官家微服出巡遇上。柳少卿,令公子厉害啊,竟然敢当街辱骂官家,往龙体吐口水。一个小小的孩子尚且如此大胆,他们的父亲岂不更是嚣张。你们还以为在这轻描淡写,我跟你们说过,各位都回去准备准备吧。实不相瞒,官家已是龙颜大怒,诸位自求多福吧。”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窝里斗
这次柳成东他们确实是被吓掉了魂儿,完了、死定了。官家,为什么会是官家。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偏偏自己儿子胡闹的时候遇到了官家。要命的是,柳成东的儿子还往赵祯脸上吐口水。
这会死人的啊,堂堂一个皇帝。诛你九族都是轻的,至于怎么判,那就要看官家的意思了。
斗败的公鸡、瘫软的烂泥,此刻形容这几个人再不为过。出了事的时候,互相指责狗咬狗,几乎是他们的通病了。
起居郎栾俊指着柳成东就骂:“都是你,是你,柳少卿,都是你的儿子!你儿子带着我儿胡作非为,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回家都跟我说了。”
“就是,柳丰一这小子到处胡作非为,上次把一个孩子从屋顶推下去摔成重伤,还不是你花钱摆平的。我的孩子向来老实,都是你儿子给带坏的。”起居舍人宋圻安也跟着落井下石。
侍御史赵广文和朝奉大夫吴浩不甘示弱,这个说柳丰一逼着我儿子跟着做坏事,若不同流合污,你儿子就会报复。
那个说你儿子就是个畜生,这幸亏没长大,长大了还不得杀人放火啊。
柳成东差点气歪了嘴,我儿子是畜生,你们的儿子更是畜生中的畜生。大家半斤八两,他娘的谁也别说谁。
然而众人再怎么吵有什么用,典狱使黄振已经听不下去了。他起身要走,离开这个如菜市场一般的地方。让你们吵吧,看你们还能吵多久。脑袋头顶上的剑已经快落下来了,你们还在这互相指责。
黄振要走,柳成东他们坐不住了,众人立刻停止了吵闹。柳成东焦急的扑过去,拽着黄振:“老黄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啊,你得让我们见见儿子。见一面,就见一面就好,求你了。”
天牢是什么地方,非重犯非皇亲国戚没资格来的。进了这里的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即便是你花钱打点,都未必敢有人冒险让你探视。除狱使黄振点头或者朝廷手诏,若没有黄振的点头,即便是柳成东他们也进不去。
大概是作为同僚的最后一次帮忙了,看着哀求的柳成东,黄振叹了口气:“行吧。”
这群小子,作为官二代的他们从小娇生惯养,何曾在暗无天日的天牢内吃过这种苦了。在蟑螂遍地走,虱子多如狗的大牢内。他们能做的,似乎除了哭还剩下哭了。
要命的是这群孩子没有一个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们只是觉得自认倒霉。不该遇到那个中年男人,不知道那人什么来历,这么大的能量。
柳成东他们到天牢内的走廊的时候,腿都软了。这可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他们的小崽子们如今就被关在了这里。可知官家有多震怒,更可怜自己的儿子,受这份罪。
同样,柳成东他们没有一个去想,自己儿子肆无忌惮的欺负那些百姓孩子的时候,那些孩子会有多么的可怜和无助。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旁人的死活与他们何干。
饿极了,柳丰一摸起来黑陶碗里的一个粗粮窝窝头。这是天牢内的主食,窝窝头配咸菜,能有吃的已经是万幸了。
开始,几个孩子没有一个肯吃。这些都是贱民吃的东西,喂他们家的狗都不会吃,这还真不是夸张。狗子也是和人一样的,吃惯了山珍海味,你把窝窝头扔它面前,它怕是连闻都懒得闻。
然而饿了几顿,他们忍不住了,柳丰一刚把窝窝头放到嘴边,被旁边一个眼疾手快的孩子抢了过去。
柳丰一大怒,回头去找肇事者,正是起居舍人宋圻安儿子宋大珠。这小子长得胖乎乎的,在同龄中个头最高也最壮。
到了天牢,已经不是拼爹的时候了。在这里,拳头才是硬道理。而原本一直畏惧自己的小胖子宋大珠,如今瞪着眼,恶狠狠的看着柳丰一。
被手下小弟羞辱,奇怪的是柳丰一居然没有敢理论,更没有敢去抢那个窝窝头。他只是沉默的从碗里又去摸另一个,谁知有人比他眼疾手快,另一个孩子将窝窝头抢在了手里。
柳丰一愕然抬起头看了一眼,他明白,小小年纪的他,在人群中已经没了老大的威严。你以前嚣张,不过是仗着你爹的权势,这几个孩子不敢不听他的。
如今大家都落了难,都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那就别怪大家不客气了。如果说柳丰一开始还在忍耐,现如今他彻底愤怒了,和那个孩子撕扯在了一起。
其他几个孩子一拥而上,对着柳丰一一顿拳打脚踢。看来,他平日虽然是老大,也没少欺负自己的手下。如今这几个孩子借着机会,居然开始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