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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随风一想到时跃当时想哭又强忍着的表情,心里就多了几分不满。
时家当年遭遇星际海盗的时候,因为混乱而拿错了装孩子的保温箱,但是这怎么能怪时跃呢?
时跃什么都没做错,时瑾却对他苦苦相逼,这次更是直接退出了小队。
弄明白了全部事情,沈随风对时瑾的不满又多了一分。
时瑾永远是这样,只在意自己的情绪,却根本不在意别人,在孤儿院长出了一副自私的心肠,而娇生惯养的时跃为了让时瑾高兴,受了那么大委屈都可以跑来,让他在中间中转,而时瑾却只会甩下冷脸,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但出乎沈随风意料的是,时瑾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用哪种平淡的眼神看着他,反倒是地上的封咎动了一下,惊得时瑾赶忙低头查看。
“时瑾!”沈随风加重了语气:“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吗?”
时瑾听到这些话时微微挑眉。
这不应该是明天才发生的事吗?今天怎么就发生了。
中间有了什么差错吗?
时瑾想了想,认为大概是因为他之前和时跃没有争斗的原因。
上辈子他和时跃闹得很难看,他还被时妈妈甩了耳光,矛盾激化的十分严重,他把自己关在家里闭门不出,也就避开了沈随风。
但他这回却没有激化矛盾,而是决定和时家断绝关系,也没有闭门不出,沈随风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他。
“我错了什么?”时瑾想清楚后,又抬头看向沈随风:“错在我没有让时跃骑在我脑袋上欺负我吗?非要我跪在地上求时跃,你们才会开心吗?”
沈随风被时瑾这张脸上压着的戾气给刺了一下,越发觉得时瑾不讲道理。
沈随风深吸一口气,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教育他:“时瑾,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做错了吗?时家人只是希望你对时跃好一点,你却认为是我们在逼迫你,你都不知道时跃为你做了什么,你真的应该给时跃道歉。”
“时家的人待你很好了,时瑾,你不能这样不识好歹。”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沈随风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些,但是他转瞬间就想到了时跃那张含着泪珠的脸,又觉得自己没说错。
他必须要摆出他的态度来,才能让时瑾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只有让时瑾去老老实实道歉,他们以后才可以继续相处下去,不然时瑾现在如果惹怒时家,是真的会被当成弃子的。
但他等啊等,却等到时瑾低着头,摸着封咎的脉搏,漫不经心的回:“我已经退出时家了,不用拿时家的人来压我,还有,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也请你不要在来当时家人的说客了。”
这样利落的回话落下,让沈随风整个人都跟着一顿。
什么叫退出时家?不再纠缠他?
怎么可能,时瑾那么喜欢他,怎么会!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时瑾,却发现时瑾从头至尾一直都没抬头,没看他,而是一直盯着那个封咎。
沈随风下意识地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时瑾这个态度让沈随风一句话都说不出,他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中还带着几分无措,在某一刻,他猛地一转身,甩手走了。
医疗室的门被甩上、沈随风走到医疗室外的时候,还听见一群人在碎碎念。
SS级别单兵的听力好到惊人,沈随风听到他们讨论着的都是时瑾和封咎。
“时瑾是怎么回事啊?我从医疗室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守在封咎的医疗舱外,看封咎的眼神都好温柔啊。”
“温柔?不可能吧!时瑾跟封咎哎,一点都不搭好吧!而且时瑾不是喜欢沈随风?”
“沈随风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时瑾吗?还不让人换个人喜欢啦?”
沈随风走近了,不知道听到了那个字眼,靴子重重的跺在瓷砖上,让偷偷讨论的人立刻四下跑走了。
就在沈随风在原地平静心情的时候,他的光脑一颤,沈随风眼眸一扫,发现了一条新的讯息。
是时二少发来的。
沈随风之前在和时跃聊过之后,简单地询问过时二少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的话,一定要打听的清清楚楚。
“哎呀,你怎么也知道了,时瑾告诉你的吧?他也不嫌丢人,什么话都往外说。”
“反正就这么一回事,他跟时跃吵架了,现在离家出走,跟所有人都不联系了,还把我们家人电话都拉黑了。”
“你知道时瑾那脾气,大概是觉得时跃抢了他的东西吧,他也不想想,时跃我们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是亲人了,这些本来就该是时跃的,他就是爱作妖,你越在意,他折腾的越厉害,他现在做的都是在吸引咱们的注意力呢,你先看他你就输了。”
“咱们都不搭理他,他受不了了,自己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沈随风盯着光脑上面的字看了许久,在看到“他就是在吸引注意力”的时候,他心里微妙的松了一些。
沈随风又把时二少的话仔细的看了一遍,最后关掉了光脑。
没错,时瑾跟时家人闹不是第一次了,他能对时家人说断绝关系,自然也能跟他说“不再纠缠”。
不过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罢了,故意去接近一个能跟他匹敌的人,故意当着他的面儿表现亲昵。
等时瑾知道错了,自己就会回来了。
正好挫一挫他的脾气。
第5章 成功组队
次日,正午。
封咎在陌生的卧室里醒来。
入眼处是一片柔软的浅黄色被褥,他动起来时,只觉得往日堵塞沉重的身体一阵舒缓,体内的旧伤全都被治愈,就连一向狂暴的精神力都被抚平。
封咎从床上坐起来,闭着眼回想昨天的事情。
他从医疗舱出来的时候,身体状态糟糕到了极点,直接昏迷过去了,昏迷前一秒,他被一个小个子抱住了。
叫什么来着?
圆眼,小脸,下巴稍尖,笑起来嘴角里有酒窝,头发是金黄色的,看上去有点像是家养的波斯猫。
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疼。
时——瑾。
目光扫过卧室里的每一样东西,封咎蹙着眉从床上起身,他起来时才发觉身上的光离子战衣已经被脱下来了,他现在穿的只是一个宽松的睡衣裤,显然不是他的尺码,裤腿有些稍短。
看起来也不是时瑾的尺码。
封咎用着和他身体完全不匹配的灵巧,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的门一被打开,所处的环境一览无余。
他们是在军校附近的一处民住别墅里,地方不算太大,一共两个楼层,一楼客厅一百多平米,封咎的视线扫过沙发、瓷砖,最后落到厨房里去。
厨房里正一片热闹。
“时瑾你别偷吃肉干了!我一共就炸了三盘,那是明天要带去军演的时候吃的!”
“我不管,我就带牛肉干,正经人谁吃营养液啊!”
“好了,最后一块!”
“求求你快去看看你那位新队友好吗?别老来我这拿吃拿喝啦!”
崩溃的吼声从厨房里传来,隐约间好似还夹杂着野马嘶鸣,在陈山要尥蹶子踢人的前一秒,厨房半开的门被人用肩膀撞开,时瑾高举着两只手,鼓着腮帮子跑出来了。
时瑾腮帮子里塞的都是刚炸好、咸香微辣的牛肉干,两只手里攥的也是——别看陈山人高马大的,做饭一绝。
“封咎,你醒了?”跑出来的时瑾正好见到封咎站在卧室门口,神色冷漠的看着他们。
时瑾嘴里还塞着东西,牛肉干硬,一时半会儿嚼不动,他只能声线模糊的解释:“你昨天昏倒了,我不知道你宿舍在哪,离医院又太远,我看你的伤我能治,我就把你带回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午后的阳光下,漂亮的小男生一脸笑眯眯的和他讲话,讲到某个句子,他嘴里的牛肉干弹动了一下,时瑾不好意思的紧紧抿住嘴唇,然后转移注意力似得,高举起手里的牛肉干问他:“要不要尝一个?”
封咎眼眸向下一扫,就看见了时瑾的手。
白白嫩嫩的手掌里碰着黑褐色的牛肉干,孜然和油光都沾在了手心上,手掌一送过来,一股孜然咸香味儿也跟着一起飘到了身前,让人一瞬间就能联想到牛肉紧实的口感。
封咎冷淡的视线随着手掌转过一圈,最终又落回到了时瑾的脸上。
很显然,封咎是个很难接触的人,哪怕此时时瑾帮了他,他对时瑾的态度也只好了那么一点——最起码他现在站着听时瑾说话了。
时瑾舔了舔泛着油光的唇,暂且放下糖衣炮弹,开始向封咎推销自己:“不要对我防备这么深嘛,我只是想和你组队,你昨天的伤那么重,我只用了一晚上就治好了,你带上我,不敢说提高你的名次,但肯定能给你治疗。”
“还有陈山。”时瑾还没忘顺带推销一把自己的好兄弟:“他跑路快,你受伤的话,可以骑马跑。”
陈山当时正在把刚炸好的牛肉干放到盘里晾凉,在翻炒的间隙里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他跑到门口去偷听,才一探头,正看见客厅里的这样一幕。
封咎穿着他的睡衣,把他的睡衣撑得鼓鼓的,都能看见人工棉质衣料下的肌肉,他压根就没穿鞋,赤着的脚掌踩在地面上,后脚跟却是微微踮起来的,像是一只紧绷着的巨兽,说不准那下就会用他的獠牙刺穿猎物。
但站在封咎对面的时瑾似乎一点没察觉到封咎的排斥,依旧在细声细气的跟封咎说话。
陈山看的有点惊奇,他进军校时跟时瑾认识,对时瑾了解颇深,时瑾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有些人看他长得好看,又是个医疗兵,就以为他脾气很好,但其实并不是这样,和外界以为的正相反,时瑾是个很有底线、绝不轻易妥协的人,而且脾气一点就炸,搞不好就要发脾气。
可以说是又倔又硬,倔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