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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难相处。
『女孩子的想法好难搞懂哦』
「和可爱的女孩子吃饭?」
吃饭这一信息来自于五分钟之前发过去的拉面照片。
『学生啦。刚才用超凶的眼神瞪我了』
五条悟对自己的烦人程度有自觉。
烦人——不过,怎么说呢,烦人是别人给他的评价啦,或者该说是抱怨?不想搭理他的七海和不想搭理他的硝子都可以给出这一评价。只是,人是不会觉得自己烦人的。
黏人,这个词也不太对吗。虽然他会因为既读未回而不停地发消息,但倒不是说会因此焦虑烦燥,也不是对什么特定的人,收到正常回复还是对面的怒吼都可以。这只是,闲不下来,无法忍受名为“无聊”的毒物而已。
缠人。这个应该更合适一点吧。
在这件事上,没有被人嫌烦反而是有些怪异的体验。
「对女性应该更绅士一点?」
明明是连省略号都没有的句子,五条悟却领会到了对面的迟疑。
『我只是很真诚地想和学生聊聊她的烦恼啦!』
「——能想象出来是一副什么场面呢」
『我要生气了!』
「不管怎么说,不太顺利的话,十几岁的女孩子,对女性的老师会更容易敞开心扉吧」
『诶,但是我也想让可爱的学生依赖我~』
“老师。”野蔷薇忽然出声。
“嗯?”
“你是在教学报告书还是什么的东西里写我的差评吗?”小镇少女像是随口说着。
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就不会显得弱势,隐含的不满则是为了亮出自己的爪牙,老师的称呼是让这一幕不会太直白,但一切都没有太多控诉的意味,否则的话就没办法隐藏自己失落的心情。
然而十分直男的五条悟并不能理解其中复杂细微的含义。
直男这点存疑就是了。
“没啊,和人聊天。”他无辜地回答,接着才回过神来一样把手机放到一边,“啊抱歉,明明是我约你出来的。”
太过自然的回答让钉崎野蔷薇原本准备的话没了用武之地,不甘心地喝了口啤酒,“我想去东京,所以才要上高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说是说过了,但是这个理由有点——”五条悟苦恼地扒拉头发,“而且那个是啤酒吧,虽然我对未成年人喝酒也无所谓……”
手机屏幕亮起来。
新消息的提示弹窗。
本能地瞥了一眼,然后才想起自己刚刚道过歉的五条老师纠结地收回了目光。
“我又没有不让老师看手机。”野蔷薇满不在乎地说,看到那副微妙的表情眨了眨眼,忽然挑眉,打趣着,“啊,难道是女朋友?”
第86章 第 86 章
“悟——你现在; 方便接电话吗?”
会接到诺德的来电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印象,那就是诺德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联络他——
有点奇怪对吧?在这种本来理所当然的事情上加上“无论如何都不会”的前缀。他们的确聊起过这件事; 但那时的气氛至于让他留下这样的印象吗?他还记得自己计划过下次找到机会要再说; 哄他的男友改变主意。
但现在他接到诺德的电话了。
“方便; ”一向坐没正形的五条悟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挪,清了清嗓子; “我是说; 没问题。”
然后; 那是他听到的下一句话:
“虽然很突然; 但我不认识太多咒术师。”
一如既往地,一边表示着礼貌,诺德一边说着。
——咒术师。
诺德·弗雷姆没有咒力,当然也不是天与咒缚,虽然只认识不算长的一个月; 他也用几乎能看到一切的六眼无数次注视过那个人。普通人和诅咒扯上关系的概率并不那么高; 更没有几个活得不耐烦的诅咒师会招惹一个被五条悟彻彻底底打上标记的人。
本来应该是这样。
本该和那个人毫无关系的词,绝对不该从那个人口中听到的词。
足以让无所畏惧的咒术界最强在此时此刻如坠冰窟的词; 被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
啊; 不对吗。
哪里是毫无关系; 诺德和咒术界,明明就至少有一个怎么都撇不开的关系。
“这个应该是……咒灵。我正在面对一个很大的咒灵,比卡车大一些,”诺德接着说; 那些词从他口中听起来很陌生; “因为它把我的朋友吞下去了; 我没有办法直接攻击它。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它肚子里的人类的所在吗。”
“……现在立刻逃走。”五条悟听见自己开口; 听起来也同样很陌生。
“这个有点——。”诺德为难地开口。
“你在哪里?”
“稍微有点远,应该是悟没办法赶过来的距离。”
“——在哪里!”
“英国伦敦郊外的一处废弃农庄。”
“……”
“……很远吧。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声音的末尾被建筑物轰然倒塌的巨响掩过,然后是麦克风口被按住的杂音,甚至还顾及着这种细节,诺德接着才说,“不要太担心。我有一定对付咒灵的能力。”
这家伙为什么现在还在说这种话?平时让人觉得有趣的克制和礼貌现在听起来只让人火大无比——
什么叫对付咒灵的能力,咒具吗,开什么玩笑。
“我要地址。”他咬牙切齿地说。
……短暂的停顿,是终于知道他在生气了吗,诺德妥协,简短地报出一串地址。
还好那家伙没有再说什么推脱的话,不然的话他之后绝对……绝对要……
“我现在过去。等我,拖延……”胸腔里的空气不够他说完一句话,他呼吸,再次呼吸,才把那句话说出口,用能听得清的,不怎么颤抖的声音说出口,“拖延时间……不要死。”
——————
——————
不要死。
悟那样说。
也许不该给悟打电话,他听起来很担心。
诺德试着让魔力更稀薄一些,不至于在撕碎咒灵身体的时候将被吞下去的魔术师一同杀死。魔力从来不是什么柔和安全的力量。
咒力对他而言只是一片“无”。
无只是无,同样的一片空白并没有哪个更强烈,他只能从魔力对消的程度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这个咒灵或许有更多的咒力,或者简单点说,更强。
占据了大半个仓库,光是挣扎就能轻而易举地撞倒墙壁,时不时还能将他的魔力抵消殆尽以至于——
诺德向一边闪现,避开一次攻击。
他仍然不至于会被眼前的咒灵杀死。虽然再拖下去维尔维特可能会死——他甚至不知道另一个魔术师是否在被吞下去的一瞬间就已经死去,但既然悟听到他刚才说的话没有直接否定,那维尔维特应该还可能活着。
悟……
五条悟不只是在担心,这件事他还是知道的。沙哑的声音,沉下去的语调,还有屏住的呼吸,压不住的声线中的动摇,无一不在说明话语主人的心情。他不只是担心,而且生气了,甚至——在害怕。
害怕,总是任性妄为,好像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五条悟,在,害怕。
……啊,所以如果,只是如果,看到他死掉的话,悟会是什么表情?他的好奇心残忍地在心底里发问。
没有比这更可悲,更病态的想法了。
他不应该想这些。
该思考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解决现在的情况?
又一次闪现,但这次没能避开,被咒灵擦过的手臂一阵麻木。魔力再次充盈多少缓解了这种无知无觉的麻木,但不完全,诺德并不擅长治疗。
但他本该很擅长保护同伴,只是他还不是那么习惯应对咒灵,不习惯面对行动无法预料的敌人,也无法毫无顾虑地反击。
束手束脚,或者干脆让咒灵也把他吞下去的话,从内部攻击会更容易一些吗?或者能确定韦伯·维尔维特的所在,把他带走就好了。
魔法师也好,魔术师也好,都有将自己用作道具的倾向。
——不要死。悟是那样对他说的。
这种程度是不会死的。像是要反驳不在场的人一样,诺德想着。
然后他就见到了那个人。
原本只是意识到了靠近的咒力,本能地构筑屏障,但下一瞬间,同样是近乎第六感的本能让他抬头——他并不是用双眼来“看”魔力,同样他的双眼也看不到咒力,但是这会儿他看向——
五条悟。
高专的深色制服,五条悟,现在在他面前,也几乎是第一时间对上了他的视线,冷汗涔透了的眼罩被六眼的咒术师扯下来。
悟?
一时之间没有理解现状,像是悟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怎么过来的,是可能过来的吗,因为迟迟理不清逻辑而产生了奇妙的不真实感,所以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但在此之前先是被顺着白皙的皮肤滑落的汗水和缺乏血色的嘴唇吸引了注意力——
“悟?你还好吗?”诺德本能地问。
……
五条悟看着他,轻笑了一下。
然后转过身,甚至还有些微踉跄,却同时毫无动摇地、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撕开——尽管诺德本该什么都看不见,那副情景和咒灵暴动的轮廓还是足以让他理解现状——撕开咒灵的身体。
空白和虚无彼此撕咬。他并不能分出诅咒的咒力和五条悟身边的咒力,光是用与诅咒无缘的双眼去看的话,墙壁被翻滚的咒灵一段段撞倒崩塌,地面也层层龟裂,唯独他眼前的咒术师,丝毫不受任何影响,仿佛周围汹涌的咒力不存在一样。
咒术师、还有魔法师。他们还没谈过这件事。
韦伯从一片虚空中被剥了出来,没有意识,还有呼吸。诅咒的空白轮廓在他的感知中挣扎了两下,像被扯离水面的水生动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