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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扭头而去。
看着赵权仓惶的背影,丁武终于没能止住自己呵呵的笑声。一转头,却看见了满脸疑问的梁申。丁武两手一摊,随后拍着梁申的肩膀,说道:
“这个……那个……你知道的……嗯?”
梁申给了丁武一个白眼,不过也没再多问。
封扬领着几个护卫在前,几个夫子居中,丁武与梁申并骑随后,一行人出城往北而去。
路过北城之外的军寨,一个浓眉大眼的将领,孤立于营门。梁申对着他遥遥抱拳示意,他却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批人,一动不动。
“谁啊,这是?”丁武问道。
梁申压低着声音说:“此人夹谷勒,是原东真军千夫长,负责城防事宜。南京府内乱时被张靖利用,差点酿成大祸。现已被降为百夫长,移至城外驻守。”
“这,安全吗?”丁武也低声问道。
“还好,其原来的部属已经被打乱,现在随他一起驻防的十夫长,都是可以信任之人。”
丁武点了点头,默默地记住了夹谷勒的相貌。
前行不久,丁武又挨到梁申身边,问道:“小耀说搞了个‘特别行动组’,到底干嘛的?”
“周时有‘士师’,春秋时为‘候正’,到了汉代名为‘绣衣使者’。这些机构,你知道不?”
“谍报?”
梁申点了点头,说:“是的,当然,咱们现在不能够把这种机构搞得太明白,‘特别行动组’只是个掩人耳目的称呼。南京府内乱,一个根本的问题,就是咱们根本没有信息谍报系统,许多事情都被蒙在鼓里,因此这个部门必须得先建起来。小权把这位置空了几个月了,说一定要等你来弄。”
“我?小耀不行吗?”
“论机智与独挡一面,小耀倒是马马虎虎够了,但他情绪波动实在太大,小权跟我都有些担心,毕竟这样的机构,不允许有过多的个人情感掺杂其中。而且就身手来看,如果是单的独斗,现在南京府内所有人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
丁武听得颇为心动。他对自己手脚功夫自然是相当的自信,但这种功夫到了战场之上,根本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尤其是像自己这样不善领兵之人,总是习惯于凭自己的力量对敌,这其实是件极为危险之事。
“那需要我么做?”丁武问道。
“两个事,一是信息二是人员。信息的收集依赖于石忽酒楼,小权的意思是准备把石忽酒楼开成连锁的经营模式,就是未来每一座重要的城镇都将会有一个咱们参股的酒楼,这个酒楼在赢利的同时,还要肩负信息的收集任务,也是每一个地方的秘密联络站。
酒楼的开设,会让小耀与列维去负责公开的运营。这事已经开始在进行了,辽阳那座石忽酒楼就是试验品,看来可行。
人员方面比较麻烦,需要你自己去挑选。小权说,无论是否南京府的人,只要你看中的,都可以让你优先录用。只是你得先定个条呈,包括培训的内容、管理细则与流程。当然,需要的话,我们也会跟你一起参考。”
“可是,我对南京府的人都不认识啊!”
“就是需要你不认识才好,你可以凭着自己的感觉选人。这事虽然谈不很急,但必须开始着手去做。现在第一重点目标的是开元府的斡赤斤,第二重点是忽必烈。”
“忽必烈?”
“是的,不过对于此人,目前几乎没有掌握什么有用的资料,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小权会这么重视他,可能小权会专门跟你再做沟通。”
丁武点了点头,陷入沉思。
“另外,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就是咱们今天在书院里见到的那个瞎子……”
梁申突然闭口不语,丁武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在前方与王鹗等人并行的王栖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拖至两人的马前。
“梁相公、丁将军,两位……”王栖梧语未说话,就被脸色一垮的丁武打断:“我说过,我不是将军!”
梁申则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说道:“这个帽子,可不能随便乱盖啊!”
王栖梧脸现尴尬之色,说道:“可是,鄙人委实不知两们官职,我也不敢跟两位称兄道弟啊!”
梁申心里微微一动,刚见此人时,自己也被他家世所震惊,一时便起了结交之心。然而才见不久,王栖梧的表现就让他觉得有些失望。在此人身上,梁申感觉不到一丝一毫书香门第的气度,言谈举止中却总是透着一股浓重的谄媚之意。
他对谁都很客气都想努力去交好,而且总是在找机会表现自己,一举一动便让人油然而生出一种厌烦。
难怪与元好问等人走在一起,总是格格不入,那几个人一路上聊得高兴,他却被有意无意地撇在一旁。
不过,人应该不是一个蠢人,起码对一些问题的见解还是有独到之处。比如他刚才便隐晦地点到了一个问题,南京府现在对于各个人官职一直无法确定下来,一方面上下级的关系未能厘清,势必会引发混乱。另一方面,在称呼上的确也让外人无法适从。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辽东文人,有这样的表现,也许已经算是难得了。
这让梁申不由地对王栖梧产生了一些兴趣。
“王先生贵庚?”
“鄙人虚度三十有四。”
“噢?”梁申有些诧异地说道:“倒是与我同龄啊!”
“啊,那可是鄙人之幸!”王栖梧一声惊叹,“如此,可容鄙人尊一声梁兄?”
权宋天下
第四百七十三章 火罗之稻
未等梁申答应,王栖梧又探过头问丁武,“不知……”
“我比你们小两岁。”丁武不置可否地答道。
“丁兄弟,年轻有为啊!”王栖梧说着,已经把马挤入两个之侧,与他们并肩而行。
一路交谈中,但凡梁申所问,王栖梧倒是知无不尽。
王栖梧世居辽东辰州,祖父王庭筠以文词渊雅、字画精美而闻名于世。其父王曼庆则善墨竹、树石,颇有乃祖之风。然而,自金国失去辽东之后,辽东战乱不止,王氏一族家道便渐渐衰弱。
到了王栖梧,虽然自幼便在书法上显示出绝佳天份,但值此乱世,想靠着书画与文采,别说重振家道,连安身立命都会一种奢望。
因此,成年之后,王栖梧便四处游历,希望能寻找出仕的机会。然而辽东军阀此起彼伏,所有人看重的都是兵力是否雄壮、武器是否尖锐、铠甲是否坚硬,哪会有人会对这些文人心生兴趣。
更何况,这些执掌兵权之人,自己都是今日不知明日事。即使有长远目光之人,现实也不容许他们去沉下心来琢磨地方的建设与治理,费了许多心思,最大的可能就是给别人作嫁衣。
总算辽东初定,但是统治这片土地的蒙古王公贵族,依然没有人重视文人。家世越显赫,却越是他们掠夺的对象。数年功夫,王氏家族便被彻底抢空了。
这些年,王栖梧四处寻求机会,足迹几乎遍布两辽之地。他曾经在锦州任过主簿,也曾在沈州当过参军,甚至还去洪福源手下呆了一阵。
但至今为止没有遇见一个既能信任他,又可以令他折服之人。直到前一阵听说赵权等人,击溃开元府军、率东真军安全北撤、重整南京府,并且有开始招贤纳人之举,颇为心动。只是苦于没有门路,不好贸然前往。直到在辽阳,与王鹗等人偶遇。
看着充满激情的王栖梧,一会儿涕泪交加,一会儿情深至切。梁申自然不会完全相信,不过对于王栖梧的经历,梁申还是有些心动。毕竟南京府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能像王栖梧这样,对辽西辽东的各个势力,能有如此深入的了解。
梁申与丁武就这样听凭王栖梧的一路絮叨,到了墩台。封扬与墩台上的守卒打了个招呼,安排众人略事歇息。而后开始一路快马,在夜色来临之前,赶到了火罗村。
……
清晨的火罗村,隐在一片朦胧的轻烟之中。阳光洒在山林,或绿或黄或红的树尖,泛出屡屡的金光。
屋前不远,隔着一道长长的拦河大坝,便是蜿蜒而下的合兰河。
一些埋在水中、高低不平的石块,断断续续地横在水平面,流水从石块之间柔柔地穿梭而过。
河的对岸,是一片如刀削出的山峰,傲然伫立。山峰之上,是一个半圆形的墩台,隐约之间,可以看到正在巡视的兵卒。
“万壑千岩位置雄,偶从天巧见神功。
湍溪已作风雷恶,更在云山气象中。”
站在屋前的元好问,不由诗兴大发。
“好一句万壑千岩位置雄,偶从天巧见神功!”元好问回头一看,原来是王鹗。
元好问虽然面色平静,但眉梢之间还是隐隐有得意之色。写诗重悟,如果没有眼前应景之色,也很难让他得到如此佳句。
屋外的一棵松树上,传来数声吱吱的叫声。元好问抬头一看,见到两只毛茸茸的松鼠,正在奋力地抢夺一颗松籽,较大的一只突然浑身灰毛一竖,对着另一只猛一张嘴,露出几颗尖锐牙齿。那一只似乎被吓得一怔,两爪一松,松籽便被抢去了。
那只大松鼠抱紧松籽,扭头便窜入树洞之中。
“暑往寒来,秋收冬藏。此处倒是一个适合避世养老所在。”元好问眼神之中,带着一些迷醉。
“昨夜来时天色已晕,今晨不过匆匆一瞥,裕之兄竟然就会如此喜欢这个地方?这是为何?”
元好问抬手往下一指,说道:“你看看,可知那一片稻田,为何会种在河滩之上。”
王鹗顺着元好问手指的方向,往合兰河下游看去。河滩之上,正丛立着一片金黄色的稻子,在此地种稻确实让人看着有些奇怪,虽然沿河修有一道石坝,但这道石坝显然根本挡不住稍大一些的洪水。
更奇怪的是,稻田并非连成一片,而是一块一块的,似乎正随着水流,各自起伏荡漾。
“这是葑田!”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