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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看护,使得这年轻人总算熬到现在。
国主的大儿子查失干和阿兰达看到躺在担架上的父亲,踉跄地跑了过来,女儿扑到在父亲身前失声痛哭,查失干也扑过去干嚎了几声,然后猛然站起,面带愤怒茫然四顾,突然看见了同样躺在担架上的兄弟,快速地走了过去。
李嗣业乍以为他要把同样的眼泪送给弟弟,却没想到他抓住了若失罗的胸口,开启了激烈摇晃模式:“若失罗,你这个混蛋,你是如何照顾父亲的!你这个不肖子!”
若失罗确实自责,在他的摇晃下满眼泪水,痛苦更自不必说。几个抬他的识匿壮士连忙上去阻拦:“大王子不可如此,小王子也受了很重的伤,这是他为国主受的伤!”
查失干怒声斥道:“你们还在替他狡辩,我看他就是贪生怕死,顾惜自己的性命,才使得父亲命丧战场!”
李嗣业冷眼旁观,以前与伽延从交往的时候,没有多注意他养的大儿子,竟然是这样一个垃圾货。若不是他贪生怕死,不敢替父亲上战场,伽延从还用得着亲自带兵上战场吗?他现在过来责怪自己弟弟的口气,不就是他自己的写照吗?
他们还准备把若失罗留在识匿部,但现在看来,要是把若失罗留下来,估计唐军前脚走,他后脚就能够遇害。
李嗣业当然可以把若失罗带走,就算他身体残疾不能上战场,以李嗣业现在的身份能力,养活这么几个闲人是没问题的。但他可不仅仅是想让若失罗留在识匿,还希望他能够支撑起整个部族来,作为在丝绸之路南线上最重要的节点。
但是他的兄长查失干,成为了若失罗接手识匿部最大的障碍。作为识匿部的朋友,李嗣业亲耳聆听过伽延从的遗言,他在弥留之际希望若失罗能够继承识匿国主的位置,希望查失干能够辅佐弟弟,但看到现在这个样子,他觉得伽延从实在是可怜。
在这种兄弟二人矛盾已经酿成的情况下,李嗣业决定主动解决矛盾,这不只是为了让若失罗当上国主,更是为了完成他计划中的周密一环。
当夜所有人都在播密川河流沿岸扎营,唐军的规模也不只是出征时的两万人,仅押解的吐蕃俘虏人口就足有近三万人,牛羊数万头,还有识匿部迎接唐军的部众数千人。当群山的星辰洒下时,河边星星点点的篝火、火把和人流扰动,就仿佛星河落到了人间。
在这样热闹的河岸边,总有人心怀叵测,也总有人患得患失。
高仙芝趁着夜色美好,命节度判官刘单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几千言的报捷奏折,把这场战争从出发起所遇到的困难,以及高仙芝如何克服困难,唐军如何英勇战斗,高仙芝又如何巧妙施计,如何安排镇守诸事前前后后都详细写了下来。保证圣人在看到这封奏疏后,就能脑补到战斗的所有过程,才会对高将军取胜之艰辛感同身受。
查失干也趁着夜色美好,把自己平时亲近的两个人叫到了身边,对天空朗月愁叹道:“父亲在时对我最是关心,可惜如今父亲命丧沙场,我竟不在身边,本该继承父亲遗志接替识匿国主之位。但是若失罗素来和唐军关系亲密,这次又亲自伴随父亲远征,那些跟随他的军汉们和唐军若推他做识匿国主,我将来还有活路吗?”
这两人一个劝说道:“大王子绝不能坐以待毙,正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若是真让若失罗做了国主,他如何不会记恨你。”
查失干面色痛苦地摇头说道:“如你二人所说,我当如之奈何。”
另一人上前压低声音叮嘱:“大王子可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今若失罗身负重伤,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谁也不会怀疑到其它人。趁着今夜播密川河滩上人多杂乱,后半夜所有人都熟睡之后,派一可靠的人前去他熟睡的地方,在他的伤处捶那么几拳,定能让其毙命黄泉。”
查失干听得双眼发光,却又假惺惺地问道:“他毕竟是我兄弟,这样做不太好吧。”
“大王子,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你今日不除掉他,将来就是他除掉你。”
查失干恨恨地咬牙道:“好,你们两个都去,把他这半口气给我弄到没气,将来我做国主,定教两位担当亲信,与我同享富贵。”
盛唐陌刀王
第五百零五章 继承争夺者躺赢
篝火缭绕着燃起,有青烟混合着冷气往天空中漂浮,李嗣业坐在忽明忽暗的火堆前,思考该如何解决识匿部查失干和若失罗之间的矛盾,他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把查失干从识匿部落驱赶出去,只有他滚蛋,若失罗才能更好地接任国主之位,将来他父亲战死受皇帝的封赏也能转嫁到他的头上来。
李嗣业甚至也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来个狠的,替若失罗把他无德的兄长除掉。但他还是不欲过多考虑,毕竟人家是亲兄弟,这东西多管闲事,容易惹出仇恨。
但保不齐查失干不会这么想,瞧他今天那个架势,把过错归罪于兄弟的头上时,差点没把他给摇死。
想到这里李嗣业立刻吩咐坐在身边的燕小四:“小四,你带几个人去若失罗和医官躺的地方,严防任何人接近他们,快去。”
燕小四叉手应喏,立刻叫醒了躺在身边的几个兄弟,众人揉着惺忪睡眼往伤员驻地走去。
由于河边冷气重,对养伤不利,伤员们多数都被安置在靠近山麓的部分,且用多余的羊毡搭起了简易的棚子。若失罗就躺在这样的棚子里,医官睡在他身边,白天抬他的几个部众则睡得更远。
有两个不速之客溜进了棚子中,他们蹑手蹑脚仿佛做贼,眼睛死死盯着躺在床担架上的若失罗和羊毡上的医官。他们抬脚一点点地接近,医官的鼾声突然停止,他们的身体骤然凝固,连呼吸也停滞了。
这好像只是虚惊一场,那医官翻了个身很快睡了过去。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催促对方上阵,最终有一人在眼神战中败了下来。他走到若失罗面前,伸手捏起了拳头,跃跃欲试准备一拳头砸下去。
若失罗突然睁开了眼睛,把偷袭者吓了一跳,陡然后退半步,挥起拳头要朝若失罗的胸口袭来。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从对面扑出一名军汉,提起刀鞘拍在这偷袭者的胸口上。这两人一见行踪暴露,慌忙转身要逃,早有几名唐军堵在后面,连踢带踹将这两人按在了地上。
燕小四走过来朝若失罗拱了拱手说:“你好好休息,我想不会再敢有人来,这两个人我要带回去让李将军亲自审讯。”
若失罗虚弱地抬起手,眼睛里露出自嘲的悲伤笑容,他想必已经猜出策划这场暗杀的人是谁。
他感觉很可笑,特别是走出葱岭见过世面之后,识匿这样一个万人国度,在这个芸芸众生的世界显得异常渺小。有人竟然为了这么一个渺小的权力杀害自己的亲人。
两个贼人被押着跪在地上,火光照耀着他们半边脸,他们要低下头去隐藏脸面,却被唐军士兵拽着辫子仰起头。
李嗣业坐在石块上,从火中取出一根正在燃烧的树枝,对两人问道:“谁派你们去杀若失罗的?”
他们默然低头,要咬紧牙关顶过去。
“给我捏开他的嘴!”
几名兵卒把其中一人的嘴捏开,发出秃噜不清的怪声,李嗣业抓着烫灼的柴枝刚要塞进他的嘴里。
此人眼中露出惊恐神色,口中发出呜噜噜的声音:“我说,我说!”
兵卒们松开他的脸,这人慌忙磕头求饶道:“这是大王子查失干指使我们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另一人也慌忙跪磕头澄清:“我们不想做,但大王子引诱逼迫我们,说只要做了可以共享富贵,但是不做就要我们性命。”
“对对对!”
李嗣业招了招手,把坐在不远处火堆前的几个老人叫了过来,两人抬头便傻了眼,这几个都是识匿部中的长老和祭司,这就等于查失干的阴谋全部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他扭头对这几名长老说道:“这件事情你们也都听见了,应该能了解到他们兄弟谁是谁非。老国主伽延从临终前支开所有人单独与我交谈,希望自己的小儿子成为国主,大儿子辅佐,只是如今情况恶化到这种地步,为了识匿国政权的和平交替,必须要牺牲一个人的性命。我无论作为唐军疏勒镇的镇使,还是作为伽延从大将军的朋友,都愿意支持若失罗成为国主。”
李嗣业说罢转过身去,由着长老们去消化刚刚得到的信息。他对这两人威胁恐吓道:“我需要你们中的一个去给我传个话,你去找你们的大公子,告诉他事情办成了,但被唐军发现了,唐军的大官要求他到……”
他遥指河流上游处对面的大石说:“你去告诉他说,我要求他到那大石后面见面。”
“谁愿意去传话谁就可以免于一死,但若是说漏了嘴,我的人当场就可以把你杀死。”
李嗣业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愿意在这片河滩上面造成太大的风波,也不欲让太多的人知道。
两人一阵迟疑,才慌忙举起了手:“我去!我也去!”
李嗣业眼皮稍抬,站在一边的燕小四会意,抽出横刀把反应较为迟钝的砍倒在地,脑袋向前磕倒在沙土中,脖子上汩汩流淌出鲜血。
另一人早已吓得呆滞,两个兵卒将他松开,也只是傻愣愣地跪在那里,仿佛不敢相信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越想越后怕,若是刚刚迟回答的是他,现在命丧黄泉的也就是他。
“你要是珍惜性命的话,就赶快去。”
……
查失干和别人一样,躺在河滩的羊毡里装睡,内心里实则五味杂陈紧张得要命,今晚就是决定他是否能够成功消除对手当上国主的机会,但愿这两个人不会让他失望。他们也不应该让他失望,杀一个奄奄一息只剩半口气的人还失败的话,岂不是老天爷与他作对?
一人蹒跚着脚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