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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若有一日。耳畔法器奏响。程贵人梦中制命。杀合肥侯于床笫之间。江东乱矣。那时,袁绍必杀母立子。扶立新帝。趁江东民心大乱,军心不稳。汉中史侯、关东董侯,必群起来攻。战乱再起,民不聊生。
蓟王鲸吞河北四州,尚未及消化吸收。冒然出兵,更伤民生。一旦不可速胜,又与先帝二子,刀兵争锋。骤失辅汉大义,河北变数恐生。
一言蔽之。三分天下,乃不得已而为之。之于如今时局,利远大于弊。
通俗的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猛虎驱群狼。群狼驱群羊。待鲸吞四州,大兴东境。
天时地利与人和。
天下传檄可定。
蓟国谋主,早已窥破时局。
蓟国上下,“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我主“春秋鼎盛,行义未过,德泽有加焉,犹尚如是,况莫大诸侯权力且十此者乎”!
“诸君,且满饮此杯。”鸾栖馆,许子远,三日大酺,如何不罪。
才智得舒,风发意气。莫过许子远。
贾诩并众谋主,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且问子远,当以何为期?”高朋满座,必有陈琳一席之地。
许子远落杯言道:“与孔璋,定三年之期。”
“此言当真?”陈琳离席相问。
许子远,大笑三声,坐卧不起。
1。158 北面称臣
“当真,三年之期?”许子远,酩酊大醉,陈琳屡唤不醒。这便骑求问座上谋主。
“子远,大醉戏言耳。”贾诩笑道:“孔璋,一笑了之。”
陈琳正欲追问。忽见贾诩笑中,别有意味。猛然醒悟。再观众谋主神色,如何还能不醒悟。许子远,得意忘形,亦或是性情所致,故一时道破天机。这才佯装醉卧。
众谋主心领神会。为其遮掩。
欲盖弥彰,者也。
虑及此处,陈琳亦知难而退,不再追问。推杯换盏,众人皆醉。无人独醒。
“为何三年期。”公车出馆,陈琳扪心自问。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更何况,陈琳虽不善治国,然毕竟饱学之士,文章见长。论行文缜密,可比谋主谋国。
苦思之下,终有所得。
东境圩田尚未大兴乃其一。尤其大小辽泽,稻作之利,堪比雍奴,督亢。辽西走廊,扼碣石道,直通塞北草原。可经长城外道,西连居延外道,东接苍海郡。东境大兴,足可再活民千万。四裔举家来投,岛夷泛舟北上。再加蓟人,子弟分户。三年之内,人口可破二千万。
蓟钞尚未通行天下乃其二。三分天下,各铸铜钱,币制势必混乱。且为防备彼此,而大肆募兵。乃至蓟国兵甲、军马、机关器,供不应求。税赋所出,大半输往蓟国。更有甚者,流民不足,又大肆募兵。人手奇缺,屯田不利。少数粮谷,杯水车薪。唯有向蓟国购粮。蓟国新谷,一石三百钞。可以预见,三国币制,势必被蓟钞取代。
吞并河北尚未向化乃其三。幽冀并凉四州,虽多蓟吏,却非主官。公子王孙,名门豪右,如过江之鲫。蓟国衣食住行,皆与《二十等爵》相匹配。正如曹孟德强推《抑兼并令》。可想而知,必遭抵触。只因忌惮蓟王虎威,蓟国兵强马壮,不敢造次。然心中积怒,可想而知。对豪强大姓,行分化瓦解,亦需时日。待宗亲乡党,悉数分户,另起炉灶。豪强大姓之祸可解。
故许子远,所言“三载”,乃“三才”也。谓天时、地利、人和,齐聚。
待东境圩田大成。河北悉数归心,蓟钞通行四海。
蓟王传檄天下。叔侄三人,北面称臣。三分天下,归于一统。水到渠成,指日可待。
心念至此,陈琳豁然开朗。
“我主威天下,从不以兵革之利。”
言罢,大醉。
掘鲤西淀。
三足踆乌船宫。
二程美人,创伤未愈。新婚之夜,并未侍寝。泛舟蜜月,刘备亦浅尝辄止,另辟蹊径。又是缠绵悱恻夜。纱窗外,泽风送爽。华盖内,水沫清香。
“娇羞未惯。长是低花面。笑里爱将红袖掩。遮却双双笑靥。早来帘下逢伊。怪生(怪不得)频整衫儿。元(原来)是那回欢会,齿痕犹在凝脂。”
贵人华妁,强撑起身,亲为夫君打理。待甘后、甯贵人等人足睡迟醒,行宫侍医,遂入帷善后。
“夫君何在?”沐浴更衣,入琉璃花厅(阁)用膳,甘后问道。
“王上前殿设宴,款待儒宗并庞公。”女官答曰。
“可是襄阳高士。”甘后亦知其名。
“正是。”
“闻庞公举家来投,儒宗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会于高成馆。”甯贵人笑道:“儒宗心中所虑,恐国无高位,二千石不足以徵之。料想,今日荐于当面,夫君必有万全之策。”
“甯贵人,知夫君甚深。”甘后笑赞。蓟王家规,凡与刘备自幼相伴,家中长大。如七妃,多不道姓,而称名。如绾妃、莲妃、甯贵人。皆循此例。公孙皇后,乃六宫之主,故不可直呼其名。
“闻庞公喜读书,好抚琴,精于医术,且善识人。知晓天下大事,素有重名。”蓟王举杯笑道:“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王上过誉。”庞德公亦举杯相敬:“老朽,一介山野村夫。隐居泉林,两耳不闻世事久已。若非荆州战乱,恐延祸家门,当携妻子登鹿门山采药,一去不返矣。”
“天下三分,关东疲敝。群雄求贤若渴。庞公纵归隐山林,若遇纵火焚山,恐难两全。”蓟王笑道。
“王上所言极是。”庞德公心有戚戚。纵火焚山,逼出大贤。古往今来,屡试不爽。前有晋文公三面纵火,逼死介子推。后有曹孟德放火烧山,逼出阮元瑜。
正如蓟王所言,群雄并起,迫为明君。求贤若渴之下,乃至纵火焚山,绝非个案。
蓟王落杯言道:“谚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庞公身怀济世安民之术,好比‘和氏怀璧’也。不为群雄所用,取祸之道也。”
“王上明见。老朽无言以对。”庞德公拜服。
“既如此,庞公愿为孤所用乎?”蓟王胜券在握。
“老朽,敢不从命。”庞公明哲保身。
蓟王离席搀扶,执其手言道:“孤观庞公隐逸高贤,学贯古今。非儒、法、道,一门可限。故,孤欲拜庞公为国老,领四方令。统四海、方技诸馆。不知庞公,意下如何?”
“老臣,惭愧之至。”万石国老出仕。饶是海内高士庞德公,亦不禁动容。
自庞德公举家北上,便忧心国中恐无高位相授,令大才屈就之儒宗郑玄。亦如释重负。
众所周知,蓟王欲并四海馆、方技馆之心,久已。奈何苦无人既能通神鬼之术,又可学贯古今。庞德公来投,谓雪中送炭,正中下怀。
儒宗进言道:“黄金台有四方馆。馆长朱建平,时人常称‘四方令’。主公何不易名相授。必成美谭。”
“当易何名?”蓟王从谏如流。
“《淮南子》曰:‘泰古二皇,得道之柄,立於中央,神与化游,以抚四方。’四方者,九州也。《淮南子》亦曰:‘神经於骊山、太行而不能难,入於四海、九江而不能濡。’四海者,九州之壑也。故四方四海,乃诸夏之地也。”
“得道之柄,立於中央,神与化游,以抚四方。”蓟王似有所悟:“譬如中央立国,山海环抱。”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北极星),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儒宗循循善诱。
“司辰令。”蓟王脱口而出。
1。159 众星拱辰
“主公明见。”儒宗笑赞。蓟王天生,岂能取北辰令。
“司,主也。司辰,乃取众星拱辰之意。”庞德公亦意会:“正如九州方士、方技,齐聚于(蓟)国。”
“然也。”儒宗答曰:“神仙术并方技,兼而有之。可纳天下仙门,为我所用。又独取方技,相沿成习,传于后辈。王学门徒,亦得大用。”
于蓟王而言,司辰,亦有占星之意。正如观天阁女仙,北渚司寒馆。
“敢问主公,当立司辰于何处?”儒宗又问。
“云台观邸。”蓟王已有定计。
“云台观上,四海仙馆。可择一为署寺。”儒宗言道。
“可居中建一新馆,取名岱舆。”蓟王笑道。
“喏。”儒宗心领神会。岱舆乃东海五仙山之首。以此为名,自有深意。
蓟王新婚燕尔,不便打扰。儒宗遂引庞德公,下船自去。稍后,自有诏命传达。如此,凡登云台观,献本派经书。庞德公便可命属吏,去芜存菁,逐条书录,转递方技馆。逐一验证。方技,便是后世科技之雏形。秦汉以来,方术长足进步。更加今汉大兴谶纬之术。将诸多神鬼怪谈剥离,取其独门方技而用之。大利于国。
论识人辨物,庞德公当不在水镜先生之下。且术业有专攻。司马徽善辨名士。庞德公好交异士。如前所言,巫医同宗,善医者,必晓巫。
蓟王诏命传入国都,逢月中大朝。王太后监国。拜荆州高士庞尚长为万石国老,兼蓟王宫门大夫,领司辰令。并于南宫云台观邸,督造岱舆馆,为其官署。
不出三日,将作寺已快舟呈来设计图板。将台上蓬莱、方丈、瀛州、壶梁四馆,以十字飞阁,桥架中央,而后仿楼桑桥楼,凌空督造岱舆馆。换言之,岱舆馆既飞架于四馆之上,又与四馆紧密相连。
五馆高低错落,重楼叠阁。台下仰望,岱舆馆,雾气氤氲,宛如悬浮半空。缥缈似仙居。
甚好。
蓟王遂命将作寺,再详加琢磨,务必尽善尽美。“庞公仙居”,遂成典故。言指,蓟王礼贤下士,求才若渴。
庞德公,年长司马徽十余岁。德高望重,莫过于此。话说,“文必秦汉,诗必盛唐”。虽有盛名,却鲜有经文传世。究其原因,只因满腹经纶,毕生所学,皆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