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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这个小遗迹猎人团。
当时这个人是这样说的,他有生之年,只想再见到这个戒指一回,家里剩下的东西随便他们拿,就当是战利品。
这些战利品里,其中最珍贵的就是一本书。
漠北星原本是有自己的文明的,只是后来漠北星逐渐远离太阳系,天气越来越冷,被冻死的人变成走尸者又站了起来,文明就被埋没到了时光洪流里。
但漠北星的文化一直吸引着很多人,这本书拿出去,能卖到一个很好的价格。
时天城让医疗兵收好这些收集来的东西,然后拿出了一个荧光棒,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给这几个队员如果被走尸者包围应该怎样逃离。
高大的单兵坐在地上,说话声音冷淡却带着坚定地力量,让人觉得异常安心,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有多厉害,可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自若却渲染了整个小队。
“想不想挑个走尸者练练手?”等所有人都适应的差不多了,时天城才问他们。
几个队员跃跃欲试。
时天城带着他们去挑了一个弱小的走尸者,指挥着他们冲上去。
这几个队员算不上多厉害,但配合的还好,时天城看着他们砍下走尸者的头颅的时候,居然有一种古怪的欣慰感。
这和他以前出任务时候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以前出任务,不需要考虑队员的心情和能力,因为每一个人能站在他队伍里的人都足够优秀,优秀到完全可以调整自己的状态应对各种环境。
但他现在遇到的这些人不是,这些人有的胆小,有的懦弱,有的莽撞,有的笨拙,他需要一点一点去指引,让这些人发光发热,用自己的方式亮起来。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却是每一个人必经的过程,这段时间里,时天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过去的不足,他把所有人都当成是军人一样要求,却忘记了,不是所有人都只有军人这一个身份。
在看到这些队员们的变化和进步的时候,时天城就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们。
如果他早些年,把这些耐心一点点用在自己的弟弟的身上,也许他们时家就走不到今天。
“队长!”将头颅收好的医疗兵兴奋地举着布袋子冲过来,晃着里面的人头跟时天城兴奋的笑道:“您看,我们杀了它啦!”
时天城点头,认认真真的夸他:“做的很好。”
医疗兵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挠着脑袋小声说:“也没那么好啦。”
说话间,远处有光枪响起的动静,然后就是一阵嘶吼声和脚步声,小队队员警惕的拿出光刃围到了时天城旁边,但时天城并没有动,而是举起光刃向旁边看去。
这种枪声他认得,是850独有的枪支声音,是他原先的队友在这里出任务吗?
嘶吼声从隔壁巷子里传来,声音大的几乎要刺破耳膜,他的队员们被吓得瑟瑟发抖,医疗兵几乎捏不住包了,时天城给他们打了一个“安静等待、自己找地方潜伏”的手势,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些人不懂,只好跟他们说:“跟紧我。”
让他们自己找地方潜伏,他们容易把自己潜死。
几个人又哆哆嗦嗦跟在时天城后面。
时天城本意是想去支援的,但他一只脚走到巷子口的时候里面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月光之下,一身黑色作战服,手持光枪的年轻男子正随手收起光枪,侧过头来,神色冷锐的和他对上视线。
他乡遇故知,两人都是顿了一顺。
空气一时间有些安静,还是沈随风反应快些,他在原地站好,给时天城打了一个礼,这是850队员见到队长时要打的礼,然后喊了一声:“时队。”
岁月变迁,这俩字儿里竟然好似藏着无数感叹似得,但风一吹,也就都跟着散了。
时天城没纠正他,就当他喊得是现在的“遗迹猎人队长时队”,甚至还能反问他一句:“调走了?”
沈随风胸口上的徽章不一样了。
“嗯。”沈随风随手从兜里扔过去了一块压缩过的营养膏给时天城,说:“调到别处去了,也还好,反正再待半年我就去部队了,这次出任务是来这里找点东西,马上就要走了。”
时天城随手抓住营养膏,也不客气,直接就收了。
这块营养膏是850特制的,吃了能御寒,他用不上,但对他身后那几个队员来说是好东西。
他这个人,虽说刻板了点,但向来坦荡,真到了需要帮助的时候,从来不会拒绝伸过来的手,只会记得这些恩,以后双倍报回去。
“路上小心。”时天城说:“东边有很多S级的走尸者,数量多的话,很难对付。”
沈随风点头,回过身,远远地回了一声“是”。
时天城就站在那里,目送沈随风离开,沈随风的背影被拉的老长,和四周的暗影重叠起来,让时天城有片刻的恍惚。
他没问沈随风为什么调走,没问沈随风时瑾近况如何,沈随风也不问他为什么跑来当个遗迹猎人,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线在那里,所以都不会去碰。
他们的前二十年在同一个地方出发,却在中途走上了不一样的方向,以后有可能越来越远,也有可能短暂碰头然后再次离开,但他们心底里最深处,都藏着一点儿对彼此的祝福。
他们不说,但他们都懂。
路上小心。
104、时二少结局
暗夜; 地下斗兽场。
这里永远没有阳光,但也永远不缺少观众。
偌大的斗兽场内,两个精神体嘶吼着对打在一起; 精神体和精神体对打的时候并不会产生鲜血; 它们依托于精神力而存在; 但会出现伤口。
每当它们的身上出现伤口的时候,它们的主人就会往自己的身上注射狂暴药剂,引起四周的观众们的怒吼和欢呼。
这是一场畸形的斗争; 以死亡和血腥为卖点,每一个站在台上的人都是消耗品。
说不定在那一场战斗里; 他们的精神体就会消亡; 他们也会随之重伤; 但这并不能阻挡。
在地下斗兽场内,精神体之间的斗争是最普通的,在这里; 一切都应有尽有。
改造成半机械人的狂战士,身上融合了动物基因的实验体; 以及很多在其他星球被污染了的遗迹猎人。
奇形怪状的人总是能引起人们的兴趣。
在地下斗兽场内; 永远不缺狂热的观众。
又是一场战斗结束; 时二少打扫战场后下来; 回到员工休息厅里,远远地瞥见了员工休息厅里的电视光屏上播放着的最新新闻。
新闻上放着关于白家的事; 据说是掺和了什么人体试验; 然后被帝国给端了。
白家的人; 时二少以前也认识几个,他们以前都是一个圈子的,就算不熟; 也打过照面,只是没想到他才出来半年多,白家就遭此大难了。
屏幕上闪过了几张熟悉的脸,时二少站在前面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自己的家。
如果还能叫“家”的话。
当初他因为自己精神体受损,哥哥和妈妈都偏袒时跃而悲愤欲绝,从850直接离开,再也没回去过,后来喝多了和人发生冲突,被地下斗兽场的老板救了一命,他干脆就留在这里,像是一个不见天日的蛆虫,日复一日的过着这样枯燥的生活。
兴许是因为在这里见多了人性的丑恶和反复,时二少逐渐认识到了自己过去的错误。
他曾经也眼高于顶,自大自负,认为全世界的人都不如自己,只有跌下来的时候,才知道错。
当他也像是他看不起的那些人一样,为了几口食物奔波,被别人踩踏,被迫从下往上看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过去有多离谱。
他踩在时家的肩膀上,就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之骄子了,但跌下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时二少在电视前站了良久,最后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每一个事情,都只有走错之后,才知道自己错了,想回头,但永远来不及了。
“时天逸!”门外有人喊他:“下一场比赛开始啦,快点,准备去开门了。”
时二少捏着毛巾的手顿了顿,继而回过神来,高高的应了一声。
他抬腿走向门外,在走出门的时候,隐约间听见了电视里传来了什么感谢850全体工作人员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在屏幕上看见了850纪录片里一闪而过的金色发丝。
时二少脚步缓了一瞬,继而又继续落下,走出了员工室,走向了昏暗的走廊里。
他们之间,早就不是一个方向的了。
做错的债,他总要一点一点还。
105、美好的一天
清晨; 卧室里。
时瑾从柔软的天鹅被褥中醒来,腰间—nj;片酸软,连带着小腿肚还有些抽筋; 他在床上滚了—nj;圈; 成功的滚到了封咎的怀里。
封咎立刻就醒了; 但没睁眼,而是用手臂把时瑾抱紧了些,拿下巴在时瑾的脸上蹭。
像是大狗狗蹭主人—nj;样; 把时瑾脸上的软肉都蹭的晃动起来,时瑾懒得动; 任凭他折腾。
封咎在他身上腻歪了—nj;会儿; 就爬起来去做早餐。
时瑾在床上多赖了片刻; 也爬了起来,他在家里向来散漫,不穿衣服; 冲个澡后,直接套着浴袍满屋子乱晃。
他晃到厨房的时候; 封咎正在煮粥。
他们早上的早点很简单; —nj;碗红豆薏米粥; 加两个鸡蛋; 以及两瓶营养液,—nj;盘小咸菜; 再来—nj;盘陈山新炸的牛肉干; —nj;根玉米; 两块地瓜,就足够了。
封咎如果觉得还饿的话,还会掏出来—nj;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