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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才的另一手却已抓住此人身上皮甲,双腿曲膝,同时撞在元兵腰眼之上。两人纠缠着滚落马上。
边上挤来一群战马,地上随即又多了两滩和在一起的肉泥。
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已结束了这场纯粹的自杀式袭击。
战场之上,一匹空乘的宋国战马,仰着头一声长长的哀鸣,瘸着腿往扬州城颠颠行去。可是没走两步,便轰然倒下,四腿无力挣扎片刻,寂然不动。
城上城下,一时为之一静。
“好汉子——”权承仁喃喃地说着。
元军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怒吼:“杀,杀光他们!屠了扬州城!”
一些应和之声跟着响起:“屠光扬州、七日不封刀!”
一群巨大而茫然的蚂蚁,又开始向扬州城挪动。擂石、滚木如雨而下,瞬间便砸烂了一堆攻城的士卒。
但是,这已是扬州城最后的一批守城器械了。
城墙之下,多了一叠尸首过后,元兵继续架起云梯,攀附而上。
“嗵!嗵!”几声巨响,回回砲又开始肆虐城墙。
对于大权国军队来说,这种已经相当落后的攻城器械,却让他们束手无措。扬州城里,别说没有火炮,连守城的弩砲都没有。
只能干熬着挨打,却无法还手。
十多天的守城之战,大权国士卒死伤两千余人,有近半是回回砲所致。当然,攻城的元兵与流民,被回回砲砸中的人数更多,可是这些人的性命,对于元军统帅来说,可能比一颗石弹还不如!
城上杀声震天,城下的元军营地出现些许的混乱。一队骑兵离营而出,绕向城南江边而去。
一串震耳欲聋却又激奋人心的火炮声,在江边炸响。
十余艘车船,侧面向岸,吐出浓浓的硝烟,将火炮同时砸向奔驰而来的元军骑兵阵中。
人仰马翻,阵势瞬间而破。
十支小队冲上江岸,数轮弩箭之后,便顺利地占住了登岸的阵地。又有数艘兵船靠岸,一支支装备齐整的部队如水银泄地般,向岸上涌来。
“海军陆战队!是我们的海军陆战队!”权承仁振臂一呼。
“援军到了!”
“杀光这些狗娘养的!”
“弃械不杀!”
“杀啊——”
大权国士卒,一个个榨出身体内的最后一丝气力,手中兵铲或抡或劈或挑或戳,杀得元军纷纷坠落于城下。
江边一支数十人骑兵,终于开始向南城奔来。两支百人元军骑兵立时迎上接敌,可是一个照面未到,便悉数倒在大权国骑兵的弩箭之下。
数十个人,五息之内,却发射出数百支的弩箭。
骑兵之后,一支支轻装步兵,以排为单位,喊着齐整的号子,向城北急速跑进。
再之后,是顺着栈桥推拉而下的十门轻炮。
数十个骑兵,便将元军骑兵几乎悉数击溃。如钢铁长墙般推进而来的步卒,在抵达城北战场之后,元军便已出现乱象。
而当一字摆开的轻炮,轰出惊天动地的炮火之后,正在攻城的元军,元论是士卒还是流民,便彻底崩溃了。
哭爹喊娘有之,怒喝着试图整军有之,撒腿而跑也有之。还有一些流民突然暴起,将几个对着他们挥舞刀子的元兵直接扯落马下,但也没人能抢得到战马离开。
十多万失控的流民,犹如一股汹涌的泥流,卷着元军所有的兵马,向北滚滚而去。
战场之上,只留残肢断首。
权承仁瘫软在城墙之上,费了许多的气力,才稍微解开自己的衣甲,张大着嘴狠命地吐着胸中的浊气。
疲惫、痛楚、酸疼,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好的。
承仁恨不得如城墙之上许多兵卒一样,就此闭目长歇。
但是不行!
还好,海军陆战队迅速地清理了城外的流民之后,顺利进城。
领军的,是调至黄海海军任陆战师师长的屠磊,这算是权承仁的老相识了。
看到屠磊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一大堆医护兵,权承仁只来得及咧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就此晕倒。
再醒来,已是一天之后。
痛!彻入股骨的酸疼。
承仁不由地痛哼出声。
“行了,别叫了。”屠磊从桌前站起,走到榻前,拎着承仁双肩往上一提。又在他后背塞一个靠枕,将其扔回床榻。
承仁嘶嘶地抽着冷气,怒喝道:“我为大权国死守扬州,杀敌无数,你竟然敢这样对待我?”
“呵呵……”
承仁神情微微一滞。
扬州之战的激烈程度,对于大权国军队来说,算是一场极为罕见的战争。这场战事的胜利,足够让承仁今后吹嘘很长时间了。不过,再怎么惨烈,对于眼前这位,在当年领兵死守身弥岛的老将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看。
承仁不由气短,继续哼哼两声。
“你身上什么伤都没有,一根骨头都没断,也好意思跟猪一样叫!”屠磊端过一杯水,递给承仁,并赏给他一张笑脸。
“不过,这一战确实打得不错!看来你小子的师长马上就要转正了,行啊!竟然爬得跟老子一样高了。”
权仁嘿嘿傻笑。
他军职上升之快,在大权军中无人能比。军职凭军功而升,这一点无人可以更改。但关键是,谁能有他这番能耐:只有有仗可打,第一个考虑的,必然是他的部队。
第1037章 降元
屠磊小小地抱怨之后,捏住拳头砸了砸承仁的肩膀,夸道:“你小子,这仗打得不错,守住扬州,给咱们接下去的战事,省去了无数的麻烦。”
承仁脸色黯然的说道:“死伤,惨重啊!”
“还好,战死一千六百人,重伤八百,其他的全算是轻伤。歇个几天,又是一群好汉!”
战损近半?承仁脸上现出狰狞之色。
“好啦,很不错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就烦你们这些人,总是跟娘们似的!而且,现在不死,扬州一旦被元军与流民占领,想重新攻占扬州,咱们死掉的人,只会更多!”
承仁无奈地点了点头。
“楚州那边怎么样?”
“洪茶丘,跟他爹一个鸟样。上山打土匪可以,在这种战场上,拿不出手啊!不过楚州好歹也算是守住了。他倒是有自知之明,上了个折子,为扬州死伤的兄弟自请处分。”
黄淮野战军成立得匆忙,并没有一个统领全军的军长。但是洪茶丘是正师长,全军以他为首,扬州战损,他自然得承担一定的责任。
可即使是承仁,他也没办法在出兵救援扬州的同时,还能保证守住楚州城。这事,倒还真不能去责怪洪茶丘指挥失当。
“舰队进入长江口时,正好碰见元国水军出海。怕影响救援扬州,所以躲了他们三天,结果还是来得有些迟了。”
“元国水军出海?他们要去哪?”
“应该是攻打临安吧。”
“临安什么情况?”
“宋室,降元了!”屠磊淡然说道。
“什么?”承仁惊得差点从榻上蹦起。
“谢太后带着宋国的婴儿皇帝,与临安众臣一起,降了元军。”
“不可能吧!我们辛辛苦苦南下,为了宋国守扬州,然后,他们就这样投降了?”
“这还能有的假?”屠磊瞟了他一眼,“宋国监察御史杨应奎至元军大营送上的国玺与降表。元军已经兵不血刃地拿下临安了。”
“怎么会这样……”
“不仅如此,谢太后还颁布了投降诏书,要求各地勤王之兵就地解散,还下令宋国各地未被元军攻占的州郡悉数归附元国,包括扬州!”
“膨!”承仁一拳捶在榻沿,龇牙咧嘴地低吼道:“这个老娘们,疯了吗?”
“凭什么说人家疯了?谢太后在诏书里说,这是为了尽快地将宋国百姓于战乱的水火之中解救出来。”
承仁忍不住怒道:“她就不能降了咱们吗?咱们是宋国请过来的援兵啊!就这样?全便宜了元军?”
屠磊嘴角一歪,不屑地说道:“宋人,不都这样吗?也幸亏咱们没跟宋国结盟,否则大军南下,被宋国背后捅了一刀,那才叫惨啊!”
承仁嘴巴动了动,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屠磊。
受国主影响,他对宋国其实颇有好感。但是现在看来,若是大权国军队不顾北地乱象,早早出兵南下,被宋元联合坑杀的可能性,绝对不低!
真要那样,后路不稳,前方盟军背叛,大权国所有南下的部队,只有死路一条了。
承仁后背,不由地沁出丝丝冷汗。
“还有呐——”屠磊斜着眼说道:“谢太后发布诏令,立赵子矜之子赵溢为宋国益王,判福州、福建安抚大使。现在军中都在风传,这个赵溢,就是国主之子赵溢。这事,你怎么看?”
承仁满脸呆滞。
这,这是什么操作?
赵权在宋国化名权之肖,名义上入赘赵子矜家,生子赵溢受封嗣济王、益国公。这事在大权国中层文武将领之中,几乎无人知晓。可是作为赵权曾经的侍卫长,承仁自然是一清二楚。
这个赵溢,就是国子之子赵溢!
承仁脑中混乱无比,他立时感觉到了宋人深深的恶意,却一时想不明白,宋人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同是赵姓,国主之子与赵宋某个宗亲同名同姓,这种可能性自然会有。但是两对母子同名同姓,根本不可能。诏书中既然说明了是赵子矜之子,这便落实了赵溢的真实身份。
看着屠磊疑惑的目光,承仁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
“屠哥——”承仁斟酌着说道:“这事,也许跟你猜想的一样,但是你知道,是否确认或是辟谣,不该从我嘴里说出来……”
屠磊了然,眼神转为忧虑,“我倒是没有胡乱猜测,只是军中对这件事,讶异之人居多。而且大多数人听说后,都,都有些茫然。”
别说普通士兵茫然,连权承仁如今都茫然得要命。
自家国子之子,未来大权国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