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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了晌午饭,下午,牧欢就搬了一个小板凳,看着锦娘剥豆子,给院里的两垄小青菜除草,又拿了针线缝补旧衣裳。
而他,一边看锦娘干活,一边在思考着,怎么把锦娘给骗到镇里去。
“欢哥儿,你想什么呢?”
牧欢回过神,摇了摇头。
“对了,你走之后,咱们村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见牧欢面露好奇,锦娘往院门外望了望,虽是没有人经过,
可她还是把小板凳搬到了牧欢身边,靠近他耳朵小声嘀咕。
“牧寿死了,上山砍柴的时候,掉进自己挖的陷阱里了,我听人说,他家里人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让野兽吃的就剩半拉身子了。”
牧欢被锦娘的气息,弄的耳朵痒痒的,他低下头,微微错开了点距离。
“野兽又出来了么?锦娘,要不你跟我去镇上吧,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不放心。”
这倒是个很好的借口,牧欢顺着话头就提起了要锦娘跟他走的事。
锦娘低头专心缝着衣裳,好笑道:“野兽又不会进村,怕什么。”
牧寿死了,她心里其实挺开心的,省的隔三差五的就来说些混账话,只不过可怜了他的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牧欢舔了舔嘴唇:“其实,锦娘,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接你的,你要是不跟我去镇里住,我也不回去了。”
“你不回去怎么行?好容易进了书院。”锦娘果然紧张起来,
见锦娘抬头看他,牧欢做出一副软弱的样子:“镇里,许多人欺负我,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这。。。”锦娘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就软了下去。
是啊,欢哥儿从小就怕生,自己当初让他一个人去了镇里,也是不该。
只想着省钱,却不知,欢哥儿一个人在镇里,受了多少委屈。
之前他回来也不说,这一次,弄的脏兮兮的回来,想是实在坚持不住了才开口。
这样想着,锦娘看牧欢的目光也越发怜惜。
“住的地方,你别怕花钱,我已经租下了一个院子,也都收拾好了。”
牧欢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把买房的事告诉她,因为他解释不了自己的银两是怎么来的。
先把锦娘骗去镇里,等她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有了见识,再说没有进书院的事,也就好理解了吧?
不是牧欢喜欢撒谎,他知道,一个谎言的开始;就意味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
但记忆中,不读书这三个字,似乎是锦娘的底线。
“锦娘,你不去的话,我就不想读书了。”
“这怎么能行?欢哥儿,我跟你去照顾你,是我想左了,不该让你一个人。”
牧欢稍稍试了了一下,果然什么银钱还是住处,都没有这句话的力量大。
锦娘把针线筐放到一旁,拉住了牧欢的手,
“欢哥儿,是我不对,当初公公婆婆临终的时候,我是发过誓的,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安心学业,将来光耀门楣,可我却是让你一个人出去吃苦。”
看着锦娘泪眼盈盈,牧欢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他伸手把锦娘搂进了怀里:“锦娘,其实,咳,也没有人欺负我。”
锦娘的头抵在牧欢的肩膀上,回手也抱住了牧欢的腰身:“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想去跟欢哥儿在一块儿。”
微微南风,吹起牧欢散落在肩头的发丝,缠绕住了相拥的两个人,
抱着锦娘柔软的身子,牧欢的心砰砰直跳,
锦娘就是老天安排他重生在这个弱书生身上的原因吧,是来弥补他前世还没有谈过恋爱就牺牲在战场上的遗憾。
“咳咳。。”
突然一阵咳嗽声,惊醒了两个人。
锦娘急忙推开牧欢,满脸通红不敢抬头,
牧欢扭头看向院外,见是一个满脸沧桑的老汉,微微驼着背站在院门外。
“牧欢呀,我听说你回来了,过来找你商量点事情。”
牧欢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想起来这个老汉是谁了:“大春哥。”
打开了院门,牧欢侧了侧身子:“大春哥进来坐吧。”
“不了,”牧大春看了看躲进了屋里的锦娘:“你跟我出来一趟吧,咱们就在村里转转。”
“行,我跟锦娘说一声。”
牧欢回了屋,锦娘还在害臊呢。
听到牧欢要跟族老出去谈事情,急忙给牧欢翻找衣裳。
“我就穿这身就行了,”牧欢看着身上带着补丁的旧袍子。
“那怎么行,你可是读书人,这衣裳在家里穿可以,走到外面,叫村里人笑话你。”
锦娘很快翻出另一件牧欢的旧长袍,牧欢穿上之后,竟然短了一截。
“哎呀,你这一年,可是长了许多,等去了镇里,我再去扯了布给你做两身。”
“好。”也不想叫牧大春多等,牧欢换了衣裳,把已经晾干的头发随意在脑后绑了一下,就出了门。
“欢哥儿,”锦娘欲言又止:“没什么,你去吧。”
牧欢嗯了一声,扭头出去了,心里却是明白了,锦娘应该是知道牧大春来找他有什么事。
牧大春其实还不到五十岁,脸上的皱纹却不少,长的很老气。
跟牧欢走在一起,像是爷孙两个。
两个人沿着村里的土道,往村口走,走出了村子还不停。
牧欢默不作声的跟着,发现牧大春这是把他往田地里领。
第24章 家里的二亩田地
“牧欢啊,你看,靠边上的那两块田,就是你家的。”
牧欢看了一眼,见牧大春指的那边,田地里已经长出了绿油油的苗子。
“牧欢啊,在镇里读书,读的怎么样啊?”
牧大春的话题,跳的有些快,前一刻还说田地,下一秒就开始问他读书的事,
牧欢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便一副老实相的回答:“尚可。”
“嗯,咱们村里,就属你有出息啊,你是读书人,将来考上了举子,是能做官的。”
“大春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牧欢啊,你们家就两个人,你又不会种地,锦娘一个女子也做不了这粗重活,所以。。。”
“大春哥,我家的地,不是一直都由村里种吗?”
“话是这样说,可不是自己的地,谁能精心摆弄呢?你看你家田里的苗子,都比别家的矮了半截。”
牧大春双手背后,身上的布褂子也是补丁摞补丁,
脚上踩着一双破烂草鞋,露出了漆黑的脚指头。
“牧欢呀,我想着你是个握笔的,也不会回来种地了,不如,这地,就卖了吧?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跟锦娘商量过,可妇人终究是头发长见识短,这事,还得你做主。”
牧欢明白了,锦娘没同意卖田。
这年头,除非真过不下去了,否则,哪有崽卖爷田的道理?
这事锦娘要是同意了,那一准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大春哥,我爹娘也就给我留下这二亩田了,留着也是个念想。”
“牧欢呀,你爹娘一辈子就希望你能中举当官,你说你将来要是做了官,也不可能回来咱们这个山窝窝里。”
牧大春见牧欢不为所动:“虽说咱们是一个辈分的,可你比我家小丫头还小上一岁,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总不会亏待了你,一亩田,我给你一两银子。”
“大春哥,我去了镇里一年,外面的田都卖三两银呢,还没我家的好。”
牧大春脸上僵了僵,随即皱纹更多了,像一朵盛开的老菊花:“咱们村,哪能跟外面比。”
牧欢甩了甩腿,在田埂上站的有些累:“大春哥,你也别说了,这田,我确实是不会种,但这么些年,种的再不精心,一年也不止产五斤粮吧。
这村里,大多都是本家,所以呢,过去几年田里的那些粮都进了谁的腰包,我也不追究,
现在,谁想买我的田,那就按三两银子一亩,少一分,就莫要谈了。”
牧欢说完,抖了抖长袍,就要回去了,
走了两步,他又想起来,
“对了,明日我便带锦娘去镇上了,大春哥你若是想要买,晚饭前就来家里寻我。
若不买,今年的五斤粮我们也不要了,但来年开始,我家的田,不许旁人来种,就放在那长草。”
牧欢心里清楚,也不一定是牧大春想买田,说不准他来替别人说合,中间还赚了差价。
若是这些族亲邻里,平日里对他们好些,牧欢以后既然不打算回来了,这两亩田,便是送给村里也无妨,
但一想到过去那五斤糙粮,牧欢就气得慌,一两银子?哼,开什么玩笑,他宁愿让田荒在那。
“哎,牧欢呀,别急着走,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牧大春急忙跟了上来,满脸的苦色继续劝着牧欢:“放在那里长草,那可是造孽咯。”
见牧欢脚步不停,牧大春只能一把拉住他:“牧欢,你们明日要去镇里?以后不回来了?去镇里那花用可大了,田的事,再好好说说。”
“就是花用大,我才得多卖些啊。好了,大春哥,我得回去跟锦娘收拾东西了,您先回去好好想想吧。”
牧欢说完,扯出了袖子,大步进了村子,不一会就走的没影了。
牧大春见牧欢竟然这么强硬,完全不似从前多说几句话就面红耳赤,只当他是进了书院长了见识和底气。
也急匆匆的赶回了家,叫过了他家俩儿子。
“牧欢不是从前了,今天我跟他说那二亩田的事,他竟然不同意,不管我怎么跟他好商量,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牧大春家的两个儿子,都成家生子了,只剩下小闺女牧贞芳还没出嫁,都没有分家还住在一起。
这生了孩子,吃饭的嘴多了,家里的田产明显就不够了。
可牧家村这个地方,在山窝里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