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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觉,白景源很能理解,大概就和“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一样,有遭受背叛的愤怒,也有遭遇不公的委屈。
不管怎么想,哪怕为了面子,也是要当面问个为啥的。
于是接下来两个月,白景源先后接到几条消息,说各大诸侯王都要来参加纪帝的葬礼,最近的荆山女王,大概五月底就能到,最远的郑王也最多八月就能抵达。
自诸国不再上贡,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之前连公子白这样的诸侯公子前来朝见,都得到了纪帝的豪华版包吃包住,这样各大诸侯齐聚阳城的情景,怕是得回到几千年前才能有!
爵位这种说重要没啥用,说不重要又所有人都在乎的东西,谁不想提一提呢?
无数年下来,难道没有人想要提高爵位吗?
当然有过,只不过他们都被纪帝强硬的拒绝了。
原先是没有想法,如今成功的例子就在眼前,没有人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哪怕自家不成,也要闹得公子白的爵位降下来与他们相同!
各国国书先后送到阳城,城中驿馆正在加班加点的扩建,白景源得知这些,心道,纪帝的葬礼,怕是又得等到冬天了。
原本留在大纪,一是为了等北地战争结束,免得回了南面消息没那么通畅,以至于错过什么好机会,二来,也是想在外面多待些时日,好让他长得大些,也多学一些,待到回到楚国,那些熟悉原主的人见了他,才不会把他当成另一个人,如今各大诸侯王齐聚阳城,纪帝葬礼一时半会儿举行不了,之前的战乱也不了了之,他自是要趁这段时间回凤凰台完成继位仪式!
否则,待到纪帝葬礼之时,难道他要摆公子的仪仗,来见其他诸侯吗?
这事很重要,根本没有白景源这个“小孩子”置喙的余地,臣子们商议半宿,决定天亮就启程。
一大早,折腾了大半宿才回到山庄的侍从们搓着脸爬起来,用冰凉的山溪水洗过脸,还是觉得疲乏不堪,但他们又不是贵人,偶尔劳累一下,谁也不敢有怨言。
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装车的装车,套马的套马,眼见着准备得当,队伍就要启程,只差正主,任沂还以为白景源又在睡懒觉,皱着眉头来到他院子里催,却见仆从们急得团团转,竟是找遍了都找不到人!
“怎么回事?”
“公子、公子刚说要出恭,结果人突然不见了!!”
公子是讲究人,出恭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在小屋子里,侍从递张纸都得隔着门,哪怕在野外,也要用帷幔围起来,哪知道好好的进去,人却不见了呢?
“怎么会不见?没人守着吗?”
众人支支吾吾,任沂略一思忖,便想明白了。
昨夜从阳城回来,已经后半夜了,他们商量好今日启程,吩咐下去,仆从们肯定来不及收拾行李,公子这边的东西很多,想来也是忙得不行,公子又一向是个仁慈体贴的性子,多半是自个儿拿着厕纸就去了,没让人在门外随时听侯吩咐。
“大概多久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人,而不是责罚谁,任沂问了下时间,得知才一刻钟不到,忙吩咐精兵在周围寻找。
不管是有人趁乱掳人,还是公子自己贪玩走开,这么点时间,都很好找。
因为这处山庄周围,都没有人烟,也没有密林之类的复杂地形,好好一活人,不可能消失不见。
第152章 蛇精病啊!!
真是日了狗了!!
白景源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在拉粑粑的时候被绑架!
再离谱的编辑也不敢这样编!
太特么搞笑了!
上辈子也不是没有遭过绑架,可思路这么清奇、口味这么重的绑匪,他还是头回遇到!
想着拉粑粑的时候,一直有人猥琐的蹲边上等着,他还不知道!就气得恨不能立刻爆炸!
简直了!
蛇精病啊!!
绑匪时机掐的很准,就在他擦完屁屁站起来,提着裤子准备穿的刹那,飞快往他嘴里塞了团布,又用一大块结实的粗麻布将他裹了,扛起就跑。
那一刹那,白景源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双手抓着裤头,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松手去扯嘴里的布团,实在好生为难!
绑匪力气很大,功夫大概也很好,扛着个人,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连着翻了两座山,白景源才听到他喘粗气!
不得不说一句牛逼!
山庄位于山谷当中,地势险要,是任沂特意挑选的、易守难攻的好位置。
谷口修了高高的石墙,有坚固的哨塔,全天有人守着,其他几面都是陡峭的高山,他们住的地方与那些平民一起,在山谷深处。
刚被绑的时候,白景源还想着,这绑匪带着这么大个人,想要爬山走,会很困难,若是走谷口,谷口驻扎着好几千精兵,哪怕他有办法带人出去,肯定也走不了多远,因为骑兵追上来是很快的。
随着绑匪带着他翻过山梁,紧接着又翻了座山,身后一直没有追兵,他不得不放弃这种期待,开始思考起如何保全自己来。
一路上完全看得出,这绑匪是个武功高强的人,他没立刻杀了他,而是辛辛苦苦的将他掳走,说明暂时不会要他的命。
一般这种绑架贵人的,不是为了勒索钱财就是为了寻仇,他一个小孩子,总不能和谁有感情纠葛吧?
考虑到现在的身份,也有可能想要借助他达成什么目的?
就算这样,应该也不是有求于他,而是想要通过他来威胁他身后的人。
反正撕票的可能性应该挺小。
白景源放了心,安静的看着周围,想要记下离开的路。
那绑匪也不放在心上,任由他四处看。
直到翻过三座山,看到等在山脚下的车马,他才明白,这些人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很快就会带着他离开这里,根本不在乎他看没看到路。
等待的人看到他们,立刻打马上前,扯着麻布将他拽了过去。
突然变换姿势,白景源好一番挣扎才保持平衡,就见那将他掳来的绑匪竟打马离开,任由他跟着这些人。
原来还是团伙作业啊!
负责掳人的,负责中转的,齐活了!
不得不说一声专业。
将他掳来的人蒙了面,这些接应的人也蒙了面,见他们并没有把自己嘴里布团取出的意思,白景源叹口气,决定省点力气,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啥。
总不至于这里也有拐卖儿童吧?
这里的人在乎血脉,哪怕生不出孩子,也不可能随便拐个孩子回来养的。
想明白这点,白景源又淡定了,任由骑马的人将他塞进马车。
“来啦?”
车里有个美妇人,竟然没有蒙面,见他进来,忙把他身上的粗麻布解开,一边心疼的替他拍身上的灰,一边安抚:“公子受累了,还请忍耐些。”
我他妈这是想不忍就能不忍的吗?!
白景源心里卧槽卧槽的,差点就按捺不住,最终还是没吭声,找个空当跪坐下来。
他刚坐稳,马车就动了起来,这里不是官道,只是乡间小路,马车本就是普通的款式,没有减震措施,又遇到这种路,颠得他灵魂差点出窍,真是要人命了!
天降横祸,让他受这洋罪!
想发脾气都没人可以当出气筒,气得他坐在那里像只河豚。
别看这女人看起来十分柔弱,白景源一上车就看到了她腰间别着的短匕。
短匕的柄上镶了暗红的宝石,青铜刀柄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泛着油润的光,他只是跟着鹿儿强身健体,根本谈不上什么武力,遇到这种情况,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马车一连走了十几天,外面的人换了好几拨,只有这个女人一直都在。
大概清楚他的习惯,一路上虽然条件有限,这女人还是尽量让他好吃好喝,时间久了,距离阳城越来越远,压下心中怒火之后,白景源也愿意与她说说话了。
“不知你们想要什么?”
太久没有说话,让他的嗓音微微沙哑。
旅途劳累,一路上都没正经睡过觉,醒的时候在车里,睡着了也在车里,这辆辎车与他那辆专车不同,要小得多,没有窗户,想要看外面,只能撩起车帘,想睡个觉,腿都伸不直。
大夏天的闷在车里,让他嘴角上火爆痘的同时,头发也油腻得不行了,至于身上的衣裳,更是馊得他恨不能撕碎扔了。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问这个呢!”
马车行驶到第二天,他们就把他嘴里的布团取出来了,但他一直没有说话。
女人笑笑,撩开车帘看看日头,见太阳缓缓西斜,忙放下帘子打开身侧的食盒,拿出一根烤羊腿递给白景源:“又到未时了,旅途艰辛,条件有限,公子还请担待些。”
竟是知道他习惯这个时候吃点零食补充能量,看来已经踩点许久才下的手啊!
见她答非所问,白景源撅起嘴,装作不满:“怎么又是羊腿?虽然这个羊又嫩又鲜,可连着吃了这么多天,我早就吃腻了!我想吃鱼。”
燕人爱牛羊,楚人却大多爱吃鱼。
对他的试探,女人视而不见。
她永远只听她喜欢听的话。
“果真?你也觉得这个羊好吧?这可是全天下最好的羊!”
语气中的骄傲,比外头的阳光还要晃眼,白景源顿时就没了虚与委蛇的兴趣。
“你们是燕人吧?燕王派你们来的?有什么事,都可以派使者谈,何苦难为我一个做不了主的小孩子?大热的天,跟着你们千里迢迢的奔波,瞅瞅,我都快馊了!”
说到燕国人的时候,女人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道:“到了地方,你就知道啦!赶路嘛,没法洗澡啦,等到了地方,自然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洗个澡的!”
白景源翻个白眼躺倒,背过身去不再理她。
时值五月,本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却随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