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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带着简陋的行李找到了书院,想要求学,
被告知需要交学费才能入学之后,还一脸欣喜说自己带了钱,结果掏遍全身只有五百文。
那是他第一次踏进书院,也是短暂一生里唯一的一次。
五百文被人扔了出来,牧欢趴在地上捡了好久。
直到被轰出书院,从山村里走出来的少年也不明白,为何他带了这么多的钱,还不能读书,还要被嘲笑。
这些铜板,是他跟锦娘省吃俭用,一个一个攒出来的。
牧欢跟那些仿佛看猴儿戏一样的同龄学子们商量,他自己有笔,有书,他就想进去听听先生们讲课。
结果众人看到他那支秃了毛,比牧欢年纪还大的毛笔,笑的更是打跌。
他们那个村子里,牧欢是年轻人里,唯一一个读书人,也是唯一一个敢扛了铺盖外出求学的。
所以,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是那样的信心满满,带着会出人头地的傲然。
牧欢跑了两圈,大腿都在打颤,停在书院正门口不远处歇着气,
看到了几个穿着体面的学子,毫不掩饰的对他指指点点,
前身的那一股情绪,突然就涌上了心头。
“不就是想读书么,不就是想出人头地么,又有什么错呢?”
拍拍胸口,记下了门口的那几个人,牧欢抹了抹眼角,转身就走。
回到了杂院,一股上头的臭味直冲鼻腔。
两侧低矮破旧的房屋里,不时传出几声**和屁声。
牧欢一把捂住了鼻子,快跑几步回了自己的小屋关紧了门。
“呼~太臭了。”
外面的锅他都不用去看,就知道那些个包子,已经全都进了那些人的肚子里,
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威力这么大,整个杂院都是臭味。
牧欢剩下的那些个包子里,放了巴豆粉,他控制着量,只会让这些人遭点罪,并不致命。
因此,牧欢也并未担心,小惩大诫而已,免得这些人真以为他的东西是那么好拿。
睡到了后半夜,一道黑影借着月色撬开了牧欢简陋的房门。
贼人轻轻进了牧欢的房间,看到床铺上睡着的那个少年,把手探向床头摸索着。
从床头摸到了床尾,摸到了牧欢脱下来的长袍,贼人开始仔细翻找起来。
“钱袋子不在衣裳里。”
寂静的夜里,牧欢突然出声,吓的贼人浑身一震,“噗”的一声放了个响屁。
牧欢坐了起来,捂住了鼻子:“这两天你吃也吃了,拿也拿了,都是邻居,做人留一线这句话你听过没?”
“识相就把钱拿出来,别逼老子杀你。”
黑夜中,闪过一抹寒光,这人,竟然还带了一把菜刀。
牧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活着不好么,非要找死。”
贼人闻言,骂了一声,挥刀就朝牧欢砍了过来,
牧欢抬脚就踹在了黑影的手腕上,那把分量不轻的菜刀,掉在了床板上。
手臂在床板上一撑,踢出去的脚在空中横扫过去,踢中贼人的脖子,动作干净利落。
贼人被踢的摔倒在地,牧欢直接从床上蹦到了他的背上,
只听“咔嚓”一声,牧欢松开了抱着头的手,贼人的头砸在了地上,再没有一点声息。
牧欢试着把尸体抗起来,结果很是费力。
便只好拽着贼人的衣裳,想要把尸体拖出屋外,结果这衣裳不知穿了多久,烂的只一扯就“撕拉”一声裂开了。
叉着腰站了会,牧欢听着外面静悄悄的没一点声,两手插进已经凉透的死尸腋下,把他拖了出去。
拖着尸体出了杂院,杂院的对面就是一条臭水沟。
牧欢把尸体扔进了臭水沟里,在原地站了会,从门洞子往里瞧,漆黑的大杂院里仿佛藏着无数个野兽,在偷偷的看着他。
牧欢抬头望望天,抬脚又进了杂院。。。。。。
第9章 臭水沟里的男尸
尽管晚上被打扰到睡眠,黎明前,牧欢依旧准时醒来,
跟往常一样,洗漱,然后空着肚子去绕着书院跑圈。
想着那尸体,天亮后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牧欢跑了一圈就停了,也没买菜回去,
而是在路边吃了一碗热乎的“面片汤”。
回到杂院的时候,果然那里已经被杂院里的租户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了。
牧欢看见人群中,有几个穿皂衣戴青黑色幞头的官差,腰间挎着制式腰刀或锁人的铁链。
站在离臭水沟远远的地方,指着依旧泡在臭水里的尸体,跟杂院里的人问话。
牧欢的出现,让杂院里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你也是住在这里的?”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官差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牧欢,语气还算客气。
他看牧欢的衣袍像是学子,可学子哪有这般寒酸的?
官差一时,有些摸不清牧欢的身份。
“回官爷,小子是住在这里。”牧欢有些紧张的回应,表现出来的模样跟他现在的这个年纪很是相当。
既然是住在这里,就没可能是什么少爷公子,问话的官差声音也冷淡起来:“那你见过那个人吗?”
牧欢顺着官差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男人脸朝下躺在臭水沟里。
牧欢往前走了两步,看仔细了之后,猛地又后退几步,突然捂着嘴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问话的官差被他恶心的不行,往杂院那边靠了靠。
等牧欢吐够了,先前问话的那人又问道:“你认识这个死者吗?”
牧欢摇摇头,一脸惊恐:“小子才刚刚搬过来,谁也不认识。”
官差见他年少,身子又单薄,说起来也还是个半大孩子,
而死者却是个成年男子,心中自然就把牧欢排除在外。
接着又随口问了牧欢今日何时出门,去了哪里,牧欢也都老实回答了,
他去书院外面跑圈,又去街边摊吃早饭,看见他的人自然不少。
至于为什么他出门的时候没有看见臭水沟里有个死人,
牧欢解释说那时天还未全亮,他也没有注意。
应答了几句,官差彻底排除了牧欢的嫌疑,转而又去询问杂院里的其他人。
就连杂院外,靠近的几户人家,也都上门去巡查了。
按牧欢的眼光来看,这些个官差,倒也算是尽职。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穿着仿佛罩衣一样的灰色衣裳的老汉,赶着一辆驴板车过来了。
驴车停在不远处,老汉从车板上拿起一只带背带的大木箱子,走了过来,
跟几个官差应该是熟识,互相点点头打了招呼。
老汉走到了臭水沟跟前,将木箱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个类似铁爪一样的东西,
在尸体头上一抓,薅着头发就把尸体给从水沟里拖了上来。
动作麻利的,一看就是常跟尸体打交道的人。
老汉把尸体翻了个面,仿佛闻不到臭味一样,从木箱子里拿出一些小工具,划开了尸体的破衣裳开始验尸。
牧欢这才知道,老汉应该就是验尸官,也叫做仵作。
死尸在臭水沟里泡了好几个小时,面上真是不太好看,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响起一阵干呕声。
结果很快出来了,是脖子断了才死的,死亡时间推断的也差不多。
至于是扭断的,还是摔断的,没有人问,他也没说。
老汉收拾了东西,背着箱子坐回驴车上,闭着眼睛不动了。
牧欢转过脸,发现官差在跟一个黑瘦的妇人说话,那妇人旁边,还站着两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孩。
牧欢没有特意靠前,大概也能听到几句,原来死的这个男人,是这妇人的男人,也的的确确就是杂院的租户。
“他若是得了几个铜板,便要出去买酒,想来,昨夜里又不知去哪里喝了酒,喝醉回来摔断了脖子,竟然死在了这儿。”
妇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麻木,却往牧欢所在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牧欢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脸上带着一个十五岁少年该有的害怕和好奇。
官差很快收工了,吩咐妇人早点把尸体处理掉。
妇人连连点头,伸手捂着两个女儿的眼睛,不叫她们看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
官差走了不久,杂院里的人,怕妇人开口求他们帮忙,也稀稀拉拉的都散了。
这年头,死个把人太正常了。
只要不是很明显的他杀,只要家属不报官追查,官差是不会自找麻烦的。
奇怪的是,那个仵作老汉竟然还不走。
妇人拉着俩孩子,走到驴车跟前,低声询问了两句,
牧欢竖着耳朵听,这才知道,原来,仵作老汉还有个兼职,
替那些没钱下葬的人家,把尸体拉去乱坟岗丢掉。
只不过,要收十八个铜板的搬尸钱,相比于办丧事的费用,十八个铜板,连请人抬尸都不够。
如此便宜,妇人却拿不出。
她央求老汉等她一等,她去院里跟邻居借一些,老汉点头应了,倒也有耐性。
牧欢见妇人回了杂院,他也跟着回去了。
眼看着妇人一家家的敲门,一家家的被拒,却不往他这里来,
牧欢心里有数,他进了屋子,将钱袋子拿出来,寻了一根细绳,串了百十来个铜板。
走到门口,招手让那两个小丫头过来。
牧欢那日给院里的孩子分了两个包子,小丫头记忆犹新。
因此,牧欢一叫,她们就过来了。
妇人看到了,没阻止,站在原地看着,待看到牧欢拿出一小串钱给她的女儿,妇人竟微微朝他行了个礼。
死尸被老汉拉走了,到底夫妻一场,妇人将家里唯一的一张铺床的草席抽了出来,将他的尸身包裹,以免他曝尸荒野。
再然后,杂院又恢复了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牧欢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