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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董挟天子,发矫诏。然天下众目睽睽,又岂不分青红皂白。终归,董承行刺于先,董重起兵于后。想我蓟王,明以照奸。又岂不辨是非,只为护董氏周全。论与蓟王私交,曹孟德远胜二董。
见太傅无功而返。曹孟德,敬谢不提。谓“尽人事,听天命”。为人臣者,曹孟德已,仁至义尽。
是夜。
史夫人,登门投刺。
曹孟德,秉烛夜见。
“不料,董重竟挟天子。”曹孟德,先起唏嘘。
“司空毋虑。”史夫人,趁机进言:“二董自恃贵戚,骄纵不轨。谋刺于先,谋反其后。贼臣是也。何不,擒而诛之。”
“恐伤天子。”曹孟德,摇头慨叹。
“司空大谬矣。”史夫人,胜券在握:“董侯,本贼臣董卓所立。今又屠戮忠良,包藏祸心。岂可为君?天子(史侯)屈就汉中,候司空久矣。”
“奈何,‘远水不救近火’。”曹孟德眼中,一闪精光。
史夫人却,未能察觉:“司空废董(侯)之日,便是天子都甄之时。”
“夫人有所不知。董重已发矫诏。某虽为司空,然不过守,一州之地。徐州吕奉先,淮南袁公路,豫州丁建阳,兵连祸结,吾命休矣。”言及利害,曹孟德话锋一转:“汉中大军,可助我乎?”
“这……”史夫人,始料不及。唯恐曹孟德反悔,这便先行安慰:“待贱妾,禀过天子。必有计较。”
“夫人,速去。”曹孟德,言尽。
翌日晨。
甄都使节,日夜兼程,舟入北港。
太尉张温、大鸿胪司马儁,入王都觐见。
“拜见王上。”
“免礼,赐座。”蓟王冠冕临朝,不怒自威。
“谢王上。”二人称谢落座。
太尉张温,乃出曹党。大鸿胪司马儁,归为蓟王门下。“三马同槽”,一时传为佳话。曹孟德遣二人出使,亦是知人善用。
“车骑大将军,擅破诏狱,兵挟天子。又发矫诏,公行不轨。司空命我等陈情,请王上过目。”由大鸿胪司马儁,上呈陈情表。
中书令荀采,转呈蓟王。
太尉为三公之首。司空位居其下,岂能命之。且司马儁乃出蓟王门下,彼此亲近。故由九卿之大鸿胪,上陈情表。
且言语之间,已道明原委。“兵挟天子”、“发矫不轨”,可知天子无辜。
“司空之意,孤已尽知。”蓟王居高言道:“既出矫诏,自不奉诏。”
“王上,明见。”太尉张温,大喜过望。只需蓟王不奉矫诏。群雄必不敢擅动。假以时日,曹司空,当可消灾除祸。
蓟王又道:“先帝弥留沙丘,顾命于孤。遗诏,‘兄终弟及’,‘父死子继’。故有天子都甄。董氏有罪,天子无辜。”
“喏。”二人心领神会。蓟王之意,毋论如何,不可伤及董侯分毫。
事不宜迟。二人即刻返回复命。
“四海令何在?”待二人出殿,蓟王遂问。
“已出虎牢。”中书令荀采答曰。
“善。”蓟王这便心安。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仙门之乱,仙门来了。史夫人,道术犹在史道人之下。乌角先生,必有破解之术。
“传命治粟都尉,护干支海市,逆入南郑。”蓟王又出王命。
“喏。”荀采领命。
“传命刘镇南,陈兵夏口,以防江东。”
“喏。”
“传命孙镇北,率飞云,巡于江上。”
“喏。”
“传命吕镇东、陈伏波,疏通淮泗。”
“喏。”
蓟王不言官职,只称将位。乃以辅汉大将军,统御天下兵马也。此时调兵遣将。蓟王用意,不言自明。各位将军,谨遵将令,不可裹挟甄都之乱。若抗命不遵,军法从事。
徐州,广陵郡,射阳匡琦城,伏波将军治。
“甄都乱矣。”徐州别驾麋竺,星夜来见。告知陈元龙,甄都详情。
“其中有诈。”陈元龙之智,不下陈公台。
“何以知之?”麋竺求问。
“董承刺曹于先。董重矫诏其后。曹孟德,何其无辜?”陈元龙,一语中的。
“元龙,所言是也。”麋竺亦悉知关窍。既出陈公台设谋,又岂令曹孟德得利。二董有罪,孟德无过。蓟王必不奉诏。若曹孟德,举兵攻破甄都宫。杀二董如屠鸡犬。甄都再无人掣肘。天子沦为傀儡。
彼时,天子震怖,君臣离心。为存续家门,求长久之计。曹孟德,必行废帝,永绝后患。然普天之下,还有何人,可继大汉帝位。
心念至此,麋竺不吐不快:“闻,蓟王有意,易县为京……”
“子仲,慎言。”湖海豪士陈元龙,断言道:“蓟王,必不从也。”
“既如此。陈公台,何所谋?”麋竺不解。
智机千变,灵光一现:“汉中史侯。”
麋竺大惊:“曹孟德欲行,废董立史乎?”
“许,反其道也!”窥破天机,陈元龙一时,冷汗淋漓:“‘卑不谋尊,疏不间亲’。陈公台,有失臣道,恐难善终。”
麋竺有感而发:“‘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
闻此言,陈元龙一声慨叹:“今汉,国祚尽矣。”
1。122 专诛英雄
徐州下邳,城外都亭。
五月丙午,普天同庆,因蓟王而兴。三日节庆,下邳亦结彩张灯。万民空巷,游人如织。自吕布以降,徐州属吏,如临大敌。唯恐细作,趁机作乱。所幸,内外如常,并无异动。三日节庆刚过。吕布遂与陈宫,车驾出游。巡视城外,百里青禾。
绿树成荫,长亭对饮。举目欣欣向荣。与水淹下邳时,满目疮痍,不可同日而语。
吕布落杯相问,甄都时局:“公台之谋,何所出?”
“诗曰:乘彼垝垣,以望复关。”陈宫笑答:“便是因利乘便从壁上观之计也。”
吕布又问:“如公台所料,曹孟德先诛董氏,再弑史侯。并吞汉中,十万精兵。关东无可当也。”
陈宫笑意不减:“将军所言是也。”
“既如此,与我何益?”吕布不解。
自闻端午之乱,安集将军董承下狱。陈公台便知,甄都有变。又知天子心向董氏,欲假外戚制衡曹党之心不减。更知曹孟德,必报杀子仇。断难与董氏苟同。然却忌君臣离心,惹怒天子。唯有一不做,二不休。将董侯一并废去。方能万无一失。而汉中史侯,必自投门前。欲与曹孟德苟且,篡夺大位。然乱世奸雄曹孟德,必虚与委蛇,先假意一拍即合,待并吞汉中,再行反戈一击。弑史侯,与董侯化干戈为玉帛。如此,既灭董氏除家门大患,又灭汉中割据。兼并十万精兵,左右通吃,最大得利。
此时。陈公台虽不知,端午刺曹,乃出史侯所谋。然却已料定,汉中史侯,并曹孟德,必如此这般行事。然唯恐荀彧、程昱力谏,故遣别驾麋竺北上,说司徒伏完,献矫诏之计。乃至于,矢在弦上,不得不发。董重,裹挟天子,矫诏诛曹。双方,你死我亡,势同水火。曹孟德,如何能与董氏,握手言和。
此,亦是吕布不解之处。
若曹孟德,果如陈公台所料。与史侯暗中苟且,先杀董氏满门,作势欲废董侯。再反弑史侯,并吞汉中十万大军。稍后,行嫁祸安国,再立董侯。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宜占尽。
曹孟德兵锋所指,关东再无人能敌。徐州必首当其冲,被曹孟德围攻。陈公台此谋,看似利人损己。吕布,焉不见疑。
陈公台遂告知以心腹之言:“时陈元龙,放曹孟德归。荀彧言,乃因大义。亦如蓟王信大义于天下,遂为世人所敬。然宁我负人,毋人负我,曹孟德,大义之人乎?”
“乱世枭雄,何言大义。”吕布言道。
“然也。”陈公台,一语破天机:“若曹孟德,假大义之名,却阴行苟且之事:先诛董氏,再弑史侯。天下虽不明,然蓟王焉不明乎?”
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吕布这才醒悟。正如水淹下邳,盖海舰队搁浅河道。彼时,见曹孟德命兵卒,解兵救济城下灾民。陈元龙出于大义,不忍火攻。放任泗水自流,盖海解困而去。曹孟德,这才大难不死,逃得性命。
彼时。陈公台,便顿足捶胸,仰天长叹:孟高无智,元龙不明。
张超中曹孟德虚虚实实之计。陈登被曹孟德道貌岸然所欺。满腔心血,付之东流。于是陈公台,痛定思痛,再设奇谋。便为揭曹孟德伪善之皮。露其枭雄之相。
坐视曹孟德,于危机之中,左右逢源,最大得利。
只需,曹孟德如此行事,必被蓟王所恶。传檄天下,甄都旦夕可破。
陈公台足智多谋。越挫越勇,奇计迭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如此接二连三,曹孟德疲于奔命。如何能敌。
吕布目视陈宫,心中万千感慨。
诱饵早已下好。且看曹孟德,是否愿者上钩。
论知曹孟德至深。无人可出,陈公台之右也。
勿怪陈公台言,只需从壁上观,稍后必见分晓。
谓“鬼使神差”,“造化弄人”。陈公台因利乘便从壁上观之计,乃是连环计之后计。先前还有史夫人,移花接木嫁祸离间之计。如此,上下相合。遂有曹孟德,腹背受敌。
若是寻常人等,必投子认负,安于天命。然如曹孟德,自诩天下英雄,往往行火中取栗,欲求逆转乾坤。
一言蔽之,“香饵之下,必有悬鱼”。
无怪陈元龙,窥破陈公台此计,乃至冷汗淋漓。此计,不谋匹夫,专诛英雄。
蓟都临乡,皇英殿。
甄都条陈,事无巨细,蓟王皆命人实时抄录,转呈二宫太皇。
尤其董太皇,视董侯如己出。自知车骑大将军董重,挟天子发矫诏。一时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急命皇英署长孔萤,候于瑞麟阁外,谨防有失。
蓟王遂亲赴皇英殿觐见。好言宽慰。
董太皇垂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