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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鱼贯而入,将龙椅周围团团围住,戒备地看着奉天殿内各个方向,唯恐那个妖怪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跳出来害人。
万达蹲下身子,拍了拍怀恩颤抖的肩膀,示意他没事儿了。
朱见深大约是混乱之中不小心吸入了烟灰,咳嗽了两声,在回过神的怀恩和万达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皇帝的翼善冠跌落在地,发髻凌乱,连黄袍的衣摆和袖口都被扯坏了。
见到这两人俱是惊魂未定,而殿下站着的忠臣们也都是面色铁青,完全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的狼狈模样,万达不得不大声喊道,“退朝!退朝!今天的事儿,谁也不准说出去!退吧!”
怀恩听到万达的喊声,这才如梦初醒,他感激地看了万达一眼,高声喊了一句,“陛下退朝!”
朱见深在怀恩的搀扶和众将士的簇拥下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奉天殿。直到看到殿外的天光,他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完全不敢相信刚才遇到的诡异事件。
朕是天子啊!
怎么能有妖怪,在朕的奉天殿对朕行凶?
“京城早些时候……也有人见过一个黑色的妖物。”
万达皱着眉头说道。
“是,朕听阿直说过。但是当时,朕也以为这是无稽之谈。”
朱见泽清了清嗓子说道。
杨休羡看了一眼此刻已经站在皇帝右后方,露出些许得意表情的汪直。又看了眼站在左后方的面无表情的怀恩,眼睑微微下垂。
听说这两年里,陛下和娘娘越发信任汪直,对他的宠爱和信任已经凌驾到了从小和陛下一块长大的怀恩太监之上。
他本来还是不信,觉得怀恩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陛下的发小,为人又一贯稳重,不会被一个小孩子抢了风头。
今日看来,居然是他猜错了……
杨休羡微微捏起拳头,平复下了被撼动的心神,继续听朱见深往下讲。
“这个月以来,宫内喜事不断。后宫之中,在初二和初五,分别诞育下了皇子和公主。”
谈及子女,朱见深的表情终于没有那么严肃。
“年初的时候,星象有异,宫内又有不好的传闻。朕还一度担忧过。后来见到皇子和公主顺利诞生,宫内一派和乐景象,才让朕放下心来。谁知道这个月初九,就听到阿直提到,城西有人见到黑色妖物袭击路人。朕派了东厂的人,以及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想办法在不引起骚乱的前提下抓捕妖物。”
朱见深冷笑,“谁知道,这妖物没抓到。它居然敢冒犯天子之地,跑到宫内,袭击起朕来。”
此言一出,包括万达在内的众臣齐齐跪地,“请陛下恕臣护驾不力之罪。”
“和你们没关系,是朕小瞧了那个东西。”
朱见深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
“小郎舅,朕命你带人……也带上阿直,在京内搜捕,务必要抓住这个东西。”
万达闻言,先是一愣。
毕竟之前阿直虽然经常出宫为陛下和娘娘打探各种京内趣闻,三年前也晋升为了御马监太监,但是说到出宫办案,却还是第一次。
他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知道未来阿直会成为传说中的“西厂”的厂公。不过仅仅对历史有个大概认知的他,并没想到这一天居然会来的如此的快。
电视里的反派老太监,不都是须发皆白的那种么?我的小阿直今年虚岁十七,满打满算不过刚过了十六岁生日呢。
倒是汪直听说能够和万达一块办案,顿时露出了雀跃的表情,这样子看上去,倒是真像个小孩了。
“素素,我明儿一早就出宫来找你。”
出了奉天殿,汪直小狗似得围着万达打转,恨不得今晚就跟他回男爵府。
“行啊。你一会儿回了昭德宫,可千万别让娘娘知道我受伤的事儿。”
万达担心不过,再一次嘱咐道。
“放心吧。最近娘娘都在操心太子的事儿呢,不能让她再心烦了。哎……”
说起太子朱佑樘,汪直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位太子爷可能受吴皇后的毒害太深,住进昭德宫将近一年了,对贵妃娘娘还是万分警惕。
再加上去年还被周太后接去仁寿宫抚养了一段日子,虽然之后在小万大人的坚持下,娘娘将他接了回来。
但是这位太子爷在仁寿宫住了十几天,那可不是白住的。
周太后和娘娘是什么关系,她嘴里能有一句对娘娘的好话么。
刚把太子接回来的那几天,年幼的太子吓得连昭德宫里准备的饭食都不敢吃。
娘娘都要急坏了,唯恐饿坏了皇子。正巧这个时候素素进宫请安,见到这一幕,就套小孩的话,问他为何不吃…饭。
要说这小孩虽然讨厌娘娘,难得对“他的素素”却有好脸色,喏喏地说,是皇太后奶奶说的,不要吃“坏女人”给的饭。
贵妃娘娘顿时面色一僵。
万达大笑两声,命宫女送来粥汤,并且亲自喂到太子嘴边。
“太后只是让你不要吃…饭,没说不让你喝粥,喝汤对不对?”
太子当即愣住,迷茫地眨巴两下眼睛,最后乖乖地张开嘴巴,吃了一大口米粥。
这胃口一旦打开,就关不住了,饿了两顿的小太子风卷残云似得将准备好的食物全部吃了下去。
看的站在一旁的万贞儿哭笑不得,也心酸不已。
“呐,下回我入宫呢,就给你带一些点心。我做的点心可好吃了,不信你问阿直。”
万达给小太子一边擦嘴一边说道。
朱佑樘鼓着腮帮子,嚼着嘴里的饭菜转头去看汪直,汪直不情不愿地点了点脑袋。
朱佑樘转过小脑袋,对着万达伸出了右手小拇指,“拉勾。”
整个昭德宫里谁都拿他没办法的小太子,就这样被万达收服了。
汪直站在一旁看得又是好笑,又是微微觉得心里有些泛酸——先是皇长子,再是皇太子。素素身边的小孩越来越多了,他再也不是素素唯一的小宝贝了。
“皇……阿澜他还好么?娘娘惦记他了,今天早上还说,等下回素素你入宫请安的时候,一定要将阿澜带上呢。”
汪直一路将他们三人送到顺贞门边。
“阿澜啊……下回吧,下回带他进宫请安。至少等我这胳臂好了之后。”
想起家里的那个“大宝贝”,万达为难地抓了抓脑袋。
哎,他这个老爹爹的心操的啊。
他们家的大少爷,他名义上的“儿子”,实际上的“主子”……最近貌似进入叛逆期了呢。
第82章 捉妖小队
翌日一早; 汪直牵着小驴儿从东华门出了御马监,往仁寿坊的安乐男爵府行去。
他现在骑的这头小黑驴; 自然不是最早万达的那一头——那头“小黑”因为年迈,已经不堪骑行,被安置在侯爵府里养老,每天除了吃草就是打滚,活得十分惬意。赛过它的“火烧”同伴百倍。
如今汪直骑的这头小黑驴,原是御马监里用来驮草料的。他看得喜欢,就纳为坐骑。这两年在京里行走的时候都骑着它。刚开始他年纪小; 出门的时候身后还带着两个太监。如今大了,娘娘也就允许他独自外出了。
天高云淡,虽然还在七月; 但是天气已不太热,暖风吹在身上也不让人疲累。
沿街洒扫的仆人和妇女一开门就看到这么一个漂亮孩子; 顿时觉得有了一天的好心情。
汪直去万达的府宅; 从不用通报,就跟进自己家一样。
万达甚至在府里为他准备了一个小院落; 叫做“思南阁”; 就贴着万澜住的“四海院”。
不过和万家其他的院落一样; 汪直的院子里也只用小厮和男仆伺候。家中因为没有女眷; 自然也不用丫头婆子。连厨下的伙夫都是从原锦衣卫衙门退下的火头军。
别人都以为男爵府里有多奢靡铺张; 其实只有常来往的杨休羡和邱子晋等人知道; 这里头简朴得简直赛过军营。
汪直从后院小门穿入,刚将小驴儿栓在马厩里; 就听到正中的花园里传来一阵锵锵声; 似乎是兵器交错; 间或还有男子的呼喝声夹杂在里头。
“哎……”
汪直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 将双手叠在身后,缓缓往花园走去。
果不其然,就看到一座紫藤花架下,万达亦是双手背在身后,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地看着院子里叮叮哐哐的乱象。
“素素。”
汪直迈开腿走到万达身边,低声唤到。
“你来了啊。”
万达转身看了一眼,那脸无奈,“你看看这……哎……”
顺着万达手指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木工台,上头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工具。什么墨斗、刨子、锯子、锤子、凿子、挫条,甚至牵钻、斧子都一应俱全。
再往院子中间看,一个家仆正握着木锯子,锯着矮凳上的一块木条。而这个家的小主人——万澜小公子,将衣服的下摆扎在腰间,一脚着地,一脚踏在镫子上,握着一柄小巧的斧子,“蹬蹬蹬”地砍着一个木桩。
也不知道他干了多久了,原本白皙的小脸蛋都被太阳晒得通红。不过这块竖放起来,比他身板还要来的高些的木头依然没有被砍断,地上倒是飞溅出一堆的木块和木屑。
“哎!哎!哎!”
万澜边砍边含着号子,干劲十足。
“要不,我去帮帮他?”
汪直指着万澜说道。
“由得他去,只要不受伤,什么都好说。”
万达摆了摆手,引着汪直往花架下的交椅那边走去。
“万一受了伤,这小子就是自作自受。”
到时候姐姐一心疼,派个七八个内侍来,以“服侍”为名,天天监视他,这个不许做,那里不准去,还不憋不死这小子。
“阿澜什么时候又迷上了做木匠?”
汪直刚坐下,就有仆人送上冰镇好的果子露。
“今年的头两个月,不是还沉迷于书画里么?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