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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奉天殿出来的纪纲慢悠悠的,等着朱高煦一起,又不着痕迹的和都察院左都御史陈瑛走到一路——禁止朝臣营私结党,但下朝的时候大家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这不违反规制。
三人看见黄昏和赛哈智跟在李景隆和姚广孝身后出了奉天门,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事麻烦了,现在连姚广孝和李景隆都站到了朱高炽那边?
李景隆不算什么。
但是姚广孝……
太恐怖。
但纪纲可不是庸才,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太明白一个道理:像姚广孝这样的人,陛下绝对不允许他在立储中站队。
他纪纲也一样。
陛下能容忍一般的臣子站队,可有些人是绝对不行的,这些人只能忠诚于陛下一个人,比如锦衣卫指挥使,比如姚广孝,比如郑和,又比如五军都督府的一些人。
天子,也怕储君造反。
而且都会防着这一手。
是以纪纲轻声道:“不用担心,姚少师绝对不会影响殿下的争储大业。”
朱高煦一想是这个理,也没太在意。
陈瑛却摇头,“这事不太对劲,通过大殿下和二殿下兼国理政,陛下恐怕是看出来了大殿下的治政能力,要提防这个事情,须知陛下现在重用徐辉祖和李景隆,而这两人都是建文旧臣,这也就意味着靖难功臣里有些要失权。”
此消彼长,受损失的还是朱高煦。
朱高煦一想,也是这个理,愁道:“那可如何是好?”
陈瑛深呼吸一口气,“微臣不知。”
说完自行离去。
他虽然是酷吏,但他是朱棣的酷吏,现在局势不明,陈瑛可不会傻到在争储中站队,他针对的不过是黄昏个人而已。
朱高炽为太子,对陈瑛影响不大。
别看朱高炽当了太子,陛下一样会压着他,拥戴朱高炽的文臣反而难以受到重用,而这就是陈瑛的机会,他虽然是正二品左都御史,但也想捞个一品或者从一品太子少傅之类的三公三保当当。
这是入仕者的最高理想,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差别。
可惜,大明没有宰辅。
要不然陈瑛的奋斗目标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朝之宰辅。
而朱高煦、朱高燧当太子,陈瑛依然不会受影响。
所以傻子才会站队。
陛下春秋鼎盛,正是一个帝王的巅峰年华,跟着他混不好吗,非得为了几十年后的事情去陷入皇子争储的事情,不智。
朱高燧看着陈瑛的背影远去,摇头,“这人太精了。”
话音落地,纪纲也笑着行礼告辞。
朱高煦更是无语。
想不到你纪纲也是这样的人,不过倒还好,纪纲临走前说了句,殿下,莫要忘了侧妃的事情,伪造国书一事被黄昏抹过去了,但利用好他睡了西域女神这事,还是有机会扳倒他的。
朱高煦暗暗点头,“放心,待过些时日,我自会操办。”
纪纲急忙离去。
他也不敢和朱高煦在一起呆的太久,传到陛下耳朵里,影响陛下对他的信任。
朱高煦沉吟半晌,决意去五军都督府找一下丘福。
这事不用隐蔽。
整个应天谁不知道,靖难武将都是支持他朱高煦的,父皇也心知肚明,但又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皇权再大,受限于各种原因,也不能将功臣杀光。
当然,太祖例外。
深究一下,太祖前期杀功臣是为了懿文太子朱标,后期是为了皇太孙朱允炆,若是朱标和朱允炆能力卓越,压得住那群开国功臣,太祖岂会杀得免死铁券成了催命铁劵?
怪只怪大明那群开国功臣死在太强大了,强大到朱标这样优秀的人都压不住,所以太祖不得不背负骂名,干起这黑心事情。
千年之后的史书之中,这就是太祖一生唯一的污点。
用心良苦啊。
……
……
出了大内,在护卫拱卫下,黄昏、赛哈智和姚广孝、李景隆各自上马车,去往建初寺,去见那位返京多日的永乐大帝。
黄昏和赛哈智同车,压低声音叮嘱赛哈智,等下少说多听。
赛哈智懂得起。
问道:“是不是稍有不慎,就有杀头的危险?”
黄昏点头,“是的。”
这是一场鸿门宴。
朱棣虽然是想现身,但绝对不愿意被一个臣子逼着现身,他此刻估计有一把无名火在燃烧,稍微应对不好,便是雷霆怒火。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大明的绝代双骄
李景隆和姚广孝对坐马车之中,前者位极人臣,可惜却如琵琶行中容颜老去的女子一般,门前冷落车马稀。
后者职官不大,但挂了三保之一的太子少师衔官,又被陛下复姓赐名,言称必为少师,私下里更是你我相称,甚至可着僧袍入大内见天子,比起剑履不败差得不是很远。
朝堂上,大明还没人比他更有地位。
李景隆忽然做揖,神色凄然,道:“请少师救我!”
姚广孝上车之后就一直在闭目养神,年纪大了,每次大朝会都起得极早,一般四更就要起床,然后又在奉天殿站小半天,其实很累。
大明算不错的了,朝会之时大部分时间是站着的,有的朝代跪的时间极多,就出现了老臣在大朝会期间跪着跪着晕过去了的事情。
姚广孝闻言睁开眼笑了笑,“国公备受陛下信任,何来此言。”
李景隆苦笑,“少师,您心知肚明,靖难之后,我虽受陛下信重,但朝堂同僚可不这么看我,说句杀头的话,万一以后发生什么事,他们也害怕我再打开金川门,何况我终究是曾经的曹国公。”
曾经的曹国公,是朱允炆最信任的臣子。
李景隆为何屡战屡败,大军围攻北平,竟然打不下朱高炽一两万的防守,又为何要打开金川门,这里面的猫腻,就是姚广孝都不好说。
真相只有两个人知道。
朱棣和李景隆。
李景隆又道:“今日我在大殿之下宣读陛下口谕,看起来威风一时,然而这极可能是我的夕阳返照,我越受陛下心中,靖难功臣心里越发难以接受,况且此事看起来,我又站在了黄昏那个角度,一下子得罪了两位殿下以及纪纲、陈瑛等人,离死不远了。”
叹道:“也许等几日,待众人的目光暂时从黄指挥身上移开,满堂臣子都会以各种莫须有的接口弹劾于我,那一日,也离死不远了。”
姚广孝不言语。
李景隆说的确实是事实,今日口谕事件之后,靖难功臣会惧怕他,而郑赐、李志刚之流的建文旧臣又会憎恨他。
李景隆已经两面不是人。
想了想,“陛下始终是信任你的,可知晓登基之后,陛下为何不重用你,也不让你掌兵权,他就是在保护你。”
不走入权责核心,矛盾少了,自然没人在意李景隆的生死。
李景隆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惜现在因为一封口谕,他再次走入朝野臣子的视野之中,倒不是说是朱棣故意害他,实际上李景隆感恩戴戴。
因为陛下的意思,是打算就此事看看朝臣的态度,再根据情况重用于他。
真当虎父犬子?
李景隆的能力只有他自己和朱棣清楚,绝对不是靖难之中表现出来的那般庸碌,他甚至觉得,若是北伐漠北,他李景隆可胜任主将!
朱棣也清楚,毕竟两人自小就关系亲近,深知彼此。
叹道:“陛下好心,我感恩肺腑,可今日大朝会,我看众多臣子的目光,着实让我寒心,也许接下来在众多弹劾之中,陛下为了保护我,会削去我的爵位让我赋闲在家,安度余生。但是少师,我心有不甘啊,当初靖难我的所作所为,其深意不可多说,但有一件事陛下清楚,我李景隆的人生梦想,是率领千军万马驰骋在漠北草原,带着大好儿郎延着斡难河上去,让大明旗帜飘扬四海。所以少师,我想为自己这个梦想挣扎一下。”
姚广孝动容。
他隐约猜道一点李景隆靖难反常表现的动机了。
建文重文轻武。
一旦让建文彻底掌控大明削藩成功,作为武将,李景隆之流就会被齐泰、黄子澄压得没有丝毫生存空间,他将很难有机会带病去驰骋沙场。
何况李景隆和朱棣的关系本来就极好极好。
姚广孝沉默了一阵,“此事你的推测是正确的,无论何等的弹劾,陛下都不会杀你,他会保护你,可朝堂也要顺臣心,毕竟陛下也需要满堂臣子做事,所以大概率你会和徐辉祖早起一样,被圈禁国公府。”
李景隆叹道:“如果真是如此,我不怪陛下。”
只要他能打到斡难河去!
姚广孝动容,许久,才缓缓的道:“今日事后,你大概率要被弹劾不假,而且会有人认为你在支持黄昏,既然如此,何不真正的支持黄昏,也许他能救你。”
李景隆眼睛一亮,“少师看好黄昏?”
姚广孝笑了笑,“很难不看好,实际上我觉得国公若是和黄昏多多接触,你就会明白,他应该和你是一类人,再僭越一点的说一句,如果国公之心真是驰骋沙场,让大明旗帜飘扬四海,那么你、黄昏,都和咱们那位陛下,是同一类人!”
李景隆眼睛一亮。
他知道朱棣的野心,所以才会有靖难之时的种种“昏招”,但靖难之后他很少参与朝堂事务,和黄昏也没多少接触,现在他终于明白黄昏为何备受陛下青睐。
因为他们都是一类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而自己……也有这样的目标。
深呼吸一口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少师,要知道我很可能被满堂文武弹劾,黄昏作为一个南镇抚司指挥,他真能救我?”
姚广孝呵呵一笑,“马上就不是了。”
李景隆不解。
姚广孝不介意多说一两点,“出使安南的使团,真正目的不是安南攻打占城的事情,也不是胡汉苍父子篡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