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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珙却道:“黄指挥相信相术吗?”
黄昏笑道:“相由心生,很多事情确实可以透过面相看人之内心,也能根据其性情、家世、背景、理想才揣摩其日后成就,但要说什么观人而知其心之所终,晚生持怀疑态度。”
袁珙哈哈一笑,“有道理,不过相术一途,确有圣贤语不能释疑之处,这又涉及到博大精深的《周易》,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
既然扯到《周易》了那还说什么。
黄昏再有才,也辩驳不了《周易》。
袁珙道:“黄指挥的面相,老实说,粗看平平无奇,细看之下,却是千古罕见,老朽相人一生,穷一生之心血,得以窥斑豹,纵是犬子,也看不出黄指挥面相的惊奇之处,遑论钦天监那群人了。”
平平无奇之面相之格。
不是指相貌。
论相貌,黄昏大官人还是很有自信,这偌大京畿,能比我黄某人更好看的,大概没几个,比我好看又没我有钱,就算和我一样有钱,也没有这权势。
须知我黄某人可是大明十大杰出青年悬名第二的人。
笑道:“晚生就一常人耳。”
袁珙摇头,“清水河投河,是你面相命格的转折点,如今你的面相,已是千古第一份的窃命之格,意味着你身上背负着两个人的气运。气运这个东西,信者有不信者无,但相术一脉,还是笃定其理。”
黄昏僵滞一刹。
从袁珙话中不难理解出,袁珙从自己的面相中看出了曾经的黄昏已死,而自己是窃命者,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背负两个人的气运这种言辞。
心中蓦然动了杀机。
如今已不走神棍路线,如果袁珙广而告之自己是夺舍重生,对于大明而言,这是妖孽得不能再妖孽的事情,朱棣绝对零容忍。
袁珙并没有察觉到黄昏心中的杀机。
叹了口气,“老朽也很是不解,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做到背负两个人的气运,思前想后,只有一种可能:清水河投河之后,你死而复生,但将死未死之际,命格转变而重获新生,又恰逢国运转折,于是窃命之余,再窃大道之运,如此才能活下来。”
这是他的理解。
只不过他有句话说得含蓄。
窃大道之运,其实就是窃国运,所以黄昏才能在仕途上如此一帆风顺,未来甚至可能会发展成他无法说出来的两个字:窃明。
当然,这是袁珙的理解,他根本拿不出立得住脚的理论。
黄昏笑而不语。
袁珙也知道话不可多说,说多说透了,彼此都没有台阶下。
笑道:“话已至此,黄指挥莫怪,这只是老朽对你面相的一丝好奇而引发出来的推测,当不得真,黄指挥也请放心,此等言论,必无第二人知。”
黄昏摇头,“袁寺丞,您应该知道,这话要是传出去,对我的影响是何等巨大。”
言下之意,我信不过你。
袁珙也知道如此。
愣了下,觉得自己今日确实孟浪了,思考欠周全,这些话要真的传出去了,岂非害了黄指挥,所以眼前这青年,肯定没办法相信自己。
旋即笑道:“听犬子说,平常时候不怎么和他交往的徐膺绪,近来频频示好,今日诗会,黄指挥又不请自来,老朽若是猜的没错,黄指挥是为《清明上河图》而来?”
黄昏点点头,“如果袁少卿可以忍痛割爱,我愿高价购买。”
袁珙笑着挥手,“不用。”
黄昏不解。
袁珙道:“黄指挥应该知道《清明上河图》的价值,如此,为表歉意,也为了表达老朽方才失言、失态的愧疚,老朽愿令犬子双手奉上此图,何如?”
黄昏:“……”
那可是清明上河图,袁珙就这么拱手送了出来?
旋即恍然。
他是在用这幅《清明上河图》来换取他父子二人乃至全族人的性命,如此看来,这位相天面地之人的言辞可以相信。
相信是一回事,但为了保险起见,今后还是要让人盯住袁珙。
确定今日言谈之词,不会被第二人知晓。
反正袁珙要不了几年也要寿终正寝了。
于是笑道:“那晚生就却之不恭?”
好一个却之不恭。
黄昏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让袁珙心甘情愿的拱手相让《清明上河图》,只能说,这位相天面地之人,搬起石头砸了他自己的脚。
第五百六十九章 朱高煦 老子又膨胀了
袁忠彻看着父亲,一脸不解。
他不敢反对。
不代表没有意见。
那可是《清明上河图》,父亲说送就送了,这完全不符合父亲的性情,要知道父亲对这《清明上河图》也喜爱非常。
袁珙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让儿子安心。
道:“为父说错了一些话。”
袁忠彻苦笑,“所以就要用《清明上河图》来赔罪吗?”
何至于。
袁珙摇头,“不是赔罪,是用它来保住你我全家性命。”
袁忠彻悚然动容,“父亲您说了什么。”
袁珙摇头,“佛曰,不可说。”
说不好,不好说,不说好,这事还是别把儿子拉下水了,以他对相术的钻研,再有一二十年,大概可以看出黄昏面相的惊奇之处。
不过那时候黄昏的面相大概又变了。
袁忠彻微有愤懑。
知子莫若父,袁珙见状,知道儿子大概率是要去找陛下主持公道了,但这件事哪敢真闹上台面,到时候别说黄昏会死,袁家父子也必死无疑。
就算黄昏不报复,朱棣也不会原谅自己知而不报。
急道:“忠彻,休要轻举妄动,为父虽然自知时日不多,但思绪依然清晰,你当为父真不知天高地厚,会在黄昏面前胡说?为父是在为你铺路啊,之所以要说一些让黄指挥忌惮的话,其实就是为了有理由送出这幅《清明上河图》,如此一来,我袁家父子和黄昏之间无形之间就有一条线,你平日里也读诗书,更谙治政之道,将来黄昏权倾天下了,也能有你的用武之地,你可莫要辜负了为父的一番苦心。”
袁忠彻懵逼。
父亲的真正目的竟然是这个?
太意外了。
不解的道:“父亲您为何如此看重黄昏,觉得他会权倾天下,有咱们永乐陛下在,黄昏何以权倾天下?”
袁珙沉默了一阵,“陛下有君王之相,长治昌盛之命格。为父以为,永乐朝内,黄昏为臣,最高可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数十年后,新帝登基,则一切皆是未知之数,结合黄昏这些年做的事情和他布的局,为父以为,黄昏那一脸权倾天下的命格,应该应验在大明疆域之外,至于到时候具体是个什么格局,谁知道呢。”
袁忠彻沉默不语。
有些事其实他也知道,只是不敢说,比如黄昏的面相命格,确实是权倾天下之格,然而却不是君王之格,这很诡异。
如果按照父亲说的,那就合理了。
大明疆域之内,朱家为天。
大明疆域之外,黄昏为王。
一内一外,一主一辅,便是那千古都不曾见过的帝国壮景——从安南变交趾之事可以看出,黄昏以后会花大力气经营疆域之外的势力。
问道:“父亲,孩儿明白您的苦心,但黄昏能理解到您的意思吗?”
袁珙笑了,“先前可能不知道,但他现在应该知道了。”
袁忠彻不解。
却见院门外响起一声娇俏的银铃笑声,远去。
直到此刻,穆罕穆拉才离开。
……
……
走在路上,黄昏一遍又一遍的问徐膺绪。
徐膺绪无奈的很,“是真迹,放心吧,真的不能再真了。”
黄昏这才贼笑。
徐膺绪也是意外,“我就不明白了,如此贵重的《清明上河图》,你是没发现,当时袁忠彻脸都白了,指甲掐进了肉里,要不是袁珙执意,你就算出百万之巨,他也不会让出这幅画。”
千万不要以为所有的读书人都见钱眼开。
袁忠彻这样的人,也不差钱。
黄昏笑着说了句袁珙他说错话了,把我和他袁家都摆上了烧烤架,所以他没办法,只有用这幅画暂时让我安心。
徐膺绪若有所思,“袁珙会说错话?”
黄昏一愣。
对啊。
像袁珙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错话,他今日说的话也不像是即兴而言,而是从诗会上看见自己后,就一直在酝酿这番说辞。
他是故意要把《清明上河图》送给自己的。
我擦……
难道老子的猪脚光环绽放光彩了。
老子终于也有了王霸之气?
爽是爽。
但总有种无法安心的感觉。
直到和徐膺绪分别,在路上穆罕穆拉追上来,如此这般一说,黄昏才喟叹,特么的果然姜是老的辣,这送礼的手段也算是千古第一份了。
让自己不得不收。
服气。
至于是否有被利用的愤怒感,答案是没有的。
袁忠彻这个人本来就可以举荐一下,别以为他就只是个相士,实际上也是有大才的,要不然他的瞻衮堂藏书上万册,真是摆着好看么?
只不过朱棣一直没重用他而已。
他还是被相士的身份束缚住了。
既然大家都不吃亏,自己又得了《清明上河图》这种传世瑰宝,帮助袁珙,寻找合适的实际,举荐一下袁忠彻也无妨。
而且因为这个情况,自己根本不用派人去盯袁珙了。
……
……
和膨胀的黄昏一样,朱高煦也膨胀了。
因为他得到了一个消息:父皇让袁珙父子给老大相面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父皇觉得老大不适合当太子,意味着父皇在犹豫,所以要给老大相面,而且相面的结果很利好朱高煦:天子万岁之相,然眉间斜纹多而细,注定登基之路多舛,充斥着种种意外,皆看天意。
天意是什么?
天意就是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