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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每人两匹,也算不上真正的劲骑。
更不必说马政养马场的缺失,缺少给马治病的兽医,连马蹄铁都没有。
还有医疗卫生的弊病,整个疏勒军牙门中也只有四名医官,一旦发生大的战争,六千人受伤要四个人来救,有些人得不到治疗注定要死去,这对唐军来说是很大的损失。必须要构建一个完整的战场救治医疗体系,至少要保证每十人中间就有一人会做清创和缝合,这样才符合军事强大的设定嘛。
九日之后,风尘仆仆的一行人回到了疏勒城,两个多月的奔波使得所有人干尘掩面,面黄肌瘦,连那两匹负责牵引记里鼓车的马匹,也累得掉了十斤的膘,也不知多少时间才能养回来。
自认为最倒霉的是疏勒副军使赵崇玼,别人好歹还有个心理准备,他简直是被诓出来的。李嗣业明明跟他说只是去疏勒镇区域内的据点看看,顶多也就是个十来二十天吧,谁能想到李嗣业一路走走停停净画地图了,这一耽搁就是两个多月,连回家给娘子透个信的机会都没有,家中有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赵崇玼急匆匆从侧门跨了进去,家中门房的管事连忙迎出来:“将军你可算回来了!”
赵将军眼一瞪脸一绿,恼声问道:“家中出什么事儿了!”
那管事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家中倒没出什么事,只是你两个月没有音讯不回家,把夫人和小郎们都急坏了,已经张罗人到镇使府和都督府上去找呢?”
赵崇玼松了口气,才又瞪起眼睛怒道:“胡闹!我这么大的人了,能失踪了不成,当然是有公事缠身!”
一个身穿霞色襦裙,肩上披红帛纱的女子迎了出来,她梳着高高的盘桓髻,额头上蜿蜒的红色花钿尚未褪去,三步并作两步急走至将军身边,一个劲儿地问道:“哎呀,你去哪儿啦?能两个多月不着家!可真让奴家想煞。”
赵崇玼扭头望了女人脸上精致妆容一眼,冷冷地问道:“这是准备到哪儿去啊?”
女人的眉黛惊得愈发上挑,随即恼羞声带着哭腔说道:“我能到哪儿去!我又能到哪儿去!还不是为了抛头露面找你这个没良心的货!两个多月不回家,连个信儿都不透回来,让人家心肠牵挂,担惊生忧!就算是为了公事,也有个限度吧,我刚刚就想到那新来的李镇使府上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现在我愈发要去问问!”
娘子说罢甩着袖子就要出门,赵崇玼连忙回头拦住:“得,得,娘子,别去了,这让人家知道了,还以为我心里生怨呢。赶紧叫下人给我烧热水,我得好好洗去身上的疲乏。”
……
沐浴香汤之后,赵将军只穿了白色中单坐在房间的案几前,娘子命厨房做了几道菜,又命人端来美酒,夫妻二人对酌举杯。赵将军感叹美好生活的同时,又感叹离家日子的苦楚。
“整天糌粑胡饼,胡饼糌粑都快把我吃吐了,总算明白古人三月不知肉味是咋回事了,简直是活生生折磨呐。”
听到自家男人抱怨,娘子也十分忿然,对那刻薄成性的李将军咒骂不已:“这个李嗣业,简直就是个扒皮,刚上任就想这办法给你下马威,他自己怎么不去受受这种苦。”
“哎,这苦他倒是也受了,恐怕他丁点儿都不觉得吃苦,反而有点甘之若饴,想必是个苦出身。我以前还觉得像是出自李氏郡望,现在看来不是,郡望哪能受得了这个?哎,真是把我给累坏了,得在家里躺老些时日。”
他软软地躺靠在了榻上,伸手抓着自己的后颈使劲儿地揉搓,突然有门人突然站在外面,叉手禀道:“疏勒都督裴将军前来拜访。”
赵崇玼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摆手说道:“快快请进,不,还是我亲自去门口迎接吧。”
他就这样兜起袖子往门外走去,娘子连忙从架子上取下外袍道:“别着凉了,穿上件儿衣服。”
“不用了,几步远冻不死人!”
他穿着白色中单站在侧门拱手相迎:“裴都督光临寒舍,崇玼不甚荣幸,请进。”
裴国良注意到他发髻仍湿,穿着中单。赵崇玼低头指着自己解释道:“在外奔波了两个多月,刚刚才进得家门洗了个澡,都督就来了,你看这不?”
裴都督笑道:“怪不得这两个月中,你们这两位疏勒镇的大将都不在城中,感情是奔波在外,辛苦了。”
“这算什么,咱本来就一介武夫,长途奔波乃是常态,何来辛苦一说。哦,裴都督请进!”
这时赵崇玼的娘子也迎了出来,手臂上搭着一件丝袍,双手落在腰侧轻轻一低算是行礼。裴国良看了这赵家娘子一眼,心说果真是疏勒城中的第一美人,看着就是那么赏心悦目。
“好,请。”
两人迈步入堂,赵崇玼请客人坐在案几前,他稍稍坐开一点儿,双膝跪地,双手按在膝盖上以表示对客人的重视。
娘子跪坐在一旁掀开茶鍑盖子,勺子舀出两碗煮茶,分别捧给裴国良和赵崇玼。
裴国良道了声谢,从赵娘子手中接过茶碗,抿了一口笑道:“我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是因为两位将军外出这么长时间,裴某心中关切,特来相问,也请转告李将军,有什么用的着裴某的地方尽管吩咐。”
“外出这么长时间,嗨,别提了。”赵崇玼开口说道:“李将军这次巡视可谓是周密齐全,把我疏勒军的所有驻扎地点都看了个遍,并且实地察看,精确绘制了疏勒地区的地形以及布防图。两个月六十个昼夜,那是风雨来雨里去,我们和驻守兵卒吃住在一起同甘共苦,如今也算是完成多半了。”
裴国良听得一愣一愣,竟然是全身心都扑在了工作上。他提前两个月就准备了结婚贺礼,结果没派上用场。这倒是给他意外惊喜,看来这新任镇使对待任职还是认真负责的,至于为什么刚来上任就找木匠的原因他就不深究了。
“怎么,你们还要往外跑?”
“应该不会了吧,将重要的事情做完,剩下的交给手下人便可。只是我预感李镇使接下来可能会有大的动作。”
“哦,”裴国良表面上集中了注意力,心中却不以为然,能有什么大动作?如果来的是投笔从戎的文人,还有可能兴修一下周边水利,扩大耕地面积,召集军民屯田来增加财政收入。但是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武夫,会的也就是修补一下城防,挖几口井之类吧。比如说那口耿忠井,不知道来了多少镇守使,都想从那口井上下功夫,不是派人去深挖,就是要设坛祭拜。殊不知那口井干枯多年,不管再怎么挖,再怎么祭拜,都是不会出水的。
汉人就会搞这些虚头八脑的形式崇拜,汉代离如今已经多少年了,耿恭也早已成为了传说,与其对着这传说顶礼膜拜,倒不如踏踏实实干出些事迹来呗。
两人隔着案几闲谈片刻,赵崇玼的脸上也显现出疲惫之色,裴国良知道自己不适宜再呆下去,连忙起身告辞。
……
(ps:感谢大漠薪火相传,欲仙,遥远123星空飘红打赏。)
盛唐陌刀王
第三百六十七章 灯下独谋大业
李嗣业早已在心中酝酿起一个计划,不,应该是多个计划,由于脑子的点子太多,他必须找笔记下来,免的这些想法像流星一般消失。
他回到府中以后,也让仆从烧了热水,然后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同李十二娘和李枚儿见面,共同吃了一顿下午饭,也算是隆重的家中聚餐了。
用过餐之后,他借口疲累独自回到书房中,在十二娘和李枚儿这里争取到一点儿自由时间。
他点燃了油灯,铺开纸张,用最细的毫笔蘸墨,开始在纸上书写这次视察遇到的问题以及解决的办法,无非就是后勤补给能力不足,装备能力还差点,军中医疗体系不足。
后勤不足体现在粮食单一上,只有青稞米可不行,至少要有小麦和面粉。唐军在碛西也积极屯田,仅疏勒一镇就屯了七屯,每屯五十顷,解决了多半的粮食供应,少量需要河西供给。但田地里只有青稞怎么行,疏勒镇的畜牧业还算不错,但许多兵卒一年都吃不到一顿肉……
军粮这一方面,扩大军屯的面积,多引种河西的小麦,与青稞形成互补。在疏勒军中打造圆底铁锅来进行炒面,混合盐、羊油从而制作压缩饼干扩展到全军,多多腌制羊肉,找出一个适合长时间保存的盐分比例,要求能在通风良好的坏境下保存一年以上。以上这两种军有食物有保质期长,便于携带等特点,日后建议设立专门的部门来进行制造和发放。
在疏勒城以及各州城中设立兽医站,雇佣民间有医马经验者任职。疏勒一带戈壁滩上岩石裸露多,恐割伤马蹄,马蹄铁这时候也应该出现了,不但要出现,还要推广到全军中,让每一匹马都钉上马掌。
设立医疗培训班,请安西军中的医官进行授课,学员则从兵卒中征募,能得医疗培训的士兵,比其他兵卒多得一成的饷钱奖赏,这是一种对学习的鼓励。
还有一项措施,就得花大量的钱了,用补贴的方式鼓励兵卒购买私马。最后的标准要求是各城各堡各守捉各城戍守士兵每人必须有一匹马,跳荡营,战锋队,城防营等军中精锐需则要两匹马,才符合快速反应部队的特征,而仅有的两个团骑兵,则必须达到每人三匹马。
拥有一匹马,是为了让兵卒有野外独立作战的给养。士兵步行,马驼干粮和淡水,可使得士兵拥有无需补给线独立作战两到三个月的能力,这是最基本要求。
这确实需要耗费大量金钱,全让兵卒们掏钱买是不现实的,虽然这个时期的马匹价格跌落到了历史上的最低点,一匹西域敦马的价格九千文。整个疏勒境内唐军有六千名,还有两千名当地人组成的蕃军,如果去做一下调查,估计有近半的人没有马匹,就算让他们疏勒与士兵们各自担负一半,也需要大概三千多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