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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芒过出,血神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好似怒极,一道血光被剑光斩落,不住扭动,还欲回归血神本体。血神子外相是一道血光,由无穷血河真气凝聚,散则为气,聚而成光,虚实转换,莫不如意。甫一出世,就在郭纯阳手中吃了一个大亏,登时怒极,那被斩的一道血光扭动几下,惟庸道人瞧出便宜,数百道诛魔神雷飞出,将那血光炸的漫空翻滚。
诛魔神雷本就是转为诛除魔道神道创设,对上任何玄阴魔道法术,皆有克制之功。神雷轰鸣之间,不断消磨那团血光精气本源。血神子感到那团血光气息衰落,元气大伤,忙即来救。那血光虽只一片,却是血河精气凝聚,轻易折损不得,再要修炼回来,不知要耗费多少苦功。
段克邪只瞧得暗暗摇头:“郭纯阳这一剑借了庚金神剑之威,加之自家通神剑术,一举奏功。那血神子此时不该去救自家身躯,而当反身飞走,将周遭生灵精血尽数掠夺,一来补益自身元气,二来也可争取主动,郭纯阳身为地主,绝不敢放任血神子行凶,必要全速追来阻挡,那时再回身动手,胜算便大了许多。”
他是纯阳级数,又是剑修,生平最喜斗剑,见了血神子不免有些见猎心喜,只是潜意识中始终以为郭纯阳方是本门最大的威胁,因此不由自主站在血神子立场之上考量,尤其郭纯阳那一剑,堂堂正道,威威之师,剑术之精妙难挡,连他亦耸然动容。
先天庚金神剑乃是太玄剑派前代祖师佩剑,辈分高于郭纯阳师兄弟五人,但郭纯阳身为掌教,有生杀予夺之权,庚金神剑自是听命于他,忠心非常。此时全力配合掌教真人,追杀血神子。郭纯阳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霹雳手段,手腕连震,连发七道庚金剑气,俱以剑气雷音手段发出。
他的剑术比之叶向天又高明太多,又借庚金神剑这等飞剑法宝催动,剑气之酷烈杀机无可阻挡,若是当日沙通面对这些剑气,一剑之间便会被取了性命,身首异处。七道剑气回环相衔,正迎上反身来救自家被斩落躯体的血神子,嗤嗤嗤连声,又斩下一团血神精气。
血神子大惊之下,忙即暂避锋芒,电闪之间,遁出千里之外,惊魂未定,再也不敢轻易扑击。郭纯阳所用自然是先天庚金剑诀,配合先天庚金神剑更是相得益彰。这套剑诀机变灵动之处,不如洞虚剑诀与诛魔剑诀,但胜在锋锐雄浑,专一杀伐,剑气所到之处,任你修士、法宝,一律一剑两段。
郭纯阳更是老奸巨猾,摆明了车马,不图将血神子斩杀,只是一剑一剑切割他身躯,耗费其本源。血神子乃是生而神明,略一转念,已知郭纯阳打算,二话不说,厉啸声中,转身往极天之处飞去,也不救自家躯体,打定主意,先将方圆万里的生灵尽数吞噬,再来寻郭纯阳的晦气。
郭纯阳于太象宫中拄剑而立,冷笑自语:“你若是方才便来这一手,老道还奈何不了你,如今你六大分身抽离不开,还要往哪去?”话音方落,忽闻禅唱梵音响彻虚空,自中土十数万里极远之地,忽有佛光震天,一尊佛陀端坐虚空。好一尊妙佛!飞天围绕,金花乱舞,端坐莲台,宝相庄严。
这尊面色慈悲祥和,脑后一百零八道佛光轮转妙舞,散发微妙旃檀之香,妙音微闻,俱是劝人向善,修持功德,解脱生死轮回,超脱宇宙生灭之道。佛陀虚影之下,隐见一座极大丛林,大雄宝殿之上,正有数百高僧团团围坐,齐齐诵经加持,当先一人乃是一位老僧,面容安宁,双手结与愿印,头顶一道佛光冲出,其中一座七宝浮屠载沉载浮。
章百七三 佛火心灯炼妖尸
那老僧自然便是楞伽寺当代住持方丈普渡神僧,那数百位高僧尽皆修成舍利,足可匹敌玄门修成金丹之辈。。。数百高僧做法,又有方丈主持,凝聚楞伽寺万载以来无穷念力、信力,召请功德佛金身降临!
普渡神僧面容悲苦,轻轻摊开手掌,楞伽寺上方那尊大佛亦形容悲苦,大手摊开,五根手指各发祥光,先只有丝丝缕缕,继而化为数十丈粗细,冲破云霄,绝荡万里,直入极西之地。
大佛五指所发佛光瞬息之间,照耀太玄峰顶,化为一道光穹,倒扣而来,如一座古钟,笼盖四方万里。佛光如电如念,无远弗届,瞬时而达,比甚么剑气雷音要迅快太多。
佛光所到之处,瑞霭祥氛处处,普济神僧催动神通与佛火心灯,与薛蟒九大旱魃分身苦斗,薛蟒的玄阴元神隐藏虚空,伺机而动,那座古灯檠威力太大,又经历代楞伽寺高僧法力加持,早已超脱一般法宝,尤其对魔道神通更是十二分克制,九大分身倒有一大半攻势为此灯所发光焰挡住,普济老僧也不知如何作想,凭借古灯檠与薛蟒斗了个不分胜负,守成有余,却不肯主动出手。
楞伽佛光电闪而至,如万马奔腾,潮汐拍岸,九大旱魃分身不及闪避,被佛光照彻,一个个本是木然狠毒的表情蓦地换成了惊诧痛苦之色,薛蟒祭炼九尊旱魃,运用天尸教秘传法门,以无穷尸气、阴煞之气喂养,但沐浴佛光之下,只见九大分身身上腾起无数黑气,被佛光一照,化为无形。只这一下,薛蟒数百年苦功便废了大半。
薛蟒玄阴元神亦自到场,佛光无孔不入,即便他隐匿虚空,亦逃脱不得,惨叫声中,一道玄阴法相自虚空迈出,转眼投入那尊天生旱魃尸神体内,形神相合,那尊旱魃亦是先天成就,可惜福运不济,还未成熟便被薛蟒寻到,打散了其中灵识,祭炼为自家化身,因此境界仅为待诏修为。
薛蟒元神归位,这才好过一些,佛光汹涌,他一人再凶悍,也不敢硬抗,急忙转身便走,身后八大分身紧紧相随,普济和尚目中光芒一闪,屈指一弹,佛火心灯灯芯中一朵火苗窜出,毫芒电闪,居然直入带头旱魃紫府之中。
薛蟒玄阴元神正在其中,被佛火入体,立时如堕地狱,这佛火乃是普济和尚孕养多年,以自身佛法祭炼,又有古灯檠加持,专一焚灭魔道元神。蓄力一击,薛蟒立时中招。
这一朵灯花宝焰,积聚楞伽寺数百高僧意念,内蕴佛法妙道,常人得之,足可振聋发聩,荡破心中迷障,智珠浮现,参悟佛法亦可事半功倍。若生有宿慧,立时便可开启心中秘藏,得极大神通。楞伽寺佛法秉持唯识之宗,讲求简去心外诸法,择取识心,开启识藏,凝聚金身,直入不朽。
这一点佛光心火便是唯识种子,与大行神君所发噬魂道魔种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噬魂魔种以众生七情六欲入道,攫取其中精粹,反哺施法者自身。而唯识种子则将唯识佛法包含其中,引导生灵慈悲修行,入于菩萨道,一取一舍,便是魔佛分界。
魔者损人利己,唯恐天下不乱。佛者教化众生,俱得安稳喜乐,永不退转。这一朵唯识灯焰,佛光心火,对他人而言乃是入道宝筏,修行之依凭,大善大功德大般若,但对薛蟒这等魔道巨擘而言,则是大毒大破坏大毁灭!佛火入紫府,损神炼妖尸!
佛火灯花一入旱魃紫府,化为漫天宝焰,一尊大佛升座,口诵《楞伽四卷经》,经文一字一句,皆化为无量金符,跃动不休。每一道金符皆为佛法显化,旱魃紫府中全是玄阴法力,无边尸气,被金符佛光照耀,立时被炼化成为虚无。
薛蟒玄阴元神亦于其间显化开来,却是一位面容阴鸷的中年道人,望了一眼那虚空大佛,二话不说,扭头便走。一道黑影窜出先天旱魃头颅,闪入虚空之中,只余薛蟒愤恨之极的声音飘来:“楞伽寺的秃驴,此仇此恨,不死不休!”居然仓皇逃了。
薛蟒亦是决绝之辈,眼见事不可为,若要保住旱魃紫府,必须将那大佛打杀,身外尚有无量佛光蔓延,自家玄阴元神若慢的一步,被大佛拖住,不免四面受敌,那时想逃都难,唯有乖乖授首。因此毫不犹豫,一走了之。
只是可惜了这一尊先天旱魃之身,本是薛蟒费尽心机得来,妄图以此为登天之梯,再进一步,修成玄阴之上的法力,耗费无穷苦功祭炼,谁知今日被楞伽寺的贼秃摆了一道,不得不弃之而逃。这尊旱魃分身势必无幸,虽尚有八尊分身,但俱是后天养成,不成气候,普济老僧使了这一招,等如断去了薛蟒向上修行之机,岂容他不恨?
普济老僧低眉垂首,低诵佛号,手上却丝毫不慢,僧袖挥处,无量佛光宝焰漫卷,将那尊先天旱魃吞没,迅疾炼化起来。郭纯阳一甲子前,曾以分身出游,寻上楞伽寺,与住持方丈密谈了三天三夜,定下今日之计。楞伽寺位于中土中原之地,毗邻帝京,历来香火极盛,历代帝王无论信佛还是崇道,登基之后,对楞伽寺多有封赏,因此寺产极丰。楞伽寺被崇为中土佛法正宗,有万佛源流之美誉,寺中高手多以降魔伏妖、济世度人之事为修行功德之机。
郭纯阳以一派掌教至尊身份,登临楞伽寺,也不知许下了甚么好处,说动方丈普渡大师以寺中一部秘法相赠,更派了师弟普济老僧不远万里,携了佛火心灯,驰援太玄。自家更在当日,闭了寺门,聚集寺中僧众,颂持经文,借佛门秘器,凝聚佛陀金身。
普济临行之时,师兄普渡大师便曾告诫,只需拦截一位玄阴高手便可,至于是哪一位,听郭纯阳分派便是,其余之事不必去管,功成身退,即刻返回中原。普济神僧一直隐身在侧,直到郭纯阳万里传音,请他出手解救一干入门弟子,再回身拦住薛蟒与那九大旱魃分身。
章百七四 纯阳终出手(求订阅)
普济神僧亦有些手段,自思若仅将薛蟒逼退,岂不令郭纯阳小觑?不若借此良机,将薛蟒一举铲除,至不济也要将他九大分身除去,免得他再去害人作孽,隐忍至今,直到普渡神僧在寺中做法,众生念力合作一处,佛光万里而来,这才借此以心灯佛火,逼得薛蟒弃了先天旱魃之身,仓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