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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这个,给他一支骨笛也可以
“白?为何站在那里?快些进来吧!”
收回飘远的思绪,他听到任袖叫他,就像亲近的长辈。
可能是为了将就他,特意用的他能听懂的楚国下等人才会使用的土话。
白景源已经知道这是楚国的王后,而他之前穿越的大泽,一大半都属于楚国。
一下子从底层人中,跳到了这个国家金字塔最尖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
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却一点也不慌。
反正也不可能比落在黄钩手里更糟,至少现在他吃得好穿得好,哪怕在野外,依然能住得舒舒服服,虽不如穿越前万一,他还是满意了。
白景源笑着应了:“这就来!”
也不行礼,就大大方方的绕过舞女,往里走去。
大帐之中用绘着神鸟的斫木胎漆屏隔开,里间放着睡榻,外间的坐榻已经收起,这会儿只在地上铺了席放了案,任袖就坐在最上首。
任袖是个长相与气质都十分端庄的女人,皮肤很白,个子很高,眼里蕴着精明,唇间吻着凉薄,一看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白景源好奇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看得任袖差点就绷不住发脾气了,坐在左手边的任沂猛的咳了一声。
白景源扭头,就见左侧坐着个攻气十足的御姐。
小麦色的皮肤,犀利的眼神,裹着布条的十指
个子没有王后高,胸也比王后平。
皮肤白净看着十分讨喜的小童儿正在给她喂酒。
之前脏兮兮的,现在洗得干干净净,白景源只觉她面熟,又不敢认。
反正与他也没啥交情,管她是谁呢!
见边上放着个坐垫,白景源眉头轻轻跳了跳,学着她们的样子端正的坐了,双手放在膝头,继续看舞女跳舞,竟是一言不发!
任袖与任沂对视一眼,任袖招手:“白,来!”
再次听她叫他白,白景源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他那些外国朋友也是这样叫他的,这些古代人也嫌他名字奇怪,这样叫也正常。
自来到这个世界,他就只与昨天给他洗澡的阿瑟说过他的名字,看来王后的地盘上不会有秘密。
这是一个强势而又细心的上位者,对于手下人,她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就和他爸一样不好对付。
以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得注意一些。
白景源默默下了结论,起身走到王后身前,好奇的看着她。
见他一脸“你叫我干啥?”,王后不知怎的,竟是压不住怒火,提起眉毛,理也不理他,恼火的喊:“阿瑟!带他下去!”
又是他听不懂的话。
见阿瑟过来,低声让他跟她走,白景源恋恋不舍的瞥了一眼乐工手中的埙,乖顺的跟着她走了,竟是对这里毫不留恋。
他才不在乎王后生气不生气。
他来自另一个时空,言行举止样样都不符合这个世界对贵族的要求,非要逼着自己假装本地贵族,到头来不过是邯郸学步,徒惹人笑话,不如痛痛快快的做自己。
“你看!真是!”
白天再见一次,任袖竟是比昨夜更加失望了。
经过梳洗打扮,再好好的睡了一觉,白景源状态极好,比起昨夜刚被任沂带回来那会儿,皮相更好几分,竟是与死去的公子白越发相像了!
想到自己精心教养好几年,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突然就没了,作为一个母亲,哪怕习惯了刚强,当她看到与自己儿子长得极像,却连礼仪都不懂的白景源时,她还是难过得无法呼吸!
“王后,你太心急了!”
此子生于大泽,天生地养,什么都不会才正常啊!
若不是被黄钩捡回去,他怕是连楚国土话都不会讲!
从大泽回来的路上,那几天任沂虽然没有搭理白景源,却让属下把那些野人挨个审了一遍,与白景源相关的消息,她都打探清楚了的!
任袖昨夜已经听她详细说过这些,可心里明白与现实是两回事!
“阿姊!我心痛极!”
任袖捂着胸口,眼泪扑簌簌的掉。
也只有在从小就护着她的姐姐面前,她才会像个孩子一样,把自己的软弱表现出来了。
之前被后殳逼得没法,任沂又不在身边,明明她都快难过得死了,还是强撑着一点没表现出来,若是白景源知道这些事,怕是要对着她摇头叹气。
这么活着,也不知有什么意思!累都累死了!
任沂举着手指头,叹口气道:“一大早就给我染指甲,不然我就可以抱抱你哄哄你了!”
任袖破涕为笑,随即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不想说话。
“此子几月之内就学会了楚言郑言,就连其他几个诸侯国的话也会说几句,虽然只是下等人说的土话,却能说明此子聪颖,若是王后下定决心,哪怕从头教起,也能教出来。”
反正,也不指望他以后有多大出息,平庸一些,反而更好呢!
虽然周围侍者都是绝对衷心的人,任沂还是没有把话说透。
“哎”
任袖失落的叹了口气,还是有点不甘心。
可她不甘心也没有办法,谁让她就生了公子白一个儿子,还没养住?
与其忍气吞声扶那些凤凰台庶孽上去,不如把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小童抓在手里。
“先按计划养着吧!现在最要紧的不是他的事,而是后殳那老匹夫!”
正咬着牙骂,就见支离进来,悄悄回报:“公主,后锏到了还带着一小儿”
“呵!短短几日,后锏就能赶来,怕是日夜都在马上!”
此地距离后氏掌控的居昌城,快马加鞭也足有十日路程,自公子白没了,总共也没几天,他竟得到消息还带人赶来了,非日夜兼程、换人不换马不可行!
任沂似笑非笑,任袖大袖一甩,狠狠的拍了下身前几案,咬牙切齿道:“老匹夫!欺人太甚!”
第19章 谋划
“十三弟,你受苦了!”
今日天终于晴了,却比下雪还冷,后殳脸色蜡黄唇色苍白,裹着狐裘被从人背到后锏榻前,话音刚落,眼里已蓄满热泪。
自那日被王后气得吐血,他已经病了好多天了,心里揣着这一不小心就要捅破天的大事,吃不好睡不好,还能吊着一口气等到自家兄弟来,实在是运气好。
“阿催,弟这不是来了吗?你可莫要哭了!”
后殳是嫡支大哥,打一生下来就是要做家主的,他不仅深爱着他的家族,还总是像父亲一样管着弟弟们,偏他年少时性子急,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催,弟弟们不耐烦,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阿催”。
后锏一开口就这样叫他,一来缓解他的情绪,二来也是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急得连派八道信使到居昌。
居昌城本是后氏采邑所在,经后氏几百年经营,又长期替王养兵,已是楚国数得着的大城,后锏平日里坐镇居昌,除了能力出众,还因为他是后殳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嫡亲的兄弟之间,说话自是没那么多顾忌。
听了弟弟的调侃,后殳以袖掩面,眼泪瞬间就滚下来。
他真是太难了!
作为后氏家主,他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后氏这辆庞大的战车,就会被他开到悬崖下去。
最近几天他真是被王后逼到了悬崖边上!也不知她怎么就那么不要脸!一点贵族操守都不讲!动不动就要掀开盖子撒泼,一副生怕旁人不知她儿子没了一样,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被从人抱到榻上坐了,又掏出丝绢擦干眼泪,他这才拉着弟弟的手,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十三弟,公子白,没了!”
“什么?!”
后锏刚醒,又饿又渴,后殳来的时候他正捧着一盏开水在喝,听了这话,一口水喷到床上,好好一床丝绵被,就被打湿了一大滩。
后殳派去居昌的八道信使足足跑死一半,只说叫他立刻带公子槊前来,并未说其他。
后锏接到消息就带着人星夜兼程赶来,一路换马不换人,到达营地外面的时候,累得直接从马背上滚下来,怎么被人抬上榻的都不知道。
没想到一觉醒来,竟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为兄亲眼所见!”
后殳握紧弟弟的手,十分肯定!
刚听到这个消息,他只觉天都塌了,吐完血拧眉一想,他却从中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这条路若是走得好,必是一条金光大道,怕是比公子白仍在,还要好!
“槊儿可好?”
显然,后锏瞬间就明白了兄长的打算。
“放心,只是疲累,巫已看过,没有问题。”
见大兄终于露了一丝笑,后锏这才舒了口气。
只要槊足够健康,他们就能说服王后,以槊为子。
王后生子之时难产,之后再未有孕,她却不说这是自己的问题,反而把锅甩给先王,称先王体弱。
既然先王体弱,那他没有别的儿子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其实各大世家对先王后宫之事隐隐有所猜测,但王后乃郑姬,精明狡诈做事漂亮让人抓不住把柄,手头又有兵,并不是任人宰割的深宫妇人,各大世家只得一边装瞎,一边为先王送美人。
那些美人进了凤凰台,就任由王后揉圆捏扁,谁都不曾生下一儿半女不说,有不少还不明不白的没了。
各大世家没法,就趁着先王外出游玩或者巡视封地的机会,献上族中淑女供先王宠幸,待得有孕,就生下来由各世家养大。
槊就是这样来的。
除了他,先王还有其他庶子,只是一直不得王后承认。
以前是没办法,只把这当做有备无患的举措,没想到竟让他们逮着了机会!
现在王后无子,她若想活,就得认这有着后氏血脉的公子!并与后氏一起,推槊即位!
如此一来,岂不是比公子白更好?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