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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铠与李勇诚对视一眼,紧跑两步,身子一矮,各往老韩双脚剁去。老韩飞起左脚,踢飞了一个,但右脚却传来钻心的疼痛,右脚趾已经飞掉了两根。
老韩怒吼一声,再没犹豫,放下左脚撑着自己的身子,挥刀向下一砍,刀尖在李勇诚背上划出一道斜线,带出一线血滴。但随即脸一又是一痛,这次被击中的是鼻子,眼泪立刻在眼眶中涌出,眼前一片模糊。
被砍中后背的李勇诚哇哇地叫着滚到赵权边上,嘴里不停地喊道:“我被砍中了!好疼啊!我死了没有?你这个死胖子,快点射啊,你能不能准一点?”
能站在院前的只剩下王铠了,他握着兵铲站在赵权与李勇诚身前,喊道:“你小子安静点,还没死呢!”
斜躺在地上的梁申,突然拿手指在唇上一撮,吹出一长一短两声尖锐的哨声。站在院门边上的小马哥摆了摆头,喷了口气,一声低低的嘶叫后,便往门外冲出,蹄声瞬间远去。
赵权心里的慌张总算稍微定了些,他知道这是梁申用哨声来让小马哥去找辛邦杰回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必须撑到辛大哥回来。
被击中鼻梁的老韩羞怒交加,想着即便是被蒙古人追杀了千里,也没今日这么狼狈,竟然被几个小娃娃打得眼泪都流出来。他把袖子在脸上一抹,忍着右脚掌上钻心的疼痛,大吼一声,便要往几个小孩那逼过去。
李勇诚与王铠各持着铲子,稍稍地拉开点距离,让出中间的位置给陈耀与赵权。砰、噗两声同时响起,清脆的那声是被老韩拿刀子挡住的石子,低哑的那声却是又击中了箩子眼眶。
箩子一声惨嚎,挡住脸的手再不敢放开。
石子不断,老韩既要横刀回护,又得照看地上的箩子,顿时有点忙乱。
王铠对着李勇诚递了个眼色,两个各持兵铲,分左右又向老韩包抄而去。
老韩左手挡住脸,右手挥刀劈向右侧的李勇诚。却不料李勇诚只是虚晃下身子,略微一动便缩了回去。老韩一刀便落空,边上又响起箩子一声惨叫,脸上已经挨了王铠一铲,皮开骨露。
又一颗石子飞来击中老韩脖颈,他的呼吸一滞,心里叹了口气。今日即便能杀了这几个孩子,箩子也势必要废在这。他略一犹豫,踢了下箩子,轻哼一声:“走!”
箩子借助他的胳膊站起身来,跟在他后面,拖着棹刀,咬着牙说:“我断后。”老韩不再犹豫,一手拉着箩子,一手举着手刀,把后背留给箩子,就往院外走去。只要撤出村子,与留在村外的另两个人会合,这几个孩子就不再是问题了。
李勇诚与王铠见他们想走,一起向箩子扑去,陈耀与赵权手中的石弹也跟着向箩子不断射击。
箩子脑袋一歪,闪过一颗石弹,另一颗射中他的额头,他咬着牙再不吭声,长长的棹刀左边一撩,再往右边一劈,李勇诚与王铠就滚到边上去了。
箩子手上的棹刀立起有一人之高,在这种长兵器的防备之下,李勇诚与王铠手中不及半人高的铲子再也无法发挥作用,再加上两个人气力远不及箩子,他们爬起来后,只能手足无措地盯着箩子,还有他一步步退出时留下的两排血印。
眼看着那两个人就要退出院子,赵权扫了下躺在地上依然不动的陈锃与赵槿,两眼逾加通红。他起身捡起自己的铲子,吼了声:“一起上!”就往箩子那扑过去。
箩子强忍着脚上与眼眶中传来的巨痛感,他知道只要离开这个院子,与那几个娃娃稍微拉开距离,起码自保是没有问题的。感觉中前面的老韩已经跨过院子的门槛,他稍微顿了下,抬起左脚,也跟着往外跨出去,但是脚上的巨痛还是让他身子不可避免地一歪。
急扑而至的赵权,斜举着铲子,在箩子捅过来的掉刀上一磕,趁势就撞近箩子身前,左手握着铲柄,右手一推,咬着牙就朝着箩子的肚子直铲而入。
“啊!”箩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挣开老韩拉着的手,一把抓提住赵权的头发,就将他甩了出去。
赵权脑袋感觉一紧,然后一阵眩晕,耳中一阵轰鸣,夹杂着吼叫声、惊叫声、怒斥声,还有清脆的马蹄声。
还没来得及分辨自己的脑袋撞到了什么,也来不及感觉疼痛,赵权就此晕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宋国北伐
头,好疼。
赵权努力地把眼睛睁开。想抬手,却发现身上更疼,骨架似乎已经散开,身子感觉如被摊开的饼子一样,只能贴紧在地面上。
他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眼前立刻现出一张赤红着双眼的脸,是辛邦杰。
辛邦杰强忍着满身的怒气与懊恼,把赵权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赵权环视了下周围。院子的两扇门只剩下半扇还靠在墙边,院内躺着的是箩子,肚子上还插着自己的那把铲子。院子外倒下的应该是老韩,脑袋诡异地耷拉着。身前的辛邦杰身上斑斑血迹。
李毅中、李勇诚与王铠正围坐在自己跟前,见到自己睁开眼,都长舒了口气。
院子中,陈耀叉着腿,呆呆地坐陈锃与赵槿之间,脸上糊着血水、泥土与泪水。梁申如木桩般地跪在他边上,两眼空洞。
台阶上还坐着村长,眉头纠成一团,叹着气。
赵权努力地拱起身子,爬到陈耀边上。搂过陈耀,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与姐夫。
刚到这个世上,母亲就去世,父亲至今未曾见过。
自己是吃着姐姐的奶长大的,何止是长姐如母,这姐姐就一直在充当着自己母亲的角色,把自己拉扯长大。上辈子与这辈子的母亲都见不到了,如今连姐姐也永远地离开自己,赵权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不详之人,是不是因为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才让母亲与姐姐接连死去。
而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姐姐与姐夫竟然会被宋国士兵所杀,赵权不知道在今后的日子里,自己到底该怎么对待宋国人。灭了自己的国家,又杀了自己的至亲,自己以后的一生,都要把宋人当作仇人吗?
辛邦杰走过来,弯下腰沉着声说道:“怪我,我太大意了!我——”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由急至缓,停在院子门口。
辛邦杰暴哼一声,抓起自己的镔铁枪,就往门口大步过去。甩出的枪尖上,淌出了数滴殷红的血。
赵权眼中闪出一阵狂怒,却已经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马蹄声最终在院子门口停下,来人显然看到了躺在那的死尸,发出一声惊呼。
随之就有一匹马立即远去。还有两个人翻身下马,一人守在门口,另一人手握一把直刀,踏进院子。
那人一进门,突然看到院子里或坐或站或躺着一堆人,不禁一怔,脚步一顿,就举起刀子先护住自己。然后问道:“你们是这个村子里的?谁杀了那两个宋兵?”
来人虬髯满面,头戴圆盔,身着皮甲,脚踏毡靴,手持直刀,腰别短刀。全身上下虽然沾满灰尘,但一副精气十足模样。
辛邦杰有些疑虑,收住前冲的身势,但还是微抬手中的镔铁枪,斜指来人。
村长走过来,把辛邦杰往后稍微扯了下,对来人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军爷,我是此村里正,不知军爷有何吩咐?”
“那俩个宋军是你们杀的?”
“你们,是蒙古军队?”李村长略皱了下眉头,小心的问道。
那人喝道:“问你们话怎么不回答?”,顿了顿还是说道:“我等是蒙古塔斯部百夫长郭侃帐下。其他的宋兵哪去了?”
塔斯为木华黎之孙,袭鲁国王位。这人李村长还是听说过的,他麾下兵马自然是蒙古人的军队。
李村长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来的只要不是宋兵,就应该不会对村子里进行报复。
李村长躬身应道:“这两个宋兵闯入村子行凶杀人致死,其他宋兵倒是没见到。”
郭侃?这个名字好熟悉啊。赵权努力的回忆着,但全身依然处于酸软状态,精神根本无法集中。
院外又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在院门口停下后,一个男子边走进来边说着:“你们俩到村口去盯着,你们俩在村子里再看下,并寻找驻营之地。玉田,你在门口守着。”那男子走进院子,眼神扫了一圈,问道:“郁山,什么情况?”
“郭将军!”虬髯军士倒持直刀,对进来的男子行了个礼,说:“那两个宋兵闯进村子,可能杀了人然后死在这群人手里了,其他的还没看到。”
“哦!”这个男子又扫视了一圈,目光停在辛邦杰身上,打量着他。
赵权终于可以支起身来,他看着进来的这个男子。
年纪二十不到,银白色头盔,亮白色身甲,灰白披风,手执亮银白枪。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双目迥然有神。
赵权在心里不禁暗赞了一声,这家伙算是他来到这个世上见到的第一个帅哥。只是这身纯白打扮,让赵权觉得奇怪,就算现在已过中秋,但天气还未转冷,全身齐整的铠甲外面,竟然还罩了个披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着闷热。
李村长又往前走了一步,稍微地挡住郭侃打量着辛邦杰的目光,拱着手说:“郭将军,老朽为本村里正,不知有何可以为郭将军效劳。”
李村长看着架式,来的蒙古军士绝不止五六个那么简单,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原来几乎被人遗忘的小村子,会有宋军与蒙古军队接踵而至。
现在首要的事是得想办法搞清楚他们到底来做什么。
郭侃收回目光,对着李村长还了个礼。说:“打扰村长了,我等从洛阳追击那些宋国溃兵,一直到此,始终无法截住这几个人,没想到你们倒是帮我留下了两个。”
赵权等人俱是一惊,宋军、洛阳、溃兵?
宋国发动北伐了?一直打了洛阳,还遭遇惨败?他们每天都窝在这个小村庄里,竟然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如此让人震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