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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招落空,念头未转,肉躯自然发动,后招自出,虎爪划动之间,捏爆虚空,搅起条条白气,依旧往任青头顶抓去。眼前一亮,却是一团黑白二色气流交织飞来,迎上自家虎爪,铮铮铮!数声响动,竟是生生抵挡了下来!
虎贲这才大吃一惊,叫道:“法宝?这是甚么路数!”生死符的本体乃是法理交织,以清玄真气催动,更是千变万化,虎贲只觉一双虎爪如入大洋,接连被无量巨力的洋流冲击,若非已将一口先天玄阴魔气运走肉躯无碍,几乎就要被那怪异之气截断了手脚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练气士若有一件法宝在手,配以本门道诀催动,就算道行远逊,亦不可轻侮,自家倚仗的无敌肉躯,怕也经不起法宝的几回消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抽身后退,略略检视虎爪是否有损。
虎贲将肉躯当作法宝祭炼,一口玄阴魔气运转诸天,虎爪为身上最为坚硬之处,自是祭炼的堪比玄门飞剑,真气运转之下,自觉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玉玑娘娘飞身与其并列,只是在其法天相地之下,宛如蝼蚁,高声娇喝道:“那厮乃是太玄郭纯阳的关门弟子,更承袭了太清门道统,那件法宝想来便是一件符宝,还是谨慎小心为上!”
章千零二五 动手
虎贲惊道:“竟有此事!”转念之间又自大喜,忖道:“我正愁无有法宝可用,这小子不过区区脱劫,何德何能有法宝傍身?不如将之杀了,抢了那符宝,岂不美哉?”虎贲背后老祖来头极大,又极受宠,却也无有法宝赐下,见了生死符,立时起了贪念。
任青见凌冲不知用甚么法物化成的黑白之气,竟将待诏境的虎贲逼退,又听玉玑娘娘之言,呆了一呆,“师弟竟有一件法宝随身?本门可没那么富庶,想来是太清门之物了。”这般一想,又替凌冲高兴,能有一件法宝傍身,于日后道途大有好处,却全无妒忌之意。
玉玑娘娘在雍州城中与凌冲交手,虽道行高过其一境,对其层出不穷的手段与精妙剑术忌惮不已,有虎贲接阵自是最好不过,来至任青面前,吐气如兰,娇滴滴道:“任道友,请了!”
任青嫉恶如仇,尤其对这等采阳补阴的妖女更是痛恨到极致,一言不发,玄机元命剑匣悬于头顶,无量剑气喷射,浑忘了自家只是脱劫级数,欲要除魔卫道。
玉玑娘娘轻笑不已,纤指一摆,使出化阳指的绝技,登时指影翻空,嗤嗤嗤之声不绝,指力贯空之间,将这套专克玄门男修士的法武合一之术的妙处尽数发挥。
任青毕竟差了一大境界,又要时刻分心以玄门秘术护住心神,免得为玉玑的六欲迷阳法所趁,不过出了几招便落入下风,玄机元命剑匣吞吐剑气,却只得自守护身,没了攻敌之用。
玉玑娘娘的化阳指力无孔不入,纤指轻点之下,将任青的玄机剑气生生点爆,剑气中纵有纯阳真力流散,亦只作清风萦怀,心头转动恶毒主意:“不如以快刀斩乱麻,先将这任青杀了,凌冲必定方寸大乱,那时才好下手。”
至于在太玄九国中斩杀太玄弟子,放在之前玉玑娘娘兴许会有忌惮,如今魔教诸位魔祖先后赶来,郭纯阳等三位纯阳自顾不暇,怕他何来?
想到便做,冷笑一声,纤手一晃,立时生出无穷幻象,一只只玉手凭空生出,乱花迷影一般,如龙门叠浪,向任青涌去!
任青大吃一惊,自忖破不去这一招迷神之法,正要抽身急退,不防身后亦有指力潜运袭来,汇成一股,正点在玄机元命剑匣之上,将剑匣点飞,匣壁上现出数个指洞。
任青法宝已去,失了藩篱,暗叫一声:“我命休矣!”正要闭目待死,忽然眼前一暗,一团乌幽幽、黑漆漆的妖气凭空拦在面前,迎上玉玑娘娘的化阳指力,妖气一涨一缩,将指力吞没!
化阳指力专能化去一切真气,转为六欲真气,玉玑娘娘见那妖气来的诡异,却也满不在乎,化阳指一起,登时扯下一大团妖气炼化。余下妖气似也知道厉害,立时望空便走,脱出了指力笼罩。
玉玑娘娘炼化妖气,面上黑气一闪,哼了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妖气驳杂污秽,亏得她采阳补阴惯了,见识过各路真气,这才忍住没有当场吐了出来,却已是面如寒霜,叫道:“是哪个在消遣老娘!”
这般挡得一挡,任青得了喘息之机,当即抽身急退,转眼已在百里之外,听玉玑娘娘怒喝之声,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妖气来的诡异,不会是凌师弟使得手段,难道另有魔道高手窥私在侧?却为何出手助我?”
那妖气自是凌冲阴神弄得狡狯,也未指望以之击退玉玑娘娘,不过搭救任青一回罢了。任青老成持重,方才险些丧命,自不会重蹈覆辙,喝道:“师弟!此地不宜久留,先走为上!”
凌冲阳神凭了生死符千变万化之能,正与虎贲纠缠。虎贲起意夺宝,自是使出浑身解数,其所穿甲胄亦是一件至宝,泛起朵朵妖云,无论黑白生死气如何刷落,总刷之不动。
虎贲斗得兴起,大步如流星,凡有树木山石皆是一冲而过,所到之处满目狼藉。其等本是处身一座小山之中,太玄九国境内多山,当年方有德便是寻了一处荒山作为落脚之地。
九国之山大多山石坚硬,难以剖雕,但在虎贲肉躯面前脆弱的如同豆腐,一触即碎,扬起漫天石粉,遮天蔽日。
凌冲并未正面对战过精修肉躯之辈,遇上虎贲这等待诏境界,压力之大,可想而知。虎贲将肉躯展开,掌风如刀,足步错落之间,绝不亚于飞剑之速,比凌冲的剑气雷音还要来得迅快。
数十丈高下的身躯迈动之间,进退趋避,飘然若神,惊如电闪。凌冲亦是有意与虎贲放对,也好试演一番自家的手段。生死符展开,黑白二气接连刷落,可惜俱被虎贲那件神铠所放光华敌住。
晦明童子亦是郁闷不已,叫道:“再多来些清玄真气!看我不干翻了那厮!”凌冲没好气道:“我就只得这点修为,莫要被你吸干了!”
脱劫境界就算脱去再多重劫数,与待诏境界相比,最大之弊端便是炼化真气补充之事,待诏境已能勾连冥冥之中的仙魔两界,源源不绝摄取精纯仙气魔气,不虞匮乏。脱劫境则仍要依靠自家一点点辛苦修炼累积而来的真气,自然高下立判。
虎贲粗中有细,毕竟若真是鲁莽之辈,绝修炼不到待诏之境,一开始便打算以此耗死凌冲,毕竟就算有法宝在手,真气存续都成问题,何谈发挥法宝威力?以待诏境界算计脱劫之境,无有丝毫负担,此亦是魔道中人惯常之思维。
凌冲开头将黑白生死气尽情挥洒,但所谓大而无当,非但奈何不得虎贲肉躯与神铠,反连累自家真气损耗极剧,后来迫不得已将生死气收缩到先前三成,与虎贲庞然肉躯相比,直如一只蚊蝇,嗡嗡来去。
晦明童子极不耐烦,叫道:“一个区区待诏境界,还要这般费力,你和那老猿放对时的精气神哪里去了!且把太阳神符与我,看大爷一把太阳真火炼死那厮!”
章千零二六 纷乱(今日万更求订阅)
凌冲斥道:“莫要胡说!我只是为了瞧瞧与待诏境界高手过招,究竟差距有多大。若是事事倚仗法宝,对我日后修道全无好处。”
晦明童子讥笑道:“你这厮口是心非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尹济那厮!你要试试自家尽量,就将我的本体收了,自用你的剑术对付那头老虎,我又没拦着你!”
凌冲给他噎的够呛,精修肉躯之辈难得,这才特意与虎贲过手几招,没想到到了晦明童子口中却成了口不对心之辈,气极反笑,喝道:“好!那我下杀手便是!”
洞虚真界中所存清玄真气尽数发动,灌注于生死符中,晦明童子一声大叫:“好多!”黑白生死气立时生出新的妙用,黑白二气陡然分开,黑气化作一条长幡,往虎贲面上一摇!
虎贲大叫一声,只觉三魂七魄整个元神都要碎裂开来,七窍喷血,心头冰寒,立时踉跄而退!晦明童子兴奋至极,叫道:“黑白之气分生死,各照无常本阴阳!这一招黑气注死的滋味不错罢!”
凌冲又惊又喜,喝道:“生死符还有这等变化?”晦明童子叫道:“怎么没有?我堂堂生死符,自能掌管阴阳之路,执掌生死,若非你修为太差,还能演化无穷至宝,正所谓本座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凌冲不理会他胡言乱语,方才一招黑气长幡索魂之道厉害则已,太耗真气,一击之下已耗去他所修三成清玄真气。凌冲的洞虚剑诀已超乎历代太玄祖师之上,以功力雄浑、气脉悠长为宗,这三成真气足可抵过三位五劫宗师的毕生修为。这份损耗可就太过惊人了。
黑气索魂的神通近乎于魔道,照之者死,不知尹济祖师如何创出这一门变化,不过生死符本就贯通阴阳,流转生死,带走性命元神亦是应当。
虎贲仓皇而退,玉玑娘娘受惊不已,天欲教中只有一件六欲天罗的法宝,正在教主身上,给玉玑娘娘十个胆子,也不敢挑衅身有法宝的凌冲。
虎贲甚是彪悍,虽受生死符黑气一照,元神不稳,立定之后,默运真气,游走肉躯,一尊法相天地之身立时缩水到了十丈高下,但法身更为凝聚。肉躯成道之辈,是将元神散于肉躯之中,肉躯即是元神、即是法宝。
虎贲法身凝练,反而被激起了一腔凶性,一声虎吼,声动九霄!喝道:“就算你有法宝,又能动用几次?今日我必杀你!”其看的极准,凌冲纵有法宝在手,不过借用一二次而已,犹如三岁小儿挥舞大锤,伤敌之前必先伤己!
虎贲正欲向前,忽听一声惨哼,扭头看时,却是虎英被任青捉在手中,面色青紫,几乎要被掐死,不禁目眦欲裂,叫道:“枉你们自称玄门正派,竟敢用我亲子之命要挟!”
任青百口莫辩,那虎妖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