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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今天没有到我车上拿食材,可是你昨天来了,当时黄豆正在盆子里泡着呢,黄豆得泡六七个时辰才能磨豆浆点豆腐,豆腐可不是今天我才做的。”柳茹月没有参与过宅斗,但看过她们斗,这种事儿一旦被拉入局就不可能善了。
不是说自己不追究、点到为止对方就会放过你的,只能迎头而上,柳茹月双眸不再温柔似水,如鞭子抽向死不认错的刘嬷嬷,“你猜到我今天要做豆腐,所以早上提前给小少爷服用了蜂蜜水。”
刘嬷嬷双手撑在地上,差点瘫软在地,继续做着垂死挣扎,“你胡说,我为什么要害小少爷,我是跟着夫人从刘家陪嫁到陈家的老人,伺候在夫人身边十三年了,小少爷若是有个好歹,我能得什么好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夫人和小少爷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刘嬷嬷,你是见小少爷爱吃十娘做的饭菜,担心十娘会取代你的位置吧!”陈嬷嬷每一次开口,都抓住了重点。
这话柳茹月不能自己说出来,她说算什么事儿?如若刘氏念着刘嬷嬷照顾多年的情谊,她这话就成了自作多情了。
“你多虑了,十娘从未想过入陈府,她半路是要下车的,夫人也不是不念旧的人,你是对自己手艺没自信了,还是不信夫人的为人?”
就是这陈嬷嬷说的这些话,就有些意思了,但这是陈家刘家仆人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外人,就不去琢磨许多了。
刘嬷嬷因着陈嬷嬷的话,知道自己的所为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彻底软倒在地上,“夫人饶命啊!”
“疼,娘,我肚子疼,我忍不住了,想臭臭。”
就在此刻,陈尧气息虚弱的唔吟起来,脸上汗水宛如豆大,不断往下流。
“快,带我儿去如厕。”刘氏立刻将孩子递给了在外伺候的杏雨,护卫们也是手忙脚乱的上前帮忙接人。
孩子一脱手,刘氏就无力的靠在了车厢上,惫怠无力的抬起纤纤玉指指着刘嬷嬷,“刘嬷嬷,你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我儿被你害苦了!”
捏着帕子按着泪,满脸的哀戚,“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个大夫,我儿可怎么办啊,难道要生生受着这些么?”
陈嬷嬷抚着刘氏的后背安慰道,“夫人莫哭,既然这十娘知道豆腐和蜂蜜相克及其症状,应该也知道怎么解,对吧,十娘?”
柳茹月对陈嬷嬷这种不亲自动手却能达成自己目的的人敬谢不敏,但孩子的确是无辜受累了,“夫人,我听说过一个方法,不过,不知道效果如何。”
刘氏眼神一亮,就像看到了希望,“你快快说,什么法子?只要有效,我就不治你知而不提醒的罪了。”
“谢谢夫人宽宏大量。”柳茹月垂着头谢恩,仔细说道,“这道汤叫做焦米汤,夫人可让人取一小碗大米,洗净后晾干,入锅干炒,炒至焦黄,香味溢出为止,再加三小碗水,煮两刻钟后起锅,服用之后,腹泻情况便能好转。”
“那你快去做出来。”
“是。”
没人看得到垂着头离开的柳茹月眼中的不甚在意。
她哪里有什么罪呢?按照大夫和她的要求做,不吃零嘴、只喝温白开,哪里有这么多事。
这样的委屈,上一世她经历的可多了,于她而言,刘氏这句话也不算什么,毕竟主子哪里会犯错,犯错的永远都是奴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世她没有被卖为奴,不用继续遭受主人的冤枉、威胁、辱骂、发泄,与刘氏合作不愉快,也能抽身离开。
刘嬷嬷自作聪明,陈嬷嬷暗中观察上眼药,这刘夫人又不是个有主见的聪明人,其他下人也各有心思,继续跟着她们蹭车,的确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她又没有卖身为刘氏的奴仆,只是合作关系,她付出劳动,换来车坐,算不得刘氏对她有恩情,这种家事她一个外人哪里能管什么,她又何必为这刘氏赚着厨娘的钱操着管家的心呢。
想通所有的事情,柳茹月宛如卸下了包袱,叫陈顺帮忙将炉子搬下车,自己也手脚麻利的淘米,晾米。
日头还算大,不一会儿在筲箕里被摊开的大米就晒干了。
这一道焦米汤没有多复杂,做得极快,煮好之后,柳茹月先盛了一碗,吹凉了喂了些给狗娃吃,“狗娃,焦米汤吃了身体好,将来长得白白胖胖哦。”
狗娃可不挑食,以前也是个娇贵的孩子,落到她手里之前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了,有得吃,他都吃得欢。
先给狗娃吃,也是为了让这些人不再疑神疑鬼,打消他们顾虑,免得他们又觉得她可能要害他们的小少爷。
柳茹月这次可是记得要一一叮嘱所有细节了,“焦米汤不是药,我家孩子吃一点也没坏处,就是不能多吃,小少爷停止腹泻之后就少吃些巩固,但就不能多吃了,免得引起大便干燥。”
第15章、此处休息
“好,我记得了。”杏雨在一旁监督着狗娃喝了一小碗,便端着另一碗去了第一辆马车处。
车队没有再次启程,柳茹月知道自己这碗焦米汤起作用了。
不然车队肯定会拼命赶路,往下一个城镇开去。
原地休息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远处山与天际交界处,赤色云霞铺了一大片,明日又是个大晴天。
杏雨小跑过来,绿色纱裙衣袂翻飞,像一只绿色的聒噪鹦鹉停驻在她跟前,“十娘,服下焦米汤之后,小少爷就不肚子疼了,腹泻也慢慢的好了,刚才小睡了一会儿,此刻已经大好,一醒过来就开始闹着要吃饭呢,大家担心着急也没做饭,没想到他拿了半个馒头泡温水也吃了呢,拉个肚子,竟然治好了小少爷挑嘴儿的毛病。”
那可不,拉了一下午肚子,肚子里没货、饿坏了,可不是什么都能吃么?
孩子挑食这些毛病也就是惯出来的,看看大街上那些乞丐,哪个挑嘴儿。
这些道理,杏雨这种从未饿过肚子的家生子是理解不了的,柳茹月也没想试图让她明白。
她轻拍着瞪着大眼睛好奇打量着杏雨的狗娃,“小少爷大好,可真是个好消息,我也就放心了。”
杏雨圆嘟嘟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她关心小少爷倒是真心的,在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一颠便是哗啦啦作响,“十娘你点点,六日,每日三顿,每顿饭30文。”
“今儿虽然还没吃晚饭,夫人说方才做的焦米汤便算在其中给你添上,我家夫人可不做苛待下人的事,总共540文,铜钱太重了,夫人还体贴的给你换成了半两银子和40文钱,没有因为你没有提醒豆腐蜂蜜一事惩罚你不说,还一分钱都没有克扣,十娘,你快快谢恩吧。”
自己的劳动所得,柳茹月拿得可不亏心,该得的工钱给了她,这叫什么恩?谢哪门子恩。
赶紧划清界限才是真,何必争个谁有理,“多谢夫人宽厚!”
接过钱袋,柳茹月知道这是刘氏在赶人了,“一路上给夫人添麻烦了,劳烦杏雨姑娘替十娘转达谢意。”
“趁着天还没黑,十娘赶紧上路吧,路上保重!”杏雨似乎并不明白在这个时辰让一个妇人单独在荒郊野岭上路有多危险,表情甚是天真。
还好她也不是毫无野外生存能力的妇人,微笑道,“你们也保重!”
柳茹月拿好自己的包裹就下了车,告别了好心的车夫陈顺,伸手挡在孩子脸前,望着车队渐行渐远,扬起一路的黄色尘埃。
刘氏赶走她,是为了安抚身边人,与刘嬷嬷这样多年伺候的人比起来,柳茹月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刘氏是个好人,但她心软、没有主见,宅斗也的确需要更为了解底细的老人帮忙,但刘嬷嬷么,能拿小主子的命来谋算自己的前程,柳茹月可不觉得那是一个忠仆。
刘嬷嬷犯了错,刘氏没有惩处她,还保她,这是犯了治家不严的大忌。
看来陈顺这些车夫们的素养,并不是因为刘氏教导有方,而是陈家。
至于渔翁得利的陈嬷嬷是哪边的人、带着什么心思纵着刘嬷嬷犯错,也不是柳茹月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这是她们宅院里自己的事,她就是个过客,她的孩子还等着她去救呢。
今日这个事,她都点明了刘嬷嬷为了一己私利不顾陈尧的健康了,刘氏还是这么选择,柳茹月又能说什么呢。
刘氏先结算工钱赶人,倒是免得她去想措辞请辞了。
“啊呜~”怀里的狗娃挣扎着掀开了柳茹月挡着他的衣袖,似是对周围焕然一新的陌生环境表示惊奇,一双圆登登的大眼睛好奇的瞅着周围。
野外的空气比装着厨房用料的马车上清新多了,狗娃抽了抽鼻子,嘻嘻笑了起来,“啊阿啊哇阿……”
也不知道他在说个什么。
柳茹月顺着驿道走了起来,“你是开心了,娘就遭罪了,起码还要三天才能到下一个城镇呢,你就笑吧,现在太阳公公下山了,风还带着一丝热度,到了晚上,山里可冷了,到时候有的你哭。”
“啊!”狗娃扑闪着长长的睫毛,肉嘟嘟的唇瓣微张,好奇的看着和她说话的柳茹月。
驿道上根本就没有行人,眼看天色渐渐暗下去,柳茹月搂紧狗娃,“我看这里就不错,咱们在这里应付一晚上吧。”
进了驿道旁的小林子,树木不算多,柳茹月找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再次系紧了孩子的背带还有包裹的背带,朝双手吐了口唾沫,攀在树杆上。
这树两人合抱大,她爬了一下,滑落了下来。
再次试了试,终于扣着树粗糙铬人的皮,略显艰难的爬了上去。
“哇啊呀~”
一边爬树,小东西一边挥着手似是在惊叹、又似是在为她打气的咿咿呀呀。
后就轻松多了,柳茹月也敢松口气教育教育狗娃了,“你小子,在我怀里蹦跶什么,差点把娘杵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