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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察的父亲贵由有没有成为蒙古国的汗王,赵权并不清楚。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忽察还是斡赤斤,都没能夺得蒙古的汗位。
既然斡赤斤最终没能夺得汗位,那肯定是和林方面与其达成了某种方面的和解。这种和解无非是两种方式,一是给地盘二是给部族。
对和林来说,开元府既然已经失控,不如把它当作一个诱饵抛出来给南京府,以坚定南京府的决心,并倾尽全力攻击斡赤斤。
只是忽察哪来的信心,觉得南京府在与开元府的争战中可以获胜?
“你带了多少人过来?”赵权问道。
“五百。”
赵权两眼一睁,说道:“这些人,就想击败斡赤斤?”
忽察呵呵一笑,说:“我这五百人,可不能给你用,这是准备在路上阻击斡赤斤的全部兵力。”
“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少人马?”赵权有些怀疑地看着忽察。
“知道啊,估计十万到十五万之间。”
“然后,你就五百人?”
“是啊!”忽察坦然地说道:“我是必须与斡赤斤一战的,否则他到了和林,我父亲很可能就成不了汗王,还不如拼死一战。”
赵权默然不语。
“我不要求你一定要击败斡赤斤,或是攻下开元府。你只要答应我一声,尽力而战,我再不会对你提出其他的要求。”
赵权苦笑着说:“开元府的兵马,已经在往南京府的路上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一口气跑了三天三夜。”
赵权手指轻轻抓着额头,事到如今,他几天来的焦虑反而平息了不少。这场战争,败了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要胜了,对南京府的未来,绝对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南京府立国,你觉得有可能吗?”赵权突然低声问道。
“立国?”忽察一怔。
赵权点了点头。
“你想当国王?辽东这鬼地方,不当也罢,等我当上了大蒙古国汗王,我把中原都封给你!”忽察咧着大嘴,露出两排大白牙。
作为一个最有可能成为汗王的王子,最终却夺权失败,这种人无论是在蒙古国还是在汉家朝廷,都是一个最悲催的人物。赵权可以预见得到,面前这个勇气十足的少年,下场一定很悲惨。
但是,赵权却不能以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来打击现在的忽察。
他只能朝着忽察翻了一个白眼,而后淡淡地说道:“我想为大氏一族,争取复国的可能。”
“大乌泰啊——”忽察点了点头,说:“他们想要立东真国,还是渤海国?”
“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有了,东真国灭于我父亲之手,他们再立东真国,这不是直接打脸吗?”
“好吧,那就不叫东真国……”
“嗯,如果此次能打乱斡赤斤的节奏,并且挫败他领兵威胁和林的图谋,把南京府与开元府都交给你们,那是没什么问题。但如果要立国,这功劳可能还不够。”
“一定要我杀了斡赤斤不成?”
忽察摇了摇头,说道:“杀斡赤斤,只能我来,否则你会成为蒙古国的公敌。不过……如果你有办法帮助我父亲登上汗位的话,我想你任何的要求,我父亲都会答应的。”
宫斗啊?没兴趣。
忽察看着赵权意兴索然的样子,也没放在心上。想影响自己的祖母,尽快地扶持父亲登上汗位,凭赵权的能力,还差得很远。
宫斗,赵权没兴趣,但是有兴趣的却大有人在。
元好问、姚枢、王鹗与赵复四人,一听说忽察王子已经回到南京府,并要求东真军全力进攻开元府,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突然就兴奋起来。
几个人纷纷向赵权表达了支持南京府的决心与毅力,即便是年已半百的元好问,竟然都慷慨激昂地要求随军作战。
对于赵复,赵权倒是理解得很。他知道赵复巴不得蒙古出现内乱,乱得越厉害,就会给宋国争取越多的机会。
此时如果给赵复一支部队,赵权相信他一定会立即打一仗再说:要么帮助斡赤斤攻打汗庭,要么帮助忽察攻打斡赤斤。
姚枢的行为,赵权也能理解。毕竟在蒙古国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他的政治敏感性决定了他会在忽察身上做些投资,只要忽察能够成为汗位继承人,姚枢的官运自此便可开始亨通。
王鹗的情况与姚枢有点像,这是他踏上正式仕途的一条捷径。成功了,他便可以摘去“幕僚”这个令他一直很难堪的帽子。
只是元好问的行为,却让赵权看不懂。这个总是一身正气的老夫子,是要找死不成?
时间,根本不允许赵权在这几个人身上过多的纠结。
大战之前,必须把所有的精神全部投入到信息的收集与整理之中,必以此来制定尽可能最适当的应对之法。
丁武虽然不知道该怎么管理机要室,但是收集情报的能力在南京府却绝对是首屈一指。包括开元府兵与洪福源军队在内,源源不断的详尽情报,让赵权对此战多了两分的信心。
权宋天下
第四百九十六章 快意
斜寸岭自北向南绵延,只要顺着它走,便永远都不会迷路。
秋天,由北向南迁移至斜堆;春天,就得从斜堆往北,回到夏季水草更为丰美的草场。在这条路上,身材壮硕的高娃已经走了十几年的时间。她跟呼勒在这条路上相识并成家,她的儿子在这条路上出生,她的小女儿同样在这条路上来到了人间。
嫩得几乎能挤得出汁来的青草,不仅是牛羊的最爱,也是高娃一年之中最喜欢的看到的景色。有了这些青草,她相信,无论什么样困难,她都能熬得过去。
可是,她现在却只能抱着不满周岁的女儿,一路号啕大哭。
丈夫呼勒,欠了全部落人的债,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十一岁的儿子,被征召入伍。达娃的身边,除了这个可怜的女儿,就只有六只羊与一头拉着勒勒车的老牛。
在这个本来应该是充满着希望的季节,达娃却不知道自己能否熬得到秋天的到来。
跟在达娃不远处的,是一辆更加孤独的勒勒车,只有一牛一羊一犬,还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悲伤,却充满着浓浓的怨恨。
她,是呼勒安答格根的婆娘。格根一样不知所踪,两个儿子却被同时征召入伍,大儿子随着斡赤斤王爷西去,小儿子随着帖木迭儿王子向东准备攻打南京府。
吉利吉思部中,能骑马的男人,几乎全被征走了,留下的多是妇孺。但这些人大部分都选择留在了斜堆。不管如何,人多点可以相互照应。而她与格根婆娘,已经变相地被驱逐了。
像她们俩这样,身边没有一个男人,不要说一伙盗匪,只要几匹饿狼,便可以将她们吞噬得一干二净。
不过相比饿狼,达娃更愿意面对饿狼一般的男人。再肥硕的女人,对于草原来说也是个宝贝,因为她们可以牧羊、可以放牛、还可以再生产几年,只有女人,才是维系一个草原部落繁衍的根本。
只要不反抗,达娃相信,任何男人都会善待自己的。即使是把自己抢走,也绝不会饿了自己。
可是,当她看着眼前的几个对着她虎视眈眈的男人时,却忍不住产生了恐惧。
还好,这些男人并没有全部都挤入她的帐篷,只是驱赶着她与格根的婆娘,往东而去。
恤品路?率宾府?还是大海?达娃不知道她们目的在哪,却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都比自己母女俩在草原中孤独的游荡强上几十倍。
至于呼勒,等他有能力时再来救自己吧。
每一天,都有人被汇入这个队伍之中,被驱赶的人与她们一样,竟然全是女人和孩子。
当达娃看到队伍中,竟然出现了留在斜堆的部族妇孺时,她就再也不伤心了。而且每天还得努力地掩藏着,从心底深处冒出来的阵阵快意。
每一个人,对快意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
十年前的丁武,一直以为让自己感到快意的日子,应该是走出太行山,成为真定军一员的时候。然而,这么多年之后,他竟然发现,无穷无尽的山林,才是他充满快意的源头。
跨下之马,算不上神骏,然而自从进入这片山林之后,丁武便依靠着自己灵巧的控马技术,将身后的几个蒙古游骑耍得晕头转向。
在平原里,丁武相信自己根本摆脱不了身后的蒙古人。但这里是春日勃发的山林,在这里,丁武决定让自己说了算!
一根粗大的树枝横在自己的前方,丁武却未降低马速。眼看就要撞到时,丁武在马上纵身一跃,双手扣住树枝,双腿荡起,整个人在空中晃了一个圈,便牢牢地蹲坐在树枝之上。
丁武不去管已经消失在树林之中的坐骑,矮着身子刚藏入树叶之中,三个蒙古骑兵便先后而至。
丁武望空一跃,让过第一骑,扑向第二骑,左手抛出的套索却如一条颤抖的长蛇向最后一个游骑张口咬去。
丁武右手叉剑准确地击中第二骑的脖颈,这个蒙古人一声未吭便被扑下马去。与此同时,已经套中第三骑脖子的套索,被丁武顺势一拉,勒得这人发出一声闷雷般的惨叫。丁武一手拔出叉剑,一手卷着套索,一脚点地,一脚往树干上一蹬,人便腾空跃起。套索绕过横着的横枝,连着蒙古游骑,一起晃荡。
不一会,便没了声息。
此时,前面那个游骑才发现了不对劲,勒住马大叫两声,却没人反应。他的脸上不由地现出些许的慌乱,拔转马头,便想从来路退出这片山林。
一张渔网突然从天而降,这蒙古兵身手也算矫健,离马挥刀,将渔网砍破一角,人便从网中窜出。
但是,身子才一落地,一柄叉剑便直刺眼前。蒙古兵刀势已老,只得将头强行往边上扭开,耳边一凉,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弯刀往前直劈而去。
一阵清脆的“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