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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会伤及南京府的根本,还会因为再次的清理而令人心动荡。
这才是那批来历未明贼人的目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些人的智商也未免太高了点吧?
赵权后背冒出了一点点的凉气。脑中不禁又出现了忽必烈的模样。
这手笔,也只有那厮才整得出来吧。也只有他和他的那些手下,才有能力有理由,发动一场如此细腻而颇具规模的围剿行动。
蒙哥可能还允许南京府拥有整个东北,但忽必烈绝对不行。他应该很清楚,一旦南京府的高丽计划开始实施,并获得一定程度的成功。
东北必将成为一块无法攻破的铁板。
可是,赵权依然找不出任何证据,来向别人证明这是忽必烈所为。
不过,已经没必要了。
再向蒙哥投诉,会成为一个笑话。而在南京府内部,其他人能理解最好,不理解,执行就是。
“发动缉侦局所有力量,把这些贼人布局于东北的网络,全部打击干净。鸡犬不留!”
赵权,这一次是动了真火了。
侍其轴眉头紧锁,“权总管,觉得会是忽必烈在后指使?”
“不管是谁,咱们不能有任何退缩了。中原的事我们暂时不碰,但东北之地,手进剁手,脚来砍脚!
这事,让陈耀全权负责。”
如今,大概也只有陈耀,做起这活来会没有任何的顾忌。
“那,王司长那边……”
王栖梧,的确很棘手。
石沟村的地形地势,以及那里的一草一木,早已全部映在赵权的脑子之中。当年在那里,要不是有这条山脊,东真军主力恐怕大多都得永远地留在北撤的路上。
如今攻守易位,王栖梧被堵在石沟村,如果没有外力相助,要想安全破局,难若登天。
而且,凭着安迪与他的百人队,即使能熬到援来到来,但内应未除,危险便时一颗放在他们身边的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被引爆。
派援兵过去,还不算麻烦,可是又派谁过去?
在那种复杂交错之中,救出王栖梧,确实是个难事。
丁武是能打,可是似乎总是缺少一些临时的机变能力。
“让承仁跟着丁武去吧。”高正源静静地说道。
赵权一怔。
承仁今年才多大?十四岁?
高正源微微一笑,说道:“你当年这么大的时候,正在石沟村打了一场大胜仗。”
赵权两眼一翻,这厮,不用眼睛就能猜着自己的心思。
还好是个瞎子!
好吧,把承仁拉出去,好好蹓蹓也行。
“令——丁武经五十特别行动组,火速前往石沟,尽最大能力救出王栖梧。
令——王显领五十特别行动组,到锦州听调,以配合陈耀的清剿行动。
令——抚松守军出动一千人马,困住五老山城,同时自北往南清剿石沟匪徒。
令——丹东守军出动五百人马,向北清剿石沟匪徒。”
整个东北,随着从南京府城发出的一道道军令,轰然而动。
王栖梧绝对没想到,他因为一时的贪生畏死,而提前发出了求援急件,竟然会在辽西辽东引起一连串的巨大反应。
惜命非所报,慎行诚独艰。
贪生,是每一个人的本能。
一个人之所以强大,在于他能否以自己的意志力,将这种本能压制在心底的最深处。
有些人,一生都无法抗拒这种本能,所以他会遇难而避、遇敌而降、遇险而惧。
有些人,却以各种的危险来磨砺自己,而让自己更加的强大。
当然,也有更多的人,则是倒在了这种磨砺的道路之上。
许多年之后,王栖梧依然为自己这一次的决定而唏嘘不已。
贪生而不怕死,也许是他在这一次遭遇之中的最大感悟。
不过,感悟,那是后来的事情。
此时的王栖梧,缩在石沟村东真军营寨之中,正在经历着他这一生中最痛苦的煎熬。
权宋天下
第七百零六章 胁迫(1)
可能都不止是煎熬!
烈火烹烤、油锅煎炸,应该都没有这么痛苦。
今天,已经是东真军的营寨立起的第三天。也是王栖梧等人,被滞留在石沟村的第五天。
虽然无论是东真兵还是王佺的护卫,都没有出现损失,但是看着寨前不断拥挤而来的敌兵,王栖梧却感觉到了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可是,他却根本不知道,这种恐惧到底从何而来。
这是王栖梧第一次面对战争,但是,他觉得这应该不是自己感到恐惧的主要原因。
从南北包操而至的敌兵近千,乌泱泱地围在营寨之外,气势薰天。这也应该不是王栖梧恐惧的原因。
他相信安迪手下的百人队,即使无法击溃敌兵,但凭此坚寨,守上四五天,的确没有任何问题。
莫明的恐惧,折磨得王栖梧坐立难安、虚汗直冒。他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也无法做出清晰的判断。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缩在自己的营帐之中,暗暗地祈祷,抚松县的东真援兵,能够尽可能快地抵达石沟村。
还好,王建禾终于发挥了一些作用。几乎每过半个小时,他都会跑进来跟王栖梧汇报一下情况。
近千贼兵,显然来自许多不同的地方,有汉人也有蒙古人,还夹杂着一些畏吾儿人与高丽人,甚至还有一些从山里出来的野人。
人虽杂,但个个身子彪悍,倒也并非没有战力。
尤其是其中有两支貌似主力的百人队,脸蒙黑布,身着皮甲、手持硬弓、腰悬长刀,进退有据。
在寨外吵闹了一整天之后,敌兵终于发动了一次试探性进攻。但是,一个回合不到,便一击即退,营寨之外,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东真军营寨没被受到任何的损坏,却却又进一步加深了王栖梧的恐惧。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他们是在等待更多的敌兵汇聚而来吗?一千人,其实真要肯攻打这座小营寨的话,按道理也够了,人再多并不一定有用。
或是在准备攻打的器械?
或是在商量攻打的方法?
这一次,连安迪都有些看不懂了。
“我觉得,会不会他们根本不知道咱们已经把求援信息发出去了?”王建禾小心翼翼地说道。
几个人眼睛一亮。
还真的有这个可能性。
利用海东青传信,已经慢慢地开始在东真军中普及。不过,操办此事的一向都是缉侦局,其他人也不允许过多插手。
就是南京府内部的普勇民众,对于海东青的作用,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这些贼兵,堵住石沟村前后通道,不就是为了防止他们把信息传递出去,引来援军吗?
也许他们的确根本没想过,援军到来的速度之快,会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因此,这些人也就不急着攻打营寨,或许此时正在寻找一个更稳妥的破寨方法。
就连戴枫都向王建禾投来赞赏的眼光,让他一时颇为自得地含蓄而笑。
然而,王栖梧的眉头依然紧皱,心里的隐忧更加的沉重,已经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王佺在做什么?”王栖梧挨捏着自己的额头问道。
“他一直在自己的营帐中呆着,一步未出。六个护卫也始终守在那,未曾离开。”
“外面那两支百人队,能得出来是哪来的吗?”
“有点……有点像是高丽的别抄军,不过他们都蒙着脸,无法分辨清楚。”安迪回答得很不确定。
高丽人?别抄军?
蒙古人?是忽必烈手下,还是辽阳过来的人?
还有哪些势力,会想要杀了自己的?
或是一心一意想杀王佺?
王栖梧,越想越是头大。
他虽然怕死,其实并不是一个愚蠢之人,只是身处危险之地,却无论如何也集中不起自己的精神来。
其他人看着王栖梧模样,却是神色各异。
王建禾脸现痛惜之色,戴枫则是满脸担忧。
而从安迪眼神之中,一闪而逝的却是一丝鄙夷。
六月底的石沟村,虽然凉风不断,但是营帐之中,依然闷热难耐。
王栖梧步出营寨,站在营帐之前,呆呆地看着半天空中的那勾细月。
耳边一些细细的议论声,把王栖梧的视线扯回营寨之中。
王佺的几个护卫,正在低声地交谈着什么。看到缓行而来的王栖梧,齐齐地住了口。
这两天心思紊乱之际,也没与王佺见面,也不知道他一直躲在自己的营帐中做些什么。
然而,看到那些护卫木然的目光,王栖梧不自禁地又停下了脚步,转身进入自己的营帐之中。
当夜无话。
直到凌晨,王栖梧才勉勉强强睡着。但是,眼睛刚闭上,就被寨外的一阵阵哭喊声吵醒。
“不好了!”王建禾连滚带爬地冲入帐中。
王栖梧无奈地仰起身,轻轻地捶着自己的额头。
“司长,不好了!”清晨的阳光,透过营帐,映出王建禾一脸的张惶,让王栖梧心头,不由地生出一股极度的厌烦之情。
“那些贼人,挟持着全村的人,要求……要求……”
王栖梧心头一紧,猛地从床榻上站起,问道:“要求什么?”
“要求司长,单独前去与他们见一次面……”
王栖梧脑中一阵眩晕,石沟村的村民,自己怎么会把这些人给忘了?
戴枫眉头深锁,安迪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波动,只是看着王栖梧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些异样。
在王建禾的搀扶之下,王栖梧勉强地在寨墙之后站定,往外看去。
全村的老少大概都在这了,密密地被捆成一窝,堆在距离营寨五六百米之外。
在这窝人之前,还有十个村民,被摁着跪向营寨,每个人眼中都露出惊慌之色。
那个老村长,则在一旁朝着东真军营寨歇斯底里地哭求着:“救救他们,救救我们,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