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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许久,天黑了,屋里点上了灯,巫启这才抹着汗停下来:“大王可是想知道郑楚两国能否结盟?”
坪山脚下就是驿站,每日里南来北往的,东来西去的,数不胜数,他不过派个小童儿长期在那帮着打杂,就能打听到各地消息,耳目那叫一个灵通!
金赵结盟打退郑国的事前两日才听说了,哪怕小孩子打架,打输了都知道要找哥哥姐姐帮忙,郑国自是要寻找盟友,好掰回一城!
否则,对荆山国的争夺,郑国就会陷入很被动的境地。
而郑国有三个邻国,西北面是金国,东北方是荆山,东南面则是楚国,荆山已灭,而楚王后却是郑王亲女,会找谁结盟,那还用说吗?
巫启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这些。
金王却听得瞪大了眼睛!
郑使前往楚国谋求结盟的事,是密探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消息,巫启断无可能知道!
金王自然就相信,这是他算出来的了。
也不怪金王愚蠢,实在是巫启的话说得模棱两可,每每听到金王耳中,就会有另一层意思在里头,他怎能不惊为天人?!
“还请巫助我!”
金王言辞恳切,直接说出了郑使使楚的事。
算起来,说不定两国如今已经达成盟约了,毕竟金宫距离凤凰台太远了,消息传回来,也要时间。
他到底要不要想法子破坏两国关系呢?
若真结盟了还好,若没有成功,他岂不是傻乎乎的助了敌人一臂之力?
别说什么姻亲关系,真要撕破脸,谁顾得上那些啊!
燕王不还前脚刚抢了妘氏女为王后,后脚就灭了荆山吗?
作为一个能把心爱的小女儿嫁给那种人的人,他可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在他看来,这世间诸侯,自然不可能有谁真的是心慈手软之辈。
见他急切,知道鱼儿上钩,巫启反倒不急了。
于是他擦着额头,两眼发直道:“还请大王恕罪,启消耗过甚,需要歇息一晚才可以继续算。”
金王很是焦急,也知事不可为,只得在山上留宿下来。
启告退之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来了句:“山中清苦,大王肯定住不惯,还请大王多多担待!”
想到巫虔受风氏供奉了一辈子,锦衣玉食的日子过着,却不干正事不说,还总给他脸色看,金王听了这话,就觉双耳刺痛,立刻吩咐下去: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又何谈委屈不委屈?若是巫愿意,孤愿出金,替巫修建宽敞的房屋!”
巫启自是一番喜不自胜不提,金王就这么满怀期待的在坪山上歇了,只等次日天明。
宫中,大王气怒离开之后,巫虔自是不可能真的不理会他,哪知童儿出去一趟,却打听到大王去了坪山,还在坪山留宿了!
启这小子年幼时就是巫虔身边的童儿,专业知识学了个半吊子,至今连龟甲裂纹都不会看,没想到却去坪山招摇撞骗起来!看样子还把大王哄住了!
巫虔气得拍桌!
他这会儿心情大概就和那些国际大牌看到女明星穿着山寨货走红毯,还得到了致夸赞的时候差不多吧!
第267章 万万没想到
金国正在酝酿一场风暴,白景源这里,也遇到了新的情况。
大概任沂也没想到,她本是假装剿匪,却剿到了真匪。
白景源得到消息,整个人都惊呆了好吗?!
刚开始还以为这也是做戏的一部分,结果没两天,城外竖起一排木桩,匪盗的尸体挂了一排,鲜血顺着下垂的脚尖往地上流,在那黄土地上积成浓稠的一滩又一滩,白景源远远站在城墙上看了一眼,吓得差点没摔下来!
听说遭遇匪盗的地方在城外不远处的茗山,好几天过去了,还未清剿干净,说不得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没了活路,就会铤而走险溜进城里来,白景源不由打了个哆嗦,忙让人去把县令叫来,打算让他多注意一些。
虽然任沂也有相应的准备,可她是个有前科的,若这次再有刺客趁他睡着了跑来刺杀,他又一个人睡,没有张元帮忙,可不一定能有上次幸运啊!
说起来前几日他还想去那儿赏景来着!现在真是想想就要吓死了!
不知为何,之前总往他面前凑的县令,这两天都不见人影,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他对糙老爷们儿也没兴趣,成天见着也觉得烦,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啊!
得知大王要见自己,县令以袖遮面,迟疑的走进来,浑身都透着不情愿,待到行礼的时候,身子弯得格外的低。
纪礼规定了行礼时弯腰的角度,这样的礼仪是拜见德高望重之人的,作为位高权重的大王,其实也受得起,但他不能端坐着受了,否则就会被人当做不谦逊。
在这里人看来,官员替他治国,是在帮他,是需要大王尊重和感恩的,他们并不会因为大王赐予自己爵位和官职,就对大王卑躬屈膝。
所以白景源立刻起身,想要将其扶起。
他总嫌这些礼仪太过繁琐,但入乡随俗,日子久了,就习惯了。
只见他动作行云流水,脸上也带了恰到好处的羞愧,一边伸手,一边叹道:“大夫怎可行此大礼!寡人德薄,当不起,当不起!还请大夫快快请起!”
哪知就在他的手即将搭到县令胳膊的时候,县令竟捂着脸转身,用背对着他。
白景源:“???”
这,不按牌理出牌啊!
正尴尬间,县令也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迅速转身行礼致歉。
慌乱间,县令遮脸的袖子飘了下,白景源立刻看清了他的脸,只见他脸上竟带着好几条刚刚愈合的抓痕!
这
貌似这年头,猫还是野性十足的野兽,并未成为宠物?
他也不是真正没经历、不懂生活的小屁孩,眨眼就猜到了几分,不由笑着拍拍县令肩膀:“哈哈,大夫莫要如此,这种事正常得很,孤很理解的!”
见丢脸丢到大王面前,县令脸涨得通红,深吸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放下袖子,解释道:
“让大王笑话了,家有母狮,一言不合就开挠,臣也是家门不幸。”
白景源却未如旁的男子那般,与他站在一边,一起声讨他的妻子,反而笑着摇头:“定是大夫惹怒了夫人,才会遭此厄难。”
刚住进官衙的时候,白景源就发现,这里屋舍虽稍显老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庭院不大,却种满了花草,屋里仅有的几样没有撤下的摆设,也很是雅致,看得出来,主人家是个极有生活意趣的人。
待到见了县令,却发现他这人或许是个好的官员,却不是个懂生活的人,就知他的妻子定然很好,现在听他这样说,自是要替那女子说句公道话。
再者,他也是有牌面的好吗?
大老爷们儿跟个长舌妇似的,当着人丈夫的面,说人长短,实在让人鄙夷。
哪知听了他这话,县令立刻急了:“她总是冷冰冰的,百般讨好也不给个好脸色,我前儿个不过多看了别人几眼,她就跟我发这样的火!说起来,小河口的姒就是比她好一千倍,一万倍!姒总是对人笑,说话又好听”
若白景源知道,金国的王这会儿也正好在经历着和这县令差不多的事,定会惊叹万分!
但他不知道几千里外的事,只知道县令未被妻子捶死,已是福大命大!
竟然当着妻子的面,狠狠的夸别的女人,简直作死啊!
县令越说越气,大有这日子没法儿过了的感觉!
那浓浓的委屈啊!就跟舔狗终于娶了女神,女神却总是对他爱答不理一样。
然后舔狗多半会假意看上别人,然后不经意的让女神知道,那谁谁谁多好多好,又是怎么痴缠于他
这种事真是见了太多了!
白景源本不喜欢管人闲事,最终还是决定帮帮他。
进来茗山闹匪患,若他心神被私事牵扯过多,办正事的时候难免疏忽,这是万万要不得的!
“大夫在民事方面,可能比孤老辣许多,可要说到这女人家的心事,孤却要比你懂得多些!”
不经意的夸赞,听起来总是格外诚恳,县令怒容顿消,忍不住笑出声来:“大王才多大啊!竟能比臣这个早已娶妻的人更懂女人?哈哈哈”
年纪小,难免承受这些,他也不怒,只笑道:“你家夫人这是酸了,听不得你夸赞旁人啊!若不是因为在乎你,又怎会这般?”
县令想想,也觉得有理,心底突然就有了点喜意。
“再者,孤观这花园,花木扶疏,虽小,却布置精巧,显然主人家花费了许多心思,想来你家夫人定是十分喜欢现在的生活,觉得嫁给你很幸福才对,哎可惜”
白景源一脸“奈何你非要作死”,县令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到了这会儿自然要追问怎么办。
“此乃小事,不急,倒是茗山匪患之事,大夫知道的吧?”
县令一脸尴尬,轻咳两声,这才道:“大王放心,臣早有万全准备,城中定会平”
“咚!”
话还未说完,就听一阵巨响传来!
随即城中响起震天哭声!
显然,发生了大事。
白景源目光不善,死死盯着他,县令脸色阵青阵白,嘴唇哆嗦许久,才硬着头皮道:“臣这就去看看,到底出了何事,若、若真是因为臣的疏忽臣愿以死谢罪!”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堵上了自己的性命。
对这里人来讲,这只是基本操作,对白景源来讲,却是一件很烦的事,不由斥骂道:“谢罪?谢什么罪?难道孤会是那种杀害忠臣的大王吗?还不赶紧去看看情况!若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就赶紧弥补!”
什么毛病?
出了问题不先想法子解决,反而要弄死自己,在他看来,这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气节,反而是在逃避责任!
第268章 实在划算
“咚!”
“咚!”
“咚咚咚!”
人头大的石头,一颗颗的